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王氏大院。


    且說魯文心中盤算了三日,終於打定了主意,要去忽悠蒙騙王承祥那個老家夥,借此脫身。


    而正當他剛推開破舊木門,從破屋裏鑽了出來,卻是被王氏家主王承豪的幺子叫住,讓他去見王承祥和王承仁兩個老家夥。


    兩人邁步向王氏議事大廳而去,前行間,魯文卻是心思轉動,隨意的開口,試探了一聲:“遠正少爺,不知此次兩位長老召我相見,所為何事?”


    王遠正依舊邁步前行,沒有回頭,但卻是簡單回答道:“遠鑫兄長回來了!”


    突然聽得王遠鑫回來,魯文整個人頓時一呆,身子生生止住,一動不動。


    “怎麽可能?才僅僅六日罷了,他怎麽可能回來?”


    “莫不是他的修為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大能層次?”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變故!”


    一瞬間,魯文腦海中不停的在思索分析,最後篤定,短短六日時間,王遠鑫縱使有通天本領,也絕不可能往返於陵川和雲海兩地。


    這其中是否發生了何種變故,他不得而知。


    他隻知道,現今形勢,對他極為不利。


    當然,形勢也還沒有壞到讓他不顧一切,強行出逃的地步。


    換言之,若王遠鑫當真是自雲海返回,那此時此刻,王氏那兩個老家夥,恐怕就不僅僅是派王遠正來通知他這麽簡單了,而是已經動手對他進行了圍殺。


    思慮間,他目光看向前方正前行著的王遠正,無論如何,在進入王氏議事大廳之前,他都要從對方身上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於是乎,他再次邁步,跟了上去:“遠正少爺......”


    “嗯?”


    聽得身後魯文呼聲,王遠正疑惑的應了一聲,不過也是沒有回頭。


    魯文微微斟酌了下言語,道:“遠正少爺,兩位長老召見我,大祖他老人家可在?”


    像是怕對方察覺到自己別有用心,魯文接著又說道:“若他老人家也在,那我便不用多跑一趟了!”


    “多跑一趟?”王遠正有些不明所以。


    “咳!”


    魯文輕咳了一聲,笑著說道:“不瞞遠正少爺,我正有要事要去求見大祖,因此,你看要不要我......”


    他話雖未說完,但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像是在請示對方,如果大祖不在議事大廳,那他是否可以先行去拜見大祖,然後再返回來見兩位長老?


    “斷然不行!”


    王遠正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兩位長老已等候多時,你難不成還要讓他們再等下去?你好大的臉麵?”


    “可......可是,我......”魯文表現出一抹焦急的神色,故意有些結巴的開口。


    這時,王遠正終於是轉過頭來,停下了腳步,他那張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頰,頓時一凝,道:“沒有可是,大祖不在,你有何要事,說與兩位長老便是,也不必再去求見大祖,他老人家如今......”


    話說到這裏,像是察覺到自己失言,王遠正趕緊改口,道:“總之,大祖不是你想見便能見,若真有要事,與兩位長老說便是!”


    說完,他便不再開口,瞪了魯文一眼後,又將頭轉了過去,繼續前行。


    然而他卻不知,就因為他簡短的幾句話語,魯文那緊繃的心,終是鬆了下來,緊鎖的眉頭,也隨之舒展。


    “看來,那老家夥還未回來,如此,我便放心了!”


    魯文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不過轉瞬間,他卻又想到了王遠鑫:“王遠鑫這廝,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會真是一個麻煩吧?”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且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思慮間,他的腳步並未停下,緊緊跟著王遠正。


    咚咚咚!


    一路前行,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王氏議事大廳。


    “兩位長老,王遠文到了!”


    進了大廳,王遠正便躬身對坐在主坐兩邊的王承仁和王承祥行禮。


    “拜見三長老!”


    “拜見五長老!”


    不待兩個老家夥目光落來,魯文便率先跪了下去,一一行禮。


    如今王氏家主這一代,自家主王承豪以下,共有兄弟姐妹共六人。


    分別是家主王承豪,乃王氏族長,當然,他也算是大長老。


    在王承豪往下,依次是二長老王承洲,三長老王承祥,四長老王承潔,五長老王承仁,以及六長老王承梅。


    其中,四長老王承潔和六長老王承梅,二人皆是女性。


    而如今,七人中,除王承祥和王承仁外,其餘人都去了雲海。


    “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王承祥語氣平靜,淡淡開口道。


    “不知兩位長老召見我,可是有事要吩咐?”魯文也不做作,他站起了身,語氣頗為恭敬的開口問道。


    同時,他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兩個老家夥旁邊,最後終是尋到了王遠鑫。


    他目光停下,隻見王遠鑫此時,筆直立於兩個老家夥身側,目光也正向他投來,嘴角還帶了一抹不名意味的笑,像是表達善意。


    咯噔!


    魯文心下一咯,甚是疑惑,搞不明白對方這一眼是何用意。


    在他的印象中,王遠鑫對他可從沒有如此善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唉!”


    不待魯文再去思索,他便聽得王承祥無奈歎了一聲。


    王承祥:“遠文啊,此番喚你前來,不為別的,還是為了我那義兒之事!”


    魯文一聽,心思微微一動:“這老家夥,眼看期限將至,終於坐不住了嗎?我且聽他要如何安排,再伺機而動!”


    於是,他讓自己表現得極為激動,道:“三長老,您終於要打算營救義少爺了嗎?隻是......”


    而說到此處,他卻又故意一停,流露出一抹黯然,道:“隻是如今期限隻剩下四日了,我等遠在陵川,縱使有心,亦是無力啊,這該如何是好?不知兩位長老,可有良策?”


    “哼!”


    王承祥神色微冷,厲聲道:“期限?哼,玩笑罷了,給那賊子十個膽,他也不敢害我義兒性命......”


    “況且,對那群賊子而言,義兒如今可是他們的護身符,若真害了義兒性命,那他們就不怕我王氏瘋狂報複?”


    王承祥的話語相當自信,仿佛篤定了蘇黎不敢動手一般。


    “可......可是......”


    魯文焦急大叫,表現得像是極為擔心王遠義的安危,隻不過他剛開口,便被王承祥打斷。


    王承祥:“好了,多餘的話,無須再說,此次喚你來,有事要安排於你......”


    魯文聞言,當即閉嘴,斂聲,靜待對方口。


    他知道,自己脫身的契機,要來了。


    “唉,你帶回的消息,鑫兒證實了,你所說不假......”


    王承祥無奈,再次歎了一聲,語氣平淡,緩緩開口。


    隻是,隨著他話音落下,魯文的心神,卻是再難平靜。


    “嗯?”


    “這......”


    “什麽情況?”


    “這老家夥腦子抽風了?''


    陡然間,事態竟如此戲劇性的反轉,幸福來得是如此的突然,一時間,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


    雲海,夕雲城。


    且說上清弟子百裏宏、俞誠,二人奉命前來破解劍陣。


    他二人來到長順鏢局後,原本想居高臨下,俯視奚落一眾長順門人一番。


    卻不料,二人與蘇黎僅僅短暫的照麵,反過來,他們到是反被蘇黎一通言語羞辱,罵作廢物。


    “在本公子眼中,你二人與赤雲宗、王氏那兩家的廢物無異!”


    “兩位廢物少俠,可還有話要說?”


    “若無話可說,本公子且歇息去了!”


    一連串的話語落下後,蘇黎便瀟灑轉身,走進院中,哼著小曲,卻是躺到那木椅上去了。


    “你......”


    外麵,俞誠、百裏宏,二人此時皆是惱羞成怒,氣得不輕,雙目怒睜,咬牙切齒。


    “好啊,在我上清地界,竟敢侮辱我上清,當真是膽大包天,今日若不將你等碎屍萬斷,難解我心頭之恨,揚我上清之威!”百裏宏如一頭惡狼,指著長順大門處眾人,咬牙說道。


    “嗬嗬!”


    蘇黎進院子躺著去了,如今這外麵,長順一方,自然輪到瘦猴來接過話頭。


    仿佛是受到蘇黎的感染,瘦猴一言一語間,竟是與蘇黎有些相似,就連那嘲諷的笑音,也是出奇的與蘇黎一致。


    隻見他嘴角微微勾起,有些不屑的說道:“說大話誰不會?莫要閃了舌頭,想要對付我等,先過了劍陣這關再說吧!”


    “哼!我上清乃劍道正宗,區區劍陣,在我等眼中,不過是閑時玩物罷了!”俞誠這話說得相當自信,底氣十足,完全不將長順鏢局布下的劍陣放在眼中。


    也是,上清乃劍道正宗。


    而他二人作為上清弟子,自幼便修習劍道,如今,有此底氣,也是情理之中。


    “還是那句話,說大話容易閃舌頭......”


    對於自家公子的手筆,瘦猴還是相當有自信的,他譏諷一笑,卻是又開口,刺激對方:“你二人若真有本事,但請拔劍破陣;若真是廢物,那便不要在此處嘰嘰歪歪,快些離去,有多遠滾多遠;不然,惹得我家公子震怒,後果你們可承擔不起,我家公子發起狠來,可是連......”


    說到這裏,他話音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說,由二人各自去想象。


    “哼,好生猖狂,希望等會你還能站著對我二人如此說話!”


    百裏宏、俞誠,二人相互對視,各自點頭。


    哐啷!


    二人的劍同時出鞘,各自身影一閃,齊齊淩空而起。


    伴隨著劍光劃過,呼嘯一聲,二人撲向長順大院,轟入了劍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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