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緣分盡了的時候,心裏一緊。


    小翠父親在說完這句話後,虛影就消失了,但我靈竅裏的兩根立柱卻留了下來。


    它們,應該就是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的根基。


    我想要帶小翠的主魂出去,就必須要參悟其上的符號。


    我深吸一口氣,並不急迫。


    因為小翠的主魂也在這裏,一天參悟不出,我依然能陪她一天。


    最後她若是不願出去,那我就留下來。


    隻要有她的世界,即便是萬古枯寂,我也不會覺得孤獨。


    沒有她的世界,哪怕是繁華無盡,我也會覺得孤獨。


    腦中的劇痛,很快減弱,最後消失。


    我意識回歸,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翠這時又氣鼓鼓的,紅著臉從小屋內出來。


    恢複了記憶,我下意識的又喊道:“老婆!”


    小翠一聽,剛恢複一些正常的臉色,瞬間又紅成了小蘋果。


    但這一次她沒有生氣,隻是害羞的扭頭就跑,躲回了屋內。


    看著她的樣子,我心裏一暖。


    然而還不等我竊喜,小翠又跑了出來,氣呼呼的跑到我麵前,伸手就揪著我的臉巴,瞪著大眼睛,威脅我道:“以後不許你亂喊我。”


    “聽到了沒?”


    因為記憶恢複,看著小翠的主魂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下意識的就想把她抱起來。


    結果一伸手,我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小不點,而且還矮了她一個頭,無奈的妥協道:“我以後不叫了。”


    小翠這才鬆開我的臉巴,得意的道:“這還差不多。”


    轉過身,我聽到她嘀咕道:“小屁孩一個,懂什麽情!哼!”


    她的話,讓我心裏一痛。


    昆侖山一戰的畫麵,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小翠提升到真仙境的時候,我還能扛得住天道法則,所以小翠斬虛主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虛主的話,改變了她的想法。


    原因很簡單。


    小翠那一劍落下,玄門世界就盡在仙朝掌控。


    但那樣一來,月神就永遠活在我心裏。


    這也是虛主說她贏了天下,就輸了愛情的意思。


    而小翠最終的選擇,是放棄了天下。


    通過這些天和她主魂相處,我發現她的主魂沒有任何外麵的記憶,可見在她做出最後選擇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起死回生。


    她是真的再用自己的命,告訴了我什麽是情。


    也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永遠的把自己留在我的心裏。


    想到這些,我愧疚、懊悔、心痛……


    回過神,我早已淚流滿麵。


    羞澀的躲進屋內的小翠,悄悄從門內探了個頭出來,見我一個人流淚,急忙跑了出來,有些慌張,但卻十分溫柔的幫我擦掉眼淚,數落的問道:“小屁孩,你哭什麽哭?”


    我急忙把剩下的眼淚抹掉,笑著道:“我開心。”


    這一刻,我是真的開心。


    或許是十條龍的氣運,給了我莫大的幸運。


    讓我還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哼!”小翠聽說我是開心而流淚,氣鼓鼓的抱著雙手,用命令的口吻道:“你有什麽開心的事,說出來我聽聽。”


    看著她的樣子,我忍不住抬手,想撫摸她的臉,結果被她一把打開,抬手又揪著我的臉巴,惡狠狠的道:“你說不說?”


    我想反抗,奈何體型懸殊,是真打不過她。


    或許,這就是宿命。


    呼!


    我吐了口氣,認命的道:“我知道要怎麽離開這裏了。”


    “真的?”小翠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放過我的臉巴道:“快說說看!”


    符紋的事,我還沒有任何頭緒,無從說起,支吾了一下道:“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麽說,但我真的知道要怎麽出去。”


    “哼。”小翠賭氣的扭過頭,一臉的不相信。


    記憶恢複,麵對這種小孩子的作態,我本可不用理會。


    奈何麵對的是小翠的主魂,我頓時就急了,追到她麵前道:“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是……”


    小翠見我把手舉了起來,急忙把我的手打了下來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們去玩吧!”


    小翠說著,歡快的就朝著院子外麵跑去。


    呼!


    我吐了口氣,看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小翠的霸道,是打小就有。


    看著小翠歡快奔跑的樣子,我放下心中所有的事,追了上去。


    這裏孤獨,可也無憂無慮。


    而且這裏的環境,似乎可以隨著小翠的意念變化。


    其中就包括院子裏大樹下的懸崖,以及遠處層巒疊嶂的山峰。


    它們會出現,是因為小翠心中有山,有懸崖。


    或許在她孤獨的童年裏,一開始也跟我一樣,認為很遠很遠的地方,就是山的外麵。


    但那天她哭得很傷心,可見在歲月的消逝中,她明白“遠方”的意思。


    隻是在她心裏,始終有一個希望,希望所謂的遠方,就是那一座座的高山外麵。


    追著小翠奔跑,聽著她的笑聲,我暗自發誓,不管遠方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還是浩瀚的星海,我都會陪著她走下去,尋到他的父母。


    ……


    時間在這裏,完全不存在。


    好在小翠會累,玩累了,她就躺在草地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趁著她睡著,我盤膝而坐,開始參悟靈竅裏兩根立柱上的符號。


    因為從未接觸過,也沒有人教,上麵的符號,每一個都是那麽的晦澀。


    不過隻要有小翠陪在身邊,我也不著急。


    直到小翠醒來,我才對比著苦海之下的經曆,弄清楚了兩根立柱上的符號,左邊的是時間法則,右邊的是空間法則。


    小翠醒來後,我就結束參悟。


    小翠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肚子,問道:“陽陽,你餓了嗎?”


    “嗯!”我點點頭。


    小翠起身,伸手來拉我道:“我帶你去摘果子。”


    來到這裏後,小翠一直給我吃養魂果,但我從未見過養魂果的果樹,心裏也很好奇。


    我們走了好一會,前方就出現了一棵大樹。


    樹沒有葉子,隻有虯髯繁茂的枝丫。


    每一根枝丫上,都掛滿了果子。


    不過我的目光很快就被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吸引,忍不住走了過去。


    石頭上血跡斑斑,似乎有人用血在上麵寫過字,但又被歲月侵蝕,隻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我繞著石頭看了一圈,心突然猛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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