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銳士雖然成軍不久,但有劉備和鄭平對於禁的支持,已經初具雛形。


    不僅保留了凶戾之氣,也對軍紀有了敬畏之心。


    “青州銳士原本有五千人,經過這幾個月的考核篩選,踢掉了不合格的銳士千餘人,目前尚有銳士三千七百二十一人。”


    “這個月的訓練結束,我準備再踢掉三百人。”


    於禁的話聽得諸葛亮一陣心驚,忍不住問道:“能選入青州銳士的皆是凶猛之士,踢掉這麽多人會不會太嚴苛了?”


    “而且這些人被踢掉,若是再讓他們回歸屯田,恐怕會滋生事端。”


    於禁有些驚訝諸葛亮的敏銳,解釋道:“兵貴精不貴多!年底的考核後,青州銳士隻會剩下兩千人。”


    “被踢掉的人不會回歸屯田的,他們會繼續參與訓練,直到合格後編入預備營,用於青州銳士戰損時的補充,以及臨時征召。”


    “這也是讓青州銳士能盡可能保持戰鬥力的方式。”


    “沙場征戰,避免不了戰損;若是隨意征募士卒補充,會破壞青州銳士的作戰風格。”


    五千人隻選拔兩千人成軍!


    這種精兵的訓練方式,讓諸葛亮除了震撼外,多的是深深的思考。


    鄭平則是看著眼前的銳士,腦海中有了新的打算。


    “於司馬,若要讓青州銳士投入戰場,還需要多少時間?”


    “誰負責統兵?”


    “使君親往!”


    “一個月即可。”


    “那就一個月!一個月後,挑出兩千最精銳的銳士。”


    於禁頓了頓,眼神多了一絲期待:“別駕,末將能否隨使君同行?”


    鄭平不答反問:“你若離開,銳士營可有人能約束軍紀?”


    於禁頓時黯然:“尚無能將。”


    牽招雖然是兵曹從事,但隻負責銳士營的兵甲武器糧草等方麵的協調,並不直接參與銳士的訓練。


    鄭平笑道:“於司馬不必惋惜,以後多的是機會。”


    “待使君返回,你再去詢問使君青州銳士的實戰效果。”


    “這才是你要爭取的!”


    鄭平的提醒讓於禁醒悟。


    跟劉備交流青州銳士的實戰效果,可以讓於禁拉近跟劉備之間的關係。


    這不會比跟著劉備出征受到的恩信差。


    於禁連忙拱手道:“末將謝別駕提點。”


    這心中鬱結消失,於禁在鄭平的授意下,帶著諸葛亮在銳士營視察,耐心的解釋諸葛亮提出的任何疑惑。


    於禁不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武人。


    諸葛亮十歲出頭,就得到劉備和鄭平如此的器重,很明顯是要重點栽培的。


    如果以後還要跟著劉備,那麽結好諸葛亮是有利無害的。


    至於私藏練兵之術?


    於禁根本不需要私藏!


    難道還要去擔心一個十歲出頭的稚童跟自己搶功勞嗎?


    相反,具言相告,不僅讓諸葛亮承受這份指點之情,也能得到劉備和鄭平的好感,這以後遇上事了也能幫襯。


    諸葛亮在軍營待了兩個時辰,從一開始的拘謹謹慎、對士卒凶戾之氣的下意識畏懼,到現在已經基本適應了軍營的氣氛,也能時不時的跟於禁探討一下書上得到的軍事知識。


    而諸葛亮舉一反三的敏銳,也讓於禁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一定要結好諸葛亮!


    一直到了黃昏,諸葛亮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銳士營。


    不過在離開之前,鄭平讓於禁給了諸葛亮一塊銳士營的出入令牌。


    小心翼翼的將令牌放進懷中,諸葛亮的小臉兒更是興奮。


    這意味著,以後可以隨時出入銳士營來印證書上學來的知識了。


    “兄長,阿亮會認真貫徹知行合一,將書上的知識跟實際結合,避免成為紙上談兵之輩。”諸葛亮抱拳行禮。


    鄭平搖著羽扇,向於禁吩咐道:“本以為阿亮會忍不了苦,沒想到答應得這麽幹脆。”


    “於司馬,我不要求阿亮能如驍將悍卒一般策馬殺敵,但這軍旅的基本訓練不能懈怠了。”


    “自今日起,每隔三天,讓阿亮來銳士營訓練兩個時辰,以打熬氣力為主,輔之以騎術、弓箭和長劍。”


    “隻要不死不殘,一切以銳士營的規矩來。”


    話音一落,諸葛亮的小臉兒瞬間變得慘白:“兄長,我還要參加訓練?”


    不死不殘都說出來了,這真的是訓練嗎?


    鄭平微微斂容,大手輕輕拍在諸葛亮左邊的肩膀上:“阿亮啊,大丈夫之誌,當在天下!要定天下,文事和武事缺一不可。”


    “而知行合一,也更需要一個強健的體魄!”


    “身體才是實現人生大誌的關鍵啊!”


    “伱放心,銳士營的醫官,還是我專程向元化兄借來的,醫術雖然不及元化兄高明,但治療一些訓練時的傷勢還是可以的。”


    “於司馬也不會讓你跟著那些悍卒訓練凶險的科目,除非你從馬背上摔下來,否則是不可能傷殘,也不可能喪命的。”


    鄭平雖然在述說事實,但聽在諸葛亮耳中,卻讓諸葛亮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我今天,為什麽要跟著來銳士營啊!”諸葛亮暗自長歎。


    諸葛亮十歲出頭,正是修習文武的最佳時機。


    鄭平對諸葛亮寄予厚望,不希望以後諸葛亮因為身體不行而累壞了。


    身體有多重要?


    無數人告訴我們,身體才是幹大事的本錢。


    瞧瞧司馬懿。


    硬是憑著硬朗的身體,將諸葛亮活活給拖死了。


    因此對於諸葛亮的培養,鄭平一開始就是將諸葛亮按文武全才的標準來的。


    返回學堂的路上,諸葛亮詢問起青州銳士投入戰場的事,眼神有些躲閃:“兄長,你剛才說,使君要親自統兵?”


    “你想去?”鄭平一眼看穿了諸葛亮的小心思。


    諸葛亮被道破心思,一本正經地道:“所謂知行合一,就不能隻訓練,不經曆實戰。兄長十四歲就仗劍殺人,因此才會臨危不懼、臨危不亂。”


    “阿亮雖然年幼,但也想效仿兄長一般,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因此,並非阿亮想跟隨使君前往,而是想借機練膽,避免以後見了血都會害怕!”


    “膽怯之輩,是不能成大事的!”


    諸葛亮說得有理有據,聽起來仿佛跟真的似的。


    鄭平轉向,佯道:“原來如此,那就帶阿亮去府獄吧,近日府獄抓了幾個窮凶極惡之輩,阿亮要不殺了他們?”


    諸葛亮一本正經的表情瞬間兜不住了,牙幫都有些僵硬了:“兄長,阿亮說的是戰場。”


    鄭平卻是一本正經的看著諸葛亮:“阿亮啊,這見血也得循序漸進啊!你未經生死,倘若在戰場上失態,豈不是墜了使君的威風?阿亮啊,你也不想在使君麵前失態吧?”


    “這”諸葛亮頓時遲疑:“真要見血嗎?”


    鄭平點頭:“必須見血,大丈夫豈能怕血?跟我來吧!”


    諸葛亮心情忐忑的跟在鄭平身後,這內心反複不斷的糾結。


    真的要見血嗎?


    可,可,可我不會殺人啊。


    他們是窮凶極惡的罪犯,殺了是替天行道。


    但我不是劊子手啊。


    兄長十四歲殺人,我亦何懼?


    可兄長是因為親人受辱,這才被迫出手。


    還未等諸葛亮想明白,鄭平卻已經停下了。


    “阿亮,要不要來試試手?”鄭平回頭看向一直低著頭的諸葛亮,語氣多了戲謔:“你不會不敢吧?”


    “我,我,我”諸葛亮胸脯起伏、心髒猛跳。


    鄭平故意輕歎:“哎,都十歲了,連殺個雞都不敢。”


    “殺,殺雞?”諸葛亮抬頭,瞪大了眼睛。


    掃了一眼周圍,這裏不是府獄,而是不怎麽起眼的宅院。


    院子中的雞籠中有幾隻一看就很凶惡的公雞。


    “雞也算窮凶極惡之輩?”諸葛亮氣鼓鼓的。


    一路糾結擔心了這麽久,結果是來殺雞的。


    鄭平指了指旁邊一個個子高大的少年:“瞧,連阿平都被啄了好幾個包,難道不能稱之為窮凶極惡嗎?”


    少年今年十三歲,正是關羽早年失散的長子關平。


    流落途中,聽聞關羽在青州,半個月前跟其母胡氏來到了青州。


    劉備不認識胡氏和關平,但也不敢疏忽,畢竟敢冒認關羽妻兒的可能性太低。


    於是劉備將胡氏母子安頓在這個小宅院後,就遣人去陳國送信,將胡氏和關平的生辰和過往告知關羽,確認了胡氏母子的身份。


    但因為關羽還在陳國,一時之間也回不來,胡氏和關平就在這宅院住下來了。


    關平見到鄭平,連忙小跑過來:“顯謀叔父,能帶侄兒入軍營嗎?咦,阿亮叔父也來了。”


    諸葛亮板著臉:“阿平,你比我大,不用叫我叔父。”


    關平卻是不在意地道:“阿亮叔父你放心,侄兒會保護你的!阿亮叔父能帶侄兒入軍營嗎?”


    諸葛亮頓時感覺頭都大了,對諸葛瑾認鄭平當義兄的事也更怨念了。


    鄭平卻是搖扇輕笑:“阿平,你的阿亮叔父想見見血,要來幫你殺雞。”


    關平連忙搖頭:“不行!不行!阿亮叔父身子骨太弱了,要是被啄得滿頭是包,母親會訓斥我的。”


    諸葛亮額頭的青筋暴起:“不就是殺個雞嗎?有什麽難的,看我的!”


    片刻後。


    諸葛亮捂著額頭,怏怏不語。


    關平連忙安慰道:“阿亮叔父,別氣餒。先餓他們幾天,就可以殺了。”


    談笑間,鄭平向出來的胡氏行了一禮。


    “別駕,不知尋我母子有何要事?”胡氏亦是知書達理。


    鄭平正色道:“使君準備讓阿平去銳士營待一個月,以後跟雲長父子相見,也能給雲長爭些臉麵。”


    這父子久別重逢,自然是越優秀越好。


    “大兄有心了!”胡氏麵有感激,又看向關平、勸誡道:“阿平,你一直都嚷嚷著要去軍營,這次去了軍營可別喊苦喊累。莫要讓人小覷了!記住,你父親可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漢,虎父當有虎子!”


    關平挺著胸脯:“阿娘放心,孩兒一定會刻苦訓練的!”


    將諸葛亮送回學堂後,鄭平這才返回府邸。


    華緝已經在府中靜候許久。


    “顯謀兄,有兗州的情報送來。”華緝拱手一禮:“正平尋訪到了山陽郡的滿寵滿伯寧,滿伯寧已經在來青州的路上了。”


    “正平特別強調,滿伯寧清廉嚴法,不畏權貴,若不能給予足夠的信任,滿伯寧可能又會棄官而逃。”


    鄭平聞言一笑:“滿伯寧一來,青州銳士的軍正官也就有了。”


    “若要論信任,這天下間誰又比得上使君呢?”


    早在鄭平組建青州銳士的時候,就已經有以張飛為將、張紘為軍師、於禁為副將、滿寵為軍正的設想。


    因此密令禰衡在兗州尋訪滿寵。


    如今滿寵到來,這統帥青州銳士的核心人員就足備了。


    “還有其他消息嗎?”鄭平邀請華緝入席坐下。


    華緝點頭坐下:“正平說,最近東郡出現了大量的流民。東郡的郡丞陳公台斷言黑山賊可能會在秋收的時候來搶糧,於是建議東郡太守王肱在城外設置粥棚、並對流民登記造冊,同時派遣郡兵巡視邊境提防黑山賊劫掠東郡。”


    “不過王肱並未采納陳公台的建議,認為黑山賊即便要劫掠也是劫掠魏郡,不可能渡過黃河來劫掠東郡。”


    鄭平微有遺憾:“陳宮台倒也是個人物,這之前也對青州多有幫助。可惜他是兗州豪族,不會如滿伯寧一般來青州。”


    想了想,鄭平囑咐道:“子誠,你親自去趟東郡告訴陳公台。倘若王肱守不住東郡,可讓陳公台前往陳國見雲長等人,迎陳國之兵北上。”


    “青州不會忘記陳公台的恩情!”


    “陳留文禮公如今賦閑在家,你再拜訪傳訊,就說家父在臨淄城以文會友,希望文禮公也能赴會。”


    借鄭玄名頭吸納名仕,鄭平已經用得十分嫻熟了。


    鄭玄以文會友,吸引不了陳宮這樣想在兗州出仕的名仕,但一定能吸引邊讓這種賦閑在家、又喜好文章的名仕。


    畢竟閑賦在家本來就挺無聊的,這能跟鄭玄這樣的天下名仕以文會友,那可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鄭平目光灼灼:“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二袁爭鋒,青州豈能不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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