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宅門口,暮瑾言把車停下。


    林琳坐著沒動,暮瑾言也不催。


    雖然後天就會見麵,但接下來的時間,不會是他們兩個人的。


    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隻剩下現在這一會兒。


    剩下的這一點時間,他們誰也不舍得去結束。


    二人誰也不說話,車裏很靜,這樣的靜,讓林琳有種錯覺,似乎這樣靜下去,時間就能停止,他們就能這樣一直坐下去。


    秦宅人多,時常有采補的車輛出入。


    一輛車駛來。


    車上裏沉默被打破。


    暮瑾言輕道:“進去吧。”


    林琳:“奶奶和我媽還沒回來,我這麽早進去,也沒事做。”


    暮瑾言:“嗯。”


    林琳:“你累嗎?”


    暮瑾言:“不累。你呢?”


    林琳:“也不累。”


    其實二人都有些累,隻是誰也不肯說累,因為他們知道,隻要說出一個‘累’字,對方就一定會離開。


    林琳:“暮瑾言。”


    暮瑾言:“嗯。”


    林琳:“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坐,聊聊天吧。”


    暮瑾言:“也好。”


    車駛離秦宅。


    婚宴上,他們兩個人一個是伴郎,一個是伴娘,全程跟著新郎新娘敬酒,招呼客人,沒怎麽吃過東西。


    暮瑾言怕林琳餓,去便利店買了三明治和牛奶,想到林琳愛喝水,又買了兩瓶礦泉水,才去海邊碼頭。


    海邊風大,林琳又穿著小禮服裙,抹胸的款式,即便加了個小披肩,卻還是單薄。


    暮瑾言沒讓林琳下車,二人便在坐車裏,遙望著遠處的海,聽著貨輪進出倉的沉悶又洪亮的汽笛聲。


    林琳悄悄跟過暮瑾言好幾次,發現暮瑾言心情不好的時候,常常會到碼頭,可是這麽久了,她卻一直不知道暮瑾言心情不好的時候,為什麽會來碼頭。


    “暮瑾言,你好像很喜歡碼頭。”


    “嗯。”暮瑾言望著遠處漸漸駛過巨輪黑影。


    “為什麽?”


    “我喜歡汽笛。”他就像漂泊在一望無際洋洋大海裏的船隻,一個人孤單的慢慢航行,他知道要往哪裏去,但前方總是一片望不到頭的大海……


    孤獨,而無助……


    遠航的汽笛帶著滄桑,就像他的心聲。


    林琳伸手握住暮瑾言擱在檔擺上的手:“暮瑾言,你以後不再是一個人。”


    暮瑾言輕“嗯”了一聲,但林琳卻聽得出來,那聲‘嗯’裏仍然藏著濃濃的孤獨。


    “暮瑾言,你現在有外公,有爸爸媽媽,有妹妹,有表哥……還有我……”


    暮瑾言:“嗯。”


    “我是說的真的。”林琳怕他走不出以前的陰影,又補充了一句,希望她不停的說,總有一句,能入得他的心,驅去他心裏的孤寂。


    她話音剛落,暮瑾言突然欺身過來,手臂環過她的脖子,扣住她的後腦勺,在這同時,他的唇落了下來,覆上她柔軟的唇。


    林琳睜著眼睛,懵懵地看著他,心髒狂跳起來。


    暮瑾言停下,輕道:“閉眼。”


    林琳連忙閉上眼睛。


    暮瑾言垂下眼瞼,重新重重地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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