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忠仆劉忠激動的眼中泛起淚花,他突然想到了原身。


    在記憶裏搜尋了一遍,陳玦大抵也知道了劉忠為何在自己提起要親自去李神醫那兒時,會很激動。


    陳玦搖搖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難道要他說自己已經不是原身了嗎?


    顯然不可能!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時間還早,此事先不急。”見劉忠急急忙忙的轉身離開,陳玦想起還有事需要讓他去做,立馬叫住了劉忠。


    “你去跟貴妃說一聲,讓她將綰婕妤也安排進秋獵隨行人名單上。”


    隻讓徐綰和蔣柔這兩個女人去,陳玦又覺得不太立於後宮平穩。


    隨即想到清河崔氏和滎陽鄭氏,於是他又開口加上幾個人,“還有賢妃崔氏、德妃鄭氏也加上。”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是,奴婢這就去稟告貴妃娘娘。”說完,他便恭敬轉身離去。


    劉忠將這話告訴蔣貴妃後,蔣貴妃微微愣了一下。


    蔣柔擰著眉頭思慮了一會兒,便問道:“秋獵帶上宮中女眷倒也沒什麽,隻是今年秋獵與往常不同,若是帶上女眷是否不妥當?”


    屆時裏麵會有很多寒門子弟在,這萬一要是發生了什麽,她就是有陛下護著也說不清。


    最最最重要的是蔣柔不想給陛下惹來麻煩。


    “娘娘不必憂慮,陛下說了,今年秋獵與往常也什麽不同,娘娘盡管安排就是,其餘有陛下在。”


    聽劉忠這麽一說,蔣柔還有些不安的心便安了下去。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秋獵了。


    秋獵在離洛京城不遠的亙山,是皇室每年秋獵的地方。


    裏麵的凶猛野獸不是很多,畢竟能去亙山的都是些皇室貴族子弟,若是誰出了意外這也不好交代。


    按照往日秋獵來算,一般情況下會保持五天左右,是以去的人都是在亙山住著的。


    按照部署,秋獵這日會進行科舉二試,也就是武試,是以這一次皇室秋獵尤為壯觀。


    有皇室成員、朝廷官員及其女眷、世家子弟、寒門學子……


    好在之前科舉守衛工作交給了崔仲離,隻要他不搗亂,相信後麵兩場科舉應該能順利完成。


    不過還是不能完全掉以輕心,這些寒門學子在科舉沒有順利完成前,他們可不能出現任何關乎到生命危險的事兒。


    於是在車架到了亙山後,陳玦立馬召見了錢文勝。


    “此次秋獵至關重要,朕不希望出現一丁點閃失!”


    陳玦負手而立背著錢文勝,沉聲道:“若出現任何閃失,你直接提頭來見朕!”


    話音剛落,原本還在疑惑的錢文勝聽後,立馬正色起來,“請陛下放心,臣出去後定叫人嚴防守衛,不叫一隻蚊子飛進來!”


    不叫一隻蚊子飛進來?


    陳玦一聽,有些想笑,但想到還有人在,又生生的忍住了。


    “嗯,”他淡淡輕“嗯”一聲,隨即又道:“不僅要防外麵的人,還有內圍的宵小。”


    “內圍?”錢文勝蒙蒙的抬頭看向陛下,“陛下,您這意思是……”內圍裏有人會動手?


    “嗯!”陳玦點頭。


    最後那話雖未點明,但錢文勝好似也明白了,心想:今年秋獵來的人多,極有可能會發生什麽意外,還是要多注意為好。


    走出去營帳外的錢文勝正在給副手說突然看到前方迎麵走來的二弟及其交好的五位好友。


    其中也有寒門子弟。


    他猛地靈光一閃,赫然明白了陛下到底是讓他防範什麽人了!


    內圍?科舉!


    陛下言外之意不正是要他防範那些想要在此次秋獵動手,借此來阻止科舉成功的世家們!


    錢文勝雖然隻是個武夫,但他也不傻,能夠感覺到近段時間朝堂暗處風流湧動。


    何況他還有個在參加科舉考試的二弟,他就算再不怎麽關注朝堂之事,為了二弟能夠順利科考,那也是要關注的。


    據他了解的,朝廷裏有很多臣子都是反對推行科製度的,隻是奈何陛下一意孤行,科舉才能走到現在。


    但凡此次科舉成功,此後的朝廷便不再是世家的一言堂,屆時會有許許多多的寒門子弟登上天子堂,高談闊論天下局勢。


    若世家們不想此後朝廷變成這樣的局麵,那隻有此次秋獵上想辦法動手了!


    想明白的錢文勝眉頭擰緊,在與副手說話時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驀了,他還是覺得不行,“算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


    說完,錢文勝正要轉身,身後的人突然叫住了他,“大哥!”


    錢文承正與好友們談論此次科舉,沒想到就看到了自家兄長。


    “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兒?”錢文聲勝、錢文承兩兄弟關係一向要好,小時候錢文承做錯事還是錢文勝這個做兄長背的鍋。


    看著自家二弟還是這麽不著調的樣子,錢文勝搖了搖頭。


    本來是要說他兩句的,但瞥了一眼旁邊還有二弟的好友,就話到了嘴邊拐了個彎,“你們這是要去往何處?”


    五人中有三人是認識錢文承的大哥,知道他是禁衛軍首領,在錢文勝麵前總是不如麵對好友錢文承來的自然。


    幾人左右看了看,誰也沒開口說話,隻眼神朝錢文承示意,那眼神就好似在說:文承兄,趕緊的,這是你大哥,你來解決。


    不過與其他兩人聽到對方是禁衛軍統領後,眼眸頓時放亮,心中的小九九隨即浮起。


    其中一人態度頗有些討好,“我們幾人聽說那邊有條溪流,便想過去玩個簡易的曲水流觴,錢統領可要與我們一起?”


    話音剛落,錢文承與其他三人頓時朝他看過去,那眼神恨不得要過去把人揍上一頓。


    幾人的眼神,錢文勝瞧得清楚,驀然有些好笑。


    他很想說:你們真是想多了,我雖然與二郎兄弟關係好,卻從不會參與他的任何聚會活動。


    不如說他對任何文人墨客的聚會都不感興趣,不會去參加。


    “不了,”錢文勝拒絕道:“我還有事,你們慢慢玩。”


    說完,錢文勝不給那兩人想要套近乎的機會,疾步往禁衛軍守衛的外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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