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利亞其實並不苦惱。


    有關花錢這方麵,這位至冬的執行官一貫如此。


    他倒不至於大方到了到處撒幣的程度,但隻要是有用的地方,他就不會在花錢上吝惜。


    某種程度上說,他就是那種平日裏也知道錢的重要性,在關鍵時刻也能夠毫不吝惜地割舍的那種人。


    唯一的問題是,這錢其實不是他的·······他把賬單全部交給了北國銀行,而北國銀行需要為了愚人眾的任何行動無條件的讓步。


    隻要達達利亞一說這都是為了計劃所需要支付的代價,北國銀行的任何一位負責人都隻能夠耷拉著腦袋去提錢。


    花別人的錢這麽大方,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出色的本事了。


    但這就是提瓦特的大環境,愚人眾隻是最為高效的一個團體。


    他們看出了民眾和軍隊在未來可能存在的戰爭之中的無用,除非是八重神子一樣的操作,可以用民眾的意願去製作一把武器,否則大多數情況下,這都隻是一個數字而已,不存在任何的實感。


    西風騎士團可以為了民眾而妥協讓步,可惜他們的讓步和妥協,並不會讓蒙德的環境有任何一絲的好轉。


    底層民眾如何愛這個國家,也不會讓蒙德變得強大,他們會齊心協力地去證明,他們的齊心協力毫無用處。


    至冬隻是更早的認識到了這個答案。


    他們連自己的兵卒都可以多次地當成必要的犧牲,包括達達利亞那一次突然的發瘋,愚人眾的兵卒在劇情裏不止一次地陷入了不得不為上司的選擇買單的糟糕決定。


    執行官為了神之心不擇手段,但通常來說,他們都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可因為他們的不擇手段而陷入被動處境的兵卒,他們的生死就不太好說了。


    反正達達利亞搞了事情之後還能夠在璃月大搖大擺地做事,而那些層岩巨淵下的兵士,就被七星直接給釘死在了地下,徹底失去了生還的機會。


    他們來的時候得到了承諾,這是一場雙方共同的合作,不會有任何的意外變故。


    在璃月的領土上,得到璃月官方的好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上層承諾了,他們也就相信了。


    然而在地下幹活幹了一半,一直負責物資運輸的千岩軍突然翻臉,把他們全部困在了地下。


    故事裏的兵卒大多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


    但他們知不知道,其實已經不影響結果了。


    “必要的犧牲?”羅摩搖了搖頭,“怎麽就可著大頭兵搞犧牲啊,你們就沒有人打算站出來犧牲一下?”


    執行官裏打出gg的有羅莎琳和半個散兵,羅莎琳的死和必要的犧牲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就是在和空的單挑之中被車翻了,而這是由將軍親自監督的禦前決鬥。


    稻妻的規則曆來如此,禦前決鬥的失敗者會以死亡作為自己故事的收尾。


    她的死亡並不是因為計劃有這份需要她去犧牲,而是她被空擊敗之後,將軍按照稻妻的規則一刀抬走了她。


    換個結局,如果空落敗了,這一刀就會落在空的頭上——當然,他應該是不會死的。


    真到了這種時候,危險的應該是將軍而不是空。


    散兵的故事和犧牲就更加沒什麽關係了。


    須彌的劇情裏,散兵的所有選擇都是給予自己的一個目的,祂就是想要登神然後證明自己。


    祂的結局和羅莎琳一樣,覺得自己很行的時候遇上了空,然後被空車翻,計劃連帶著自己都不得不重開。


    散兵也算是半個重開了,祂修正世界樹之後世界上認識祂的人就剩了這麽幾個。


    執行官都有計劃,他們也會因為計劃而死,但這不是因為計劃需要他們去做出這份必要的犧牲,純粹是他們想要的太多而自己又沒有這個水平,然後被人車翻了不得不死,僅此而已。


    後來楓丹的那位執行官就正常了許多,正常到了空根本沒辦法和她產生衝突。


    一個行事作風符合正常邏輯,偶爾動手也影響不大,至少和普通人無關,甚至會主動出手搭救異國人的至冬執行官,在空的經曆之中簡直是太稀少了。


    別說是對仆人動手了,他不想著把仆人這樣的正常人給送到愚人眾的高處,都算是空想得少了。


    算來算去,必要的犧牲裏,也就隻有大頭兵了。


    羅摩倒不關心這些普通兵卒的命運,自然也不在乎隻有他們被當成必要的犧牲這件事情是否有些不公平。


    等待達達利亞完全消失之後,他才重新沏好一壺茶水,然後邀請另外的客人落座。


    客人如約落座,伸手挽起了耳邊的鬢發,冰藍色的籙靈從她的身後浮現,然後伸手端起了茶杯。


    “老師看了你的信,她很生氣。”


    申鶴平靜陳述道。


    她將籙靈手中稍涼些的茶杯接下,輕輕呷了一口。


    “應該的。”羅摩點了點頭,“我寫完那封信之後,都覺得她應該生氣。”


    何止是生氣,出現在這裏的是申鶴而不是留雲借風真君,羅摩其實就已經很詫異了。


    “我想知道全部的真相。”申鶴說道。


    “我幫過摩拉克斯一些小忙,然後我告訴祂,我需要祂的一些回報。”羅摩輕描淡寫,“就是如此。”


    祂打算在提瓦特的範圍內尋找合適的人選,有關元素力的候選人,理論上當然是天賦越佳越好。


    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夠讓種子盡快的成長到可以采摘的地步,而且也是他們,才更加容易和魔神的力量融合。


    當然,這並不絕對就是了。


    柯萊的天賦目前來說相對中庸一些,但她在魔神力量的適應力方麵,卻擁有特殊的天賦,要比其他人更容易適應這份力量。


    但這種情況羅摩並不打算納入參考。


    畢竟要驗證一個人是否對魔神力量有特殊的適應天賦,那就需要真正的進行一次實驗。


    多托雷搞實驗的時候大概率就是這麽測試的,將同一量級的魔神殘渣注入到人體內,誰能夠活下來,誰又能夠明顯地使用出魔神的力量,誰的天賦自然就更好——不好的都死了,自然也就不需要考慮了。


    這手段羅摩沒怎麽考慮過,祂畢竟不是多托雷,還是要顧慮一下自家神明的想法的。


    給摩拉克斯寫信的事情發生在納西妲的問詢之前。


    多莉的問題其實很明顯,信仰入侵之後必然會引發排斥乃至是更近一步的戰爭,這並不難預測。


    所以羅摩用了更加簡單的方法,祂直接向信仰的本尊問詢了,你是否能夠把信仰讓給我。


    這個舉動不能說不冒險,這也是羅摩必須接受納西妲的失望的原因。


    祂做的這一步,一旦失敗了,自然會引發戰爭。


    不是國家和國家的戰爭,而是真正的神戰。


    要說理由,當然也是可以找到的,比如巴巴托斯是個擺子,摩拉克斯想要自己退休,而大慈樹王落在雷電真身上的遺澤最後也落在了羅摩和納西妲的身上,成功的希望並不算微弱。


    但冒險就是冒險,理由和成功概率都遮掩不了羅摩擅自冒險的事實。


    和預期的相似,無論是溫迪還是鍾離,祂們對於這個相當冒昧的要求的情緒並不大。


    當然,祂們也不可能說伱來吧,我們立刻就讓位給你·······這不能叫大方,應該叫腦袋有洞。


    信仰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另類的財富。


    既然是財富,自然是能夠用作交易的。


    祂們想要知道的,就是羅摩為什麽需要這個,而祂又能夠為了這份交易付出什麽。


    更加直白地說,你能夠給我們家的崽什麽好東西,你對他們有什麽要求,想要他們做什麽。


    羅摩說道:“我這麽說吧,摩拉克斯沒死的消息你應該是知道的。”


    “整個送別摩拉克斯的送仙典儀,其實都是摩拉克斯在一手操辦。”


    申鶴默默點頭。


    即使是仙眾,在事後知道了所有的內情的時候,表麵上雖然還是帝君這麽做,一定有祂的道理的說辭,實際上還是難免有些懷疑人生,疑惑摩拉克斯究竟是怎麽想的。


    “老師說這是帝君想要斷絕人類對祂的依賴,所以祂必須死在所有人的麵前,而不是簡單的讓位。”


    神之心是神位更迭的關鍵,但就是在這個時代,鍾離和溫迪都選擇了將神之心以另類的方式贈予了冰之神。


    顯然,祂們對於冰之女皇正在做的事情都有一點了解,所以祂們以一種另類的方式選擇了支持冰之女皇做事情。


    神之心是執政傳承的關鍵,不過看情況,之後有沒有提瓦特世界都不太好說了,七執政的席位傳承與否,也就完全不重要了。


    “魔神的死注定會影響到璃月,尤其是,失去了二代岩之神的出現。”


    “沒有魔神,也就意味著璃月變得更加弱小了。”


    至少當年的須彌也是有神明的,隻是須彌的神一開始就在淨善宮裏,從未露過麵。


    六賢者到底不是蠢貨,並沒有真的讓須彌徹底的失去神明·······盡管他們囚禁神明的舉動,本質上和讓須彌失去了神明也沒什麽差別。


    但不能用和沒有到底是兩種情況,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讓草之神掙脫牢籠掘了他們的墳塋,總比須彌需要草之神站出來的時候卻沒有神明好的多。


    “而我告訴摩拉克斯,我可以成為璃月的二代岩之神,讓璃月重新出現一個神明。”羅摩話語平靜。


    即使是申鶴,表情也難得有了一些變化。


    “這算是占便宜吧。”她語氣篤定,“聽你說,好像你還是吃了虧的。”


    “從任何一個人的角度來說,成為一個國家的神明都是在占便宜。”羅摩並不否認這種說辭,“但摩拉克斯和我並不是這麽想的。”


    站在人類的角度,成為神明就意味著會得到一個國家的尊崇和信仰,這當然是一件徹徹底底的大好事。


    “我和摩拉克斯交易的,是責任和信仰。”


    岩之神天然獲得淩駕於璃月七星的權力,摩拉克斯再大方,也不可能讓一個異國人做到這種位置上。


    所以羅摩和祂的交易,必須接受來自契約之神的某些束縛。


    比如,祂會是須彌的赤王,但在璃月,祂必須用另外的名號作為摩拉克斯的繼承者。


    之後的種種束縛姑且不提,而最後羅摩能夠得到的,就是民眾對於二代摩拉克斯的信仰和尊崇。


    這就足夠了。


    與其用戰爭來決定世界的信仰,不如再每一個國家用一個身份去積攢信仰。


    反正這些身份都是羅摩自己,每一個身份積蓄一種元素力,積蓄一個國家的信仰。


    而在最後關頭,羅摩會在七條路上同時走完最後一步,然後將七個祂變成唯一的自己。


    之所以會這麽做,還是因為羅摩如今的處境。


    祂拿走了赤王的衣缽,固然是一種一步登天的機會,但也被這個身份所束縛了。


    人們習慣性地將祂稱之為二代赤王,是赤王的繼承者,盡管實際上來說,祂是赤王的篡逆者,篡奪了赤王的權位。


    羅摩是一個沒有自己神明的神,祂是個盜賊,盜竊了另外一個神明的名號,端坐在那個神明的王座上,享受著另外一個神明的信仰。


    要說羅摩在不在乎,祂肯定是毫不在乎地。


    無所謂民眾呼喚什麽,喜歡什麽,隻要信仰之力切實地到了祂的懷裏,羅摩就是毫無所謂,人有民眾自己去想。


    而既然已經當了一個非自己的神明,那麽為什麽不能夠獲得更多的神明身份呢?


    當羅摩想到這一步的時候,祂毫無猶豫地選擇了付諸行動。


    在赤王和大慈樹王的爭鬥之前,祂也許會選擇鋪設一個完善的計劃然後再考慮行動,但在這件事情之後,羅摩就習慣了立刻行動。


    反正任何事情的糟糕結局,其實也不會比這個結局更加糟糕了,那麽還有什麽好畏懼的呢?


    行動一旦開始,所需要顧慮的也就是如何打動這些選擇了下崗的神明。


    而在這方麵,羅摩剛好有一些想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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