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忞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隻是散漫地開口:“我什麽?”


    “我……”頓了頓,卞文榮咽了一口唾沫,快速道:“我準備和陸家一起前行,而且我身上有點兒身家,足以保證我們走到嶺南不被餓死。”


    遠處聽到這話的卞尾臉色一變,九叔,你騙人,你剛不是這樣說的啊!


    陸忞訝異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她都準備了好多挽留的話語,結果居然……不走了?


    為什麽?


    她可不信自己已經到了什麽王霸之氣一震天下臣服的地步,這人留下肯定是因為別的原因,至於是什麽沒關係,以後慢慢查。


    她不說話,卞文榮不禁有些忐忑,心思電轉間,便笑道:


    “陸姑娘,我看那板車不太牢實,我給加固一下。另外,如果有材料的話,我可以打造一輛馬車出來,你看如何?”


    這下子,陸忞更加詫異了,但也沒有拒絕,隨口道:“隨便你。”後,便轉身繼續監督去了。


    她相信以自己的實力,這人翻不起什麽浪。


    得到了她的應允,卞文榮便笑嗬嗬地走了回去,拉起一臉懵逼的卞尾,道:“走,阿尾,咱們找木材去。”


    聞言,卞尾臉色一黑,九叔,你變了,變得狗腿了!


    還沒來得及反抗,人就被強行拉走了。


    另一邊,望著麵前隨意站立的王朝,陸尋冷笑了一聲,雙手十指交叉活動了好幾下,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全身的血液在體內迅速流轉,帶來一陣陣強橫的力量之感。


    好不容易練出了內力,這可讓他豪橫了好久,現在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略微沉寂,陸尋腳掌猛的一踏地麵,身形徑直衝向近在咫尺的王朝。


    急衝之時,雙掌猛然握拳,在距離王朝僅有半米之時,他身形驟然頓住,右拳劃起一條刁鑽的弧線,直取王朝麵門:“師父,吃我一拳!”


    嗡——


    一道罡風襲來,王朝不禁眯起了雙眸,這小子,確實是個練武的料子。


    不過,於他而言,太簡單了!


    他右腳畫弧,身形略微右旋一側,沉寂瞬間,在陸尋到達時,猛地曲起右腳,以膝蓋重擊而出。


    陸尋臉色頓時變換,根本來不及反應,腹部頓時傳來一陣劇痛,立時,“嗷——”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倒飛而回,轉而射進一從茂盛的灌木叢中,濺起樹葉無數。


    聽著灌木林裏嗷嗷叫的聲音,陸忞一陣扶額,蠢死了!


    居然敗在同一個招式上不下五次!


    完全沒眼看。


    陸尋過了,陸離和陸興兩人又衝了上去,陸心(四房五女兒)憑著自己輕盈的身法與之周旋。


    “陸姑娘。”這時,趙烈走了過來。


    陸忞轉頭,就見他有禮地拱了拱手,緩緩道:“還有二十裏就到霞慶嶺了。


    那裏有一座土匪寨,名曰梡(kuan)林峰,人數約有五百人左右,作風剽悍,燒殺擄虐無惡不作。


    朝廷曾多次派兵圍剿,但都是無功而返,甚至還折了不少兵將。


    據說,梡林峰有五個當家,大當家名為匡雲,是個其他悍匪都聞風喪膽的高手;


    二當家王興奇,為人好色,常常擄掠美色為一己私欲,事後又殺之,乃至於附近鄉鎮村女子鮮少甚至於無;


    三當家候天逸,此人乃事病弱之身,沒有任何武力,傳聞其智近妖,常常為其他幾個當家出謀劃策。


    四當家武雲飛,嗜武成癡,除了遇上高手才會動手之外,其他時候都不會出手,是五人當中武功最高的人。


    五當家何天琪,此人最為變態,專偷盜未滿月嬰孩食用,其惡劣行徑即使是周圍的匪盜也是極為不恥,甚至遇見都會殺之而後快。


    怎奈,此人武力極高,除了他們四當家武雲飛之外,五人能敵。”


    “哦?”陸忞輕咦一聲,麵上神色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但那瞳色卻是逐漸變得幽深:“地勢如何?”


    “此地一麵懸崖,三麵環山,均為傾斜度十分大的斜坡,人幾乎爬不上去,唯有一個豁口供人出入。


    完全是個易守難攻的地勢,他們進可攻,退可守。你如果想要進攻的話,隻能從正麵的豁口了,隻是這樣一來,進攻就處於劣勢。”


    易守難攻?


    想到自己在末世時攻打喪屍和蟲族的時候,那才叫真正的易守難攻!


    她抬眸看了一眼天空,陽光依舊刺眼,二十裏路,要不了三個時辰。


    到了那裏,天色正好也晚了,趁著夜色剛好進攻,“把地圖給我即可。”


    聞言,趙烈一愣,繼而苦笑著開口:“陸姑娘,你可要想好了。那裏連朝廷兵將都攻不下來,你看……”


    “無妨,事在人為。”她搖了搖頭,朝他伸出了手。


    趙烈無奈,隻好將地圖遞給了她。


    另一邊,陸小林和陸成飛幾人打回了兩隻野豬,扛回來後交給了官差。


    經過二十多天的狩獵,流犯們都吃上了肉,一個個臉上都有了血色,不像一開始那麽蒼白憔悴。


    正所謂‘飽暖思**’,這一吃飽了,人的心思也就多了。


    元娘看著其樂融融的陸家,眼底盡是怨毒之色。


    二十多天前,她去求陸家柳氏收養她的孩子,結果被拒絕了,就無法脫離李家這個苦海。


    她便將氣撒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隻要孩子哭鬧,她便狠狠地掐在他受傷的大腿上,吼道:“哭什麽哭,再哭人家也不會收養你。”


    就這樣不斷地磋磨了幾天,那孩子硬生生地被她弄死了。


    她不但不思己過,反而將錯怪到了陸家身上,因此怨恨上了陸家所有人。


    尤其是已有身孕的江秀春(大房大兒媳),看著她那漸漸圓挺的肚子,她眼底怨毒之色更甚。


    感受到這股怨毒視線的江氏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壓根不放在心上。


    陳氏(大房當家媳婦)給她舀了一碗豬蹄蘿卜湯,“秀春,趕緊喝了,還有一會兒就要趕路了。”


    “嗯,娘,謝謝你。”江秀春笑著接過來。


    恰在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好,請問是去嶺南的隊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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