夜蒼冥靜靜地看著蘇璃月滿腔怒火的模樣,眸色深幽不見底,隔著麵具,叫人根本瞧不出他是何情緒。


    就在氣氛無比凝結時,夜蒼冥緩緩開口,“沒有本王鬆口,你出不了戰王府。”


    語氣淡而冷,卻又無比篤定,甚至還有一種嘲弄的意思在裏頭。


    而聽了夜蒼冥這句話後,蘇璃月感覺怒火仿佛被憋在了嗓子眼一般,很難受。


    可,又不得不泄氣。


    因為她很清楚,夜蒼冥說的是真的。


    沒有他發話,自己是出不了戰王府的。


    倒也不是她今日一定要出府去。


    隻是,她必須要有自由出入的權利才行。


    尤其,南懷的情況恢複還得好幾日,而她今日要去辦的事情,隻想盡快去辦。


    例如,她要去牙行問問惜文的下落,以及,她想要嚐試聯係自己的舊部,好讓鬼醫重新問世。


    想到此,蘇璃月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看向夜蒼冥,蘇璃月擺出了談判的架勢,“王爺可還記得對我的兩個許諾?”


    為了今日,也為了未來三個月身為戰王妃時的便利,她不得不動用諾言。


    總歸,承諾沒了,她還有機會賺,但自由沒了隻自己心煩受桎梏。


    夜蒼冥麵具下的眉頭微微一挑,眸色卻是沒變,“你想好了?”


    蘇璃月點頭,“任何時候,王爺不許幹涉我的自由,我能夠做自己的事情,並且自有出入王府。”


    夜蒼冥,“還有呢?你一並說出來。”


    蘇璃月:“還有一個我沒想到。”


    “行。”夜蒼冥鬆口。


    蘇璃月:“……”


    忍不住狐疑的看向夜蒼冥。


    總覺得夜蒼冥答應的太幹脆,就好像在這等著她似的。


    不然總不能是夜蒼冥有重諾的品質吧?


    隻是,從夜蒼冥那一雙幽暗的冷眸中,她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那銀子……”蘇璃月不想空手出門。


    夜蒼冥:“問扶風取。”


    蘇璃月一愣,就沒有想到竟是這麽容易。


    不過,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她就沒有繼續留下的道理了。


    “多謝王爺……”毫無誠意的說了四個字後,蘇璃月轉身就走,片刻都不想多留。


    看著蘇璃月轉身,夜蒼冥的唇角才微微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


    事實上,夜蒼冥今日的為難的確是故意的。


    畢竟他不喜欠人人情,尤其是欠九兒之外的女人的人情。


    至於南懷的狀況——


    之前父皇派來的太醫他一直沒讓回去,一早他就讓太醫給南懷診過脈了。


    太醫都表示南懷脫離了生命危險,他自是不會擔憂南懷。


    要不然,他的的確確是不可能讓蘇璃月出門的。


    另一邊,蘇璃月雖然沒有證據夜蒼冥是故意的,但是總歸心情是不太好就是了,哪怕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過,在看到扶風遞過來的兩千兩銀票後,心情也算是舒坦了許多。


    畢竟,沒誰不愛錢的。


    拿到錢後,蘇璃月便不做任何停留的帶著惜容就直接出了戰王府的門。


    蘇璃月不知道的是,自己剛出府不久,王府就出事了……


    ——


    “王妃要去哪裏?”惜容見蘇璃月有些漫無目的,不由得出聲。


    “找找牙行。”


    找牙行打聽惜文,那是最妥的。


    隻是,小時候她雖生長在京城,可那個時候她的身子還小,她還需要養精蓄銳,隻能裝平庸。


    八歲離京後,她才徹底的放飛了自我,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


    所以,對於京城的布局,她其實是很陌生的。


    蘇璃月正想找個人問問的時候,惜容開口道,“奴婢知道牙行在哪裏。”


    蘇璃月看向惜容,有些錯愕。


    她還以為惜容曾經待的地方也和她曾經待的地方一樣暗無天日來著,倒是真沒想過她知道京中布局。


    一個時辰後——


    蘇璃月心情沉重的從牙行裏出來。


    牙行老板說,惜文曾經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模樣應當算是中上,很有可能被賣去花樓了。


    這個時代的女子被賣花樓會是怎樣的遭遇,蘇璃月心中很清楚。


    不過,盡管如此,蘇璃月還是花了錢讓牙行老板幫忙留意。


    至於為何不是自己去?


    去是可以的,但是肯定不能是以戰王妃的身份去。


    若真那般,那整個戰王府怕是也得因她蒙羞了。


    雖然她不在意名聲問題,但是她是有契約精神的。


    既然和夜蒼冥有約定在先,她就會好好履行她戰王妃的職責。


    “啊——”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路人紛紛朝那女子看去,包括蘇璃月在內。


    隻見一個穿著綢緞衣服的模樣清秀的小姑娘,對著旁邊的友人興奮的高喊,“你說什麽?花自憐的無殤公子這個月的第三場戲在今日?”


    “可不就是嗎?我剛知道的,咱快點去,否則錯過了今日就得等下個月了——”


    說著,兩個小姐妹興奮的朝著旁邊那條街跑去。


    蘇璃月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眼底有著掩藏不住的激動。


    花自憐。


    無殤!


    無殤他竟也來京了嗎?


    真是天助她也。


    思及此,蘇璃月腳步帶著幾分輕快的朝著那兩個小姑娘離去的方向走去,“惜容,咱也聽戲去。”


    惜容明顯的感覺到了蘇璃月情緒的變化,雖詫異,卻也沒說什麽,跟上了蘇璃月的步伐。


    等看到‘花自憐’的招牌時,蘇璃月一顆心才終於踏實了。


    是無殤來了沒錯。


    隻是,無殤什麽時候開始上台唱戲了?


    而且——


    蘇璃月的目光落在花自憐門口擁擠的人群上,唇角忍不住抽抽。


    多是女子,無殤當真是禍水。


    大概半炷香後,蘇璃月主仆兩人總算是進了花自憐。


    外麵雖擁擠,裏麵卻是井然有序。


    蘇璃月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掌櫃的打扮的中年男人身上,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紅封遞了上去。


    “這是本王妃給無殤公子的打賞。”蘇璃月並未隱瞞身份的意思。


    掌櫃的打量了一眼蘇璃月,接過紅封,準確的猜出了蘇璃月的身份,“多謝戰王妃。”


    旁的王妃這掌櫃的都見過了,唯獨戰王妃不曾見過,且聽聞十分貌美。


    因而,掌櫃的很快便能分辨得出來。


    至於貴人的打賞,更是稀鬆平常了。


    掌櫃的收好紅封,對著蘇璃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還請戰王妃上三樓雅座。”


    蘇璃月點頭,帶著惜容朝著三樓而去。


    隻是,蘇璃月才剛踏入三樓,還不曾找到位置坐下,就被一道聲音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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