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前,湛露提醒戴佩玖,“這期間,你注意保護好你弟弟和卯正。”


    戴佩玖神情嚴肅的點點頭,“放心交給我吧。”


    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兩個小屁孩的安全問題,他都包攬了下來,讓湛露和千暮有更多的精力去處理心魔的事情。


    千暮:“等真正和心魔對上的時候,我們更希望你帶著戴佩嵐和卯正置身事外,別插手進心魔的事件裏。”


    柳琦諾母親的事情就能證明,心魔是一個報複心很強的魔,與她結怨了,她會報複在別人的家人身上。


    戴佩玖一直都是幫忙的,他和湛露都不希望把他牽扯進來。


    戴佩玖不樂意了,“千暮師弟,你這說的什麽話啊,除魔衛道,人人有責。”


    “漂亮話我也不說了,我跟著來,就是想出一份力,你們有什麽需要和安排,盡管吩咐我,別跟我客氣。”


    “大家都是同門,更是朋友。”


    說完他還忐忑的看著千暮和湛露,生怕人家不承認朋友這個概念。


    湛露笑了笑,“行了,朋友,回房休息吧,有什麽需要我們不會客氣的。”


    她輕鬆的語氣,讓戴佩玖鬆了一口氣,勾了勾嘴角。


    這才撤了屏障,紛紛回房。


    千暮和湛露回到房間,還不算晚,千暮坐在桌邊,掏出一本書來看。


    湛露則捏了個潔身法絕,把自身清理幹淨。


    然後爬上床,往裏滾了滾,把外邊一大半的位置給千暮留出來。


    “千暮,我先睡了,給你留了位置,記得早點上床睡覺。“


    千暮勾了勾嘴角,聲音溫和,“嗯,你先睡,我一會兒來。”


    上次醉酒之後雖然他們同床入睡了,但是在湛露醒來時,千暮已經起床了。


    那是她和千暮第一次同床入睡,雖然醉了,但是湛露清晰的記得那晚的事。


    是她硬拉著千暮同床的,她實在害臊。


    兩百年前,女子家教嚴,未出嫁之前,都是不可以與男子同房同床的。


    那時候千暮很珍惜她,愛護她,與她交往從不越界。


    所以同床入睡這種新奇的體驗,於她而言是人生頭一遭。


    酒醒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起來。


    好在千暮沒再提起那晚的事情,她自己為了避免尷尬,也不能主動提起,所以就一直逃避著。


    湛露平躺在床上,閉上雙目,卻沒入睡,想著千暮到底什麽時候上來。


    她要用什麽姿勢睡,她該朝向哪邊,平躺著合適嗎?


    她感覺時間好漫長,過了好久好久,她還沒睡著。


    於是破罐破摔,閉著眼睛喊了聲,“千暮”。


    “我在。”幾乎是在湛露話音剛落時,千暮便無縫連接的做出了回應。


    聽到回應,湛露才說,“我睡不著。”


    千暮捏了一個清潔法絕,閃身到床邊,而後上床,麵向湛露,側躺在她身邊。


    他右手托起湛露的頭,左手手臂穿過她的脖頸,然後輕輕的把湛露的頭放在自己的臂彎裏。


    撤下來的右手拍打著湛露的後背,“睡吧,我陪著你。”


    湛露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狂跳,像是要跳出胸口一般強烈。


    她臉頰染上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紅暈。


    她側頭去看千暮,他仍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麵容,毫無波瀾。


    湛露不樂意了,憑什麽隻有她的心這般混亂,千暮卻可以毫不在意。


    她打算推開千暮,退出他的懷抱,獨自躲旁邊去生會兒悶氣。


    結果推千暮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了千暮的胸口。


    觸碰到千暮胸口的那一刻,被那胸腔裏跳動頻率不低於她自己心髒跳動頻率的律動驚到了。


    她的手好似被燙到似的拿起,然後又抵不住誘惑,想要重新貼上去。


    最後還是敗給了誘惑,把手心貼上了千暮的心口處。


    “原來,緊張又心動的人不隻有我一個。”


    湛露笑了笑,放鬆了些。


    千暮把她的手從自己心口處拿下來,握在手心裏。


    好聽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這顆心的律動節奏就一直偏快,再也沒有回歸過原本的寧靜。”


    “它除了對你心動過,不曾再起過波瀾。”


    “我不是情場高手,心動和喜歡也是生平第一次。”


    “所以與你接觸時,自然會緊張,早已做不到古井無波。”


    “不對,這種心動,也不是生平第一次,準確來說,是生平第二次。”


    “隻不過第一次是你,第二次還是你。”


    兩百年前初遇的時候第一次動心,兩百年後重逢,他冰封的心,再次起了漣漪。


    湛露眼含熱淚,捂著自己心口處,笑著道:“我不一樣,我心裏一直住著你,從未讓你離開過。”


    兩人深情對望,距離漸漸靠近,然後吻在了一處。


    這一吻注定會很久很久,相隔兩地的兩個靈魂,終於道出了自己的真心。


    一吻結束之後,湛露抱緊千暮的腰,微笑著,“我都不知道你能一次性說這麽多話。”


    “不想讓你誤會我的意思,然後獨自生悶氣。”千暮整理了一下被子,把湛露捂嚴實了些。


    “也不希望你因為不明白我的心意,而遠離我。”


    湛露會心的笑了笑:“能遇見你真好。”“才不舍得遠離呢。”


    而後她把臉埋進千暮的胸口處,嗅著千暮身上好聞的冷香,聆聽著他的心跳聲助眠。


    片刻後安安靜靜的睡著了,睡的無比安心。


    安靜到隻能聽見清淺呼吸聲的黑暗室內,半晌才響起一句輕輕的回應:“那就一直留在我身邊吧!”


    千暮說完摟著湛露和她一起進入甜美的夢鄉。


    現實中是她,夢裏還是她。


    千暮也從未感覺到這般滿足過。


    第二日一早,幾人在客棧大廳裏匯合。


    卯正頂著倆黑眼圈,邊走還一邊揉著他摔痛的屁股,很是不雅觀。


    一見到千暮和湛露,就朝著千暮奔過來哭訴:“嗚嗚,師尊,我不想再和他們倆一個房間了。”


    “那兩人睡姿實在太差了。”


    他都不敢想,他人生第一次知道,一個成年人的睡姿能有那麽差。


    一晚上整張床都被戴佩玖占完了,把他踢下床三次。


    從前他和戴佩嵐同住時,戴佩嵐雖然睡姿和他哥如出一轍。


    好在個頭小,力氣不大,不至於把他踢下床。


    但是昨晚上,兩兄弟在睡著的過程中對打,兩人睡的一個比一個死。


    一腳踢過去,一腳踢過來,最遭殃受罪的隻有卯正一個人。


    “我一晚上被踢下床三次,屁股都摔腫了。”


    “他們倆兄弟睡著了,還互踢,一人一腳,打得不可開交,難分難舍,可恐怖了。”


    “最遭罪的,就是您徒弟我了,那麽大一張床,愣是沒有一個我能生存的夾縫。”


    說著卯正都想抱著他師尊的腿好好哭訴一頓。


    結果他才抓住一片衣角,就被他師尊嫌棄的躲開了,衣角就那麽從手中溜走。


    卯正成功的抓了一把空氣。


    他竟然天真的以為他師尊對他師娘的溫柔縱容,是因為他師尊遇見他師娘之後變溫和了。


    此刻卯正才明了,他師尊還是他師尊,並沒有變的親切。


    除了她師娘可以為所欲為,其他人還是一如既往,休想觸碰他一片衣角。


    然後卯正就聽到他師尊冷冷淡淡的道:“今晚可以讓店小二給你們房間加張床。”


    卯正:“我這就去吩咐。”


    行吧,他也算滿足了,加張床,總比擠一張床好。


    遲來的戴佩嵐和戴佩玖,兩人看著卯正跑走了。


    有些不明所以,各自找位置坐下。


    戴佩嵐揉了揉腰,又揉了揉腿,嘀咕道:“奇怪,怎麽睡了一晚上起來身上多處出現了疼痛。”


    “像是被誰打了一頓一樣,甚至還有烏青。”


    湛露好笑的給了他一個還不如不給的答案:“你早來一刻鍾,就知道答案了。”


    戴佩嵐詫異:“嗯?難道昨晚有人潛入我們房間,打了我?”“而卯正看到了那個人?”


    而後戴佩嵐恍然大悟:“那卯正剛才是去追那個人去了是吧?”


    “不行,我必須去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犢子,被小爺抓到了,定不輕饒他。”


    說著一溜煙追尋著卯正的腳步跑了出去。


    王八犢子.戴佩玖閑閑的坐在那裏,喝著早茶:“這些小屁孩精力真旺盛,大早上的跑來跑去,像個猴。”


    湛露好奇問道:“你昨晚睡的很好?”


    戴佩玖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不過還是老實回答:“是啊,睡的挺好,神清氣爽的。”


    湛露了然的點點頭,不再多問。


    回頭看向千暮,誇讚道:“千暮,還是你睡姿好,規規矩矩的,睡著了基本都不會亂動。”


    千暮回誇道:“你睡著了也不愛亂動。”


    湛露睡著了很安靜,基本上能保持一個姿勢睡到自然醒。


    最後來的柳琦諾身後跟著南雀,走進大廳給在座的三位打招呼:“早啊,昨晚都睡的好吧?”


    三人異口同聲:“好。”


    柳琦諾被三人出奇一致的回話震得有些發愣的點了點頭,什麽都沒多說,找位置坐了下來。


    看三人語氣飛揚,不像是在說反話,那便默認他們睡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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