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醫院誰最看不慣羅洪鑫,又是誰最有能力暗中操縱改換會議流程,除了和他針鋒相對的陳智筠還能有誰?


    一想到陳智筠可能已經拿到了會議室現場的視頻,隨時可以剪輯成最有利於自己的狀態公之於眾,在輿論場上把自己打壓得永不翻身,羅洪鑫自然急如鍋中螞蟻,顧不上和淩耀掰扯,衝向監控室了。


    雖然他阻止不了陳智筠拿到這個“汙點”證據,但隻要他手裏也有原視頻,陳智筠和這件事便也擺脫不了幹係。隻要陳智筠不打算“同歸於盡”,雙方均就都不會率先將今天的事情漏出去。


    這事兒也就算糊裏糊塗過去了。


    更重要的是,這次的事情把餘輝生這個來湊熱鬧的老教授也牽連了進去,淩耀就算再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也會臨時和他站在統一戰線上,替他妥妥帖帖地收拾好爛攤子。


    淩耀心裏對羅洪鑫的想法門兒清,但為了餘輝生,他也的確沒辦法在這個時候置身事外。


    更何況會議室那邊晾著的可不止那些腦子有泡的“專家學者”,還有好幾個無辜的患者,他總得給人家善後了。


    餘輝生好不容易才被“撈出來”,肯定不會再返回現場,隻能一臉擔憂地看著淩耀離開,心裏暗戳戳地給自己學生想了好幾個課題。


    他之前還奇怪淩耀是受了什麽刺激才忽然想要轉頭做學術,想來實地考察一下淩耀平時的作風習慣和人際關係,和這裏的院長談談心,結果現在一看這醫院的氛圍,那可不就是讓人待不下去的刺激嗎!甚至比他們學術界那些勾心鬥角還要肮臢!


    他又不是那種古板的老頭,既然淩耀對醫院這些人這些事感到失望,想要換去做科研,那隻要不碰那些真氣啊修煉啊啥的危險問題,這麽好的學生他愛幹什麽幹什麽!


    沒錯,回去就把申請表給他批了!省得在這種鬼地方受一輩子窩囊氣!


    淩耀還不知道今天這事兒對他“個人”來說,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不過,這事兒其實沒有餘輝生想象中那麽難解決,他氣是真的氣,但也談不上什麽“窩囊”。


    別看這些“專家學者”一個比一個“傲氣淩人”、鼻孔朝天,看淩耀出來主持大局就仿佛受到極大冷遇和侮辱,恨不得要把淩耀這個“毛頭小子”舉報到趕出醫院,等淩耀一說,“我們會議室攝像頭不僅高清,收音效果還好”“羅主任剛剛去監控室調取視頻,現在沒有時間招待各位”“病人家屬現在就在門口等結果要說法”“一會兒要是鬧大了說不定記者就來了”——


    哦豁,一個個都安靜得像鵪鶉一樣,佯裝鎮定且方才無事發生,眼珠子咕嚕嚕轉著想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思考羅洪鑫他們會不會捏著視頻威脅自己做什麽,哪有空給淩耀什麽難堪呢?


    真要說起來,這些人也不是一開始就奔著“醫鬥”來的。他們也沒有這麽大的膽量。無非就是忽然有人提出既然要交流病例,為什麽不直接給患者問診,展現醫術高超的同時又可以展現醫生的仁愛和寬容。大家一聽那挺好啊,也就都答應了下來。


    等患者被帶進來的時候其實他們心裏也犯嘀咕:在這裏治病妥不妥當,患者家屬能不能同意等等。可大家又為了麵子,誰都不敢先開口。


    甚至碰到餘輝生這種認死理的老頭,這些人還要反過來勸他“這沒什麽”“是你想太多了”雲雲。


    再後來雙方發生摩擦,矛盾在口角中一次次被激化,火氣一上頭,他們便再也顧不得什麽規矩,滿腦子就隻剩下鬥爭了。


    等現在回過頭來一想,這事兒怎麽就糊裏糊塗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呢?我就是好麵子而已,哪能算什麽錯啊!


    可這視頻傳出去,我的名聲可就沒有了啊!該不會是豐城這些人故意構陷我的吧!


    職業操守?道德修養?他人性命?在這些人心裏,那都是排不上號的。你若是為了這些,拋開名聲和麵子,他們說不定還要笑話你傻呢。


    淩耀當然看不上他們的做派,但也並不打算改變什麽,而是反過來利用他們的這種觀念——既然你們要麵子,那就讓你們後怕一下自己到底做了多麽沒麵子的事兒;如果還想要麵子,那就別再作妖,都給我老實點,把事情解決了再說。


    因此淩耀安排的後續流程走得特別順利:患者們被推出去重新檢查和治療,專家學者們排著隊從後門離場,參觀了醫院的儀器設備和基礎設施,然後參觀醫院建設發展的記憶展覽館;最後大家拍個照作為宣傳圖片,領上紀念品,便草草散場了。


    這期間淩耀不是沒有察覺到某些人怨憤和不滿的目光,也不是沒聽到某些人竊竊私語地揣測他的身份和地位、謀算著將來能不能找回場子。


    可那又如何呢?今天過後,他們可就是江湖不見了。誰有興致管一群沒多少能力又小肚雞腸的碎嘴皮?


    他們要是咽不下這口氣,嗬,等到哪天直接咽氣得了。


    “幾個傷口感染的都處理了,都沒什麽大礙。”


    被淩耀吩咐去照顧病人的實習醫生匯報道,


    “隻有那個中風病人情況不太好,已經送到手術室去了,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那個病本來就難好,現在也隻能保證不會惡化。就怕家屬借著這個事鬧起來,反咬一口說是我們把人治壞了。”


    淩耀鬆了口氣,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醫院出了這種事,咱們隻能承擔這種風險了。我會跟羅主任說。要是實在鬧起來,醫院也隻能盡力賠償了。”


    “可真是無妄之災。早知道還不如不搞這交流會呢。這些個專家學者盡給咱們添麻煩。”


    那個實習醫生小小聲地吐槽道,


    “我剛剛在門口看著直發虛,真不知道他們怎麽下得去手。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呢。可咱們這些實習的,哪敢說話啊。也就是圖哥你有膽啦,要是你沒來那一下,真不知道今天這事兒要怎麽收場嘞……那哐當一下,哎喲……”


    普通人當然沒這個膽。他們哪怕知道這些人做的不對,也要瞻前顧後,生怕說什麽做什麽,一不小心就丟了飯碗、毀了前程。


    因此淩耀也不會苛責於他們先己後人的自保舉動。而他之所以主動站出來,也隻是覺得,既然自己有能力去做,不怕這樣的後果,那就更應該多出一份力罷了。


    “行了,有這份心也不錯。別給那些人聽見了。”


    淩耀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那些正式醫生我也指使不動,那幾個病人就先拜托你們。一會兒我讓羅主任過來,你們就可以交班休息了。”


    淩耀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倒沒啥感覺,隻是他一轉頭,實習醫生便樂滋滋地把話轉達給了其他同一屆的實習生:


    “你聽聽你聽聽,‘我讓羅主任過來’,這氣勢,到底誰才是上司啊哈哈哈哈!”


    “還不是因為他是南家的人唄?別說羅主任了,就是院長也得舔他啊。”


    “舔個屁啊,你忘了人家上個月怎麽被折騰加班的了嗎?我看說不定是羅洪鑫自己落了什麽把柄在他手上了。”


    “你管他是用什麽辦法。人家平時也和我們一樣該幹活幹活,該做事做事的,這次動用一點手段和關係,估計也是被逼得忍無可忍了。你們也就在這裏嘴皮子上下一碰,要是南博圖這次沒出頭,真出了事還不是要我們這些實習生頂鍋?你們就偷著樂吧,還在那說三道四的。”


    “就是,這種富二代搬靠山我不介意多來幾次。就算我自己不得利,光看到羅洪鑫那些老東西吃癟,也夠爽!”


    “不過我聽說南博圖在南家也沒什麽地位啊,因為是半路認回去的,其他人早就把財產瓜分完了啊。你說他這次這麽硬氣得罪了一大片專家學者和醫院領導,南家真的會替他出頭嗎?”


    “那就是人家的事了,咱們這些小雜魚管那麽多幹什麽。他們爭得再凶,我們也是替他們幹活打工的命。共情個屁啊。”


    “要是羅洪鑫滾下來,換成南博圖這種人當領導,工作起來難道不舒服嗎?我看你就是酸。”


    “靠,說兩句大實話就是酸?你怕不是南家的舔狗,舔的還是人家南家看不上的lowbee!”


    “媽的你真當我們失憶是吧,前兩天你還在背後說人閑話呢,敢說不敢認?!”


    “行了行了別吵了,消停點吧。剛才負責這些病人可累死了,要不是怕他們甩鍋,誰願意替他們收拾爛攤子啊……我現在隻想悶頭就睡。你們要是那麽有精力,繼續去幫他們看護病人好了!”


    “呸,誰要幹白工啊。散了散了!”


    這些實習生所說並不全無道理,無論是京都來的專家學者,還是醫院裏被下了臉麵的醫師教授,都在暗地裏蟄伏,悄戳戳地等著有人冒頭給淩耀一個教訓,讓他們有機會一哄而上,也好好出一口氣。


    可惜淩耀並不是束手待斃的人,早就考慮好了後續的措施。


    在這些專家學者最後一天來醫院辭別之際,南博宏帶著秘書和保鏢浩浩蕩蕩地來訪,表示自己家的醫院準備更新換代一批進口儀器,來詢問市醫院是否有興趣低價接收這些“被淘汰”的設備。


    現在國內技術不夠,高精尖的醫療設備還很稀缺。國外廠商不僅把這些設備抬成天價,還常常限製購買資格,國內的公立醫院想要采購,簡直是難上加難。而南家采購的這些設備,哪怕是“被淘汰”的,在許多公立醫院眼中都是極大的寶貝。


    而南博宏在這個時間忽然主動向市醫院伸出橄欖枝,羅洪鑫用屁股都能想到這是在替南博圖撐腰。


    儀器設備的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南博宏的手段卻遠不止如此。他和院長打過招呼,而後帶著一臉客氣的微笑,給辭別現場的每一個人發了名片,並盛情邀請了他們:


    “說句抬高自己的話,咱們也都是醫療體係、為民服務的人,自然要相互扶持。如果日後各位有心跳槽,歡迎來我們南榮醫院就職。我們盡力開出最好的條件,來留住各位優秀人才。”


    雖然字裏行間並未提及“南博圖”,可在場的各位人精都明白南博宏的意思。邀請隻是表麵,南博宏的言行實際上卻是在展現南家的實力。


    甭管你是哪裏的專家學者,隻要為金錢折腰,南家就有本錢把你挖過來。這麽一座大靠山在後頭,他們這些人想動南博圖,也總要掂量掂量後果;而如果你真想去南家,難道還能得罪人家親弟弟?


    大家表麵上自然樂嗬嗬接了下來,各自怎麽想卻不得而知了。


    “哥,你這做得也太顯擺了,萬一真有人蹭鼻子上臉,非要到南榮怎麽辦?就這些人,根本不值得招進來。”


    回去的路上,淩耀對著南博宏直歎氣。


    “我這是替你撐腰呢,小兔崽子還對我指手畫腳,有良心沒有?”


    南博宏笑罵著點了點淩耀的額頭,


    “放心吧,又不是我們南家求著人來。真要是人不合格,一張名片又能抵什麽用呢?倒是你,我們南家的身份擺在那裏,何必和人撕破臉呢?都已經鬧翻了,才想起讓我來收拾殘局?”


    “我那是給你機會。”


    淩耀挑了挑眉。


    他這話還真不是故意抬高自己。自上次從黑市回來,煉氣堂那邊對他的態度變化得顯而易見。而他帶回來的那些石碑的照片,更是連南國忠看了都對他大為讚歎。現在別說南博宏,就是南博展都有些蠢蠢欲動地想要拉攏他。


    因此,他隻是把話頭往南博宏麵前一提,南博宏馬上就出手了,根本無需他再多操心。


    而且就算南家不出手,他也已經做好了隨時離開豐城醫院的打算。反正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份上,餘輝生也不會再逼他留下來。到時候他轉頭去搞內循環的理論研究,這些隻會操刀上手的“專家”也弄不著他。


    所以真要說起來,也的確是他故意讓南博宏賺一個人情。


    不過南博宏未必能體會到這一點,就算體會到也不覺得淩耀真的能分析到這一步,因此也隻覺得淩耀是在開玩笑:


    “對,對,我還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了。這次坐我的車回南家,也要多謝你賞臉啦,畢竟你是個不著家的。”


    淩耀隻是笑笑。不懂也沒關係,隻要南博宏對他沒有惡意,一點頻道對不上的小玩笑無傷大雅。


    嗯,他一個老人家,要體諒小輩嘛.jpg


    “上次聽夏銘說,最近霍家那邊在黑市的動靜不小,哥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南博宏當然至少夏銘是煉氣堂新一代裏的領頭人物,性格也相當高傲。原本他還聽說夏銘對南博圖這種“瞎胡鬧”的小少爺頗為不滿,沒想到還沒過去多久,連黑市的一點風聲都能和南博圖談了。


    他雖然還不像秦柏那樣,很快聯想到煉氣堂將來很可能落到南博圖手裏,但這不妨礙他借南博圖拉近煉氣堂和自己這一支的關係,尤其是夏銘這種後生力量。


    年輕人嘛,有話題,互相聊一聊,一來二去不就熟絡了嗎?


    他眯起眼睛,笑道:


    “是啊,煉氣堂那邊可能還沒接到消息,我們這裏已經聽到不少風聲了。豐城最近不是醫改嗎,不少高價藥都納入醫保了,病人現在都往醫保渠道走,他們研究的那些替代品,本來隻比原廠藥價格低一些,現在就是低價也很難再賣出去。


    “他們家主業就是這些醫藥化工生產,現在這條路走不通暢,準備往地下禁藥走了。不過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招了什麽人,前段時間黑市給他們試藥的人,死的死跑的跑,進展也不是很好。”


    淩耀眨了眨他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


    “那可真是挺倒黴的哈?所以他們最近的大動靜,是想辦法繼續招人了?給他們的項目不都死人了嗎,試藥的人不怕的啊?有錢能使鬼推磨?”


    死的那些他不知道,跑的那些…嗯,他也不知道的。


    南博宏把手一伸,比劃了一個8,手腕上下一轉:


    “恩威並施唄。”


    “……這個都有?沒人管?世家也都默許?”


    淩耀看懂了,但還是很驚奇。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南家,也不涉獵這一行。


    “管不了,他們上頭有人呢。隻要不惹到自己頭上,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南博宏搖了搖頭,


    “不過南家也不怕。槍子兒也就是對付普通人,真打起來,還得看修煉這些人的本事。煉氣堂你也看到了,他們惹不起。”


    見淩耀陷入沉思,南博宏又補充道:


    “你也就聽一聽,可別摻和。雖然聽說他們最近從哪裏又弄來一個新醫生,可是那邊死亡率還是隻增不減。說不定那天,那些人就要把主意打到你們醫院那些人頭上去了。霍家,能不招惹還是別招惹的好,別仗著你那三腳貓的拳腳功夫就上去湊熱鬧。”


    ……


    “三腳貓功夫?誰啊,口氣這麽大。有本事讓他來被你這’三腳貓功夫’打一打試試??”


    夏銘躺在地上,翻了個白眼。


    淩耀甩了甩手腕子,一臉好笑的搖了搖頭:


    “算了,就當我開玩笑吧。不打了吧?”


    “不打了不打了。打不動了。這才一個多月吧,你這到底怎麽練的?難不成是偷偷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夏銘長舒了一口氣,而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


    “還是說那個石碑?那個石碑有那麽厲害嗎?可我也看了,也沒見這麽大變化啊?”


    淩耀扯了扯嘴角。這玩意兒沒法說理啊,他上輩子的那些經曆,可比那些靈丹妙藥“外掛”多了。


    “那是因為你還沒動用真氣外化呢。單純的拳腳上我以前也有練過一些,大家總差不了多少。”


    夏銘拍了拍手,手往校場他處一指:


    “切,騙誰呢。如果拳腳功夫隨便都能練到我這個水平,還需要像他們那樣累死累活?”


    其他人離得遠,聽不見夏銘具體說了什麽,隻是一看他那個神態,就知道這貨又在嫌棄他們了——可是他們又有啥辦法呢?人家確實是厲害啊。隻能鉚足了勁兒自己練唄。


    “也就一開始快點,後麵就難了。沒那麽厲害。你自己玩兒吧,我還想再練一會兒呢。”


    “……哼,行吧。霍家那事兒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留意一下的。走了!”


    夏銘哼哼了兩聲,回想起今天對練中淩耀遊刃有餘的樣子,總覺得自己還是沒能把淩耀的本事都詐出來。


    作為煉氣堂新一代的最優者,夏銘自然是有幾分傲氣的,這也正是他先前看不上淩耀這個“沒見識”還“愛裝闊”的富家少爺。


    可自從上次在黑市看過淩耀的舉動後,他忽然覺得,自己做的這個判斷或許做得太早了。這個人,比他想象中的要神秘得多——無論是智力上,還是武力上。


    尤其是對方一招把那個練過真氣的黑幫老大幹翻的情形,給他帶來的震撼是絕對無以言表的。因為他作為一個煉氣堂裏能打出名的人,換位思考一下,卻也覺得自己未必能做到那麽果斷、那麽幹脆、那麽一擊即中。


    而在離開黑市之後,淩耀又從煉氣堂拿走了不少修煉的招數典籍,這讓夏銘對淩耀的實力更加好奇,並且不斷地想要試探對方的真實水平。


    可惜,這麽一兩個月下來,他不僅沒摸到淩耀的極限,還感覺淩耀在速度飛快地進步,甚至已經在他熟悉的領域裏穩步追上自己了。


    這要是換一個人,說不定已經被淩耀打擊得不行了——練一兩個月頂了人家多少年啊!


    但是夏銘除了最開始的那一點失落,更多的是不服氣和好勝心。淩耀越是成長,他越是想要和對方爭一爭、鬥一鬥,不論輸贏,隻是為了痛快。


    這也正是淩耀願意專門抽時間來和他搭把手的原因。


    夏銘的確可以算這個世界的天才,哪怕是在“外修”體係下,也能和他這個“開掛”的“內修”打得有來有回。而且他的品行和性格也還算不錯,雖然有一些少年人的自大和魯莽,但也有不服輸的心氣和執著,倒也更顯真實。


    且不說夏銘的身份能給他帶來更多的消息和便利,拋開南家這重身份,和這樣一個人純粹結交也是不錯的選擇。


    就是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現在頗有幾分爹看好大兒的心態就是了……


    淩耀一邊想著,一邊擺了一套拳法。


    他可不願意在南家展露自己的劍術,那隻會平白令人生疑、令人警惕。


    他現在所做的研究,不僅是在打碎林天宇未來一家獨大的可能,也是在試圖撼動世家於豐城不受國家管控的超然地位。現在南家這些人有多想討好他,未來可能就會有多怨恨他。


    南家的資源當然要利用,但卻不能依賴。他通過李海波在黑市打通了一個新的消息渠道,也通過吐槽役那邊的分析總結得到了豐城如今的一些最新動向,還有吳氏醫館那邊的幫襯,這些都是南家無法插手的資源。


    但在武力方麵,他還沒有任何優勢。他得給自己留一些底牌才是。


    不過,現在的難題並不在南家這裏,而在於特情局。


    雖然有吐槽役特別是錢哥幫忙,他對“特情局”的了解已經遠超他人。可在實際意義上,他對這個部門的接觸機會依然是0。


    別看他現在卯足了勁給自己增添談判籌碼,又是研究理論又是研究藥物,可要是對方一開始就不出場呢?那就玩脫了啊!


    難道隻能等“劇情發展”,等“主角”林天宇那邊先和特情局進一步交流,才有機會和他們的人接觸嗎?淩耀對此頗為不甘,卻也暫時沒有什麽頭緒。


    劇情……他不能老惦念著“劇情”。他必須時刻提醒著自己,這不是一本消遣小說裏的世界,他身邊的人也不是按部就班、跟隨劇情走的角色。他們都是人,活生生的、有喜怒哀樂的人,應當得到尊重的人。


    隻有這樣,他才能鼓起勇氣去抗爭“命運”,也才不至於淪為像那個李嘉恒一樣,仗著自己對世界的真相更了解一步、便端著“我很高貴”的姿態去“安排”“設計”其他人的家夥。


    不過話說回來,李嘉恒……不是要證明給他看什麽嗎?怎麽最近似乎沒什麽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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