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同樣一言不發,甚至不抬頭看他一眼。


    孤鸞沒指望得她會回應她,接著道:“我可以讓你,不過你要走的話,就得喝掉這碗藥。從此後,你不會再記得我,我們兩清。”


    他緊盯著她,心裏多希望,她不喝這碗藥,就這麽陪他活下去。


    不管他做什麽,都沒有反應的鳳兒動了。


    她抬眼起來,看向他手裏的藥碗,沒有任何遲疑的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孤鸞閉上眼睛,心都碎了。


    她毫不猶豫的割舍掉他們過去的。


    那碗藥,是用他的血和著七十二味藥材煎出的,能消取她的記憶,也能保住她的元氣。


    不過,讓他不知道,鳳兒體質特殊,百毒不侵,那藥並不能消取不掉她的記憶。


    她喝下那碗藥,隻是想放了他。


    前一晚,她預測到,他藏起她的事,被發現了,他因此成為全天下的公敵。


    他為了救那些百姓,付出那麽多,可是卻因為她,走到哪兒,都被唾棄丟石。


    而他的父皇也因為得知了她的能力,而容他不得。


    她還預測到,這座狼王之墓被人改造為囚禁他的牢獄。


    和他中忘憂草之毒的時候,看見的畫麵鑲合起來。


    他隻要絕了對她的情,無論他過得好也好,不好也好,起碼能活下去。


    可惜,她的離開,並沒有改變她預測到的未來。


    安音隨著鳳兒看到這裏,感覺到鳳兒意識非常的不穩,她強行分出一縷意識回到自己身體,見小嫩芽蹲在鳳兒身邊,連忙過去,見兩行淚順著鳳兒的眼角不住淌下。


    那段過往,實在太沉痛,即便昏睡中,也感到痛。


    安音手指輕拭鳳兒眼角的淚,“是因為痛,不想麵對,所以才不願意醒來嗎?”


    鳳兒長睫輕顫,湧出的淚更多。


    安音歎了口氣,接著道:“如果實在太痛,實在不想活在過去裏,我可以讓我哥哥幫你消去這段記憶。忘掉這一切,重新活過。”


    鳳兒不是實體的身體微微一顫,安音感覺到抵觸的情緒。


    她懂了。


    無論再痛苦,也不想忘掉。


    就像她當年一樣。


    那些回憶,哪怕是每想一次,都像有千萬把刀在心髒上割,卻也想死死的留住。


    “鳳兒,不想忘,就醒來吧,該麵對的,終究還是要麵對。”


    安音靜靜地等著,等著鳳兒回應。


    但鳳兒的意識卻漸漸消退。


    為什麽會這樣?


    孤鸞的記憶明明引起了鳳兒的共鳴,讓她記起那些過往,為什麽卻醒不過來?


    魂氣太弱?


    可是鳳兒現在的魂魂氣息,比鳳兒之前醒著的時候更強,那時都能醒著,現在沒理由會是因為魂氣太弱而醒不過來。


    不對,是她心結沒解。


    這麽痛苦的過往,都不是她最終的心結。


    讓她心如死灰的心結,到底是什麽?


    安音將意識潛進孤鸞的意識,雖然孤鸞完全放空了自己,對她不會有半點排斥,但對她而言,任然十分耗神。


    而且這段時間裏,不能受任何打擾,因此,她不吃不喝已經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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