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你好像在打著照顧茵蒂克絲的借口在浪費藍夢公司的經費呢。”


    看著已經擺滿整個桌子,甚至不得不堆疊起來的盤子和食物籃,羅蘭虛著眼,端起杯中的紅茶小口的啜飲著。


    因為是名店的原故,這家蛋糕房戶外用餐區的餐桌並不是那種小巧的圓桌,而是可以供六人乃至更多人一起用餐的木質長桌。


    在這種前提下還能擺滿甚至堆起來,拋去點餐本上的飲品,估計得把所有甜點來上兩遍,甚至三遍才能如此壯觀。


    聽到這樣的話,端坐在對麵椅子上的神裂火織微微偏過了頭。


    雖然麵無表情,但從她那雙黑曜石般深邃透徹的眼眸中,還是能窺見些許心虛,顯然是被說中了內心的想法。


    她對於羅蘭伸出的援手抱有深深的感激,但就自身所支付的代價而言,多少還是存在一絲怨氣的。


    可惜,對於平日裏守心自重的女聖人而言,仗著有組織報銷的前提下帶著茵蒂克絲大吃大喝,已經是她認為最能接受的報複方式了。


    結果沒想到在公款吃喝的時候居然會和上司在同一家店偶遇。


    就算神裂火織已經完成了不知道多少起委托,也找不到該如何應對這尷尬局麵的對策。


    “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真是不經逗,比起出任務都要豪華房車接送的item,你算是花的相當節省的那一批了。”


    看到神裂火織靦腆害羞的模樣,羅蘭失笑了一聲,出言安慰道。


    不過他的安慰方式聽上去更像是一種變著法的威脅就是了。


    “畢竟為了不浪費房車原本的功能,我還得時不時抽空去讓它物盡其用……”


    “茵蒂克絲還在這裏呢!”


    神裂火織一臉警惕的看著她,蒙住了一心撲在蛋糕裏大快朵頤的銀發修女耳朵,防止羅蘭又說出什麽驚人的暴論。


    本來這二人的關係就很親近,因此對於羅蘭的言論感到不解時,茵蒂克絲都會好奇的去探究到底。


    時時刻刻都陪在茵蒂克絲身旁的神裂火織,就是這些問題首當其衝的對象。


    為了不讓對方的純潔被汙染,絞盡腦汁去編造解釋的女聖人隻感覺自己的腦細胞都燃盡了。


    “而且你最近不是被常盤台那個會空間移動的少女纏上了嗎,她這麽快就落入你的魔爪了?”


    “落入魔爪的說法還真是微妙。”


    羅蘭歎了口氣,在認出了自己馬甲的女聖人麵前,他連反駁都不是很有底氣。


    “如你所言,那孩子已經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被你睡服了?”


    “……是說服了才對。”


    裝作沒有聽出神裂火織的怨氣,羅蘭自顧自的搖了搖手指。


    “而且,我更希望你能用達成了共識來看待這件事。”


    “共識?”


    神裂火織皺眉打斷。


    “怎樣的共識?”


    “簡單來說,她覺得我是一個白天也不知道收斂的混蛋色魔,然後我用行動證明了,她的想法是正確的。”


    羅蘭誠懇的解釋道,卻隻換來了少女的一記冷眼。


    “別這樣看著我,雖然我不否認自己是個渣滓,但還是很有原則的。”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要擅自插手,本來我和美琴情投意合,你情我願的正常活動,我都沒計較她偷偷躲在門外聽牆角的事,她卻私下跑來纏著我,非說我玷汙了她的姐姐大人,讓我停手。”


    “既然如此,我讓她用自己來填補我空出來的這部分時間作為交換並不過分吧。”


    “……”


    從這個角度講,確實不過分。


    因為聖人的身份原因,雖然加入了藍夢公司,但神裂火織並不好擅自行動,不陪茵蒂克絲時就會呆在總部,所以對於禦阪妹妹的經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對於禦阪美琴來說,羅蘭完全是天降的英雄。


    加上她自己心底也藏著一絲情愫,完全是半推半就,就連所謂的交易本身也更像一種情趣。


    在這種情況下,明明隻是被當成朋友看待的白井黑子卻因為個人情緒想要橫插一腳,還不敢去找禦阪美琴,隻敢盯著羅蘭的確有些無禮。


    這對於在魔法側長大,深刻體會到強弱分別所帶來的待遇和桎梏的神裂火織而言,完全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身為聖人的她想要庇護自己長大的教派都隻能四處奔波,甚至不惜成為清教的走狗。


    但就算這樣,她也不敢有怨言,隻能一味的服從教會的指令。


    以羅蘭的身份和實力,還能這樣溫和的對待白井黑子,甚至滿足她的一部分要求,這已經稱得上仁慈了。


    咦……這麽說來,羅蘭除了沒什麽人性之外,好像優點還挺多的?


    隻不過,這種有口難言,卻依然要守護重要之人的貞潔,不惜以身飼虎的方式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錯覺嗎?


    在神裂火織沉思的時候,羅蘭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好了,閑聊時間差不多也該結束了,接下來該談談正事了。”


    “正事?”


    神裂火織疑惑的抬起頭,神情一動。


    “附近又開了新的遊樂園還是自助餐廳?”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為你這樣的反應而感到驕傲還是無奈。”


    羅蘭有些哭笑不得。


    在如今藍夢公司已經全盤接管學園都市防衛的情況下,茵蒂克絲的安危是有專門的亞飛盯防的,有可能的隱患也會被提前肅清。


    也難怪曾經高冷的女聖人居然會如此放鬆了,雖然對科技還是一無所知,但這份便利性和來之不易的悠閑生活還是讓她的緊繃的神經稍稍休憩了一會兒。


    “是敵人,根據組織的情報係統,貌似有盯上了茵蒂克絲的蟲子已經嵌入了學園都市,而且還是魔法側的人物”


    羅蘭直言不諱的說道。


    “魔法側?”


    神裂火織神情一肅,眼中也閃過一抹冷意。


    “看來他們已經有些按耐不住想要開戰的欲望了。”


    她並沒有詢問這是不是清教的行為,因為答案是明擺著的。


    雖然蘿拉的性格十分讓人頭疼,但這和愚蠢是兩回事。


    在見識到了羅蘭那不講道理的力量後,她根本不可能再派人來摻和這團渾水,至少也不會這麽直接。


    畢竟英國清教雖然家大業大,但也經不住這個百分百死亡率的任務,奪回茵蒂克絲需要付出的代價和收獲根本不成正比,那個老狐狸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因此,這隻可能是魔法側發現禁書目錄後為了大局考慮的擅自行動。


    “一方麵可以給清教添堵,另一方麵也避免那位統括理事長握住這個殺器,”


    神裂火織的聲音中含有不少怒氣。


    “身為科技側頂點的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對魔法側的無知,要是有通曉一切的禁書目錄在,搞不好就會開發出能夠逆轉戰局的兵器,這群家夥,又為了自己的私欲就想……”


    羅蘭用憐憫的眼神瞥了一眼神裂火織,打斷了對方的侃侃而談。


    不然等到亞雷斯塔掉馬時,這位女聖人估計會因為今天的發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總而言之,考慮到對方是有備而來的,我認為自己還是親自過來一趟比較好。”


    “我明白了。”


    神裂火織很明白魔法側的準備能給戰鬥帶來多少變數,所以感激的點了點頭。


    “舉手之勞而已,反正藍夢公司的流動資金最近因為要部署學園都市,也有些枯竭,正好這個敵人身份也比較特殊,趁此機會補充一下也不錯。”


    “補充資金,身份特殊?”


    神裂火織怔了一下,沒有理解這兩個詞匯有什麽關聯。


    “說起來,我忘記給你介紹這家夥的來曆了吧,因為這個時代沒有對他通俗易懂的形容,我就用自己的方式來稱呼了。”


    看到女聖人臉上的困惑,羅蘭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


    “那是一位……國家級煉金術師。”


    “煉金術師?”


    女聖人更加困惑了。


    她所在的天草十字淒教派就已經很小眾了,但因為沾了十字教的邊,偶爾還是能通過吸納她這樣的聖人來撐撐場麵。


    但煉金術雖然在魔法的分支中遠比它們廣泛,但從某種意義上,所處的地位甚至比它們還要尷尬。


    所謂的煉金術師,就是魔法側的科學家,通過不斷地研究各種物質,並為它們尋找它們的基準或運行法則,從而達成模擬整個世界的終極目標。


    但也因為這種比起相位更依賴世界本身規則的理論,煉金術的知識大都相對粗糙,一般隻有被看做是沒有足夠天賦去研究其他種類的魔法的人,才會被迫去成為煉金術師。


    畢竟從這門學科的曆史誕生以來,除了那位帕拉塞爾蘇斯,沒有一個煉金術師在他們的相關領域中取得了真正顯著的進展。


    所以,能夠成為大勢力的打工人一般就是職業頂峰了。


    可羅蘭居然在煉金術師前方加上了國家級這麽正式的稱謂,其中的理由是什麽了?


    但很快,就在神裂火織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


    ——答案已經自己顯現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震動,瞬間席卷了周圍的一切,如同浪潮一般擴散開來。


    在滾滾氣浪中,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從其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踩著高價的皮鞋,頭發染成了相當顯眼的原諒綠,死死盯著被神裂火織拉到身後的少女,一臉癡狂。


    “茵蒂克絲,茵蒂克絲!好久不見,我終於又和你重逢了!”


    “不過,你應該已經不認得我了吧。當然,也不記得奧雷歐斯·伊薩德這個名字。”


    “但沒關係,馬上我就可以拯救你了!”


    奧雷歐斯一臉激動,直到神裂火織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後,他才堪堪恢複了冷靜,掃視著神裂火織與饒有興致的羅蘭,眼神微微一凝。


    “清教的女聖人……還有這位不知名的先生,聽說茵蒂克絲現在被軟禁在這所都市裏,所以你們就是她新一任的守護者了嗎?”


    神裂火織沒有回應對方的話語,隻是露出了充滿敵意的眼神。


    盡管她與對方的交集不多,但還不至於在別人自報家門後仍然一無所知。


    “奧雷歐斯,蘇黎世學派的煉金術師,原本是羅馬正教的隱秘記錄官,以及……茵蒂克絲三年前的守護者。”


    將對方的身份一一道來後,神裂火織冷然的開口道。


    “明明是教會的叛徒,來到科技側的地盤有何貴幹?”


    “那還用說嗎?”


    奧雷歐斯收回目光,露出陰冷的笑容。


    “當然是來拯救茵蒂克絲的,我還以為對與同樣身為守護者的你根本不需要解釋才對。”


    “拯救?”


    神裂火織楞了一下,才恍然的想起其中的含義。


    因為那天看到的東西太過震撼,茵蒂克絲身上的枷鎖被解除這件事反而沒給她留下什麽深刻的印象。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應該清楚自己來晚了才對,茵蒂克絲已經擺脫了控製,也不用在承受一年消除一次記憶的悲劇命運……”


    看在對方同為守護者的份上,女聖人勉強擠出一點耐心,解釋起來。


    但她的好意並沒有得到回報。


    “住口!”


    奧雷歐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


    “那種事情,我才不會承認!”


    雖然出發點與神裂火織和史提爾一樣,但奧雷歐斯的善意並不純粹。


    因為根本沒有其他魔法的才能,為了證明自己,他養成了一副相當自我的性格。


    就算懷抱正義的目標,他也不會在意周圍人的性命,也無法接受其他人先自己一步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情。


    在他看來,這種行為無疑是對他善心的踐踏與嘲笑。


    “茵蒂克絲被我之外的人拯救這種事,我絕不允許!更何況幫助她的人是科學側的渣滓!現在,我要用我的手段來重新塑造這一切!”


    他揮了揮手,袖中就揮出了閃耀的黃金飛鏢,直接刺入了周圍的大地。


    “錚——”


    下一秒,閃耀的金芒,如同一道劃破夜空的明亮閃電,刺眼到根本睜不開。


    地麵瞬息之間就湧起了波濤,變成了滾燙的黃金之水。


    因為性質的原因,它們好像裹在手心裏化了一半的巧克力一樣,以粘稠的姿態圍在奧雷歐斯的身邊旋轉。


    “女聖人,就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吧,這就是我已經握住了煉金術的象征,擁有了拯救茵蒂克絲資格的證明!”


    奧雷歐斯站在黃金的熔爐中,放聲狂笑道。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麵對這如此浮誇的一幕,神裂火織一臉平靜也就罷了,可一向會不自覺解析魔法的茵蒂克絲都打了個哈欠,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難不成這群鄉巴佬並不知道這一幕的意義?


    煉金術師的眼神又冷了一些,原本陰鬱的表情變得越發低沉。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


    “可以自由製造黃金的我,已經足以幹涉到國家之間的戰略與大局,無論身處哪個勢力,都會得到庇護……”


    “如果不會看空氣的話,我勸你還是閉嘴比較好,還是說,需要我來幫你翻譯一下嗎——”


    羅蘭懶洋洋從桌上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看著被黃金包裹的奧雷歐斯,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說的花裏胡哨,卻連手搓黃金都做不到,所謂的煉金術的終極象征,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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