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江拂雪乖巧應了一聲,心中卻暗暗吃驚。


    哥哥的師父到底是誰,好像很了解公孫家的樣子?


    “可是,雪兒希望她也能……”


    不等江拂雪說完,梁蕭就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雪兒,咱們要和公孫家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那公孫無極看你的眼神有幾分古怪,哥哥很擔心公孫家的人傷害你啊。”


    原來他是擔心自己?


    江拂雪滿臉感動,又乖巧點頭:“那以後再說吧~”


    回到房中,江拂雪從櫃子裏取出一封信打開,若有所思。


    字跡清秀,信上還貼著一片金色月牙。


    正是她三姐公孫月從巴蜀送來的信,由公孫家商會的人通過阿婆轉交給她,述說思念。


    江拂雪想起公孫無極這個同父同母的陌生男人,今天的表現有些古怪。


    “這群王八蛋,斷然不會放過我和我哥哥的。我三姐早晚要來,想必也會裝作不認識我。她比其他姐姐難拐多了,該怎麽釣她才好呢?見麵先來個嚶嚶嚶試試?”


    江北官道,馬車裏的少女突然打了個噴嚏。


    “深秋了,三小姐注意身體呀。”


    “我暖得很,說不定是我小妹已經迫不及待想見我呢?畢竟,放眼整個公孫家,我和她關係最好了,她很快就能明白,我和那個牲口,到底誰跟她比較親~”


    馬車裏傳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笑聲中隱約透著一股自信。


    梁蕭到了大堂,白勤在此等候多時,提交一份關於封地蘭陵現狀的文書。


    看完之後,梁蕭心情複雜。


    蘭陵侯府的食邑,是以蘭陵為中心,加上周邊城鎮的一部分,總計八千戶。


    但他的老爹生前在封地隻取十五分之一的食稅,多的分文不取,還樂善好施,用這些稅錢修橋補路、施粥救濟,因此深受這些百姓愛戴。


    國難當頭的時候,更是毀家紓難,傾家蕩產買進糧食,開倉放糧,就為了維持糧價。


    最後,更是以身殉國,還背了一口大黑鍋。


    真是愚忠……但他是自己老爹呢。


    白勤歎道:“侯爺,這些封地百姓,在令尊生前施粥的時候爭先恐後。令尊殉難之後……卻對侯爺不聞不問,兩年來,也沒有人來京城探望侯爺,真是薄情寡義,往後真沒必要再減免他們的稅收了吧。”


    梁蕭道:“各地百姓大同小異,連生存都成問題,哪還顧得上這些門門道道的。如果有錢有閑,誰不希望自己能接受教育,知書達理,受人尊敬?其實很多人犯的隻是窮病。你看我這些工人,以前都是流民,衣食無憂之後,隻要適時予以教化,他們也懂得感恩,比一般工人更加賣力。”


    白勤有些驚訝,望著梁蕭:“那侯爺的意思是?”


    梁蕭略加思索,道:“像我爹以前那樣減免吧!我爹才剛沉冤得雪沒多久,我必須繼續維持他生前的做法,再借助報紙宣傳此事,盡快挽回他的聲譽。少收這封地每年幾千兩稅銀,我也不至於傷筋動骨。結下這善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說不定呢。”


    白勤歎服,替梁蕭打點好今日事務之後,親自回宮中稟報。


    姐妹倆久久無言。


    梁蕭的做法,梁蕭的話,給了她們不小的震撼。


    連她們都做不到如此體諒百姓!


    他竟然沒有心寒!


    這就是他的胸懷,他的格局……


    “姐姐~他嘴上說是為了自己父親,實際上,他心裏是同情百姓困苦的,看他以前施粥就知道了!”段雲袖激動得小臉通紅。


    段雲衣微微點頭:“這是蘭陵侯府的家風,怎奈當年形勢複雜,父皇他也沒有辦法。咱們家,虧欠梁家太多了……”


    段雲袖一臉自豪,道:“那咱們以後多多彌補他吧!比如,讓他做我的駙馬,我替咱們家補償他~”


    “嗯……不過你最近要了那幾條上好的皮鞭,是用來做什麽的?”


    “啊?是、是琴雪姐姐最近想練練閃電連鞭法,以備不時之需!我呢,也得準備幾條,如果有哪個姑娘敢欺負蕭哥哥,我就一起……啊,我就抽她~”


    “那些上好的紅蠟燭呢?”


    “唔……琴雪姐姐說,有時候可能練到晚上,等她練好了就可以更好地保護我……”


    ……


    “阿嚏!”


    正在品嚐自釀酒的梁蕭,突然打了個噴嚏,繼續研究自己的酒。


    受限於時代條件,他必須改進現代釀酒的工藝。


    正常的生意,蛋糕已經被國內各家瓜分,自己沒有足夠人脈和渠道是很難賺錢的,除非抱定國侯府這樣的大腿。


    必須虎口奪食,衝擊這些敵對世家。


    他也很清楚,就算自己不當這個出頭鳥,出了京城,這些政敵也不可能放過自己這個蘭陵侯之子。


    斬草除根的道理,這些興盛百年甚至數百年的世家不可能不懂。


    與其束手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自己的手裏還有萬兩銀子,這點錢對普通人而言是幾輩子的財富,但對他而言,甚至養不起一支精銳小隊。


    喝完酒,梁蕭微微一笑,略有些陶醉。


    沒問題了!


    鴻臚寺裏,李心文看著報紙,眼神古怪。


    “若我國也能發行這樣的報紙,何愁民心不歸!這梁蕭,的確是個人才!”


    現在她已經不敢嗆聲邢風了。


    “李將軍覺得這首《鵲橋仙》如何?”邢風隨口問道。


    李心文冷哼道:“本將軍對你們文人墨客的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邢風默然不語,心中疑惑。


    他隱約看出來了,李心文對梁蕭很有成見,但還算懂得克製。


    就在此時,李心文的侍女帶著一封信過來。


    李心文打開一看,眼裏多了幾分喜悅,睫毛輕動:“她真的要來?”


    字跡清秀,信上貼著一片金色月牙。


    邢風與兩個隨從對視一眼,疑惑不已。


    “邢公子?邢大人?有沒有辦法,讓我現在就卸下大楚副使的職位,一言一行不代表咱們大楚呢?”


    李心文突如其來的發問,讓邢風眉頭一皺:“你不要亂來。”


    “切~我自己想辦法!”李心文眼裏滿是不悅。


    等李心文離開後,邢海才提醒道:“小侯爺,她之前去過公孫家的商會!”


    邢風微微點頭,道:“她對大楚的忠誠毋庸置疑,但終是年輕氣盛,不可不察,還是想辦法送她回國吧,萬一折損在梁蕭這裏,帶個孩子回去,我不好向驃騎將軍交代……這女人真是麻煩。”


    第二天,公孫令前往梁府拜訪梁蕭。


    “蘭陵侯,過一陣子,我家三小姐會來與你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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