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寒繼續像魔塚深處走,魔塚很大,而他所站之力不過是在魔塚的邊緣。


    他一路禦劍而行,越往深走腳下妖骸越多,各色的妖骨被紅沙埋在深處,風一吹露出快快駭人的頭骨,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著他。


    怎麽死了這麽多,莫不是魔塚下的生靈都已死絕了?


    他眉頭緊鎖,繼續前行。


    他停了下來,麵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它直衝天際仿佛要將頭頂的封印捅破似的。


    向之寒立在劍身,風吹起他的衣袍,也同樣吹過麵前的高山,風穿過空隙發出悲鳴淒苦的音調。


    他向來沉穩的表情龜裂,眼底浮現出不敢置信的慌亂。


    這座山。。。


    這座山是用屍骨堆成。


    向之寒閉上眼,他想他知道棱幺是如何逃出去的了。


    江不晚照常前往鴻蒙書院給孩子們上課。


    這日,她上完最後一節課,收拾東西回去。


    她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忽有所感,她轉身回頭,就瞧見遠遠的一棟塔樓上站著一人,他通體黑衣,但裸露在外的肌膚卻白的嚇人。


    江不晚心中雀躍不已,等了這麽久,他終於來了,她還當心他跑了呢。


    她裝作害怕的樣子,加快腳步回家,她坐在房間,等了許久也不見棱幺跟上來。


    她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推開窗看遠邊的夜空,怎麽回事?這邪物怎麽還不來找她?


    她坐在窗邊,百無聊賴的瞧著璀璨星河,等著棱幺上門,


    她等著等著,趴在窗邊睡著,等她再次清醒的時候,院子裏別說邪物了,連鬼都沒有一個。


    她敲了敲木窗,定定看著小院的門。


    難道向之寒走之前給這棟院子設下保護她的結界了?


    江不晚越想越有可能,若非如此,那邪物早就衝上來抓他了。


    找到症結的江不晚,決定明天去鎮上走走,向之寒總不會為了她把整個鎮子都保護起來了吧?


    “冰糖葫蘆勒~冰糖葫蘆~”


    “客官,裏麵請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胸口碎大石,各位您瞧好勒。”


    江不晚闖過各色各樣的人群,今天這鎮子上還真熱鬧啊。


    她假裝這看看,那看看,逛的太陽都要下場了,那邪物還沒找到他。


    不會吧,這邪物不會放棄抓她了吧?


    江不晚歎了口氣,眼看著要到手的混沌之氣飛了。


    她順路買了隻烤鴨準備帶回去給大家分享,一團黑霧突然攔住她的去路。


    江不晚心裏都要樂開花了,但麵上仍是一副好怕怕的模樣。


    黑霧散去,一張極豔但慘敗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她怕得後退一步,轉身就要跑,結果當然毫無預兆的又被棱幺抓住了。


    “向之寒呢?”他的聲音又緩又冷。


    “我不知道。”江不晚委屈巴巴地說,“他回他的宗門了,如今我和他已經恩斷義絕了。”


    “恩斷義絕?”棱幺顯然無法理解江不晚嘴中的話,但他作為邪物也並不需要理解,“我要殺了你。”


    “你殺我也沒用啊,我現在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江不晚害怕的開始掙紮,她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她逐漸開始窒息。


    她拔下發間的墨蓮,裝作掙紮無助的樣子,去紮他。


    邪物本就不怕一般的武器,棱幺更是其中翹楚,連向之寒的武器都不能傷他,所以一個小小的簪子,棱幺壓根沒放在心上。


    哪怕被紮上也不過是不痛不癢,但很快棱幺就會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不要小瞧任何人。


    墨蓮的簪子狠準的紮在棱幺的胳膊上,棱幺眼神一滯,眼皮不受控製的向下耷拉,他掐著江不晚脖子的手漸漸放鬆。


    “撲通。”一聲,棱幺徹底倒地不醒。


    江不晚晃了晃脖子,踹了地下的棱幺一腳,這小子手勁更大啊。


    吸收混沌之氣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這混沌之氣還在別人身上,那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江不晚隻得蹲下身子,把棱幺帶回家。


    江不晚在進門前,用墨蓮劃破手掌,將掌心的血液統統抹在棱幺身上,用來遮掩他身上邪物的氣息。


    有了江不晚的血,江不晚很容易就將棱幺帶了回去。


    “先生!這是哪來的血人?”慕白正巧在院中練劍,一眼就瞧見被江不晚攙扶著的棱幺,她忙收起劍,上前幫著江不晚一起扶著他。


    她一上手就被棱幺低得嚇人的體溫嚇到,“他身上怎麽這麽冰,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還沒死呢。”江不晚說,“我看他可憐就把他帶回來了,看看有沒有救。“


    慕白不疑有她,遺憾的說,“可惜向大夫不在,不然以向大夫的醫術一定能治好他。”


    江不晚小聲吐槽,如果向之寒在的話,怕是早就一劍劈過來了。


    “對了,清若不是跟著向大夫學了很長時間的醫嗎?讓她來看看吧。”


    江不晚搖搖頭,說,“不用,我給她看看就行,清若學的短,隻是堪堪把藥材都認齊了。”


    “先生還會看病?”慕白佩服的說,“我懷疑世界上就沒有先生不會的事了。”


    江不晚暫時將人放在她房間外廳的軟榻上,說,“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給他治病了。”


    慕白撓撓頭,問,“先生確定要把他放在你的房間嗎?畢竟。。”


    “怕什麽?”江不晚說,“他都病成這樣能做什麽?況且我晚上去另一個房間睡,不礙事。”


    慕白想了想,說,“也是。”


    “先生,那我繼續練劍去了。”


    慕白一走,江不晚上前把門關好。


    為了防止棱幺會突然醒來,江不晚在房中置了一個計時沙漏,每四個時辰就會用墨蓮在紮他一次。


    江不晚解開他的上衣,露出他極白的小腹,雖然他看起來虛弱得很,但肚子上居然還有肌肉,不是很飽滿的那種形狀,而是淡淡的線條。


    江不晚倒沒有閑心注意這個,她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腹部,仿佛能透過皮肉看見裏麵的混沌之氣似的。


    她將手覆了上去,感受到純真強大的混沌之氣在他肚子裏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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