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麽結果?”秦戩臉上表情淡得看不出喜怒。


    “我……”安音的手瞬間攥緊了衣角。


    她希望不是……


    可是這話,她不能說。


    因為,說出來後,如果是相反的結果,隻會增加彼此的煩惱。


    秦戩看著她,嘴角牽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你是不是很期待成為暮家的千金?”


    安音看著他嘴角的笑,心髒一陣抽痛,“是呀,我很期望。如果是我是暮家的人,以我的身份,再怎麽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窮。我可以把欠你的錢全部還掉。我再也不會為了錢,把自己賣給你……”


    賣給他?


    秦戩‘啪’地一下掰斷手中的樹枝,“不錯,你四歲的時候,我撿了你回去,救命之恩,再加上這些年的養育之恩。這些賬,我得和你好好算算。”


    秦戩想到第一次看見安音的時候。


    那天很冷,又正在下雪,她小小一個縮在樹下。


    他的車路過她的身邊,隔著車窗,他聽見她的微弱的聲音:“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聲音微弱到即便是狼人都不見得聽得見,但他竟感覺到了。


    他從來都不是愛管閑事的人,聽見她的聲音,卻神使鬼差地讓司機停了車。


    在她麵前蹲下,抬手拂開她臉上已經結冰的頭發,看見她凍得發紫的小臉。


    他問:“想活?”


    她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況,卻像能聽見他說的話,她吃力的動了動唇。


    他讀懂她的心聲。


    “我現在還不能死,我死了,媽媽回來就找不到我了……”


    “你媽媽在哪兒?”


    她輕搖了搖頭。


    “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兒,怎麽知道會回來?”能把這麽小的孩子丟在雪地裏的母親,在他看來,已經算不上是母親。


    “隻要我活著,她就會回來了。”


    “好,那我就看看你媽媽會不會回來。”他覺得這瘦弱得跟一條黃豆芽一樣的小丫頭,可笑得很。..


    秦戩從小被從母親身邊抱走,老爺子為了不讓他有任何婦人之仁的軟弱,幾乎不允許他見他的母親。


    他偷偷的去找過母親,可是母親卻連一眼都不看他,隻是讓他立刻回去,別耽擱了學習。


    母親對他而言,隻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


    看著這個快要被凍死的孩子,卻傻瓜一樣對母親奢望著,就如同幼時的他。


    他想看這個小丫頭對母親失望的那一天,但心底卻有一絲希望她母親真的來找她,讓‘母親’這個詞不那麽冷漠。


    或許隻是那一瞬的念頭,讓他把安音帶回了東閣。


    可是安音進了東閣以後,卻是出奇的乖,乖得讓他心疼。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總讓他想到兒時的他。


    兒時的他,不管做什麽都很拚,都小心翼翼,不管什麽事要好到讓人挑不出錯。


    心想,隻要自己夠出色,就能見到母親。


    而安音是為了能一個可以讓她活著等她母親回來的地方,她唯恐失去這個能讓她活命的地方,也是事事小心。


    小小的她,卻比成年人還要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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