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再次轉換,嬋兒來到城東湖邊,遠遠的便能看到那位在廊橋下頻頻望向這條來路的俊俏公子。


    他在期待著心愛女子的到來,同時又有幾分擔憂女子不來,抱著這樣忐忑的心情,他便隻能頻頻眺望這條來此處的必經之路。


    等看到心愛女子出現在路口的那一刻開始,他那份忐忑的心情瞬間被欣喜、高興的心情取代。


    原來的位置也站不住了,匆匆跑向女子幾步,接應到對方後,再一同前往湖邊停靠的小船。


    期間男子還忍不住訴衷腸:“嬋兒你可算來了,一日未見你,我感覺過了四季那麽長。”


    女子笑的溫婉幸福:“君琢你就喜歡誇張。”


    “天地良心,我可一點也不誇張,我恨不得時時刻刻和你黏在一起。”


    熱戀中的難女就是這般黏糊。


    在廊橋另一邊的隱秘角落裏,有一位女子目光死死的盯著這對戀人,隻是熱戀中的兩人沉浸在美好的氛圍中,並無人注意到她。


    在湛露的視角,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男子體貼的扶著那女子上船。


    而後那一葉小船,載著一對戀人,漸漸遠行。


    而此刻,她的胸腔裏,是醋意十足的酸澀,以及那隱藏不住的嫉妒。


    很快,不知道時間線是什麽時候,過了一年還是兩年,或者就是在同一年。


    隻是景色不是春日裏的景,而是金燦燦的秋景。


    這次換了一處新宅子,院裏賓客滿座,堂上一對新人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湛露的視線裏是一片紅,那是新娘蓋頭的顏色,她能感受到胸腔裏那顆激烈跳動的心,是欣喜若狂中夾紮著一絲絲微不足道的緊張。


    事情到這裏,湛露已經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她沒有那麽弱,弱到被一個隨便什麽孤魂野鬼就能拉著她來強製共情。


    來體會一遍主人公那受挫的心境,然後讓她分不清是自己在痛苦,還是在感受別人的痛苦。


    而後痛苦到理智不清,痛苦到自殘,或是傷害別人。


    她經曆的煉獄之行,什麽共情情況沒見過,這對她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她是能感受到主人公的情緒及心境,但是她能清晰的知道,那是別人,不是她自己。


    她不會是哪個悲哀的存在,她想要的一切都會用正當的手法去爭取,至於結果,她希望是美好幸福的,但是不會不擇手段的去強求。


    “你可真卑鄙啊,你頂替了新娘,瞞著眾人,嫁給了你愛的人,可是人家愛的不是你。”


    湛露中肯的點評了一下,語氣中還帶著幾分諷刺,她確實很不恥這種行為。


    主人公沒皮沒臉的道:


    “你懂什麽,我不過就是太愛他了,用點手段就能得到的,為什麽不用?倒是你,還有自己的意識呢?”


    女子想要壓製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共情者。


    湛露不屑的一笑:“你那點道行可奈何不了我,別白費力氣了。不過以我現在的角度,看完你的故事也不錯,算是餘興節目了。”


    “我倒是想知道,你強求來的東西,又能留到幾時呢?”


    這句話倒是戳到了女子的底線,聽在她耳朵裏格外的刺耳,原因無它,強留的東西她確實沒留住。


    湛露從女子的視角抽離出來,恢複成原本的她,不過現在還是在共情的結界裏,她得找機會把女子抓出去。


    抽離出來之後,湛露才看清女子的容貌,和那位叫嬋兒的長得極為相似。


    隻是氣質不同,嬋兒溫婉大方,端莊賢淑。


    而麵前的女子,性格陰沉,少了幾分端莊大方,多了一絲矯揉造作。


    “哦,原來你們是雙胞胎啊,她叫嬋兒,你叫什麽?那後來呢?你留住那段情到幾時了?”


    “你閉嘴。”女子有些憤怒。


    她很討厭這個淺青色衣衫的女子,她說的每句話都正好紮中她內心深處的痛處。


    此刻,共情結界裏仿佛失去了控製般的快速過著後麵的劇情。


    大婚第二日,男子麵色痛苦,有些憤怒的指責了女子:“蝶兒,你真是太亂來了,你這樣,讓我怎麽去麵對你姐姐。我說了,我愛的人是她,不是你,你為何還要這樣?”


    蝶兒有些興幸災樂禍的道:“你不愛我,你也已經娶我了,現在什麽都來不及了,我們拜過天地,並且已經圓房了,君琢,你忘了嗎?就在昨晚。”


    “要不是你卑鄙無恥,趁我醉酒,假扮你姐姐,我怎會與你......”君琢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痛苦半晌才緩緩補齊後麵的話:“與你苟合。”


    “與我就是苟合了?”蝶兒有些不服氣。


    繼續戳對方的痛處:“昨晚可不是這樣的,雖然你叫的是嬋兒的名字,但是與你圓房的人是我。”


    “事情是你做的,我雖然假扮了我姐姐,可我沒強迫你,你賴不掉的。”


    君琢雙目通紅,麵色更加痛苦了幾分。


    他何嚐不知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新婚之夜,被親朋罐了不少酒,他才會恍惚中沒有分清長相極為相似的嬋兒和蝶兒來。


    就算並非他自願,可是木已成舟,不論是不是有意,他都背叛了他愛的人。


    沉默良久,像是在忍著不爆發自己憤怒的情緒,忍了半晌才有些嘶啞的開口。


    “你學識不如你姐姐,所以你不會懂,隻有相愛的人才是靈與肉的結合。”


    “與自己不愛的人一起,而且還因此背叛了自己愛的人,就隻剩下惡心,你懂嗎?”


    這大概是他顧及教養,說出的最難聽的話了。


    君琢嘲諷一笑:“你哪裏會懂這些?你從小就被寵壞了,除了任性妄為,你什麽都不會懂。”


    說完君琢有些頹廢的離開了。


    蝶兒對著他的背影嘶吼:“為什麽,明明先遇到你的人是我,是我啊。”


    她還清晰的記得那年,他們在院子裏圍著牡丹花談笑風雅的情景,可是為什麽後來他愛上的人會是她姐姐。


    湛露莞爾:“愛情哪裏有什麽先來後到。”


    緊接著下一幕,比之前更盛大的婚禮場景,仍然賓客滿座,君琢又娶妻了。


    新娘蓋著蓋頭,賓客喜大普奔。


    “君琢真是好福氣啊,先後取到一對姐妹花,姐妹二人長得都可水靈了。”


    “是啊,可羨慕死我了。”


    “你可拉倒吧,隻有君琢這樣一表人才,才貌雙全的翩翩公子,才能有這樣的福氣。”


    而此刻在轉角的隱秘處,有一白色身影站在那裏,冷眼看著這熱鬧的一切,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般鋒利。


    與婚禮現場的熱鬧氛圍格格不入,形成兩極分化。


    這場婚禮有多熱鬧,她的內心就有多淒涼。


    此刻,湛露能清晰看到那女子的臉了,那人就是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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