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沐琴雪,一臉惋惜道:“她們沒有其他要轉告的麽?”


    流鳶,舉止得體,為人謙和。


    青衣,則給人一種神秘感和憐惜感。


    她們也許不是出身權貴,但比南宮寧、東野落月之流要好太多。


    東野落月其人,沐琴雪與她有過一麵之緣,但當時南宮寧沒有深入介紹她們。


    如今她也清楚,南宮寧是怕她搶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女玄衛道:“她們還說,以後她們還會來燕州看望蘭陵侯,因為她們的家離這裏不遠。”


    “探望我哥哥?”江拂雪眸子一亮。


    梁蕭隻是看著字條,若有所思。


    夏侯氏,也是比較少見的姓氏。


    蘭陵有夏侯氏麽?


    不過,非必要情況他也不可能去窺探蘭陵百姓的隱私。


    女玄衛猶豫片刻,道:“侯爺,卑職有些看法,不知當不當講。”


    梁蕭會意,道:“直說無妨,不必拘謹。”


    女玄衛解釋道:“卑職認為,她們很可能就是在燕州這一帶出沒的俠客。”


    “何以見得?”梁蕭終於來了興趣。


    他已經了解過了,若沒有俠客這個群體除暴安良,燕州乃至整個幽州可能更亂。


    仗劍走天涯,也曾是多少好男兒心中的夢想。


    所以,他對俠客頗有好感。


    當初他也義無反顧救下了江拂雪。


    女玄衛道:“卑職發現她們平時相當從容淡定,而且那位流鳶姑娘頗有俠氣,很可能是這一帶了不得的俠客……”


    沐琴雪欣喜道:“聽說赤血劍是個女俠,該不會就是她們吧?如果是的話,可以和她們好好談談~”


    梁蕭微笑道:“她們既然不願意透露真實身份,那便不能勉強,有緣再見吧。”


    沐琴雪沒有反對。


    她也知道,梁蕭新官上任免不了一陣子的忙碌。


    而現在,米價飛漲是梁蕭亟待解決的問題。


    當然,梁蕭也收到了獨孤辰去燕州書院的消息。


    來者不善啊!


    但梁蕭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隻是在忙自己的事情,甚至不去燕州書院。


    燕州城外,官道上幾輛馬車漸行漸遠。


    馬車裏,流鳶偷偷觀察青衣的反應。


    她的眼神,罕見的複雜。


    失落麽?


    “首領,咱們又不是永遠離開燕州了,就在這附近而已,隨時可以來看蘭陵侯~”


    青衣隻是取出紙筆,寫下一行字。


    【我隻是在思考,如何報答人家。】


    “以身相許麽?”流鳶的雙眼都快笑成月牙了,直到大腿挨了她輕輕一掌,才假裝平靜,又道,“其實,有蘭陵侯在,燕州可能不需要靠咱們除暴安良了……”


    聞言,青衣低下頭。


    流鳶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道:“咱們隻是不需要除暴安良,抓北胡人還是應該的嘛!而且,咱們也不能總是住在山裏,多悶呀,你說對不對~”


    青衣總算眉開眼笑,點點頭。


    流鳶這才放下心來。


    作為她的追隨者,流鳶當然懂手語,但有時手語不如她寫字來得快,表達得準確。


    流鳶默默注視著她,心生惋惜,藏在心裏許久的話脫口而出。


    “首領的容貌,其實並不遜色於那位沐小姐,而且首領也非常非常優秀呢……”


    流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捂住了嘴。


    【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流鳶看了她速寫的字,秀眉一挑,眼裏多了幾分笑意。


    她的心思果然是藏不住的。


    “首領,那咱們什麽時候再回來燕州?”


    【我去看看白龍影乖不乖再說……】


    漠南,北胡王庭。


    拓跋氏闊別數月的堂兄弟,終於在此重逢。


    “大哥!咱們家被昏君抄了!此仇不報,你我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拓跋俊和拓跋亭一見麵,就忍不住相擁而泣,控訴。


    北胡大元帥呼延徹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靜,觀察拓跋俊。


    此子備受好評,凡是與他合作過的北胡人和大世家子弟,都對他讚不絕口。


    而今,他被大周逼反了!


    北胡,或許能如虎添翼!


    畢竟,拓跋亭的能力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


    能被拓跋亭這樣的人物大加稱讚“勝我十倍”的俊傑,能差到哪去?


    兄弟倆冷靜下來之後,拓跋俊問道:“大哥,你是如何被發現謀反的?”


    拓跋亭一愣:“不是你爹派白河通知我的麽?”


    “什麽??”拓跋俊一臉驚疑。


    拓跋亭當即講述了白河來訪之事。


    拓跋俊的瞳孔逐漸縮小,直到最後,仰天哀嚎一聲,嘴角溢血,不省人事!


    拓跋亭瞬間慌了神,呼延徹連忙叫來軍醫,緊急救治。


    蘇醒之後,拓跋俊咬牙切齒道:“你中計了啊!!”


    “中計?”


    拓跋亭與呼延徹對視一眼,疑惑片刻,猛然驚醒:“你是說,白河送來的消息是假的??”


    “廢話!”拓跋俊捶胸頓足,滿臉痛苦,分析了起來。


    “原本我爹和整個拓跋氏都在京城,被人軟禁呢。我也是收到京城那邊的急報,才知道,拓跋氏因為你叛逃北胡才被查抄,全族監禁啊!!”


    言訖,拓跋俊又捂住胸口,隻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拓跋亭連忙取出拓跋烈的寶玉,道:“這是白河帶來的,叔叔的貼身玉佩,不可能是假的吧?”


    拓跋俊哀歎道:“這種東西,難道昏君他不能沒收麽?難道別人就不能從我爹那裏強要過來麽?”


    拓跋亭皺眉道:“可是,白河他不是已經被通緝了麽?”


    拓跋俊快被氣暈了。


    “他就不能是被人收買,將功贖罪麽?”


    “這……”拓跋亭一臉的難以置信。


    呼延徹全程聽著二人交談,似有所悟。


    “拓跋俊小友,你所說的,有些匪夷所思。就算本帥見慣了大場麵,也實在難以置信啊……”


    “是啊!一環扣一環,如此連環陷害,屬實不可能!”北胡眾將紛紛附和。


    拓跋俊陷入沉默片刻,突然仰天狂笑,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可問題是,我堂兄叛逃在先,拓跋氏因此才倒台在後,這是事實!大元帥!我拓跋氏除了被人設計陷害,不作他想!!”


    呼延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笑道:“拓跋氏能人輩出,而且辦事一向滴水不漏,謹小慎微,真有人能陷害你們?你覺得是誰呢?諸葛暉?”


    拓跋俊這才冷靜下來,聲音顫抖。


    “諸葛暉想不出這樣的毒計……我想明白了!”


    “梁蕭!你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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