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特璐琪話音未落,白色的小獸就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的驚人氣勢,再次朝著羅蘭衝去!


    稱呼的轉變足夠讓芙芙理解到愛爾特璐琪的認真。


    與在迦勒底的吉祥物身份不同,因為在現在更偏向月姬側的原故,它瞬間就展現出了那隻能與神代的亞瑟王作戰的三眼貓妖相匹配的實力。


    在狂風還未曾蕩起時,芙芙就化為了一道模糊的白影。


    無法洞察到其具體的軌跡,但那股仿佛就站在開動的攪拌機上方,隨時都有可能墜落化為碎片的壓力,就算是旁觀者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然而,麵對暴起的怪物,羅蘭依然表現的平淡無比。


    不管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姿勢都沒有任何變化。


    就連移動一步都沒有。


    將盯著少女的目光眸子微微側移,用餘光將芙芙那迅疾到撕裂大氣的衝刺一同納入,就是對方所做出的唯一應對。


    是因為事情太過突然沒能反應過來,還是被芙芙之前的樣貌迷惑了,認為這隻是佯攻,所以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和之前感到不快的原因一樣,直到現在,愛爾特璐琪也無法讀穿羅蘭的想法。


    這種似乎被人拿捏的態度對於誕生以來,就擁有無比高貴的身份與血脈的黑姬來說,無疑是一種冒犯。


    但少女並沒有過多的糾結於此。


    已經無所謂了,反正這份不快的感覺很快就會連同造成它的主人一同煙消雲散。


    畢竟——她可沒有以貌取人的想法。


    能在孤身一人遇到傳說中的死徒之祖後,仍舊保持這樣的態度,不管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真的有底牌,小心應對總是沒錯的。


    所以,愛爾特璐琪才會直接派出芙芙,或者說,凱西帕魯格。


    因為不管是這個男人剛剛起的昵稱也好,還是傳說中鮮為人知的三眼貓妖真名也罷,都是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的代稱。


    對於外界,尤其是聖堂教會而言,這隻看似溫和無害的白色小獸,有著更加直觀且出名的名字。


    死徒二十七祖第一席,白之獸。


    眾所周知,因為聖堂教會摻雜了種種因素和私心,這二十七個席位之間的排名很多時候都隻能當做一個不太靠譜的參考。


    比如那位第二魔法使被排在第四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教會想要惡心魔術協會。


    但憑心而論,排名的順序會如此詭異,並不能完全怪教會,死徒之祖間混亂的更替也占據了很大的因素。


    如果全部都是由教會經手的話,排名當然很好處理。


    無法消滅或者沒有有效手段殺死的,就繼續保留席位,消滅了或者正常讓位的,就先空置席位,等待符合條件的後繼者出現再補上。


    可問題就在於這裏。


    死徒之祖並不是遊戲裏等待被教會討伐的怪物,而是具有獨特思維和力量的強者。


    他們經常可能在這個過程中由於追逐理想,外界威脅又或者幹脆就是自己腦子有病等因素,幹出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曾經的第五祖,他因為妄圖想要捕捉從外星飛來落到南美洲,形似蜘蛛的宇宙怪物ort,被對方秒殺了。


    聖堂教會總不能跑進去,詢問對方願不願意繼承席位吧?


    所以,在判明大蜘蛛是具有對人類的強大威脅的危險存在,並且會吸血後這兩個條件後,教會就在排名中讓其繼承了第五席的位置,並順勢沿用了這一標準。


    以至於芙芙這種和吸血種扯不上半毛錢關係的生物,也會因為模仿愛爾特璐琪飲血的緣故被算進了死徒之祖中。


    但也正是因為這份群魔亂舞的混亂排序中,反而更加體現了第一席的含金量。


    畢竟隻有被教會認為超越還未複蘇的朱月,掌控了第二法的魔法使,還有正在沉睡的ort等一係列隱患的怪物,才能獲得這個位置。


    而芙芙能擁有這種殊榮的原因也很簡單。


    它本來就是誕生於蓋亞,是星球為了對抗阿賴耶而製造的最終兵器。


    是以人類間的競爭與成長,嫉妒與悔恨為食糧,擁有“比對方更強”特征,理論上永遠無法被打倒的災厄之獸。


    而就像身為六之獸的羅蘭天然就會反彌賽亞,這一對神特攻的固有技能一樣,為了針對阿賴耶而誕生的白之獸,自然也會擁有對應的特攻。


    反靈長類。


    可以忽視實力差距,對靈長類生物具有絕對的殺伐權利。


    仿若羅蘭上次經曆的魔禁世界,那名為吸血鬼殺手的能力對於吸血鬼的克製一般,靈長類殺手也擁有同樣的效果。


    無論是什麽特殊的代行者,還是埋葬機關的怪物也好,都不可能逃過凱西帕魯格的攻擊。


    愛爾特璐琪如此確信著。


    所以,當無邊的寒意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瞬間淹沒周圍的教堂與樹林時,刺入羅蘭懷中時,少女就失去了繼續觀望的興趣。


    “凱西帕魯格,解決了攪局者我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不然的話,斯圖盧特他們爭取的清淨時光就要浪費……”


    愛爾特璐琪把雙手背在身後,正準備呼喚芙芙離開,繼續享受兩位隨從為自己準備的假期時。


    下一刻,她就僵在了原地。


    那宛若能讓人醉倒,深邃而嫵媚的朱色瞳孔裏,蘊藏著深深的愕然之色。


    “芙!”


    白色的小獸維持著踩在少年胸口的姿勢,那帶著粉紅色肉球的爪子已經深深的刺入了對方的胸口。


    可從它口中發出的急促叫聲中,任誰都能明白,那並非勝利者的欣喜,而是如臨大敵的警惕。


    從愛爾特璐琪的視角來看,她很容易就能理解此刻芙芙心中的想法。


    明明攻擊已經命中了目標,卻毫無命中的感覺。


    沒有如嬌豔的花朵一般綻放開來的鮮血,沒有驟然翻卷起來的傷口。


    如果不是那道容納小獸爪子的裂縫確確實實的存在,能被觀測到,愛爾特璐琪恐怕會把麵前的敵人當成一道逼真的幻影。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莫非羅蘭是像強大的死徒之祖那樣,已經開始涉及幻想的概念的怪物?


    不可能,凱西帕魯格又不是什麽隻會三板斧的存在,而是身經百戰的殺手。


    遇到超越了靈長類的敵人時,它必然會改變戰術。


    不管是先行退避,還是繼續用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來彌補被削弱的特攻,都是一種選擇。


    像這樣站在對方懷裏,傻傻的僵持著實在太愚蠢了……簡直就像是被迫的一樣。


    “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吧。”


    羅蘭看著懷中的芙芙,毫不在意自己此刻被刺穿胸口的狀態,甚至還有心情摸著對方的下巴。


    “黑姬有著多位死徒之祖,包括第一祖作為仆從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見到這麽有既視感的組合後,我還會留下來,自然是想見識一下你們的力量呢……不過,靈長類殺手嗎?有點意思,但也僅此而已了。”


    說到這裏,羅蘭還稍稍的歎了口氣。


    “我本來還以為現在以殺手形態出擊的它會更加可怕一點,才特地以聖子為主體來正麵應對,結果和想像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嗎?”


    “強行給靈長類生物賦予必殺的弱點權能,的確值得期待,如果這一概念繼續成長,通過擴散變成無關本質如何,隻要是靈長類姿態就能必殺的潛力。”


    “但量級也太弱了吧,對於理的開發真就一點沒有啊?”


    “這還不如進入四之獸的世界線呢,至少我還能期待一下宇宙現象的對撞,害我白白期待了一番……”


    與之前的淡然截然不同,這番話中仿佛熟人拉家常一樣的抱怨和不滿,就連不是很懂人類情感的芙芙都能夠聽得出來。


    但就是這樣,反而更加無法理解。


    直指好像被世界藏起來的真實一般的龐大信息量,就算解釋其原因,愛爾特璐琪也不知道造成這一幕的緣由在哪裏。


    “芙芙!”


    就在這時,芙芙再次發聲了。


    那並非針對近在眼前的羅蘭,而是對愛爾特璐琪的提醒。


    壓抑而沉重的力量從芙芙身上湧出,在空中造成顯現出了燦爛的流光。


    宛如海底火山噴發時,在海底氣流中被一同卷起的泥沙般。


    這是龐大的力量正在釋放的象征。


    小獸那澄澈潔淨的瞳孔也微微豎起,逐漸染上冰冷的殺意。


    愛爾特璐琪知曉,這是對方打算全力出手的象征,身為常識外的怪物,這幅柔弱而可愛的姿態隻是一種偽裝。


    作為被蓋亞寄予厚望的兵器,白之獸擁有的力量要比現在強大的多。


    因為不想到時讓攻擊牽連到自己的主人,芙芙才會提前發出警告。


    “……”


    沒有過多的猶豫,愛爾特璐琪輕輕一跳,便來到了教堂的十字架頂端,靜靜的呆在這隨時都可以脫離戰場的高空中。


    雖然心中還有些不安,但想要加以援手也是需要尋找時機的,不然隻是幫倒忙而已。


    借此機會多摸清一點對方的底細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嗚——!”


    在愛爾特璐琪退後的同時,足以響徹群山與高天之間,清亮而遼遠的嚎叫聲也頓時回響起來。


    隻不過,現在響起的,並不是之前那可愛而細嫩的叫聲,而是純粹而凶戾的狼嚎。


    在這狂烈的咆哮聲中,教堂的彩色玻璃直接碎成一地,旁邊林木與土地也在震動中卷起了白蒙蒙的塵土。


    在羅蘭的懷裏,芙芙的身形隨著煙塵的湧動,迎風漸長。


    於迸發的魔力之中,連一眨眼都不要,它就變成了一頭不可思議,渾身都被純白色的皮毛包裹,足以馱人的巨狼。


    原本縮在皮毛裏的爪子也突了出來,帶著比任何武器都更加冰冷的鋒銳感。


    所謂天生的強者,在第一次接觸到無法理解之物時,大抵都對自己當時的失利有種‘那隻是巧合’的傲慢,從而忽略掉近在眼前的現實。


    就像現在的凱西帕魯格一樣。


    即使羅蘭解釋了,它也沒能理解到,無法將爪子拔出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靈長類殺手的權能沒有生效。


    相反,而是它生效了,才無法拔出。


    為了測試一下蓋亞能在多元宇宙世界觀中,衍生出怎樣有趣的公式,羅蘭並沒有用大紅龍或者使徒這種神之姿態來應對,而是像平常一樣維持著以聖子為主體的側麵。


    因此,芙芙的反靈長類並沒有因為超越了星球的法則就此失效。


    但遺憾的是,沒能進入fgo,在無形命運的姿態下走入四之獸路線的它,還維持在抑製力兵器的層次。


    哪怕這裏是它的主場,它能夠撬動的力量也實在有限。


    要是隻開發概念就這麽有效,有著無可抗衡的永劫回歸之理的羅蘭,就不會被第六天之蛇逼在黃金王座上不能動彈了。


    這樣的固傷對於重量等同於多元宇宙的羅蘭而言,沒有任何威脅。


    這才造就了現在這種好像神威難藏淚一般,滑稽的穿模場麵。


    “真是學不乖呢。”


    眼前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羅蘭想起了在自己的熱心幫忙下,成功尋找到心中雌性的幻想種。


    “誒,這樣說起來……”


    在芙芙疑惑的視線中,之前在一臉無所謂的羅蘭突然露出了惡劣的表情,完全無視了它的攻擊。


    隻見對方一手抓住她咬來的嘴巴,霸道的合攏,另一隻手則是直接抓住了她腰部的皮毛,徑直把它的身體提了起來。


    感受到羅蘭逐漸往下窺視的視線後,剛剛還一臉凶狠的白之獸,臉上頓時因為這詭異的發展和突變的局勢,發出了不知所措的嗚咽聲。


    但在無可抗衡的力量下,它還是被強硬的扒開了純白的皮毛。


    “嗚嗚——”


    “原來是母的啊,倒是幫我省了一個步驟了。”沒有理會芙芙慌亂的叫喊,羅蘭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伸出手,熟練的提起白之獸後頸的皮毛,在對方胡亂的反抗中,微微旋臂,將這體型龐大的巨狼隨意的甩動了幾圈。


    在芙芙傻眼了的視線中,羅蘭咧了咧嘴。


    “那麽,直接進行下一步吧。”


    ————


    “凱西帕魯格……”


    看著如毒霧一樣,已經升上教堂屋頂的煙塵,愛爾特璐琪的聲音也有些低沉。


    按理來說,她不應該如此憂慮。


    有靈長類殺手這一權能的芙芙,是現代公認的最強,僅限一對一單挑,現存的二十七祖中,包括她自己都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


    第一祖的名號,也是在教會多次討伐失敗的經曆中奠定的。


    就算用合成獸之類的取巧方式,限製了第一形態下靈長類殺手的王牌,但芙芙如果動了真格,立刻就會獲得相當於1000%的性能提升。


    這種全方位的十倍強化可不是把屬性數字乘以十倍就可以形容的,就戰鬥力而言,幾乎是指數級的增長,尤其是芙芙還會在戰鬥中越變越強,如若不然,聖堂教會寧可讓席位空置著,也不會讓對方占據。


    念及於此,愛爾特璐琪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揮了揮手,打算走近一點,看一下戰場的情況時——


    “發生了什麽?”


    愛爾特璐琪瞳孔一縮,來不及思考,就下意識側開了身體。


    緊接著。


    一道純白的色彩如利劍一樣,在整個迷霧之中硬生生開辟出了一條隔絕內外的通道。


    但比起這極端的視覺衝擊,愛爾特璐琪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因為擦身而過的緣故,在承受了如無形刀刃一般的狂風時,少女也準確的捕捉到了那道如陀螺一樣瘋狂旋轉的純白色身影的真麵目。


    那赫然是已經展開完全體,以隻聽命於她一人的魔犬姿態現身,蓋亞的怪物


    ——凱西帕魯格。


    而這時,仿佛喚來夜空,將黃昏擊落的的暢快叫喊才姍姍來遲的響了起來。


    “看招,旋轉突擊的白色芙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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