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摩得到了熒妹的認可。


    並不是他的計劃有多麽卑劣,這倒不是關鍵。


    教團在戴因的描述之中,幾乎就是當年坎瑞亞的遺留。


    這些人······或者說怪物背負著國家被摧毀的仇恨,背負著被轉化成怪物的仇恨,隨便一個都有比羅摩歹毒更多的心思。


    羅摩是為了活著而幫助教團製造麻煩,而他們活著就是為了製造災難。


    羅摩絲毫不同情這些人。


    他在這方麵立場坐的很穩,不管坎瑞亞當初的想法,但赤王的前例已經證明了,這些人接觸禁忌知識之後自己是爽了,最後承擔代價的是整個提瓦特世界。


    每一個瘋子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旁人隻會因為他們的瘋狂而失去。


    羅摩是個提瓦特人,他需要這個世界才能夠生存。


    所以坎瑞亞被毀滅他隻能拍手叫好。


    他們被毀滅了,才有了更多人能夠活下去。


    在劇情線之中,教團對於複仇的欲望是相當明顯的。


    反而是身為深淵公主的熒,她的立場相當奇怪。


    在所有熒出現的劇情之中,她隻是充當了謎語人,並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反而是那些使徒和法師,總是帶著各種各樣的計劃。


    這不能說明熒的無辜,這些人的計劃熒當然是知情的。


    在不當人這方麵,羅摩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是,一個對於七國有足夠了解,看得到盤外盤內的變量的人,他剛好還有足夠的身份地位,似乎對於坎瑞亞的技術也很有興趣。


    羅摩疊了很多的buff。


    他唯一的問題就是變節太快以至於不值得被信任——即使熒自己就知道,如果羅摩當時不變節,她立刻就會摧毀對方。


    但她仍舊因為對方輕而易舉地背叛了自己原有的立場而產生警惕和提防的態度。


    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你需要爭取內部的叛徒為你提供情報。


    你看不起輕易就背叛了自己原有同盟的貨色。


    常規操作,無所謂。


    但羅摩確實有用,熒用教團無所不能地黑科技保全了他的意識體,並且安排了一位深淵法師為他提供坎瑞亞時期的科技供給他學習。


    深淵法師的力量稍微有一些超標,和普通的元素力完全不同。


    它們的詛咒可以侵染特瓦林的意識,進而完成操控。


    特瓦林都是可以控製的,羅摩當然也不例外。


    隻需要一點點的時間而已。


    從第一步保全生命之後,羅摩就已經放下心來稍微休憩一會。


    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夠掙紮的了,教團不是說強大不強大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人能夠抓住教團的尾巴。


    除了戴因斯雷布常年追隨教團的痕跡之外,七國雖然也會通緝教團,但很顯然他們從未觸及教團的真實。


    人都找不到,更別說做點什麽事情了。


    這樣的話,外力這方麵是很難找到依靠的。


    那麽自己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羅摩用意識體單打教團,然後自己溜溜球?


    安德留斯的殘魂都被一個深淵使徒領著幾個法師給幹碎了,羅摩自己就想要翻盤,多少是有點離譜的。


    所以還是得等救命稻草。


    須彌城。


    重新返回淨善宮的納西妲揉了揉眉心。


    祂總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些特殊的事情,但認真回憶起來,卻又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跟隨羅摩前往沙漠,抵達黃金夢鄉,在黃金夢鄉之中聯通世界樹,重新獲得自五百年前衰弱之後的權能,再一次獲得了世界樹的智慧。


    一切都很正常。


    “在剛剛離開淨善宮之前,我確實是沒有辦法鏈接世界樹的。”


    “雖然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權能,但因為坎瑞亞的災難之後,我的身體太過於弱小,並不能夠承載世界樹的智慧,因而五百年來,我不能夠從世界樹那裏獲得任何的智慧。”


    在低聲呢喃自語之中,納西妲的眼神逐漸明亮。


    祂在構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邏輯,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的異樣。


    “直到不久之前,因為羅摩遭遇危險我強行啟動了夢境輪回,借助須彌民眾的智慧,擁有了抵達承載智慧的力量。”


    “世界樹感知到了我的成長,所以選擇了召喚我過去,重新激活我的權能。”


    “我會庇護羅摩的,但世界樹並不在乎羅摩的生死。”


    納西妲回憶起了一個問題,“所以,羅摩被留在了黃金夢鄉?”


    有關命運轉接這方麵的波折並不多。


    因為在世界樹劃定的全新曆史之中,納西妲在五百年前因為坎瑞亞的事件而陷入了沉睡。


    祂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記憶,宛如一個新生的神明。


    但之前的那個三神會盟的草之神,在新的曆史之中也仍舊是祂。


    這幾乎就相當於把所有和大慈樹王有關的詞條ctrl+f複製查找之後,直接完全的替換成納西妲。


    並且在五百年前——坎瑞亞覆滅這個曆史節點上多添加了一筆描述,草之神因為身受重傷而陷入了沉睡,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有關神明的智慧。


    然後曆史就已經修正完全了。


    在修改的難度上,納西妲的修正難度近乎沒有。


    祂和大慈樹王近乎同根同源,在世界樹的默許下,取代對方的存在確實是輕而易舉。


    這件事情納西妲的意誌和想法不會有用處,祂隻能夠接受大慈樹王在五百年前的安排,選擇清理掉大慈樹王的存在,進而讓世界樹重獲新生。


    在完成使命之後,祂取代了大慈樹王,成為了這個世界唯一的草之神。


    如同風之神巴巴托斯和岩之神摩拉克斯一樣,所有人都知道,七神的神位有所更迭,而風神和岩神的神位上,始終都有兩個神明端坐在神明的寶座上。


    而現在,在七神的記憶之中,祂們的認知也變成了草之神因為某種災難而變得弱小,但提瓦特有且隻有這一位草之神。


    納西妲不再思索其中的問題。


    返回須彌城之後祂隻有短暫的時間去思索其中的問題,但當祂梳理過了所有的記憶之後,發現似乎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祂是古老的草之神,因為弱小了而被自己的信眾所背叛。


    此後的故事,就是羅摩和納西妲的故事了。


    “所以,我的羅摩呢?”


    納西妲神色一緊。


    如果記憶是沒有問題的,自己重新和世界樹鏈接的時候,羅摩正是需要自己救命的時候。


    他能夠從黃金夢鄉之中脫身麽?


    鏈接世界樹之後,納西妲的感知範圍再一次得到了增幅。


    “不是黃金夢鄉,他的氣息,在蒙德?”


    納西妲長出一口氣。


    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羅摩可能已經被黃金夢鄉的洪流所同化了,這樣一來,祂就隻能夠重新進入黃金夢鄉,然後從中剝離出羅摩的部分,並且嚐試著激活他的認知。


    但這樣多半是成功不了的。


    過量的信息完全可以讓人的意誌失去自我,納西妲也隻能夠盡力嚐試。


    而蒙德就不一樣了。


    無論羅摩是因為什麽而出現在了蒙德,但總之,他在那裏遇上的麻煩,一般也都是可以交流的。


    以羅摩的情況來說,隻要對方可以交流,通常他們就不會是敵人。


    但意識體長時間的離開身體到底是有一定的風險的,所以,自己大概得親自去蒙德走一趟了。


    做好了準備之後,納西妲順手通知了一下五位賢者自己將要遠行的消息,並沒有等待他們的回應,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淨善宮之中。


    賽諾:?


    艾爾海森:唉。


    芭別爾:?


    “所以,繼大賢者之後,我們的神明也要消失了?”


    芭別爾沒能繃住。


    不是,這兩個家夥有病吧?


    伱們這種地位的,也能夠說走就走的?


    留下一句話,甚至都不等待回應,然後就已經消失了。


    你們是什麽地方跑出來的小孩子麽?


    “恐怕事情要比我們想的更加糟糕。”艾爾海森看向了賽諾,“可能大賢者已經出問題了。”


    賽諾雙手環抱,沉默不語。


    “有關大賢者的去向,這並不難追查到。”


    “他搭建並且投資了一隊考古團隊,雖然如今負責考古小隊的坎蒂絲已經消失了,但根據那位室內派學者提爾紮德的回報,他們參與了一個名為聖顯廳的古老遺跡的發掘。”


    “而聖顯廳更背後的,是所謂的黃金夢鄉。”


    艾爾海森麵色冷漠,“黃金夢鄉在多種有關赤王的古籍之中都有所記錄,我想兩位應該都比我更加清楚這是個什麽地方。”


    “一個傳說之中的地方。”芭別爾輕聲呢喃。


    他們的信仰偏向於花神,但花神的死亡時間太早了,沙海剩下的時間都是赤王在統治。


    你的信仰可以有偏向,就好像稻妻的海祗島還保留了奧羅巴斯的信仰,這是你的自由。


    但你要是不懂事,不知道究竟該跪在誰的腳下,舉起誰的信仰,那麻煩就挺大了。


    “死者才能夠抵達的歸鄉。”這是賽諾的答案。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錯開。


    “有關黃金夢鄉的描述有很多,但無疑在各種傳說之中,它最大的屬性就是死者的故鄉。”


    “那是沙漠民死亡之後的最終歸宿。”


    “但大賢者還是生者。”艾爾海森麵無表情,“隻從現有的情報拚湊,大賢者無疑是對黃金夢鄉動了心思。”


    “黃金夢鄉據說蘊含著阿赫瑪爾的智慧和力量,大賢者對於力量的追求眾所周知,想來他就是看中了這個。”


    真相已經拚湊出來了。


    芭別爾麵色有些冷靜。


    她其實心態已經炸掉了,但這並不妨礙她裝出冷靜的狀態。


    羅摩好奇黃金夢鄉之中蘊藏的力量。


    他去了並且真的找到了進入黃金夢鄉的辦法,然後他失敗了。


    “沙漠民如今的情況幾乎完全依賴於大賢者的地位,但你不必要擔心會出問題,因為草之神既然采取了行動,就足以說明羅摩還活著,並且祂希望羅摩活著。”艾爾海森安撫道。


    某方麵說芭別爾是羅摩之外唯一能夠代表沙漠民態度的人。


    安撫她是必要的。


    如果芭別爾覺得沙漠民的地位出現了問題,她一定會選擇拚死一搏。


    那事情就麻煩了。


    羅摩死不死其實無所謂,納西妲站在台前的時候,羅摩其實就不是須彌的必需品了。


    神明要高於所有人,這一點羅摩當時的妥協也證明了。


    盡管事實上,羅摩當時是完全有機會壓製神明的。


    但他妥協了,那麽在大眾的眼中,他的權位就是弱於神明。


    艾爾海森十分冷靜。


    羅摩的生死並不算大問題,可現在草之神遠行這件事情,卻把麻煩變大了。


    神明和羅摩同時離開,也就意味著再也沒有人能夠壓製這些沙漠民。


    一旦讓芭別爾覺得危險,她立刻就會領著沙漠民翻臉。


    “我知道。”芭別爾深吸一口氣,“草之神已經出手了,這件事情足以證明在所有人之中,祂最為看好大賢者。”


    “沙漠民不會給大賢者製造麻煩。”


    艾爾海森在安撫她,他並不希望沙漠民因此而直接掀動暴亂。


    芭別爾也在威懾艾爾海森背後的雨林民,羅摩並沒有死,神明更加偏向於羅摩。


    他們互相表露各自的籌碼,盡全力維持這個短暫的平衡。


    時間太短了。


    沙漠民和雨林民還遠遠沒有統合的跡象,任何一點點的機會和威脅,都會讓雙方的情緒繃緊,然後帶來不可逆轉的麻煩。


    大家必須保持相同的克製,才能夠維持穩定。


    “把事情交給神明吧,讓草之神來決定所有的事情。”賽諾站起身,“至於現在,我們就先維持平衡。”


    “但羅摩的消失是沒有辦法遮掩太久的,一旦羅摩消失的事情被他們看出來了,恐怕立刻就會引來新的麻煩。”


    “我會負責控製那些依附於我的雨林民,芭別爾,你是羅摩之外的代理大賢者,你能夠管束好那些沙漠權貴嗎。”


    芭別爾冷哼一聲,“你就能夠保證他們不想要奪回原先的權位?”


    賽諾歎了一口氣,沒有言語。


    他們也才剛剛失去了最高的權位。


    羅摩沒有大殺特殺,他們的力量得到了保留,一旦看到了機會,賽諾也沒有辦法保證他們不動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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