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回響凜凜寒風,吹不滅北胡將士的熱情。


    萬千北胡將士,人人麵帶狂熱之色,望著北麵高台上獨臂身影。


    北胡大元帥,呼延徹!


    就是他統領北胡將士,鐵蹄南下,給大周帶來遷都之禍,讓他們縱情燒殺擄掠了一回。


    呼延徹冷厲的目光掃過眾將士,最終移向南方的漫天沙塵。


    “北胡的勇士們!你們還想不想像十七年前那樣,去大周劫掠錢和女人!”


    底下的回應,震天動地,激蕩黃沙。


    “想!!”


    呼延徹這才仰天狂笑,瞥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左袖,厲聲下令。


    “隨時備戰!下一次北胡南進,大周將不複存在!”


    回到軍帳,呼延徹皺緊眉頭,看著將士送來的密信。


    “元帥,拓跋氏已經在悄悄抽調燕州的糧食,說是想讓燕州發生饑荒。北境一直在嚴防死守,物資已經運不過來了。天日國也隻能滿足漠北的日常需求,從漠北運送物資到這裏,更不現實!”白發白眉的北胡軍師,一臉擔憂。


    呼延徹怒道:“那就繞道,從遼東那邊運送到漠南,讓拓跋亭去想辦法!無論物資匱乏與否,我軍至少必須保障北胡狼騎的供應!若不能維持一支精銳騎兵,何來所向披靡!”


    大量的北胡斥候迅速離開軍營,趕往遼東、關隴、幽州……


    此時已是正午,段雲袖正在宮中,向段雲衣講解“數字”和“數學”。


    “姐姐,我感覺這種算法相當便利!”


    “你看,和咱們平時用的加減乘除算法相比,不必總是借助算盤。蕭哥哥說我聰明得很,學了之後居然可以心算幾千幾萬的加減乘除~我相信,姐姐一定比我更聰明,能算得更多!畢竟,姐姐以前算術就特別厲害~”


    段雲袖越說越是興奮,自豪不已。


    “心算?”


    段雲衣有些不信,隨口說了幾個數,讓段雲袖心算。


    段雲袖毫不猶豫,一一寫在紙上。


    段雲衣親自取來算盤,速算了一番,嬌美容顏寫滿了驚訝。


    段雲袖給出來的結果,完全正確。


    “你偶爾也教教姐姐,好不好?”段雲衣一臉的虛心求學。


    段雲袖欣然應允,道:“其實不難,和咱們平時學的算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形式不同!蕭哥哥說了,他會視情況推廣這種算術……”


    段雲衣鄭重點頭,道:“姐姐答應過你,隻要他的做法對大周百姓有利,姐姐會全力支持的……”


    看著笑靨如花的妹妹,段雲衣欣慰之餘,又略有些羨慕。


    她不明白,為什麽段雲袖寧可如此委屈自己也,不急著和梁蕭成親。


    所幸的是,梁蕭沒有辜負這妮子一片深情,對這妮子越來越好,越來越上心,完全是個寵妻狂魔。


    梁蕭坐在家中,手裏拿著一份財報,心情格外的愉悅。


    滄海月明陸續出貨,供應各家的預訂。


    報紙定製,白糖和書籍也陸續出貨,還有酒肆中低端酒薄利多銷。


    目前,屬於他自己的淨資產超過了一百萬兩銀子!


    不過,能讓他如此愉悅的並不是財報,財報在他的意料之中。


    真正讓他高興的是,他發現段雲袖的確是個罕見的天才,心算能力不在自己之下,隻是以前缺乏正確的引導。


    可惜,段雲袖目前也不適合在後方為他主持蘭陵侯府,畢竟他不是正式的大周駙馬。


    這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理所應當和他一起擁有一切。


    現在,他更擔心的是段雲袖的健康狀況。


    作為長輩,糟老頭子和諸葛暉是最擔心皇室和蘭陵侯府絕後的。


    姐妹倆當然也擔心得很。


    在古代,英年早逝是很常見的情況,他自己也不敢保證自己明天會不會有個三長兩短。


    在如此條件和前提下,他更沒有可能改變古代人傳宗接代的想法,自然也能明白段雲袖的苦衷,也看出了她拖延婚事的真正心思。


    他隻是愧疚,自己沒能先給她一場婚禮。


    這丫頭,一直在為她姐姐而活……


    不過,現在他能感受得到,段雲袖每天都比以前開心,隻要一見到自己,她就不由自主露出幸福和羞澀的笑容,對自己百依百順。


    他能做的,就是不辜負段雲袖。


    顧平休很快送來了玄衛的密報。


    “按照侯爺的意思,我們已經讓白河束手就擒,在驚擾其他幾家的情況下。現在白河表麵上還是風風光光的,實際上身邊的人都被我們換成了玄衛,就連丫環也是女玄衛偽裝的!”


    梁蕭急問道:“拓跋氏那邊知不知道?太醫的藥丸準備好了沒有?”


    “拓跋氏還不知道!準備好了!那些藥丸,從幾個月前侯爺提出此策之後,主上就一直安排太醫調試,百試百靈!”顧平休道。


    他口中的太醫,乃是諸葛暉妻子黃氏的侄女,黃盈,醫術高超,感念皇室對黃家的恩遇,專門入宮照顧女帝姐妹。


    梁蕭笑道:“晚上咱們去見白河。”


    夜深人靜時,白河正在家中,寢食難安。


    往日的侍女和狗腿子,都被他以各種理由遣散了。


    當然,他是被逼的。


    現在守在他左右的兩個侍女,頗有幾分姿色,幾個家丁看起來也是賊眉鼠眼。


    這些,其實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們都是傳聞中的玄衛。


    所謂玄衛,乃是天子的死忠機構,有權逮捕大臣。


    統領級別的玄衛,手提天子禦賜之劍,麵對官階不到三品的朝廷大員,若對方拒捕,甚至可以先斬後奏。


    他突然被玄衛盯上了。


    原因就在於,玄衛發現了他背後真正的大樹其實是拓跋氏。


    表麵上,他繼承家業,和端木家關係匪淺。


    他爹能在北境意外死於北胡人之手,其實就是他和拓跋氏聯手安排的,以效忠拓跋氏為代價。


    他對拓跋氏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忠順,隻要能賺得盆滿缽滿,他並不介意當一條好狗。


    此後,他在拓跋氏的暗中支持下做起了私鹽和鐵器生意,專門賣給鹽鐵匱乏的北胡。


    原本他很清楚,以拓跋氏作為大世家的影響力,就算他被刑部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拓跋氏也能保他無憂,女帝頂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就是大世家的力量。


    結果,他的鹽鐵生意還沒開始獲利,就被玄衛找上門來了。


    碰巧,拓跋氏還因為拓跋傑勾結天日教,被女帝抓了辮子……


    此時的白河隻能自求多福了。


    玄衛告訴他,一會兒要見他的人,能保他一命!


    門開了,映入白河眼中的,是那張熟悉的笑臉。


    “窩草,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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