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聯合蘇國、西川國、還有九真郡謝寧共同出兵,大家一起合縱攻夷的戰略後。


    楚國朝堂這邊,很快就推行了起來。


    鴻臚寺的使者四處而出,去往各國,開始聯絡。


    不過此三方,都遠在千裏、乃至數千裏外,光是來回奔波,花在趕路上的時間都要月餘之久。


    期間若是要來回交換意見,彼此達成妥協,那更是不知需要耗費多少時間。


    而且蘇國那邊。


    雖然經過商討,已經能確定蘇玄歌基本不會拒絕,這個能幫他解決軍餉問題,又能滿足蘇國開疆擴土的提議。


    可人家再是願意,也得先等對方平定國內的不是?


    國內不安,動亂猶在,豈能出兵?


    所以這場聯軍出征,最快也得等蘇國平定了內亂,然後梳理了些國政,內部穩定了才行。


    這又是大耗時間的事情。


    所以按照陸淵和眾臣的商議,一致認為,這場合縱出兵,最快也得等到一年後,也就是神武五年才能開始。


    可以說是相當長的時間了。


    不過這樣也好,多等待一年,楚國就能多做一年的準備。


    有了這一年緩衝,不僅能存下更多軍費,也能使國內更加穩定,讓外部環境更加安穩些。


    最最重要的是。


    一年之後,周青就已經先天了。


    到那時,國內真正多了一位先天,陸淵也能更好的安心領兵出征。


    從這方麵看,緩個一年,其實更加穩妥。


    於是新年過去,整個神武四年,楚國的戰略便以此策而行了。


    朝堂方麵,在崔長青的主持之下,國中各項軍械物資,開始成批成批的往西線武陵、邵陽、零陵三府一帶輸運。


    十萬大軍出征,各項物資的消耗,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若不提前進行準備,等到大軍動時,再倉促應付,屆時手忙腳亂之下,必是一地雞毛。


    不謀遠慮者,不足謀一時。


    此時為了這場大戰,崔長青領著的楚國朝堂,已經迅速運轉了起來。


    文官這邊在儲備著物資,準備著後勤。武將那邊,行動也已經開始。


    首先是李良,這位剛剛獻上合縱之策的大將,在商議過後,不等過個新年,就已經以防備蘇國亂民的名義,領著一支禁軍,先行一步南下,趕往了零陵府。


    按照已經定下的計劃。


    李良將在那邊,一邊收攏蘇國逃民,防備著這場亂世波及到楚國。


    同時也將在那邊派出探子,深入西邊的大長和國,開始刺探其中內情,為將來出兵做的準備。


    不隻是李良,就連北邊襄陽周青那邊,陸淵都行文過去,著令調回一支禁軍。


    這次出兵大長和國,陸淵初步的預算,是動用五支禁軍,共十萬兵馬。


    所以最後能留在國內的,也就隻有四支禁軍,八萬兵馬了。


    對於這些留守部隊的分配,陸淵的安排,是在襄陽城駐防兩支禁軍四萬人,由周青領著,防備北邊三國的壓力。…


    然後在巴陵城留一支禁軍,在長沙城留著一支禁軍,令藍彩兒以王後的身份掌管朝政,負責應對東邊寧國的壓力。


    如此南北皆有兩隻禁軍和兩位宗師,再加上地方上的府縣兵、郡兵協助,也勉強能夠保證安穩了。


    而剩下的五支禁軍,自然是陸淵親領著,跟著征伐大長和國了。


    此時各部的兵馬調動,已經慢慢展開。


    五支禁軍,也將逐步以各種名義,慢慢調動到西線,最後等到開戰的那一日,便徹底發動。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


    ……


    然後就是五毒教那邊。


    自從他和藍彩兒大婚之後,五毒教就成了嫁妝,一起打包送給了楚國。


    在這種情況之下,作為陸淵的嶽丈,藍照雲雖然名義上是領著五毒教,徹底由天下紛爭退回了江湖武林。


    但對於這樣一股龐大力量,陸淵又怎麽可能真的放任他們不管。


    所以在私底下,五毒教其實一直都承擔著,協助楚國朝廷,管理國內江湖事務的責任。


    而如今,對於這股江湖力量,尤其是苗人的江湖力量,陸淵再度利用了起來。


    苗人盤踞在洞庭郡,時間很久了,已經可考的曆史,都有數萬年之久,能追朔到上古三帝時期。


    而作為本土土著,又緊鄰著西南夷,兩族之間說沒有任何關係牽連,那絕對是假的。


    事實上,苗人與夷人,不僅關係緊密,彼此間甚至多有通婚,一些雜處的部族,甚至都很難分清楚到底是夷人還是苗人。


    所以在西南夷的區域,尤其是大長和國那邊,苗人是有不少親族甚至關係網的。


    因此當陸淵跟藍彩兒提起,自己想要圖謀大長和國的時候,這位王後第一時間,就讓陸淵去找自己的父親。


    作為統領苗族的精神象征,五毒教的地位是極其尊崇的,而苗人與西南夷人的關係網,也大多都是由五毒教經營維持的。


    關於那邊夷人的具體情況,直接找五毒教、找藍照雲,便能知道詳盡。


    而事實,也不複陸淵所望。


    “大王,我苗族確實與西南夷人多有通婚。甚至在兩族相交的交界,還有不少已經不分苗移的部落存在。


    其中有些部落,更是已經建立國邦,成為大長和國封下的一個小邦。


    這些部落邦國,大多都是我族盟友。”


    藍照雲接到陸淵傳訊後,便緊急趕來了巴陵城,然後沒喘口氣,就被招來問對。


    好在他來的路上,對會被問到的事情就有所準備,此時便侃侃而談道:“多了不敢說。但大王若是想要弄清大長和國虛實,查明其國中山川地理的話,對我教而言,是沒什麽難度的。…


    隻需回去稍加整理,便可獻上圖冊。大軍出征時,也能派出向導,指引路徑。


    甚至招攬一些夷人小部,我教亦可幫忙,能令其歸順王師,獻兵供糧。”


    這話藍照雲說的極有自信。


    他也確實有自信。


    憑借苗人和夷人多年通婚的成果,五毒教做大長和國那邊,影響力其實也不小的。


    多了不敢說,幫陸淵招撫個大幾萬的夷人,找一些熟悉當地山川地理的向導,那是半點困難也沒有。


    而見自己嶽丈這麽自信,陸淵也不由露出笑容,喜道:“那既然如此,這事就交給國丈了。明年年初,我大楚就要出兵大長和國。屆時大軍出動,沿途道路,方向敵情,可就全仰仗國丈了。”


    藍照雲聞言,毫不猶豫的應道:“大王放心,此事就交給老臣了。”


    隨著陸淵與藍彩兒接連誕下兩子,大楚的兩個繼承人接連誕,五毒教和楚國這邊,綁定也就越發深了。


    此時陸淵還在位,藍照雲倒不敢有什麽小心思。


    但他已經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兩個外孫身上。


    將來若是這兩個外孫中的一個,能繼承楚國大統。那麽這位有著一半苗人血統的新君,看在自己母後的份上,能不照顧一下自己母族?


    到時苗族崛起,甚至被新君倚重,活躍在楚國朝堂,一切都不再是夢。


    尤其是前段時間,藍彩兒向自己父親透露了些口風,得知了陸淵有將長子培養成先天宗師的打算戶,藍照雲就更堅信這一點了。


    將嫡長子培養成先天宗師,這等待遇,不是儲君是什麽?


    而他現在這個做外公的,此時就是要幫著陸淵這位先君,多立點功勞。好為未來儲君繼位,多掙下點功績。


    雖然眼下陸淵才藍彩兒一個女人,但以對方先天宗師的壽命,未來還有一百多年好活,變數太大了。


    到時要是他寵幸其他女人,生下王子,誰知道會不會引起爭儲風波?


    這都是有可能的。


    而到了那時,要不然自己外孫爭贏儲君之位,可就要靠手上功績,還有苗人這些母族了。


    因此不論如何,藍照雲這位做外公的,此時也要為自己的外孫,多掙點功績家底出來,好為未來做打算。


    我們的藍教主心中早就有了這等覺悟。


    ……


    朝堂這邊在忙著,軍隊那邊也在忙著,甚至連五毒教負責的江湖,此時也在忙著。


    朝堂上下內外,一片忙碌。


    反倒是陸淵,在做好諸多決策安排後,具體事務不用自己管,最後竟然是閑了下來。


    好在他是個極度自律的人。


    雖然有大量的空閑時間,但基本都是用來修煉,偶爾感覺累了,則去找藍彩兒歡愉一番,享受些夫妻之樂。


    這日子過下來,倒也充實且舒心。


    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王宮內,陸淵看著內侍送上來的求見拜帖,望著上麵熟悉的名字,和寫的見麵儀禮一千萬兩銀子,不由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他終於回過神來,輕歎口氣。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現在已經躲了這麽長時間,能讓我安心準備這麽久,已經很不錯了。”


    陸淵搖了搖頭,隨後又是笑道:“不過臨了還能再得個一千萬兩銀子,還真是瞌睡了,就給我送枕頭。丹鼎道知道本王現在少了蘇國的援助,便急巴巴的送了這麽多錢來,還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正好,撈了這最後一筆,籌足軍費。


    順帶再和他們攤牌,挑明態度。


    我倒要看看,丹鼎道要做何反應?”


    伴隨著如今實力逐步提升,陸淵此時,已遠沒了當初,對丹鼎道的忌憚。


    現在與對方對上,對他而言,或許會有不少壓力。


    但絕不能說,是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護住自己周全,乃至護住楚國,應該是沒大問題的。


    唯一有所變數的,就是在這種要征伐大長和國的關鍵時刻,突然惡了丹鼎道,會不會使得這場征伐,無法執行下去了。


    不過要是真走到那一步。


    那為了小命起見,為了穩妥起見,真要放棄攻打大長和國,陸淵也是能接受的。


    畢竟相比於開疆拓土,還是自己性命重要些。


    “當然,最後還是要看安丘的態度。”


    陸淵這般想著,而後就讓人去驗過丹鼎道送來的銀錢,等收到回報,確認數目無誤後。


    這才傳下詔命,召安丘真人前來麵見了。


    “貧道安丘,見過大王。”


    禮和殿內,安丘真人朝著眼前人施了一禮,然後細細打量起來。


    數年未見,眼前這位君王,變化著實是翻天覆地。


    不僅氣息更加沉穩,身上的那股威嚴,也較之以往更深了。


    虎目一瞥之間,安丘真人與其對視,竟有些心驚肉跳,不敢直視之感。


    這等體會,直令他心驚不已。


    因為安丘真人知道,能令自己有這種感覺,這絕不是所謂的王者氣度能做到的。


    自己是修士,敬天法地,禦天地之力,偉力歸於己,可不認什麽天子王者,更不會因此產生畏懼臣服。


    剛才令他退讓躲避的,是兩人視線相交時,對方傳來的那可怕神念。


    ‘這等神念,幾乎快與道主媲美了吧。,


    回想著剛剛那接觸時的可怕壓力,安丘真人幾乎瞬間就聯想到了自家道主,隨後就是一陣驚駭,最後又是狂喜。


    他既是驚駭於陸淵成長之迅速。


    遙想當初,兩人剛見麵時,此子還不過是武者一流。別說令自己心驚了,就連先天都未曾達到。


    可到了此時,不過五六年光景,對方修為竟已快要媲美自家道主。


    自家道主是什麽境界?


    那可是仙道一氣,凝聚了五行其中一屬的人物,可享世逍遙二百載,真正的當世頂尖。…


    陸淵竟可給他一種媲美道主的感覺,這是不是說明,對方修為,也已凝聚一氣了?


    就算沒有,據此境界,應當也相差不遠了。


    ‘能如此迅速的達到此等境界,除了太平道書之外,絕無其他可能。


    陸淵定是修行的太平道書。


    不過先前道主和我等商議的沒錯,陸淵此子,實力已非往常。


    他有這等實力,我丹鼎道絕不可輕易惡之,否則後患無窮,必生一場浩劫。


    這次先送一千萬兩白銀來做見麵禮,看來是做對了。,


    心中這般想著,安丘真人也不敢再多看陸淵,免得驚擾這位王者,觸怒了對方。


    而他這份小心翼翼,自然被上麵坐在王座上的陸淵,盡收眼底。


    於是他不由一笑道:“安丘道友,數年不見,道友今日攜厚禮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安丘真人被這話驚醒,隨後收起心思,恭敬回道:“稟大王,老道前來,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聽聞大王欲要征討大長和國,軍中缺乏餉銀,所以特地前來奉上一份軍資,以為援助罷了。”


    “援助?”


    陸淵聽到這話,不由上下打量這老道,意味深長道:“本王欲征伐大長和國,向來未與外人言,更為公布出去。丹鼎道遠在萬裏之外,與我又分屬別國,卻能早早得知此事。


    消息可真是靈通,對本王也真是上心啊。”


    這般說著,他的心中,卻是升起了幾分警惕。


    正如話裏說的一樣。


    要征伐大長和國,這幾乎算是楚國機密了。甚至為了保密,陸淵都做了許多布置,進行了防範。


    可即便如此,丹鼎道卻依舊提前得知了此事,而且這個提前時間還不短。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楚國朝堂內部,或許已經被人滲透了。


    那坐下的一幫群臣,其中不知有幾人是他人內諜?


    一念至此,陸淵都忍不住生出,要對朝堂清洗一番的打算了。


    好在他知道此舉不妥,很容易造成動蕩,引起朝臣人人自危,影響國家安穩。


    而且這種內諜,必然是隱藏極深的,真想要找出來,在沒有讀心術的情況下,怕也沒這麽簡單。


    因此這念頭隻是想了想,考慮得失後,陸淵也就隻能放下了。


    隻是即便如此,他對於丹鼎道這等傳承萬載的仙門,心中忌憚,又上了幾分。


    先不論對方武力如何。


    但是這種萬年傳承下來的各種人脈關係網,這種強大的情報能力,就足以令人望而生懼了。


    這樣一種大敵,想應付起來,果真沒那麽簡單。


    陸淵心中不由一沉。


    就這樣,殿內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才見麵,就相互對對方生出了忌憚。


    不過兩人都是老狐狸了,縱然有些許失態,但都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此時就見安丘真人聽著陸淵譏諷之語,依舊神情不變,臉上含笑道:“我丹鼎道傳承萬載,耳目總歸是比他人靈通幾分的。而且大王乃本道之友,關係非同尋常。


    我道對大王多上心幾分,這也是常理,大王勿怪!”


    陸淵聞言,不由冷笑:“對我上心?怕是這個上心,是上心本王多久能死吧?”


    此話一出,頓時戳破了兩邊的偽裝,撕下了最後一層臉麵。


    既然遲早都要撕破臉,要與對方決裂。


    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陸淵也不想在打什麽機鋒,在扯什麽口舌,那純粹是浪費時間。


    還不如此時將一切說開,將所有擺明,把問題都擺到明麵上,直接做一個了結吧。


    安丘真人色變道:“大王何出此言?老道我對大王心意,可是從未這般想過的。”


    “行了。”


    陸淵揮手打斷了他,然後身上氣勢散發開來,帶著龐大壓力,直直盯著這丹鼎道的代表道:“安丘,你我也是相識了。當初我們的協議,也都說的明明白白的。


    你是什麽心思,不用跟孤打馬虎眼。


    不過事情要讓你失望了,也要讓你背後的丹鼎道失望了。


    孤雖然拿了太平道書,也祭祀了天柱,但最後沒修這仙法。


    你和你背後道門想的事情,徹底落空了。”


    陸淵語速不急不緩,但帶來的壓力卻是極大,逼的安丘真人額頭,都落下了一絲汗來。


    而等到攤牌之後,聽清楚了內容,這位丹鼎道的真人,立刻搖頭,說話的調子都拔高了許多:“這不可能!”


    隻見安丘一臉震驚,聲音都帶著些許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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