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陷入片刻間的寧靜之後,瞬時爆發出驚呼議論聲。


    “洗靈丹?”


    “阮恒師弟什麽時候能兌換洗靈丹了?”


    “不可能,他雖然在新人宗勳榜上排名靠前,可也遠遠不夠兌換洗靈丹的!”


    “難道是他自己找到了煉製洗靈丹的三樣必需品?”


    “這……”


    質疑猜測聲此起彼伏,阮恒自己也呆愣片刻,還是一旁的月滿盈推了他一下:“師兄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阮恒這才恍然,連忙點頭,心中抑製不住的激動了起來。


    看著阮恒遠去的背影,阮霖眼中漫上嫉恨之色。


    “洗靈丹?這樣的好東西,他竟然能得到?”


    見他這般咬牙切齒的,阮湘在一旁低聲道:“就算他洗去了一條靈根,修為也遠遠不及師兄,不必在意。”


    聞言,阮霖不由冷笑一聲。


    “我自是不在意他的,洗成雙靈根又如何?區區三級靈智,還不一樣是個廢物!”


    “不過師兄,我看你也不必一直跟他過不去,他身邊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阮霖側頭看向阮湘,神色陰鬱的道:“那又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因為他和阮離這兩個廢物東西走了狗屎運進了天歸派,我們這些阮家的後輩被整個甸梁都的人恥笑了足足三年。”


    “我早就想過,等我有朝一日進了宗門,定要把這些年所受的惡氣都還給他們。”


    “如今阮離那死丫頭說是閉關,卻兩年多了都沒出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這阮恒日日在我眼前晃,我看見他就想動手,隻能將氣撒在他一個人身上!”


    因他們這一屆的新弟子入宗門時已經是阮離閉關半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宗門內對於阮離的議論早已漸弱。


    所以新弟子對於阮離的所知並不多。


    而阮霖和阮湘因和阮離同出自阮家,自是免不了會打聽打聽,但宗門內的弟子們似是都不願多談阮離的情況。


    一來阮離受宗門密令所護,弟子們怕言多必失給自己惹麻煩,二來阮離行事低調,入宗門之後日日忙碌,鮮少和其他人有過多的交集,宗門內除了神農堂弟子,木槿陽、阮恒那些人之外,其餘人對阮離的了解實在不多。


    如今兩年過去了,阮霖也懶得再去刻意問了,隻是阮離遲遲不現身讓他有些納悶,不禁懷疑起那閉關的傳言是真是假。


    再想到同門對她的事情都有意識的避而不談,引得他不禁猜測,這阮離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不知阮霖心中在想這些事情,阮湘隻是提醒:“教訓阮恒你打得過,可他身邊有槿陽師兄、雲嬌師姐且不說,還有個整日寸步不離跟著他的滿盈師妹,若你還逞強,免不了再吃今日這樣的苦頭!”


    “哼,總有機會的,來日方長!”阮霖惡狠狠的道。


    阮恒跟在李墨白的身後一路進了神農堂,這還是他入宗門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踏進神農堂的大門,往日都是在大門外等阮離。


    隻是他現在無暇去參觀神農堂的恢弘,因為心已經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好在神農堂院中飄蕩著的靈植香氣能夠提神靜心,深呼吸兩口氣後他心境漸平,冷靜了三分。


    “進去吧,師尊在裏麵等你。”


    一處僻靜小院外,李墨白示意阮恒自己進去。


    此處是李鮮庸在神農堂內的歇息之處,自阮離入關之後,李鮮庸大部分時間都歇在此處。


    阮恒點了點頭,正欲上前推門,那門突然自裏麵打開了。


    一少年麵無表情的自裏麵走了出來,見到阮恒和李墨白時,隻衝著李墨白敷衍的點了一下頭,喚了句:“師兄。”


    說罷,也不等李墨白回應,便徑自越過他離開了。


    將一旁的阮恒無視了個徹底。


    見此,李墨白輕輕的歎氣搖了搖頭,顯然是不認同這人的傲慢無禮。


    “你先進去吧。”


    李墨白又催促了一句。


    阮恒收回目光,順勢進了院子。


    院中小屋,阮恒拘謹的坐著,因洗靈丹之事是阮離作為中間人幫他求來師尊親自為他煉製,所以此刻,是他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和師尊麵對麵接觸,且隻有他們兩人。


    阮恒難免緊張,覺得手腳怎麽擺放都不對。


    “洗靈丹極為耗時,因淬晶石的特殊,提煉起來不似靈植那般容易。這東西在丹爐裏要煉上三百六十天才能徹底煉化,所以這日子便久了些。”


    李鮮庸笑盈盈的開口,語氣溫和。


    “多謝師尊為弟子煉製洗靈丹,弟子感激不盡。”阮恒誠懇的開口。


    阮恒這個人,給人最明顯的感覺就是真誠。


    李鮮庸輕輕點頭,也看得出他此時緊張又興奮,便沒多言其他,直接將一個小盒子推至他的麵前。


    “這裏有兩顆靈丹,紅色的那顆是洗靈丹,綠色的那顆是蕪菁丹。”


    “洗靈丹洗去靈根的過程很痛苦,它等同於是在改變你身體的脈絡結構,清除掉本就屬於你身體的一部分。”


    “蕪菁丹有舒緩鎮痛之效,但也隻能減輕一二,剩餘的就要靠你自己的意誌力去硬撐了。”


    阮恒將那盒子捧起來,寶貝似的用力攥住。


    “師尊放心,弟子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也多謝師尊為弟子準備了這一顆蕪菁丹。”


    李鮮庸未言其他,若有不懂,阮恒可以去跟師傅顧辭年請教。


    欲走之際,阮恒頓住身形,回身看著李鮮庸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阿離何時能出來吧?”


    李鮮庸猜透他的心思,輕聲道:“具體何時我也不得而知,但她一切安好,你不用掛念。”


    聽了師尊的話,阮恒隻能沉默的點了點頭。


    因為比阿離提前大半年入關的劍秋師兄,到如今也一樣沒有出關。


    這千年之靈,究竟有多少取之不盡的力量……


    踏出神農堂,等候在外麵的月滿盈急忙衝了上來。


    “怎麽樣師兄,拿到洗靈丹了嗎?”


    月滿盈性格大方外放,和阮恒截然相反,此刻顯得比阮恒還要興奮。


    阮恒‘嗯’了一聲,便見月滿盈急忙催促:“快拿出來給我瞧瞧,我還沒見過洗靈丹呢!”


    這寶貝可謂是有價無市,因下界多靈根的修士占了九成以上,幾乎所有人都需要這東西,所以極為稀缺。


    隻可惜洗靈丹隻能用一次,雙靈根以上的修士隻能洗掉一條靈根。


    將那丹盒拿出來打開,兩顆珍珠大小的靈丹躺在裏麵。


    有醇厚的靈氣外放,此丹甚靈。


    月滿盈好奇的瞪圓了晶亮的眼睛,用手指將那顆紅色的洗靈丹拿起,仔細的端詳了片刻。


    下一秒,一個虛晃的假動作將那洗靈丹扔進了嘴裏,而後滿是得意的去看阮恒的反應。


    結果阮恒隻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你怎麽不緊張?”


    月滿盈見沒得逞,不爽的問。


    阮恒道:“你是天靈根,吃了也沒用。”


    聞言,月滿盈將藏在指縫的洗靈丹重新放回盒子裏,撇嘴道:“沒勁!”


    “那你打算何時洗你的靈根?想好洗哪條沒有?”


    阮恒沒有猶豫的脫口道:“今晚,洗掉雷係靈根!”


    “雷係多強啊?為什麽洗雷係?”


    月滿盈不滿的大叫起來,因為她自己就是雷係靈根,自是對其偏愛。


    “因為風係靈根是我的主靈根,而土係靈根多變,可做防守之用,兩個靈根算是相輔相成。我雷係靈根本就薄弱,這些年也沒什麽長進,一開始想的就是洗掉它。”


    而且阿離也是如此建議的,這讓他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月滿盈凝眉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好吧,既然你自己已經決定了,那我支持你!”


    得知阮恒今晚要洗靈根,顧辭年作為師傅為其在玄晶堂尋了一個安靜之處,且親自在外麵陪守。


    這樣的大事,自然也少不了平日裏和阮恒親近的同門。


    木槿陽、水雲嬌都剛好在宗門,還有月滿星和月滿盈姐妹倆也都前來陪守。


    “師叔,這洗靈根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木槿陽有些擔心,不安的問。


    顧辭年應:“這樣艱難的事情自然是存在風險的,洗靈根之事下界有不少人經曆過,乃是椎骨挖心之痛,若承受不住中途亂了心神,是會被反噬的。”


    “那阮恒他……”


    水雲嬌嚇的捂住嘴巴,後麵的話她沒敢說。


    “他雖平日裏不善言辭,但他的心性堅硬,執念強,我相信他沒有問題!”顧辭年道。


    有了他的話,在場的人均是安心不少。


    就連平日裏活潑的月滿盈也難得安靜了下來,就怕影響到屋子裏的阮恒,隻能心裏暗暗祈禱他一切順利。


    月滿星輕輕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低聲道:“放心,他一定沒問題的。”


    因緊張和害怕,月滿盈眼睛裏沁了淚水,強忍著點了點頭。


    足足二十四個時辰,所有人都沒有合眼,屏息感受著屋子裏的氣息變化和細微的動靜。


    可怕的是,這樣痛苦的過程,阮恒竟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連呻吟都沒有。


    ‘吱呀——’一聲,那屋門再打開的時候,阮恒臉色慘白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所有人瞬間彈起,一擁而上。


    但因為顧辭年在場,大家雖麵露擔心的神色,卻也沒搶著開口。


    “感覺如何?”


    顧辭年沉著詢問,第一時間抓起阮恒的手感受他經脈情況。


    氣息平穩,經脈順暢,沒有紊亂之勢,顧辭年不禁深深呼出一口氣來。


    “讓師傅掛心了,徒兒順利完成。”阮恒虛弱的道。


    那洗靈丹的凶猛將他摧殘折磨的僅剩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阮恒便是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木槿陽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他後仰的身體,眾人急切的呼喚道:“阮恒!阮恒!”


    ——


    七日後。


    任務大殿外。


    宗門新人宗勳榜再一次更新最新的排名。


    而新入門的弟子做宗門任務也已經期滿一年,而為了公平、明了起見,兩屆新弟子並沒有融合到一起去。


    阮離那一屆的新弟子依舊隻有五十幾人,而最後一屆的新弟子排名卻有一百七十二人。


    兩個榜單分別掛在兩側,一側的排名浮動不大,前三名依舊是木槿言、水雲兮、火驥。


    而阮恒的排名穩步上升,再一次躍進一名,升至第五名!


    大家也從一開始的驚詫,到如今的習以為常,因為阮恒的勤奮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他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榜單的末尾,依舊是阮離雷打不動的名字。


    另一邊的新人榜,第一名毋庸置疑是月滿盈,而阮霖和阮湘都位於榜單中下遊,均在一百名開外!


    隻不過兩個榜單的宗勳合並排名的話,阮離依舊是最後一名。


    對於新弟子來說,這位師姐有點過於神秘了,不見其人隻見其名,永遠掛在宗勳榜的最末尾。


    也就是在這一天,皇家學院成立且即將正式向天歸城所有宗門開放的消息終於公布了。


    在此之前,這個消息是被皇家高度保密的,各宗門也穩如泰山,沒有提前向弟子們泄露這件事。


    所以此消息一出,幾乎震動了天歸城所有宗門內的所有弟子。


    皇家學院?


    說陌生又不完全陌生,因為雲昭、川雲兩個城早就成立了。


    沒想到天歸皇室也暗暗開始建造,且發出消息時竟然就是要開放的消息。


    天歸派作為第一宗門,又距離皇城最近,第一個收到了皇室的來信,信上的內容簡單明了,就是天歸派可選送弟子進入皇家學院的具體名額!


    三百人!


    作為有近萬人的第一宗門,三百人這個數目顯然不算多,甚至可以說非常少。


    四個堂口分散下去,即便神農堂隻有寧逍遙和阮離兩個人,其他三個堂口分這三百個名額,也是要擠破頭的。


    若是宗門再為天驕們保留部分名額,那這三百人的數量可謂捉襟見肘,堂口的長老們挑選起來也是艱難。


    這一天,聚靈堂大門緊閉,鶴九章和諸位長老在裏麵商議了足足五個時辰,隻為定下這選送進皇家學院的弟子該以什麽樣的條件和資格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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