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覺得自己在這兒待著也不是,不待著也不是。


    但老兩口吵架,自己哪有不勸架的道理。。


    他急忙攔著:“爸媽,你們都沒錯,我爸就是傳統的觀點,不浪費,他就適應這樣的生活。”


    “媽你現在時髦了,思想觀念都與時俱進了,也沒必要強行改變我爸的想法,是不是?”


    江母看著江凡在一旁解釋,他這才稍微緩和一點,說道:“老江,今天小凡這麽說了,看在孩子麵子上,我就不和你吵了。”


    江爸自己倒是氣夠嗆,拿著煙穿著鞋往門外走去。


    邊走邊留下一句:“還真當我想和你說話啊?”


    江母指著江爸的背影,氣憤的說:“你看看,就你爸這樣,三兩句話說不到一起,馬上就走了,我怎麽和他說?”


    江凡急扶著江母,說道:“媽,身體最主要,您先別生氣,千萬別生氣,您要是身體氣壞了,我給您買的翡翠您戴著也不漂亮了。”


    哄完了江母,江凡又馬不停蹄的去小院裏看江爸。


    江爸坐在房子後麵,江凡問道:“您怎麽做這兒來了?我找了您一圈。”


    江爸說道:“前麵都被那些車占了,我在那也不好看,人家還以為是要飯的。”


    江凡聽見這話,有些心酸。


    明明都是他們自己家,可為什麽現在卻處處都要受限製。


    江凡說道:“爸,您覺得現在這樣對嗎?”


    江爸抽了一口煙,說道:“什麽對不對?”


    江凡看著小院,眼神有些迷茫:“這不是咱們家嗎?為什麽現在做什麽都要看別人臉色?別人不讓您走正門,您就不能走,不讓你在前麵的院子裏抽煙,您就不能抽,為什麽?”


    江爸苦笑一聲,說道:“哪有為什麽啊?我們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想,他們肯定是覺得那麽做更好才那麽做的,我也不會說話,別給人家添麻煩就行了。”


    江凡在這一瞬間,心中湧上了一股心疼。


    在他麵前的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不知道為什麽世界會變化這麽大,他從小就生活在這方天地裏,所見識的一切,讓這片土地仿佛刻進了他的dna中。


    他拚命的想跟上時代的變化,可還是被過去的自己困住了半截身子,他的思維跟不上跳躍的社會,但他卻努力做一個不給其他人添麻煩的人。


    或許江爸也覺得自己這樣很矛盾,但這都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江凡坐在江爸身邊,跟著他一起看著他看空。


    在他們小時候,在沒有其他玩具的和電子產品的時候,晚上就會坐在校園裏看星星。


    那時候滿天星鬥,江爸告訴他們北鬥七星是哪個,會說牛郎星和織女星的故事。


    可現在,江爸想嘮叨也沒有人想聽了。


    他不懂究竟是什麽變了,但他好像還是活在自己的過去裏。


    每天幹活累了,就聽一聽京劇。


    有煩心事就看看星星,抽兩顆煙,明天還是照常生活。


    江凡小聲問道:“爸,如果我哥不是有錢人,我們還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你想過怎樣的生活?”


    江爸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最後說道:“種一個小院子,每天做點農活,偶爾做點木工,閑著的時候看看村民下棋打牌,晚上和你媽聊聊你們小時候,或者誰家又發生了什麽事。”


    看得出來,江爸和江母確實是向兩條不同的軌道前進了。


    江爸還停留在過去,可江母卻想乘上這時代最後留給老年人的一輛車。


    江凡說道:“不確定能不能實現,但我盡量幫您實現吧。”


    江凡將江爸勸回去後,也早早入睡了。


    在入睡前給大哥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回來了。


    大哥依舊沒有回複。


    第二天早上,江凡先去市裏,聯係了一個之前認識的朋友,他托人給江凡找到了一家出售頂級翡翠的個人賣家。


    江凡打著車去的,對方的店相當雅致,開在了郊區的一棟別墅裏麵。


    司機到這兒附近的時候,反複確認:“是這兒嗎?壓根就沒看到招牌。”


    江凡根據地址找到了門牌號,敲了敲門,是一位身著旗袍的佳麗,用發簪挽著頭發,舉手投足間盡顯江南美人的溫婉。


    江凡一身廉價的運動服,甚至開線的袖口還沒來得及補。


    結果對方卻絲毫沒有因為江凡的衣著,就對江凡有怠慢。


    對方聲音柔和:“先生您好,請問之前有預約嗎?”


    江凡點點頭,拿出手機上的消息給對麵的女子看,女子微笑道:“好的,我帶您進去,我叫晚照,您有什麽需要告訴我就可以。”


    晚照,還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和前台哪個萱萱真是截然不同,都是漂亮的臉蛋,一個看起來像是窮人乍富,言語間都是狐假虎威。


    而晚照看起來則是溫婉大氣,看起來像是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美人。


    晚照帶著江凡坐在大廳,給江凡沏了杯茶後,便走到屏風後麵,像是去喚什麽人過來。


    不一會兒,出來一個看起來不到五十歲,穿著上好綢緞定製的旗袍,走起路來不急不緩,臉上帶著兩個梨渦的女人。


    對方便是徐夫人。


    有名的翡翠收藏家。


    江凡調查過她,她有些氣運在身,早些年在兩國邊界賭石,賺到了不少錢。


    後麵有底子之後,便開始做翡翠生意。


    慢慢成了行家,之所以搬來江凡他們所在的小城,是因為對方覺得到了退休年紀,不想再奔波了。


    她現在完全是養老狀態,有人想買,就上門看看,至於能不能賣,完全隨徐夫人的心情。


    徐夫人在看江凡的第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後直接脫口而出:“小夥子身上氣質不錯,當兵的?”


    江凡點點頭:“對,一直在部隊了,這也是剛好回家探親。”


    徐夫人微微一笑,說道:“現在部隊的條件這麽好嗎?都幹來我這兒看石頭了?”


    江凡說道:“之前做過生意,有點底子,也是想選個普通品的送長輩,太貴的也消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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