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他們身邊的,隻有幾個仆人和侍女。


    他們的仆人和侍女,都是血統不純正的屍魔,這些血統不純正的屍魔,道行淺,地位卑微。


    屍魔一族有著嚴格的等級分劃。


    她是屍魔中的貴族血統,侍候她的幾個小屍魔,平時連話都不敢和她多說。


    平時,都是她自己一個人。


    後來,去了人界,但也並沒有和其他種族的人有什麽接觸。


    依然獨來獨往。


    即便後來,在地宮裏找到孤鸞,但孤鸞也不會和她說話。


    從來都是獨自一個人的她,什麽時候竟會感覺到世態炎涼。


    屍魔難道不是應該,我行我素,不會去對別人好,也不會在意別人對她怎麽樣嗎?


    難道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這短短時間,竟讓她習慣人與人之間的人情?


    玲瓏迷茫地看向頭頂天空。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她會不是屍魔該有的感覺?


    認識了孤鸞以後,她知道了什麽是失意,什麽是傷心難過,也知道了什麽是孤獨。


    可是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除了孤鸞以外的欲望?


    一輛車在她麵前停下。


    玲瓏看向那輛車,車門打開,她對上一雙清澈的眸子,冷冷清清的,但在看見那雙眼睛的瞬間,她鼻子一酸,竟有種想哭的感覺。


    一隻手伸向她,皮膚白皙,手指修長。


    玲瓏慢慢把手伸過過去,拉住那隻手,眼淚滾落下來,心卻暖了。


    “上車。”男人的聲音同樣的冷清,卻讓玲瓏感覺到世間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


    玲瓏想也沒想地上了車,坐到他對麵的座椅上,看著男人清澈無波的瞳眸,這一瞬,就算為他去死,她也會有半點猶豫。


    暮瑾言瞟了眼窗外的荒野,再看向玲瓏,“你沒事吧?”


    以他對玲瓏的了解,玲瓏向來強勢,隻有在孤鸞那裏受了挫折,才會是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


    “沒事。”玲瓏低頭擦掉臉上的淚,這一低頭,看見自己那身流光閃爍的古裝長裙,身體僵住。


    她剛才心神恍惚,從地宮裏出來,也沒去擱衣服的地方換上人類的衣服,就直接站了路邊。


    玲瓏下意識地摸向自己太陽穴位置的魔紋圖案,心髒狂跳開了。


    她這樣子,會不會嚇到暮瑾言。


    而且暮瑾言看見她這個樣子,會不會認為她是鬼怪。


    不安地開口,“我……”


    暮瑾言拿過放在一邊的筆記本,放到腿上,“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在開會。”


    “好。”


    暮瑾言戴上耳機,打開耳機上的麥克風。


    玲瓏偷看暮瑾言,見暮瑾言手持著麥克風,仔細地聆聽,不時問一句話,就像平時一樣,她坐在他對麵,直接被他當成了空氣。


    這種無視,反而讓她安心了。


    因為似乎在他眼裏,現在的她和平時並沒有兩樣。


    他並沒有因為她現在的樣子,便視她為妖魔鬼怪。


    玲瓏捂住魔紋的手不由地放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暮瑾言,看著他一時蹙眉,一時眉頭舒展,不由地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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