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此寶乃是他們青雲宗曆代流傳的寶物,他都要懷疑是不是邪修故意留下的錯誤信息了。


    他今日暗中觀察了江不晚一整天,她看起來就是一位普通凡人,身上沒有半分邪氣,雖然性子造作了點,但也不是什麽惡人。


    向之寒想到這兒,眼神中透出幾分迷茫,他不明白,為何他的飛升之路,差的竟是一條情緣?


    他自認平生從不沉溺於情愛,一心隻求大道,別人兩小無猜,他在修煉,別人你追她逃,他在修煉,別人愛恨纏綿,他在修煉,別人一胎抱倆,他在修煉。


    怎麽臨到頭了,讓他去勘什麽情緣?


    要不是向之寒飛升心切,他是真不想接這活。


    黑暗中,他幽幽的輕歎一聲,眼神掙紮,似乎還有幾分不甘心,他抬手淩空一點,周圍的空氣扭曲虛幻起來,緊接著一條紅線在空中顯現出來,而紅線的兩端則連著他和江不晚的手腕。


    向之寒眼神死死地盯著連著他手腕的紅繩,他淩空凝出一把劍,手起劍落,意圖斬斷兩人的羈絆,然而劍直接穿過紅繩,未傷紅繩絲毫。


    向之寒見狀,認命地收起劍,看了看床上的江不晚,又看了看空中的紅繩,轉身回他睡的椅子上了。


    黑暗中,江不晚輕輕睜開眼,看著空中飛揚的紅繩,她嘴角微勾,輕笑了下,原來她的應劫對象,是位下界的修士啊。


    看他的樣子,似乎也頗為苦惱呢。


    次日,江不晚被屋外雜聲吵醒,房中早已不見向之寒,她倒不擔心向之寒會跑,畢竟有紅繩在,急的可不是她一人。


    她下床洗漱梳妝,隻是這頭發。。。


    江不晚煩躁的捏著一縷散落下來的頭發,她算是明白做凡人的麻煩了。


    好懷念她的靈氣啊。


    她一個人在房間裏鼓弄很久,終於收拾到勉強可以見人的程度。


    “晚晚姐,早上好啊。”慧娘笑著和江不晚打招呼,當她的目光落在江不晚的頭發上時,呆住了。


    江不晚摸了摸頭發,問,“有什麽問題嗎?”


    慧娘連連搖頭,說,“沒什麽大問題。”


    隻是今日的晚晚姐看起來和昨日剛來時,簡直大相徑庭。


    江不晚輕歎一聲,沒辦法,對於綰發繡花這種事,她天生手殘。


    從前是隨意用一根發帶高高紮起,後來修了仙,都是憑著別人的發型,隨手捏訣的。


    向之寒攜著朝露而來,平凡普通的小院在他的映襯下都顯得風雅別致了。


    他深邃幽深的眸光在落在江不晚的頭發上時,頓了頓,走上前來,帶來陣陣冷香,“你的頭發?”


    江不晚自知她綰的發很糟糕,索性把她手殘的事實全推給她失憶了。


    她挑起一縷散落的頭發,委屈巴巴的說,“我忘記怎麽綰發了。夫君,我是不是很沒用?”


    向之寒抬手幫她將垂落下來的碎發別在耳後,道,“怎會?從前你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簪發穿衣何勞你親自動手?”


    說到這,向之寒言語間是淡淡的哀愁,“都是我帶累了你。”


    江不晚:好家夥,一大早你就和我演上了,不就是演戲嗎?我可不輸你。


    江不晚抬手捂住向之寒的嘴,眼波盈盈,“夫君,我不許你這麽說,能和夫君在一起,我無不歡喜。”


    旁觀的慧娘笑嗬嗬的說,“晚晚姐,你和向大夫的感情可真好。”


    江不晚聞言淺淺一笑,抿唇不言。


    “晚晚,我幫你綰發吧。”


    “好。”


    江不晚垂頭,向之寒抬手取下她頭上的珠釵,他的手,骨節分明,又細又長,非常靈巧的將她的長發挽起,然後用珠釵固定在兩側。


    江不晚從懷中取出一支雕著墨蓮的簪子遞給向之寒,“幫我把這支簪子也簪上。”


    向之寒接過發簪,狀似無意的問了句,“晚晚,你這支簪子倒比別的簪子要粗些。”


    江不晚笑著說,“是吧?它很特別。”


    向之寒將雕著墨蓮的簪子穩穩的插入她的雲鬢中,然後放下手,說,“好了。”


    慧娘讚道,“向大夫的手藝可真好。”


    李誌在遠處高聲道,“飯好了,吃飯。”


    慧娘:“來了。”


    慧娘走後,江不晚問,“夫君從前也經常給我綰發嗎?”


    向之寒:“自然。”


    江不晚眼睛亮了,“那以後我的頭發都交給夫君打理吧,我如今是一點也不記得了。”


    向之寒溫聲應下,“好。”


    “還有一件事。”江不晚期待的看著向之寒,“慧娘的夫君會做飯,我的夫君也一定會吧?日後夫君日日給我做飯好嗎?”


    向之寒撚了撚指尖,他本想說,他不會。


    他修行多年,未曾下過廚房,可看著江不晚期待的眼神,以及李誌在前的榜樣,這句不會,是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想來,做飯這件事也難不到哪去,


    他笑:“我會,以後我來給晚晚做飯。”


    短短一個上午,向之寒已經為日後的自己攬了兩件活。


    他更想不到的是,日後做飯成了他最頭疼的事。


    向之寒和江不晚吃過早飯,李誌說,“鎮上有戶人家,他們的兒子考上舉人了,要舉家搬遷,他們正著急出手賣房呢。”


    “這可是舉人老爺住過的宅子,風水定然差不了。”


    江不晚麵露憂色,問,“這樣的宅子,一定不便宜吧?我們手上的錢還夠嗎?”


    向之寒:“錢財的事你不必憂心。手上的錢雖不多,但買間宅子還是綽綽有餘。”


    李誌接過話頭,“他家的宅子因為急出,會比平日裏便宜,我們等會過去看看,若是滿意,我幫你們砍砍價。”


    向之寒道,“有勞李兄了。”


    李誌口中的宅子坐落在城西,宅子正門朝街,附近除了其他住戶便是些比較安靜的營生,如布鋪,珍寶鋪,茶館,書鋪等,他們大致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醫館。


    “夫君,你在這兒開醫館,無人和你競爭。”


    李誌:“我們鎮上隻有兩間醫館,一間是王老大夫,他在清水鎮看了一輩子的病了,名望很高,一間是房大夫,他比王老大夫年輕,醫術倒也不錯,簡單的病症都能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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