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人愛你的。


    比如你的父母。


    醫生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受不了,我一常的失敗,失敗,失敗,失敗。


    我從初中的時候就被孤立了。


    我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他,是我初中的班長。


    我至今都在偷偷觀察他,因為放不下。


    那你還喜歡他嗎?


    不喜歡。


    那有什麽放不下的。


    我……想知道為什麽全班孤立我。


    繼續說吧。


    我很小的時候就很奇怪了,能聽見鬼說話,那時候,班長喜歡的是另一個女孩。那個女孩轉學了,他轉頭向我告白。


    然後你呢


    我答應了。


    可是鬼告訴我,我們兩個注定沒有結局,它有方法讓他一直喜歡我。


    什麽方法。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子不語鬼神怪力,難怪。小姑娘病的不輕。


    那個鬼是一個很漂亮的白色短發女孩。


    是你口中的昔拉嗎?


    好像是。


    昔拉名叫絕望天使。


    我還記得他向我表白那天,煙花很絢爛,就像我的戀愛一樣。


    所以你感到絕望嗎。


    聽你說,那個男生,讓你哭了很久很久。


    甚至感到絕望。


    墮天使不存在的,孩子。我首先是一名無神論者,失戀不可怕。


    醫生,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你有時間嗎。


    有。不過快到飯點了。


    我盡量長話短說。


    鬼的方法就是,拆散他的,和他的在一起的女孩子。


    每次我都能得逞,我以為是鬼在祝福我。


    因為它告訴我,東西是有代價的。


    後來代價逐漸顯現,全班開始孤立我,我和他沒有在一起,但是經常曖昧。


    後來,初三那年,我向他正式表白,他,說從來不喜歡一個奇葩。


    我一臉茫然。


    為什麽?難道這一切都是局。


    他正式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


    我祝他幸福。


    無論如何,我開始信宗教了。


    我在手上畫著十字架。


    小姑娘,我說過好多遍了,別信教,要做一個無神論者。既然鬼神對你不好,那你就別信別做,是鬼神讓你瘋的,別信。


    可是醫生……後來我看見了名為絕望的墮天使,昔拉。


    她長的極其美好,像一顆白矮星。


    她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她的局,我是深知她的可怕的。


    她讓我經曆過很多生死相依。


    所以你跳樓了是嗎?


    你一身的傷,腳上背上,從骨科一出院,你媽媽爸爸就送到我這裏來治療。


    是。


    到飯點了,吃飯了。


    好。


    今天的飯菜是胡蘿卜燉紅燒肉,和神仙湯。


    護工阿姨是一個很好的大媽。


    經常給我從外麵,我給錢就能買到很多好東西,甚至能玩她的手機。


    我胃口好的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可是想到他還是鼻子一酸。


    我2014,初中一畢業,筆記本上第一句話,我忘不了他。


    我早已習慣了孤獨。


    早已習慣就好。我是這麽想的。


    此刻是2020,六年過去了,我被困在幻覺裏麵,無人來救。


    醫生像一根繩索,我要牢牢抓住。


    2016第一次住院的時候沒有抓住那根繩索,這次一定要牢牢抓住。


    2020,愛你愛你。


    醫生如約而至。


    他的第一句話:小姑娘,病的不輕。


    你說全班孤立你,你有什麽線索嗎。


    有,是昔拉和路西法告訴我的。


    那個男的利用了我。


    他每次玩膩了女孩子,就和我在一起,我就傻傻的以為是我的人格魅力。


    姑娘,送你一句話,好好讀書,不要管這種人。


    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努力拚搏。


    是,醫生。


    像你這種情況……得加藥的。


    不,醫生,我很正常,隻是經曆了太多事。


    我說話的邏輯和思路都很清晰的。


    好吧。


    我還有些事,晚點再說。


    好。


    整個醫院很大。


    或許,天使不存在吧,我摸了摸自己腳上的傷,想起那個熱烈的午後,陽光照在窗台,穿過樹縫。我在在心裏叫了六年,他的名字,如果他在我生日那天沒有來,我就自殺。


    得想辦法,裝正常人,過於暴露自己了。


    記得第一次住院的時候是在鄉下的精神病院,被昔拉整的五花大綁,我知道是為我好。


    後來,遇見了一個佛教教徒阿姨和一個基督教教徒阿姨。


    她們都很好,自從她們來了,昔拉也不再折磨我。


    隻是問我,信佛教還是基督教。


    我說,信基督吧。


    因為薩非和安權。


    他們很溫暖啊,是天使啊。


    我又想起在高中的時候,比起初中來講,好很多了。


    好像是2015的時候,一輪紅紅的血月,我盯了看很久。


    高中的景色很美,藝畫樓是一個老舊的樓房。牆壁上爬著彎彎曲曲的淩霄花,好奇怪的是,淩霄花隻開在頂上和底下,中間光禿禿的。


    春天還有繡球花和油菜花看。


    每到春天高中校園裏一股香味,帶著蜂蜜的酸味和花的甜味。


    昔拉,那時候看簡介,翅膀為蝴蝶的墮天使,她告訴我,我犯了罪,名為絕望之罪。


    還告訴我,這是我的報應,殺蝴蝶之罪。


    你說,你看了我的小說,很好奇,為什麽要寫我推一個人進水庫溺水而亡,其實,被推的是我,我想融入他們,可是被推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對水恐懼。瀕死的溺亡,我體驗過,我似乎一直泡在水裏,還好我還是沒有恐懼水。隻是不喜歡喝水不喜歡泡澡。


    彼此好好過吧,不要煩著我,我反駁不了你說我是笨蛋,起得綽號,放在椅子上的澆水,被踩了一腳的書本,瘟神一樣的作業本。被放了氣的單車。


    對了,我成年了,一事無成,在考教師資格證,我在反抗,祝我成功。


    我還在初中同學的班級群裏,是扣扣群。


    昔拉曾經問我喜歡什麽花,我說菟絲子。


    那是2018的事。


    2018,我考上了大專。


    然後退學,因為我不擅長交際。


    生日那天過完,我就大專退學。


    因為腦子裏始終有聲音。


    昔拉,這個天使希望你們不要咒罵她,因為是昔拉告訴我,那個班長如何利用我的。


    雖然,感到很絕望。


    我的第五宗罪,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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