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知道那條青蛇這麽可怕,但如果暮嘉音被毒汁噴中,她的殺人罪是鐵板釘釘,她用不著回漢城,就直接進監獄了。


    秦戩又救了她一命。


    九川山頂的一處僻靜幽穀。


    幽穀裏有一座竹籬圍起的小院,院子一角有一排雅致的小屋,屋前廊下的竹榻上一個看上去四十幾歲的男人正閉目養神,身上穿著一件白色大褂。


    他就是被天下人崇拜,又畏懼的鬼醫項少龍。


    助理上前,“教授,秦戩來了。”


    項少龍不睜眼,隻是冷哼了一聲,“讓他進來。”


    助理下去。


    秦戩走到榻前停下,向項少龍行了一禮,“師叔。”


    藏在秦戩身後的九靈探頭出來,往榻上一看,“我的娘呀,上次看他還有五十多歲的樣子,這次隻有四十來歲了,再這樣下去,他是不是要返老還童進娘胎了?”


    秦戩不動聲色地把九靈踢開。


    九靈忙重新縮回秦戩的身後,抱住秦戩的腳踝,絕不亂走一步。


    項少龍和毒君一樣,都是毒醫雙修。


    隻不過項少龍研究毒物,是為了研究病理,而毒君是對毒有特殊的嗜好。


    項少龍的這百草堂,無論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角落,都有各種毒物,隨便沾上一點,都得脫層皮。


    項少龍眼睛睜開一線,斜眼看向飛快縮到秦戩褲腳後麵的幾根毛絨絨的胖尾巴,一點也不生氣。


    他是極喜歡那隻小九尾狐的,可惜,不管他怎麽威逼誘惑,那隻小狐狸都不肯叛離秦戩,改認他為主。


    “你是來賠罪的?”


    “是。不過也有幾個問題,想向師叔請教。”


    “問吧,省得一會兒沒氣問。”


    “師叔的紅頂青竹怎麽會到別人手上。”


    “我和王文東的祖父有幾分交情,王文東這次上玄門便代他的祖父來給我請安,恰好我不在,他便膽大包天地盜走我那老得快要死掉的紅頂青竹。”


    “紅頂青竹雖然不傷人,但也不是他人可以輕易盜走的。”


    助理把一隻小竹筒遞給項少龍,又將一顆蛇牙放到他手中。


    那竹筒正是王文東用來裝蛇的那支,而那顆蛇牙,正是王文東放到安音桌上誘蛇的那顆。


    項少龍把竹筒倒過來,從竹筒裏倒出另一顆蛇牙。


    “他很聰明,知道把小紅的一顆牙放進竹筒,把小紅的誘進竹筒,再用另一顆牙把它從竹筒裏誘出來。”


    “就算是王文東盜走紅頂青竹,以他的能耐,也不可能拔得了蛇牙。”


    “啊……蛇牙不是他拔的,是小紅太老了,老得牙都掉了,王文東取巧拿了那兩顆牙。”


    “小紅跟在我身邊多年,正是安享晚年的時候,卻被你殺了,沒得好死,這賬,你說要怎麽算?”


    “隨小師叔處置。”


    “你是吃準了我不敢把人怎麽樣?還是認為我不把你怎麽樣?”項少龍的臉冷了下去,騰起一臉的戾氣,“又或者,你不指望我幫你研究體內的毒了。”


    秦戩不答。


    項少龍緊緊地盯著秦戩,半晌,臉上戾氣慢慢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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