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啊!!!快拿開快拿開!!”


    南榮和秋被冰蟒這一突突嚇得團團亂轉。可惜小冰蟒不僅沒有被他甩掉,反而成功登頂,抱住了他的腦袋不肯放鬆。


    而淩耀則是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我幹什麽?你怎麽不先反省一下你幹了什麽?共鳴儀式?嗯?”


    “我…你,你沒有證據啊!憑什麽就覺得這是我做了手腳啊!”


    “這樣啊。那你現在也沒有證據說這冰蟒是我指使的嘛。說不定它隻是喜歡你呢?”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你現在什麽事都沒啊!蛇王尊像並不是認可你了嘛!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啊!啊啊啊啊蛇你不要舔我!不要吐舌頭啊啊啊啊!!”


    “哦。那冰蟒也不會把你怎麽樣嘛,一會兒你也會什麽事都沒有的啦~”


    淩耀故意用一種天真的語氣、按照某個熊孩子的思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南榮和秋徹底吃癟,隻好繳械投降:


    “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嗚快把它拿開!我害怕!我錯了啊大哥哥!!”


    淩耀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這小鬼到底怎麽想的,明明怕蛇,也知道自己實力根本不是他能招架的,偏要跑來他這裏找存在感,端著架子還要套近乎。


    他以為自己是來收手下的嗎?小動作一堆,還把別人當傻子,指望著別人對他感恩戴德?


    神王廟的人是不是都有這種莫名的優越感,真以為自己天生高貴呢?


    不過欺負小孩實在算不上什麽光彩事,他也不想先在神王廟的地界上惹出大麻煩。


    在折騰了熊孩子一陣之後,他還是偷偷召喚回了冰蟒,讓南榮和秋喘了一口氣。


    正當南榮和秋捂著撲騰撲騰的小心髒,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淩耀立刻插嘴道:


    “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你在神王廟裏對付其他人的那一套,對付我可不管用。


    “勸你開口前先清醒一下自己的腦子,想想自己的處境和實力,再決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我對小孩子已經多有寬容了,否則你以為以我的脾氣,碰見你這種人,隻是讓你給蛇嚇一下?”


    南榮和秋頓時閉上了嘴。


    淩耀見狀也是扶額——合著老子要是沒提醒你,你還真打算開口繼續惹惱我啊!


    他抬頭看了一眼雲霧繚繞的天梯。


    天梯上已經出現了止步的祭司候選者,且隻有半數的人爬過了三分之一。


    而淩霖晗所在的第一梯隊,則剛剛過了一半的路程,速度也開始變緩。


    到了這個距離,已經不是淩耀可以用肉眼看清場上情況的了。


    不過好在,他有吐槽役對他進行現場轉播——


    【主角居然不是第一名?這個壓製對他這種體修來說,應該很有利才對。他現在隱藏實力了吧?】


    【怕槍打出頭鳥?】


    【應該吧。總不會是他不想當祭司了吧哈哈哈】


    【這也不好說,萬一他還惦念著回學院呢?】


    【惦不惦念這我不知道,但他既然來了,肯定是想當的。而且有主角光環相助,就算他成了神王廟祭司,神王廟也肯定會為他破例,讓他可以自由離開流川。我賭五毛!而且這樣還能體現出主角的與眾不同,爽文常規操作!】


    【怎麽說呢,這真是好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哪本書的套路劇情了……】


    【大眾愛好罷了。因為平凡的普通人,最想要的就是與眾不同。自己不能實現,就讓主角來實現,彌補自己的遺憾,給自己一絲慰藉。】


    【不過,現在第一名的那大哥應該也挺厲害的吧,不知道後麵表現怎麽樣】


    【他賽前還偷偷鄙夷過主角呢……如果之後沒有幡然醒悟,那他必定最後變成光榮炮灰】


    【沒記錯的話下一場是純精神力的博弈,第一名這位這能說明他肉體強悍,不代表精神力強。我看一直被提到的那個落在第一梯隊最後那個小哥,可能才是下一場的勁敵!畢竟主修精神力,肉身修煉肯定會欠一些】


    【好感慨,在配角身上我們可以科學地討論“熊掌與魚翅不可兼得”、“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全能是不現實的,人一定有弱點”,而主角,ok,六邊形戰士,沒道理可言】


    【哎喲我去,這誰啊?自己是摔倒了還要去拉主角後腿?誰派來搞主角的吧?】


    【彌隴部落那個尖臉男真討厭!】


    【不怕不怕,一切妖魔鬼怪都會敗在主角手下。這種人蹦躂得越歡,死得越慘】


    淩耀:咦我怎麽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吐槽役現在連小孩子都收編了嗎?


    看到淩耀一副走神的模樣,終於冷靜下來的南榮和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沉默地坐在了淩耀身旁。


    他身邊的不是神王廟的人,就是流川本土的人。


    他所麵對的麵孔不是畢恭畢敬就是恐懼隱忍,所聽聞的故事、見識的手段,也都全部建立在流川與神王廟的基礎之上。


    除了剛蹦起來就被人壓下去的那個少年阿應,他還從未見過一個人如此不加掩飾地對自己表達出惡感。


    這讓他很不適應。


    但他也必須要適應。他不可能一輩子躲在神王廟,永遠隻見到那些對神王廟心懷敬畏的人。


    他幾次三番來找淩耀,可謂是自討苦吃,但淩耀終歸沒有升起殺意。而和這樣的“對手”“交鋒”,也是讓他不斷認清自己、磨礪自己。


    而且,淩耀身上的秘密——一個外人,為什麽會得到蛇王尊像的認可?——這太讓他好奇了。相信神王廟沒有一個人不會想要探究這一點。


    “你怎麽還在這裏?”


    淩耀似乎終於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看了南榮和秋一眼,


    “神王廟的人不是可寶貝你了嗎?他們敢讓你這樣……等等,你又是偷跑出來的?”


    “我可是小孩子啊,哪有小孩子能在神王廟這樣古板的地方坐得住嘛。”


    南榮和秋一歪脖子,笑得純良無害。


    而淩耀卻是冷笑一聲:


    “你倒是厲害得很。神王廟地位崇高的祭司、大祭司的唯一弟子、年齡尚小的孩子……你身上的所有標簽,你都知道如何發揮它們的最大價值,來打動別人的心智。哦,或者說,那位大祭司,可真是厲害得很啊。”


    南榮和秋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旋即換上了更加燦爛的微笑:


    “可我隻是實話實說、本色出演呀。你不喜歡我老於世故,我也可以表現得天真爛漫嘛。”


    “本不本色?不重要。重要的是,‘演戲’,那就都是假的。


    “誰會喜歡假的東西?更何況你的演技還那麽爛。”


    淩耀攤了攤手,而後把雙手一疊,枕在腦後,姿勢閑適地靠在樹幹上,


    “而拿假的東西,能換來的,就隻有假的結果。


    “所以,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小鬼?”


    似乎是第一輪的考驗終於出了什麽結果,遠處的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可淩耀這裏,兩個人卻仿佛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交流可以增進感情,從而穩固我們的合作關係。”


    南榮和秋揉了揉自己的臉,終於還是恢複到了麵無表情的樣子,或者說,帶著幾分迷惑,


    “我想要合作的心是真的。”


    “對你來說,難道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人的情感,都是可以隨便拿來利用、換取好處的東西嗎?”


    “其他人不都是這麽做的嗎?這樣有什麽不可以?”


    “其他人?都?”


    淩耀終於收回飄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南榮和秋身上。


    他終於在這段對話中捕捉到了一點線索,找到了南榮和秋身上總有那種違和感的原因。


    “你有什麽特殊能力吧?比如……可以窺視到別人的記憶?”


    互相利用的勾心鬥角,尤其是在神王廟中,不可能被人擺在明麵上,更不可能讓一個小孩了解到。


    而南榮和秋卻對此了如指掌,並且習以為常……隻能說明,別人防不住他。


    雖然人們總喜歡說什麽“好人好報、惡人惡報”。但事實上,“報應”並不存在,所有事情的發生,不過是概率問題。


    世界上總有下場悲涼的好人,和逍遙自在的惡人。


    而神王廟能夠屹立在流川千百年不倒,所有部落都要向它大量進貢——能夠穩固這樣的地位,他們所做的怎麽可能都是幹淨事?


    生活在這樣環境之下的南榮和秋,既聽過太多這樣的人和事,又沒有人教導他去擁有一顆善良堅定的心——他自然會努力把自己變成遊刃有餘、世故圓滑的人,不擇手段地獲取他想要的東西。


    這很正常。因為他身邊多得是這樣的人,而且誰也沒有受到過懲罰。


    “有點類似吧。沒那麽厲害就是了。”


    南榮和秋倒是並不避諱這一點,或許這在神王廟中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難道你不也是這樣的人嗎?否則又怎麽會一邊嫌棄韓涵林,一邊又要留在這裏呢?不就是想要利用他嗎?”


    “看來你的能力還是有限度的嘛。”


    淩耀隻是瞥了他一眼,


    “我的態度如何,那是要看人的。而且咱倆是個什麽關係,我們互相都心知肚明。


    “可不像某些人,明明就不咋地,還要一副‘我人特好’的樣子……”


    南榮和秋咬了咬牙。他的能力的確是有限度的,隻能看見別人淺層的記憶。而且每次動用這個能力,他都需要消耗不少的精神力,還有漫長的恢複時間。


    不過為了對付淩耀這兩個人,他還是很願意動用一次這個能力的。


    他就討厭淩耀這樣的人!明明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憑什麽你一副站在道德高點上的樣子?


    他不相信這個人身上沒有汙點!他肯定有辦法來反駁這個家夥!


    但是……他看不到淩耀的記憶!


    不然他不會拿“韓涵林”來舉例,而應該用更加具有攻擊性的事例來讓淩耀啞口無言才對。


    為什麽?他的能力甚至在老師身上都能起到一點作用,為什麽會在淩耀身上失效?


    “那韓涵林呢?你對他的態度那麽好,難道他就比我強了嗎?他不也是個裝模作樣的家夥嗎?”


    淩耀一聽這話,就翻了個白眼。


    他哪能猜不到這小鬼在想什麽呢?無非就是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我這樣是因為大家都一樣,你沒有資格責怪我。


    可問題是,天下不止有烏鴉啊?


    你自己黑漆漆一烏鴉,非要看人家指著人家天鵝說黑,扒拉著人家羽毛上一塊黑斑說,看!黑的!你們也是黑的!


    可人家不是全白,不代表你就不黑了啊!


    這就是把自己局限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肯睜開眼睛,自以為所有人都是和自己一貨色了。


    要真說起來,這小孩也還真沒來得及做什麽惡事。


    但淩耀就是不喜歡他這個思想和態度:


    “那你倒是說說?他怎麽個裝模作樣法了?”


    看著淩耀依然不屑一顧的態度,南榮和秋有些氣急敗壞地喊道:


    “你看他對他那隻巨狼那麽好,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可實際上,不就是他間接害死了它的母親,把它救命的寶貝據為己有,這才逼得那隻狼王不得不托孤於他、順理成章地把這隻狼養作自己的寵物嗎!”


    淩耀猛地坐起身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便聽見他身側突然傳來個聲音: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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