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袁術分兵了。”


    “讓俺去奇襲匡亭吧!”


    濟陽城,此地距離封丘城百餘裏。


    在張邈的掩護下,關羽親率步騎秘密來到了濟陽城尋求戰機。


    關羽沒有立即同意,而是看向了張紘和陳登。


    論作戰,關羽相信張飛的驍勇。


    但在作戰之前,關羽得先確認袁術這個時候遣將駐兵匡亭的意圖。


    “袁術在封丘城待了許久,一直都沒有進攻城邑的意圖,可以斷定袁術並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


    “袁術在等,等一個可以將兗州的反對勢力殲滅的機會。”


    “但顯然,袁術高估劉岱的膽略了!”


    “袁術的糧草兵馬都在封丘城,倘若劉岱舉兵來攻,袁術就占了城池地利之便。可劉岱如今在範縣駐兵不前,袁術引蛇出洞的計劃就難以奏效了。”


    “而這個時候若要舉兵攻打在範縣固守的劉岱,顯然也不太可能。”


    “因此我推斷,袁術遣將駐兵匡亭,依舊是做給劉岱看的。”


    “他想讓劉岱明白,這次北上不僅僅是進攻袁紹,也是為了拿下兗州!”


    “倘若我料算無誤,袁術應該向濟陰郡派遣了大量的探子,用以迷惑劉岱。”


    負責情報刺探的田豫道:“的確如元龍先生猜測,有大量探子在濟陰郡和匡亭之間活動。”


    張紘道:“但劉岱選擇在範縣固守,就不可能會因為袁術的試探而舉兵封丘城。”


    “在明知劉岱不可能出範縣,依舊還用這樣的方式誘敵,袁術定然在等東郡戰事的結果。”


    陳登道:“我等北上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袁術得利。”


    “劉祥是誘敵之兵,戰鬥力相對較弱,若能生擒劉祥,還能獲得封丘城的情報。”


    “但為了避免意外,隻讓翼德一人去過於托大了。”


    張飛急道:“俺一個人就能生擒劉祥,你們不能搶!”


    關羽淡然開口:“既然一人托大,那就全軍齊上。”


    “走漏一兩個袁術兵,或許還能將袁術引出封丘城。”


    “城外作戰,可比進攻封丘城容易多了。”


    陳登和張紘都有佩服之意。


    張飛見關羽有了決定,隻能放棄獨自奇襲的想法:“既然全軍齊上,俺要當前軍。二哥,你不能再拒絕了。”


    關羽點頭,下達命令道:“張飛聽令。”


    張飛眼神一喜,向前拱手抱拳:“在!”


    關羽取出令牌:“給你一千兵馬,帶上三日幹糧,繞道去匡亭以北,三日後的夜晚,待得祈天燈現,立即自北麵殺出。”


    張飛大喜向前接過軍令:“得令。”


    關羽又拿出一枚令牌:“太史慈聽令。”


    “在!”


    “給伱一千兵馬,帶上三日幹糧,繞道去匡亭以西,三日後的夜晚,待得祈天燈現,立即自西麵殺出。”


    “得令。”


    “麴義聽令。”


    “在!”


    “給你一千兵馬,帶上三日幹糧,繞道去匡亭以東,三日後的夜晚,待得祈天燈現,立即自東麵殺出。”


    “得令。”


    “其餘人等,隨關某向匡亭以南進兵。”


    “注意偃旗息鼓,盡可能的不要暴露行蹤,倘若行蹤暴露,立即以祈天燈傳信,各部若見信號,不用再隱藏行蹤,直接殺向匡亭。”


    在下達了軍令後,關羽又仔細的講解了奇襲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意外和應對方案,講了小半個時辰,確保張飛、太史慈和麴義等諸將都已經明白後,這才讓諸將各自去準備。


    “關將軍調度的水平又精進了。”張紘暗暗驚歎。


    在關羽秘密調兵遣將的時候,匡亭的袁術大將劉祥卻在營寨中大肆的飲酒取樂。


    帥帳中還有舞女歌姬麵帶驚恐的歌舞。


    有什麽樣的帥帶什麽樣的將。


    袁術自個兒在封丘城各種享受,這麾下的將領自然是有樣學樣。


    軍中不能有女眷?


    那是約束別人的,關他劉祥什麽事?


    “跳,繼續跳。”


    “跳好了本將有賞!”


    劉祥一邊用玉器飲酒,一邊向這群剛剛劫掠來的舞姬歌姬吆喝。


    “劉將軍,後將軍有令,讓我等在匡亭要謹慎小心,提防曹操南下。”副將陳到見劉祥在帥帳鶯歌燕舞的,盡責提醒道。


    劉祥揮手,不耐煩地道:“你是副將,這種事你辦好了就行了。什麽都要請示匯報,本將要你這副將作甚?”


    “可——”陳到還想再勸,但劉祥已經摟著一個麵有驚恐的舞女,開始亂啄了。


    陳到無奈,隻能自行去安排巡夜的兵馬。


    但主將如此,麾下的兵馬又怎麽會嚴格的遵守軍紀?


    陳到雖然安排了巡夜的兵馬,但卻阻止不了這些巡夜的兵馬三三兩兩的偷懶。


    不少將領在劉祥麵前訴苦,說陳到沒事就喜歡拿軍法嚇人。


    這讓陳到更是苦悶。


    第三夜。


    陳到親率親兵巡夜。


    忽然耳邊響起親兵一陣驚呼:“將軍,你快看那是什麽?”


    陳到聞言抬頭,卻見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來一個個的祈天燈。


    “那是,燈籠?”


    自蔡侯紙出現後,燈籠就已經在漢朝開始普遍流行了。


    但令陳到疑惑的是,燈籠怎麽會飛在天上?


    “這燈籠飛在天上,在封丘城都能看得到吧?”一個親兵忽然開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到忽然心頭一凜:“燈籠飛天,倘若用於暗號傳訊,豈不是意味著,有敵人要趁機劫營?”


    一想到這裏,陳到心頭一凜然,急令道:“傳我軍令,斥候立即自四門出營,三十裏內哨探!”


    但親衛沒有動:“將軍,斥候營的都尉不會聽我們的。”


    陳到這才想起,今天一大早,他就跟斥候營的都尉吵了一架,原因是斥候營都尉嫌陳到多管閑事,然後劉祥就讓陳到以後要多請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將我們的弟兄都喚醒,我去找劉將軍。”陳到心中忿忿,大步來到了帥帳。


    但被驚醒的劉祥卻是劈頭蓋臉的罵了陳到一頓:“天上飛幾個燈籠你也來驚擾本將。曹阿瞞連黑山賊都打不過,哪有時間來劫營?”


    “每天我們都在向濟陰郡派遣探子,劉岱若是要來肯定就被發現了。”


    “本將怎麽會用你這個蠢貨當副將?”


    “趕緊滾出去!”


    罵罵咧咧的劉祥鑽進了被窩。


    陳到握緊了拳頭,隻能無奈返回本部。


    沒有劉祥的將令,他這個副將調動不了斥候營。


    “將軍,會不會隻是巧合?或許隻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在玩什麽奇物呢?”


    “對,上次我還看到有個木鳥在飛呢!木鳥都能飛,燈籠會飛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嗎?你見過燈籠會飛?”


    “富貴人家的奇怪東西多了去了,都要奇怪,還不得把頭給暈了。”


    聽著親衛的言語,陳到看向天空還在飛翔的祈天燈,不由暗暗長歎:兵戰凶險,即便有一絲疑慮,也應該謹慎提防,豈能如此大意。


    陳到悶悶不樂的躺下,閉眼養神。


    到了後半夜,陳到迷迷糊糊的,耳邊響起了親衛急促的呼喊聲:“將軍,快醒醒,有敵軍劫營!”


    陳到猛地爬起來,凝聲問道:“多少敵軍,殺到何處了?”


    親衛也是慌亂不已:“不知道,四個營門都有敵軍,都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那燈籠,果然是用來傳訊的暗號!”陳到的眼神變得暗淡,又繼續坐下。


    親衛不解:“將軍,我們不抵擋嗎?”


    陳到無奈歎氣:“敵人有備而來,我軍還個個都在睡覺,如何抵擋?讓弟兄們都聚過來,或許還有一絲生的機會。”


    而在帥帳中。


    劉祥驚恐的看著脖子前的丈八蛇矛,那脖子處的疼痛讓戳破了劉祥以為的夢境。


    “你是誰的部將?”


    “俺叫張飛,奉俺大哥、青州牧、鎮西將軍之名,特來取袁術狗頭的。你若老老實實的,還能保住一條狗命。”


    青州牧,劉備?


    劉祥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你們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你若是走東邊來,我的探子不可能不知道!”


    張飛卻是一腳將劉祥踹倒,吆喝道:“聒噪!給俺綁了!”


    劉祥的輕敵大意,再加上關羽的奇襲,這匡亭的袁術兵幾乎沒怎麽反抗就當了俘虜,隻有少數殘兵敗將趁夜逃了出去。


    “怪不得袁術想在封丘城以逸待勞,原來是有自知之明啊。”如此輕易的就奇襲成功,田豫忍不住有些輕蔑。


    因為之前是跟孫堅打,所以田豫等人下意識的都認為袁術的兵馬就應該跟孫堅的兵馬一樣的驍勇善戰。


    即便差了些,也不會差太多。


    這也是為何,陳登會說張飛一個人太托大了,而關羽也兵分四路奇襲劉祥匡亭大營的原因。


    打一開始,關羽等人就是比著孫堅來部署作戰的!


    但這結果,卻讓眾人大失所望。


    倘若早知道劉祥這麽廢物,哪裏還用關羽如此周密的部署兵力、還設想了十幾種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並製定了相應的應對方案。


    關羽的眼神多了幾分寒意。


    這種穿著鎧甲、提著鋼刀去殺一隻雞的感覺,讓關羽頗為不爽。


    “你有一次機會,將你知道的告訴本將!”關羽語氣森寒。


    這凜冽的殺氣,仿佛在告訴劉祥,隻要有半句遲疑,就會被拖出去斬了。


    劉祥驚恐道:“將軍饒命,我說,我全說!”


    驚恐不已的劉祥,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袁術派遣自己來匡亭的目的全都講了一遍。


    末了,劉祥舔著臉求饒:“將軍,我已經都說了,能饒我一命嗎?”


    關羽有些厭惡,讓人將劉祥押下去,又下令將劉祥的副將陳到押上來。


    但跟劉祥的驚恐不同,陳到的神態卻是十分鎮定,即便當了俘虜,也不肯輕易屈膝。


    “報上名來!”


    “汝南人,陳到,陳叔至!”


    見陳到言語鏗鏘有力,身材又挺拔魁梧,關羽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幾分讚許:“你既然當了俘虜,為何不跪?”


    陳到凝聲道:“我有鄉人一百二十一人,若將軍承諾不殺他們,我便跪下。”


    關羽捋了捋美髯,眼神多了幾分殺意:“若本將不同意呢?”


    陳到不卑不亢地道:“那將軍不僅會損失一百二十一個勇士,還可能會折損幾十個看守俘虜的士卒。”


    張飛不由嗬斥道:“當了俘虜還這麽狂妄,二哥,讓俺殺了這狂徒。”


    關羽製止了張飛,看向陳到道:“你剛才說,你有鄉人一百二十一人,可關某記得,你們被擒獲的時候,沒有任何兒的反抗。”


    “一群連反抗都不敢的兵,如何能稱得上‘勇士’?”


    陳到不假思索地道:“是我讓他們不反抗的。”


    關羽的興趣更濃了:“這是為何?”


    陳到的語氣忽然多了幾分憤慨:“那天上飛的燈籠,是你們用來傳訊的暗號吧?”


    “倘若劉祥能聽我言,派遣斥候四門出營三十裏哨探,你們豈能奇襲成功?”


    關羽眼神一凜:“僅僅隻看到天上的祈天燈,你就能判斷出我們要劫營?”


    陳到坦然道:“兵戰凶險,行軍征戰當以謹慎為首,即便判斷錯了,也不過是讓將士疲憊一些,總好過被人給生擒!”


    “說得好!”關羽離席起身,親自給陳到鬆綁,拱手一禮:“陳將軍有如此才能,袁術卻讓一個廢物劉祥來統兵,有眼無珠之輩啊。”


    “關某兄長,乃漢室宗親之後,亦是如今的青州牧、鎮西將軍,仁德載世、信義無雙,最喜結交天下豪傑之士。”


    “陳將軍何不擇賢主而事,與關某一同匡扶漢室,平定天下呢?”


    陳到見狀,連忙回禮道:“將軍言重了,我隻是一介敗軍之將,又有何顏麵擇賢主而事?”


    關羽拱手再道:“將軍雖敗,卻非將軍之過!而是袁術識人不明,讓劉祥廢物統兵,那劉祥又不聽將軍勸誡,才有今夜之敗。”


    “關某誠心相請,還請將軍勿疑!”


    陳到見關羽如此禮遇,而周圍的陳登太史慈等人,也沒有嘲諷之意,即便是剛才嗬斥自己的張飛,亦是麵有欣賞。


    一時之間,陳到心中感慨萬千。


    陳到汝南人,前期會跟著袁術,還是合理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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