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鎖靈鏈的桎梏後,眾人絲毫不敢遲疑,立馬服下靈藥丹丸,調理傷勢。


    “魔族辱我等至此,實在可恨,如今大家恢複靈力,當用他們的血來洗刷我們的屈辱!”


    “對,殺光這些折辱過我們的低等魔族,再殺出去一條血路!”


    “什麽破飛星樓,老子不修了!”說著,有人雙手握劍,奮力一斬,雪白璀璨的劍光,劈向了這座黑色礦石所築的高樓。


    黑色的晶石高樓,正麵出現一道巨大的深坑。


    飛星樓的動靜,很快引起魔族的注意,紛紛操起兵器,競相奔走地大呼道:“俘虜逃了!”


    “關閉城門,快關閉城門!”


    遠處的魔兵推來弓弩機括,擺開陣型,頓時箭如雨下。


    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從萬萬千的箭羽中飛掠而來,沒有管底下這些掙脫鎖靈鏈的人族修士,縱身躍上飛星樓。


    哪怕飛星樓尚未竣工,仍然是渠水城最高的建築,以此地為中心,鮮血蔓延如蓮花綻開,黑衣男子輕而易舉將所有收進眼底。


    他唇角一翹,拉弓搭箭,刹那間,漆黑一片的昏暗天地裏,白晝光芒,直直朝北而去!


    箭矢上加持了強大的法術,途經處造成的恐怖威壓,讓人不禁吞了吞口水。


    符珠回頭看,箭矢凝成的寒光,在她眸中放大,她出自本能地橫劍擋在身前,五髒六腑被震得好似移位。


    那魔族用的什麽弓箭,竟然這麽霸道!


    箭風撕裂空氣,發出鬼哭狼嚎的風吼,符珠頭上的發帶一鬆,烏發頃刻散開。


    她雙手搭在劍柄處,往外一側,箭矢朝身後飛去,趁這個瞬間去撿發帶。


    這三青送她的。


    符珠動作迅速,撿完發帶隨手紮好,不過兩息的功夫。


    咻——


    箭矢回頭!


    符珠反手攔住利箭,上麵的威力有所消減,卻還是不容小覷,她手臂微微發麻,轉劍斬落箭頭,身影消失在原地。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她必須盡早離開渠水城!


    符珠一邊向北飛去,一邊念動咒語,地麵隱有冒頭之勢的魔藤,瞬間被冰封。


    萬裏雪飄,寒風刺骨。


    交戰的雙方被這天地異象驚到,有人發現,


    “渠水結冰了!”


    “我們從渠水殺出去!”


    人族修士邊打邊退,漸漸聚在了渠水邊上。


    “孤煞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渠水凶險,所以防禦一向都弱,怕是攔不住這些人族修士了……”


    黑衣男子手指關節被他掰得清脆響,他語氣平淡,“一群喪家之犬,成不了什麽氣候,能殺幾個算幾個,剩下的跑了就跑了吧。”


    倒是那個相貌平平的黑衣少女,棘手得很,居然無聲無息潛入地牢,殺了陶若愚,還接住了他的射月弓一箭。


    她究竟是什麽人?


    孤煞看著狼藉一片的渠水城,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些後悔接樓錦梟這個爛攤子了。


    “報!”有個魔族士兵穿過遍地橫屍,扯著嗓門喊道。


    孤煞心一跳,沒好氣道:“說,又是什麽事。”


    那個魔族士兵一板一眼地說:“稟孤煞大人,地牢俘虜的屍體被偷走了!”


    孤煞:“……”


    他遲遲沒有說話,魔族士兵問道:“孤煞大人,您有什麽指示嗎?”


    孤煞心中淤積了一口氣,散之不盡,偏那士兵還滿眼期待地望著他,等他發布指令。


    嗬嗬。


    他是要下令去把屍體搶回來嗎?


    人都死了,屍體搶回來做什麽,給他立碑哭墳啊?


    “不用管。”孤煞冷眼說道。


    魔族士兵撓撓頭,可是自家魔君大人說了,留那個俘虜有大作用啊,這位魔君大人,怎麽什麽事都不管呢?


    地牢俘虜死了、徭役跑了、飛星樓毀了,就連渠水城都快變成廢墟了,等魔君大人回來,該怎麽和他交待?


    萬恒城內。


    向來門庭冷清的赫連府,陸續有不速之客到來。


    粗略一眼看去,有熟悉的楊清許、褚妃心等參加渠水之戰的人,還有幾位臉生的客人。就連在礦場挖礦的蘇鹹之、尤春柳都被喊了回來。


    兩人清瘦不少,膚色黑了幾個度。


    “赫連紅妝把我們都喊來萬恒城晾著,自己卻不出現是幾個意思?”褚妃心按耐不住性子說道,場上的人各懷心思,都沒理她。


    尤春柳和蘇鹹之在礦場建立起表麵交情,倒比和其他人更熟絡,兩人低聲交談。


    “氣氛這麽凝重,恐怕是大事。”


    蘇鹹之眸光微動,“你兄長沒和你透露點消息嗎?”


    尤淥是赫連紅妝的下屬,知道的應該會比他們多一點。


    哪怕是攻打渠水城,人都沒湊得這麽齊過,所以究竟是什麽事,值得如此大費周章……竟然連孫家和施家都來了人。


    而且孫家來的人還是孫夫人和她的小女兒孫思顏。至於施家就更叫人意外了,那位被挖了靈根,久不露麵的施三小姐,隨其祖父,一同出現在了萬恒城。


    尤春柳沒見過被挖走靈根的人,眼神時不時往施薑薑身上瞟。


    女子一身杏色長襖,細膩如白瓷的臉上,沒什麽血色,輕輕攏了攏披風,像是受不住涼。


    瞧她這樣子,比池公子都虛弱幾分,能熬到和楊清許成婚嗎?


    楊家也是,可真重諾啊,這都不取消婚約,萬一施薑薑剛嫁過去就沒了,楊公子豈不是年紀輕輕就做了鰥夫?


    尤春柳收起這些亂七糟八的思緒,回蘇鹹之的話,“我還沒見過我兄長呢。”


    “不過安心等一會兒就是,等紅妝小姐來了就知道了。”


    蘇鹹之已經打量完滿屋子的人,他說道,“陶家沒來人。”


    尤春柳一愣,眸光掃向屋內,確實沒有陶家的人。


    這時,身為東道主的赫連紅妝出現。


    她眉眼間有些疲倦,像是風塵仆仆趕路回來的,身後跟著一個素衣男子。


    尤春柳眼睛亮了亮,兄長竟也回來了!


    所有人目光朝赫連紅妝看去,她一蹙眉,“不是我喊你們來的。”


    赫連紅妝徑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具體什麽事,我也不知道,等陶埜來吧。”


    她都還是在走沙城接到消息,才知道陶埜那老東西,以她的名義,把大家都約到了萬恒城。


    今天這事兒,他最好能有個合理的解釋,在萬恒城胡來,真當她赫連家沒人了是吧?


    赫連紅妝滿臉鬱氣,瞧著嚇人,就沒人去觸黴頭,追問究竟是什麽事要將他們聚在一起。


    左右不過等陶埜來了就什麽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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