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閣的高台上,神明隨意地翹腳坐在欄杆上,眺望著稻妻的一切。


    稻妻是雷神的國度,人們常把雷鳴當作神明投下的注釋,但其實神從來不關注人間的一切。


    祂隻是坐在自己的神位上,隻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雷電真、雷電影、人偶將軍祂們三個的存在形式稍有特殊,最後的解決方案是,雷電影繼續寄宿在夢想一心之中,而雷電真的寄宿體,成了雷電將軍。


    這不是個很壞的選擇,至少就器物的等級來說,人偶將軍確實是最高等級的器物。


    隻是祂同時也是稻妻的神,通常並不會被當作【器物】來使用。


    但祂們三位交流過之後,這件事情自然也得到了認可。


    做出這樣動作的當然不是人偶將軍,而是雷電真。


    “阿影,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呢。”


    祂隨口問道。


    問話的時候祂看著遠處的影向山,像是毫不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正式的公審之前,這件事情實際上已經有所定論了。”雷電影也沒有猶豫,“祂們兩個都需要得到處理。”


    “按照你的處理方案,是指祂們兩個都要被抹去啊。”


    雷電真輕聲呢喃。


    “姐姐認為這樣的處理方式不好嗎?”雷電影有些疑惑。


    祂是按照最公平的方式來處理的,完全不顧及任何人的身份和價值,隻看祂做了什麽事情,然後按照所觸犯的錯誤決定最終的處理方案。


    祂還以為,這樣會是雷電真所喜歡的答案。


    “不,很好。”祂的聲音帶著笑意,“這樣的處理方案,也未嚐不是一種解決問題的辦法。”


    “有關當代社奉行的事情,這麽處理倒也無妨。”


    “但另外的一方,你是怎麽看待的呢?”


    雷電真簡單地跳過了神裏綾人的問題,或者說,祂也沒覺得這算是個值得商量的問題。


    擔任社奉行,做得好了是應該的,社奉行這麽龐然的權力加身,本來就是要伱為稻妻做點貢獻。


    做的不好,受懲罰也是應該的,被授予的權力通常帶著責任一同降臨,享受權利而不承擔責任,自然也要被懲罰。


    有關神裏綾人,沒必要多說。


    他是個很好的兄長,很好的家主,唯獨不是個很好的社奉行。


    在社奉行和稻妻之前,他會率先關注神裏家的利益。


    這不是很大的問題,人們當然會優先考慮自己的親友,不過擺在台麵上的時候,卻是個繞不開的問題。


    “我創造他的時候,是希望他能夠接替我,成為稻妻的新任雷電將軍。”雷電影沒有遲疑,“我想要追求永恒,但稻妻是姐姐留給我的東西,我又不能直接放手不管。”


    “三奉行出的問題也證明了,他們還遠遠沒有到可以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候。”


    雷電真默不作聲。


    祂這樣近乎完全親善人類的神,也不能替他們說任何的話了。


    九條孝行和柊慎介,乃至是那個並不負責的社奉行都完美的證明了,放任一方不受監管地掌控權力,幕府和底層的民眾會走向何方。


    祂的沉默,就是雷電影的勝利。


    雷電影很少和姐姐辯駁,自然也很少贏過雷電真。


    這一次祂贏了,雖然祂也不是很開心就是了。


    “我需要一個工具,一個代替我來掌管稻妻,監察三奉行的工具。”


    人偶將軍沒有異議。


    這很符合祂對自己身份的認知,至少在雷電真複活之前,祂的主要工作也確實是這個。


    雷電真輕嗔道:“不許這麽說將軍了,祂既然有自己的意誌,自然也算是一個獨立的生命。”


    祂們三個在一個身體裏,其實還是有點奇怪的。


    但沒辦法。


    雷電影可以把自己用的方法交給雷電真,可夢想一心這種等級的寶物總歸不是常見的。


    將軍也是在這個時候進入了祂的視線。


    拋開相對獨立的思考回路不談,將軍本身就是用祂的軀殼製作的人偶,稱得上是完美的器物,不必夢想一心差什麽。


    於是祂和將軍商量之後,將軍也選擇了承載雷電真的魂靈。


    這感覺挺奇妙的,不過將軍並沒有多少抗拒。


    “時間不太對,但之後的話,將軍還是需要一個相對正式的身份的。”祂想了想,“就從一個新的名字開始吧。”


    這時候應該繼續討論散兵的問題的,不過雷電影的態度很明顯,雷電真也沒什麽好說的,所以話題轉起來也很輕鬆。


    畢竟商量如何處置散兵,真不如考慮給將軍選個好聽點的名字。


    將軍並不參與這種討論,在兩個人商量起來之後,祂接過了身體的控製權,赤著腳踩在櫻花木道上。


    檀香從角落的香爐中散漫地飄蕩在天守閣的每一處角落中,祂走在自己最習慣地天守閣中,朝著中心的神座之上緩步走去。


    這兩個人都不放在心上的話,事情就需要祂來處理了。


    穿過木道之後,祂伸手拉開了折門,折門後是數百年來從未變更的裝飾。


    祂將腰間的夢想一心擺放在身側,然後重新變成了一座人偶,端坐在高台之上,等待剩下的故事如約而至。


    羅摩來的不算早。


    不過有資格進入天守閣的人其實也並不多,而在三奉行紛紛出事的時期,能夠進來的人就更少了。


    八重神子領著他來到了一側,神裏綾華亦步亦趨跟隨在他的身後。


    而在庭室的中央,故事的兩個主人公已經到了。


    他們身上都沒有枷鎖,麵上帶著相同的平靜。


    神裏綾華深深看了兄長一眼,隨後低下頭,直接閉上了眼睛。


    八重神子走上台前。


    這個樂子狐狸果然是這場仲裁的主持者。


    將軍端坐在她的身後,夢想一心散發出奪目的光,仿佛在煊赫自己的存在。


    八重神子眨了眨眼睛,神色輕鬆,“其實我還準備了挺多的台詞來著,但其實你們也不是來講道理的吧?”


    “不如兩位直接開始表演吧。”


    其實道理也不是很重要了,但總要走個流程的。


    羅摩總感覺有些熟悉,好像楓丹也是這麽玩的。


    大家鬧得大了,就來歌劇院進行表演。


    你提供你的證據,我提供我的證據,然後上方的裁定樞機進行工作,判定誰才是正義的一方——但這個機器的工作其實挺抽象的。


    它需要人提供證據,才能夠做出最終的判斷,並不是憑空判定一個人有罪或者無罪的。


    可在公子的事情上,那維萊特宣判達達利亞無罪,它又站出來宣布了達達利亞的問題,然後把達達利亞送進了監獄。


    那維萊特堅持諭示裁定樞機是對的,哪怕這中間沒有任何人提供任何有效證據。


    換而言之,祂認為這個機器具備一定的,不需要證據也能夠做出正確判決的能力。


    這能力其實還挺bug的,但就劇情來說,那維萊特應該是錯了。


    諭示裁定樞機應該不是不需要證據就能夠做出最終判定,而是它感知到了達達利亞身上的問題,所以不願意放過達達利亞。


    這是兩種情況,一種是無證據的判斷,一種是有證據隻是我能感知到而你們感知不到。


    神裏綾人上前一步,神色沉重:“將軍大人,我所要陳述的,是一件涉及到雷電五傳的舊事。”


    這件事情發生的事件還是太早了,讓神裏綾人來描述,也隻能描述個細碎。


    但沒關係,國際友人愚人眾最看不慣這種以大欺小的事情了,他們為神裏綾人準備的材料之詳實,連當事人的散兵都不會記得這麽清楚。


    散兵隻是想要報仇,人死了他就不怎麽在乎了。


    而對於執行任務的愚人眾來說,這些實打實地任務都需要整理並且記錄在冊的。


    散兵好歹也是個執行官,具體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怎麽管的,隻有最後殺人的時候他會出麵。


    至於說怎麽逼迫雷電五傳一步步走上絕路——我是老大嘛,我想你們去做啊,不然我當什麽老大呢?


    神裏綾人描述的很詳實,就好像他是某個當事人一樣。


    “這是有關雷電五傳的舊事,國崩大人因為某些舊怨而選擇了向這些普通人泄憤,而當時的社奉行為了調查雷電五傳的問題,最後和國崩大人碰麵,也因此而死。”


    將軍抬了抬眸子,“你說的舊怨,是否有更加詳實一些的描述。”


    八重神子隻是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雷電真。


    她想要做到這件事情並不困難,哪怕當時雷電真已經用了雷電影的神奇技術,寄宿在了人偶將軍體內,祂也仍舊可以讓將軍和影一無所知。


    人偶將軍並不知情,所以祂還是有些好奇的。


    要做出公正的裁決,當然要有足夠的情報。


    你不知道?


    神裏綾人看了一眼八重神子,麵色有些詫異。


    這不應該的。


    八重宮司這麽怕麻煩的人,如果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訴將軍。她扛得住很多麻煩,但如果麻煩能夠轉讓給將軍,何必自己去扛呢?


    難道愚人眾沒有告訴八重神子?


    他們就指望我一個人扳倒散兵?那你們對我的期待,還真的是挺高的。


    心思電轉,他的情緒卻隻展露了一瞬間。


    “這就涉及到了更加久遠的事情了,”他的麵色認真,“但這段經曆,唯一能夠做出保證的人隻有愚人眾,我不敢斷言它的真實性。”


    “無妨。”將軍微微頷首,示意繼續。


    神裏綾人麵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散兵,然後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公布了出來。


    這段經曆並不涉及到博士化身埃舍爾的部分,愚人眾給神裏綾人和八重神子的情報等級顯然是不同的。


    但這就已經足夠用了。


    “我可以為這段故事作證。”八重神子居然勇敢衝鋒了,“在那段時間,他確實手持金羽而來。”


    “金羽是將軍身份的明證,神社的巫女也就聆聽了他的所求,並且選擇了應承幫助。”


    “而剩下的有關他返回踏韝砂的故事,神社的巫女也有所記錄。”


    人偶將軍麵無表情地看著八重神子,然而八重神子毫無畏懼。


    以八重神子的身份,完全有能力強行驅使三奉行幹活。


    涉及到了禦影爐心的爆炸,八重神子雖然散漫,但也不會不管不顧,所以故事中那個【靈動美麗的巫女】,顯然不會是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應該是有另外的樂子去看了,所以並不在鳴神大社,而神社的巫女又沒有資格做太重大的決定,她能夠應承散兵,最後也還得告訴八重神子。


    隻有八重神子才有資格做出真正的決定。


    而最後散兵孤身返回,隻能夠一個人進入禦影爐心,顯然是幕府和神社都沒有給予任何的幫助。


    可能時間太晚了,也可能是幕府不想幹活,但總之結果很明顯。


    散兵沒等來任何幫助,回去之後還被博士打了一拳重擊,迷茫著衝進了禦影爐心拯救踏韝砂。


    “道理上說得通。”將軍點了點頭,並沒有發現明顯的問題。


    挺合適的。


    禦影爐心又一次發生了問題,這一次沒有黃毛旅行者的幫助,負責此事的神社巫女最後隻能夠上報。


    八重神子當然不會親自去解決麻煩,她直接告訴了將軍,然後等著將軍處理麻煩。


    人偶將軍隻能歎息。


    這件事情的麻煩倒不是在禦影爐心,楓丹工程師澤維爾其實就在,他個人是有能力修繕出問題的禦影爐心的。


    問題的核心在於,他一個異鄉人想要伸手幫助,而當地真正要麵對麻煩的幕府兵士不但不願意給出任何幫助,甚至拒絕了他的幫助。


    踏韝砂當地的直接負責人【範兵衛】大人因為擔心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所以選擇了寫信上報,並且在等待上司的回批之前,拒絕做出任何的多餘舉動。


    當然,禦影爐心爆炸危機在即,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上司的指示,所以直接返回了稻妻城等待上司的指令,幫助稻妻人解決難題,而不是在踏韝砂駐守。


    多做多錯,不做沒功但也不會錯。


    挺出色的一個人才。


    沒記錯的話,後來他被升職成了【遠國禦用】,外派到了須彌采購蘑菇——很重要的任務啊,給稻妻人的餐桌上添加蘑菇這種重要工作被分配給了這位人才。


    稻妻人的飲食裏沒有蘑菇,就好像魚沒有了自行車一樣,簡直是沒辦法接受的一件事情。


    唯一遺憾的是,從他被委派到須彌,再到空哥離開須彌前往楓丹這麽長的時間裏,他都沒有得到一份正式的書狀,目前隻能夠親自了解究竟那種蘑菇好吃,但不具備采購和進口的實際權力。


    這是在空哥解決了禦影爐心的麻煩之後,他的上司為他安排的新工作。


    而現在空哥沒有去解決禦影爐心的問題,這件事情直接被擺在了將軍麵前。


    將軍想到這件事情,就不覺得散兵當時沒有得到幕府的幫助有什麽奇怪的。


    很正常吧。


    爆炸發生在自己眼前,負責人都能夠直接溜之大吉不管不顧,硬是要等上司的命令避免自己去承擔錯誤的結果。


    那當時的負責人都不在踏韝砂,他如果比範兵衛還能等,拖個兩天散兵自己就絕望離開了,也不算是很奇怪了。


    這件事情不太好說是散兵的責任,畢竟踏韝砂的問題怎麽看,幕府都應該是第一負責人。


    考慮到在這個故事中,散兵是去解決麻煩的那個,反而是當地的負責人成了畏罪潛逃的逃犯,八重神子用特殊的手段告訴了將軍,但並沒有直接為這段曆史進行佐證。


    神裏綾人當然也不會提這件事情,他輕描淡寫地將這段故事簡化成了散兵去求助然後返回,最後解決了踏韝砂的問題。


    你問我求助過程發生了什麽,他又是如何解決問題的·······我不知道啊,但當事人就在這裏,你不會問他嗎?


    散兵掀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那麽,姑且將這段故事簡化為,被魔神巴爾澤布製作且舍棄的人偶國崩——他為自己選擇了這個名字——接觸到了踏韝砂人,之後在踏韝砂生活了一段時間,並在遇到了禦影爐心危機之後選擇了前往幕府求援。”


    將軍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幕府的援助並不及時,他也並不想多等,於是返回了踏韝砂。”


    祂話語一頓,“而在這個時候,踏韝砂的負責人畏罪潛逃,但人偶國崩還是選擇了進入禦影爐心,平息了第一次禦影爐心危機。”


    這個答案不算違和,自然也沒有人否認。


    散兵甚至懶得起身,連表情都有些欠奉。


    八重神子適時地接過了話題,“在這場事件之中,有所爭議的部分隻有兩個了。”


    她的臉上帶著壓抑不住地興奮,看上去非常期待一場血流成河的表演。


    “第一部分是,有關人偶國崩和雷之神之間的事情。”


    旁聽的稻妻權貴們連忙跪下,將頭貼在地板上,連同神裏兄妹也不例外。


    聆聽神明的私事,而且似乎是不太體麵的那種,他們隻能如此表態。


    這時候總不能轉身出去,那還挺傻兮兮的。


    羅摩想了想,跟著跪坐在了地上,然後跟著八重神子看向了將軍。


    這應該是不至於玩到血流成河的地步的。


    畢竟現在坐在上麵的,明顯是人偶將軍。


    雷電真不出麵,隻能是祂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決定,所以不需要祂出麵了。


    顯然,這一家三口,沒有人想要保住散兵。


    夢想一心上的光芒越發明亮,宮司大人的表情頓時有些苦悶,不再那麽興奮了。


    麵無表情的人偶將軍開始了自己的陳述。


    “人偶是一種工具。”祂無視了自己耳邊絮叨的兩個人,表達著自己一貫以來的觀點,“和刀槍劍戟並無二樣,武士選擇更好的刀,舍棄不好的劣質品,這些都是常態。”


    這就不用提什麽草木竹石皆可為劍和什麽心中無刀勝有刀了,提瓦特不信這一套。


    夢想一心和天目影打,倘若是魔神戰爭,雷電影就算腦袋壞掉了,祂也不可能拿著天目影打去和一個魔神對壘。


    “魔神巴爾澤布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坐鎮稻妻,擔任將軍的人偶,而不是一個弱小的人偶。”


    祂這話幾乎是明牌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坐在天守閣數百年的雷之神,隻是一具人偶,而真正的雷之神已經不知所蹤了。


    即便如此,台下跪著的人隻是更深地壓低了自己的頭顱。


    難怪這位將軍砍起人來都是按照家族去砍的。


    九條家和柊家兩大權貴,對方按照姓氏去殺,根本不是隻殺什麽罪魁禍首。


    人偶不在乎人類的生死,這簡直太正常了。


    這樣的認知不會讓他們對人偶將軍有任何的不滿,隻會讓他們更加恭謹謙卑。


    散兵無話可說。


    這時候最好的反駁就是站起來,和人偶將軍比較一下誰才是所謂的殘次品。


    但祂做不到。


    真的要打起來,人偶將軍給祂穿上外置甲胄的機會,照樣能夠把祂摁在地上摩擦。


    這又不是被囚禁了五百年的納西妲,麵對納西妲散兵希望重現魔神戰爭的一角,麵對將軍祂如果也有這個希望·······將軍應該是能夠滿足祂的。


    我是工具,所以你也是工具。


    我是好用的工具,而你不好用,所以你被舍棄,這也理所當然。


    祂的說辭解決了這個問題,並且摘出了雷電影在其中的問題。


    工匠打造武器,殘次品當然應該被拋棄。


    稻妻的刀劍打造一把寶刀的時候,並不會隻是打造一把就結束,工匠會將最成功的那把【真打】保留下來,剩下的【影打】,或是埋藏起來或是幹脆送人。


    雷電影自然就沒有什麽錯誤了。


    祂隻是需要一把好刀而已,殘次品被拋棄,這又什麽奇怪的呢?


    稻妻人能夠接受這個邏輯。


    羅摩看向了八重神子。


    這時候她就應該跳到散兵的麵前,笑眯眯地詢問對方“你看我家將軍都這麽說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也想說一說啊”之類的。


    但她挺沉默的。


    看上去,像是太跳被製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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