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羅塞爾口中的喪心病狂的事情指的是林恩剛剛描述的那些。


    “第一,我並沒有拿到那張褻瀆之牌,我隻是在這個世界未來中看到過它,所以知道那是一張怎樣的牌。”林恩退後了一步,麵對羅塞爾的控訴微笑著道,“第二,我並不覺得讓兒女認清父親的真麵目是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而且恕我直言,哪怕沒有我給你的一雙兒女念羅塞爾日記,他們也早晚會知道日記的內容。在並不遙遠的未來,所有的舊日遺民都會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我想這些人裏能夠看懂你日記的,不會是少數。”


    “所以,羅塞爾,我可不是在迫害你,而是在幫助你。”


    “那我是不是還得對你說句謝謝?”羅塞爾坐到了那張巨大的鐵黑色高背椅,表情十分的無語,“真沒想到我等待了那麽久的老鄉,居然會是你這樣的人,早知道那日記我還不如直接燒了……”


    “不客氣!”林恩麵不改色的笑了笑,道:“至於老鄉,你倒也不必如此悲觀,在原本的曆史裏,你見到的第一個老鄉確實不該是我,而會是另一個人,那位也確實不會拿你的日記來迫害你。”


    “可惜,誰讓你麵臨的是有我的現在呢,當然你見到的第一個老鄉就成了我嘍!”


    說到最後,林恩攤了攤手,又補充了一句:“順便一提,你原本那該見的那位老鄉,同樣屬於我的迫害對象,所以你並不孤單。”


    “你終於承認你是在迫害我了!”羅塞爾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幾秒鍾後,不知道是誰先笑了出來。


    羅塞爾往後靠了靠,道:“未來、原本的曆史以及現在,你這家夥還是個神棍?”


    顯然,羅塞爾不可能聽不出林恩在某方麵的明示。


    “你可以這麽理解。”林恩點點頭,表情終於認真了幾分,道:“自我介紹一下,秘之天使林恩·索托斯,不過我現在隻是秘之天使,屬於林恩·索托斯的那部分,你大概要等很久以後才能見到。”


    作為一個專業的戲精,哪怕是在羅塞爾這個卡在生與死之間的人麵前,林恩顯然也沒準備拋棄劇本。


    “哈?”羅塞爾挑了挑眉,祂凝視著眼前的青年,幾秒鍾之後不確定的道:“你這家夥不會把自己的靈魂切成了兩半吧?”


    “我所代表的,是秘之天使林恩·索托斯的神性。”林恩沒有正麵回答羅塞爾的問題,隻是微笑著陳述了一個事實。


    沒毛病,神性化身可不就是代表了他的神性嘛!


    “嘶,你這是在學遠古太陽神啊!”羅塞爾顯然對於遠古太陽神的事也並非一知半解,有些東西祂沒有寫到日記上,卻不代表祂不知道。


    “隻是為了讓我更穩定而已。”林恩笑了笑,又露出了一個略微有些苦惱的表情,道:“說起遠古太陽神,我倒是很頭疼怎麽改變那一段曆史,雖然我不在乎遠古太陽神的死活,但誰讓我跟薩斯利爾很熟悉呢,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祂變成瘋狂的真實造物主吧!”


    這話一出,羅塞爾的視線頓時銳利的起來,如果說林恩之前的話,還隻是讓羅塞爾簡單的理解為祂擁有著某種預言能力的話,那麽林恩現在這話,無疑就是在告訴羅塞爾,祂擁有著改變過去的能力。


    如果換做別的時候,羅塞爾對此會質疑,會覺得林恩是不是在忽悠祂。畢竟羅塞爾了解的隱秘同樣不少。


    所以祂基本可以肯定,這個世界的各個途徑並不存在真的改變過去的能力,哪怕是命運途徑的重啟,也不是真的改變了過去,而隻是將某片區域的狀態恢複成之前的樣子而已,這跟改變過去的概念是不同的。


    但是偏偏就在剛剛,羅塞爾炸過一次,雖然祂隻是林恩本體看墮落母神時殃及的池魚,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那一眼的餘波依舊讓羅塞爾心驚不已。


    在被看到的那一瞬間,伴隨著那一眼而來的、龐大又駁雜的知識也在羅塞爾腦子裏走了一遍,那其中充斥著太多太多羅塞爾無法理解的危險的知識,整個數據包實在太過龐大,甚至直接撐爆了羅塞爾被汙染後產生了那個瘋狂的人格。


    這也是羅塞爾能清醒過來的主要原因,祂甚至有一種感覺,剛剛在他腦海中走過一遍的知識,同樣是一種汙染,比原始月亮更加極端的汙染,所以在前一種汙染消覆蓋了後一種汙染後,便使祂身上的汙染程度消退了許多。


    羅塞爾甚至懷疑,如果剛剛的那一眼祂不是波及的池魚,而是被主要針對的對象,那麽不僅僅是那個瘋狂的人格,就連祂本身的靈魂也會被撐爆。


    值得慶幸的是這份汙染已經伴隨著瘋狂人格被撐爆,消失的七七八八,羅塞爾甚至因禍得福的恢複了清醒,並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再擔心失去自我,還吸收了一部分殘留的知識。


    所以祂得知了一些關於時間空間方麵的知識,盡管那並不足以支撐他使用這方麵的能力,頂多借此開發出一些類似於苟三家能力的魔法,但羅塞爾卻也能肯定,眼前的林恩與那道視線的主人必然關係匪淺。


    在這種情況下,林恩說的話,可信度無疑就提高了許多。


    “那確實很讓人頭疼,遠古太陽神那是怎麽看都是死局,我甚至懷疑這其中有曾經那位詭秘之主的手筆。”羅塞爾像是附和著林恩的話一樣道,隨後祂的話鋒一轉,道:


    “不過我覺得你或許不是一定要改變遠古太陽神的情況,如果你隻是想要改變真實造物主的瘋狂的狀態的話,或許你可以考慮從四皇之戰入手。”


    “這個時代的真實造物主,之所以會那樣瘋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缺少信徒與錨點,如果你能夠改變四皇之戰的結局,讓真實造物主免於被驅逐的結果,讓祂擁有足夠的信徒與錨點,或許能夠讓祂清醒過來。”


    這話是建議,也是試探,是羅塞爾在詢問眼前的青年,祂所說的一切是否是真的,祂又能否隨心所欲的改變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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