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器眯著眼,看著紫衣美人。昨晚的一切不解,在軒轅半夏最後一句看似無關痛癢的話語中,全部解開。


    “你在死亡回廊見過我的秘密,那麽客棧裏再次看到我時,便想好了,要利用我對付哭笑鬼童。隻不過,殺我的人趕巧先來了。”


    “當你看到懷若穀,便斷定他一定跟妖獸有關。那麽,昨晚你尋我說那些話,上午做那些事,到如今掘人家祖墳,都是在框我入局。”


    崔器將每一件事,穿針引線連了起來,得出的結果是,軒轅半夏肯定另有所圖。


    “你很會因勢利導,循循誘之。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幹嘛。我不信,你隻是為了揭下懷若穀的麵具。”


    隻見軒轅半夏帶著崔器躲過護衛,鑽入一棟陰宅,一劍劈開靠牆石碑,頓時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撲鼻而來。


    軒轅半夏轉身笑道:“你很聰明,甚至聰明的有些可怕。不過,我很喜歡。畢竟,與聰明人合作,好過有個事事順從的豬隊友。”


    “進去前,我們做個交易,於你於我都有利的交易。你看如何。”


    崔器笑著點頭道:“你手裏握著我的秘密,而且前有妖獸後有追兵。你給我做了個死局,我想不交易,行嗎。”


    軒轅半夏笑的更加燦爛,更加迷人:“讓你把我說成了陰謀家,顯得我的交易很沒誠意。”


    話落,軒轅半夏扭頭躍入向下的地底通道,卻又留下一句話。


    “既然如此,那就擺平了此事,咱們再談。省得你小看了我。”


    崔器著實有些看不透軒轅半夏,不由心中感歎。妖族國師的女兒,怕也長了顆七巧玲瓏心。


    地下通道九曲十八繞,黑得目不能視。


    急速飛掠的二人,忽然眼前一亮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出現在二人眼前。


    說是宮殿,不如說這裏是蛇穴。因為那宮殿上雕刻著一隻巨大的,五彩斑斕的大蛇。


    宮殿梁頂上,插著一根數人難以環抱的石柱。石柱頂端有九條鎖鏈分散落下,釘入宮殿四周的青石地麵……


    崔器有些驚詫的說道:“好大的陣仗,看來你的話不假。”


    軒轅半夏回頭白了一眼:“從昨日開始,我就沒有騙過你好嗎。”


    崔器笑道:“是沒有騙,隻是很多話你都省去沒說而已。”


    “救,救救我……”


    聲音很小,很弱,是打宮殿腳下一處格格不入的小木屋傳來的。


    崔器騰身躍落,一刀劈開木門,卻見裏麵綁著個披頭散發的小丫頭。從眉眼來看,倒是跟老梁頭有幾分相似。


    “你是老梁頭的孫女,翠兒。”


    小丫頭頓時眼中含淚:“可是爺爺讓你來……”


    崔器上去一刀斬落麻繩,點頭道:“是老梁頭讓我來救你的。你且到外邊藏好,等我結果了那三個老不死的。再帶你出去。”


    崔器剛將翠兒藏好,便見三道身影飛落大殿前……


    懷若穀瞥了一眼劈開的木門,冷臉怒道:“私闖我懷氏先祖居所,其罪當誅。”


    軒轅半夏冷聲道:“這是你家老祖宗住的地兒,怎麽,你懷氏一族,是妖獸子孫嗎。”


    懷若穀臉色頓時變一變,怒斥道:“小丫頭莫要妄言。”


    “妄言。你懷若穀,敢幹出人神共憤的事,還怕人說嗎。”


    懷若穀二弟上前一步,指著軒轅半夏道:“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軒轅半夏冷聲道:“都到這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藏著掖著有意思。你們身後那座宮殿裏,鎮壓著什麽,當我不知道……”


    懷若穀看著二人笑道:“我懷家能有今天,靠山村能有今天,多虧了宮殿裏的那位神靈。”


    軒轅半夏冷聲道:“神靈。你們管那畜生叫神靈。怎麽,喝了畜生血做的粥,得了點好處,就連祖宗也忘了。”


    懷家老二氣得臉紅脖子粗,怒罵道:“你,你她娘的放屁。”


    軒轅半夏指著懷若穀身後的宮殿,冷聲道:“錦鱗蚺,蚺之最大者,其性最淫,以尾入陰,則必死。你們捉了靠山村的少女,獻於那妖物,以換取修為,你當我不知道。”


    “聖人,狗屁的聖人。”


    懷若穀最怕人說他是假聖人,如今被人戳了心口窩,頓時變色道:“數百年來,若沒有我懷氏一族,靠山村百姓如何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我懷若穀自問對得起村中百姓,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


    崔器這陣子算是全明白了,遠山之眉徹底連到了一起,不由冷笑道:“你拿人命換修為,再拿修為換一方安寧,博來的好名聲可是帶著血的。”


    懷若穀不服氣的說道:“天下間哪個帝王手上不沾血。就說大乾高祖,不也是手上沾滿了血,才換來萬世基業百姓安康的嗎。”


    崔器冷笑道:“你在偷換概念。你沾血是為了百姓嗎,你是為了懷氏好名聲,是往自己臉上貼金。要知道,貼上去的金漆,是會落了漆的。露出來的,依舊是醜惡嘴臉。”


    懷若穀見說不過,不由怒哼一聲:“我是不會讓你們壞了靠山村這處世外桃源的。”


    崔器曉得老頭子已然氣急敗壞,不由手握刀柄,轉頭望著軒轅半夏道:“想幹嗎,盡快。我拖不住這三個老東西多久。”


    聽到崔器的話,懷家老二看老三一眼,頓時揚起嘴角冷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大話連篇,不知天高地厚。”


    老三上下打量崔器一眼,搖頭道:“你不過區區的養氣下境,也敢大言不慚。”


    崔器搖頭將劍匣解下放到身後,說道:“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借外力得來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話落,血沸……


    青衫持刀,血瞳妖異,膚若凝脂,端得不是凡俗人物。特別是,人如刀,未出鞘卻鋒銳盡顯,修為節節攀升。


    崔器的變化,懷若穀看在眼裏,不由一驚。這人不是大乾三皇子,這人是妖族探子。更重要的是,懷若穀見到崔器的氣勢不斷攀升……


    一呼一吸養氣上鏡,再呼再吸天樞境。而崔器身上那股勢還在不斷攀升,其修為便也水漲船高,直破宗師境。


    軒轅半夏毫不意外,不由微笑著走向鐵索。因為身後那個男人,是在人屠麵前也能挺直脊背的家夥。


    懷若穀麵色一變再變,本來三打一,軒轅半夏絕非對手。而如今,眼前的妖族探子,卻讓他一驚再驚。


    “聯手殺了這小子,回頭捉了小妖精獻給神靈……”


    崔器笑道:“不好意思,你們口中的小妖精,已經被我吃得幹幹淨淨……”


    聽到崔器的話,懷若穀兄弟三人又是一愣,“你……”


    攻人先攻心。


    刀光乍起,瞬息來到懷若穀眼前……


    三苗祖刀耀眼,一息百刀,將懷若穀三兄弟裹挾其中。


    隻見懷家老三怒吼一聲,腳下一踏,身上頓時披上一層石甲,一拳朝刀光轟去……


    “轟!”


    碎石飛濺,刀停人退……


    崔器一退再退,卻並非對方一拳之威。而是懷家老二揚手灑出一把好似種子的小東西,穩妥起見,這才一路退後,以防著了道。


    下一刻,懷家老大,凝出一顆巨大水球,雙手一推,猛地朝崔器而來。


    崔器有些詫異,就這,若是換做冰球倒是有些威力。


    卻見那水球忽然中途爆開,好像下了一場小雨。


    崔器正要搶攻,忽然地麵長出許多蔓藤。


    這哥三倆個五行相生,且是三打一,配合的倒是巧妙。不過輸人不輸陣,隻見崔器大笑。


    “很好,你們兄弟一起上吧。也省得小爺費手腳。”


    說著,左手朝身後虛空一抓,劍匣有銀色鐵砂飛出……


    一刀戰一人,若不夠,那就再多一把。鐵砂化作一把長刀,落於崔器後手。


    懷若穀見狀吼道:“小心,這小子五行屬金。”


    崔器雙手持雙刀,那兩刀便如延伸而出的手臂,或劈,或挑,或刺,化作一道旋風,將一根根帶刺蔓藤絞碎。


    懷若穀再次凝出水球,一掌拍在上麵。便見水球中鑽出一條水蛇,徑直朝崔器撲去。


    懷若穀一步踏出,抓著蛇尾的一瞬間,那水蛇頓時化作一杆冰槍……


    崔器不退反進,雙刀一振,一瞬百刀,每一刀都切在槍尖一點。


    刀氣絲絲縷縷而入,便見懷若穀冰槍脫手,飛身後退。而那冰槍,卻被刀氣撕的粉碎……


    刀破蔓藤再破冰槍,電光火石間,卻見一道身影撞開碎冰,已然來到崔器麵前。那是土之氣凝成鎧甲的懷老三。


    說是遲那時快,崔器雙刀回旋橫斬,直奔懷老三腦袋而去。


    卻見懷老三不退反進,以進步撐肘強行格擋雙刀。


    崔器門戶大開,急忙後閃。


    懷老三得理不饒人,並步頂肘,直奔崔器胸口。


    崔器雙刀橫攔,擋得住石肘,卻擋不住那雷霆萬鈞之力。


    一道人影口噴鮮血倒飛而出,直撞到洞壁才停了下來。


    隻見,那石壁龜裂,崔器“砰”的一聲,狠狠摔在青石地麵,三苗祖刀掉落一旁,另一把長刀卻化作鐵砂散落……


    懷老三瞥了一眼半天沒爬起來的崔器,扭頭笑道:“大哥、二哥,這小子就是個銀樣鑞槍頭,好看卻不中用。”


    懷若穀笑道:“老三,給那小子補上一拳。我和你二哥去捉那小妖精。”


    懷老三冷笑著朝崔器大步走去,口中還要說道:“小子,讓你死個明白。你爺爺我以八極開門入宗師,巧之又巧的又讓我修成了土之氣,將剛猛升華至無堅不摧。你死的不冤。”


    懷老三見崔器掙紮幾下,噴出一口鮮血,不由咧嘴笑道:“挨了爺爺一記頂心肘,你小子若還能爬起來。爺爺就跟你姓。下輩子學聰明點,莫要多管閑事。”


    站在如同死狗一般的崔器身前,懷老三冷笑著,石拳猛地朝崔器後腦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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