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將收集到的文章詩詞,交到了中間的桌子上,幾位先生紛紛抽出其中的詩詞看了起來,不過,看著這幾位先生緊皺的眉頭,顯然這場中的眾多書生,做出的詩詞水平不高,不過,說起來,這些人中卻是大多連秀才都沒有考過的年輕人,水平當然不會高到哪裏。


    片刻之後,當中一個老者,猛地一拍桌子“好詞,好詞啊,心然兄,不知道這喚作許宣的,可是你的弟子?”


    一旁正在讀詩的魏海鑫,皺了皺眉頭“許仙是我的弟子,這許宣我倒是聽人說過,是他的哥哥,怎麽了慧豐兄?可是這詩詞有問題?”


    這個喚作慧豐的老者,雙手擊節,卻是打著某個曲調的拍子,細細吟哦一翻之後,這才交給了魏海鑫“心然兄,你且慢慢看著,如此年紀,雖然無病呻吟,可是能做的如此老道的詩詞,實在難得。”


    這魏海鑫接過這紙張,低聲吟誦了起來“簾不卷,細雨熟櫻桃。數點霽霞山又晚,一痕涼月酒初消。風緊絮花高。閑處少,磨盡少年豪。昨夢醉來騎白鹿,滿湖春水段家橋。濯發聽吹簫。”


    被少年書生們千奇百怪的詩詞打擊頭昏腦漲的眾人,聽得這首夢江南的詞,不由的都是眼睛一亮“好詞,好詞!”


    方才挑出這詞的哪老者,搖頭說道“這首詞寫的是春日的場景,宿醉歸家看到的細雨、熟櫻桃、晨光、殘月痕、飛絮,不由想起宿醉的緣故,心中寂寥空泛,深為感事無常,如此虛度時日,少年的英氣豪情也隨之殲滅,無奈悲涼。想起昨夜夢見意氣風發,騎上白鹿,縱遊天地,到達段家橋,聽得一曲蕭音盡餘歡,也重重勾起愁緒。”


    老者感歎片刻,接著卻是朝著周圍的人問道”這首詞不知道諸位可否聽見過?”


    場中眾人解釋搖頭,老者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大家沒有聽過就好,那就證明這是這喚作許宣的生員自己寫的。如此,這生員當為第一!”


    不過周圍的幾個人,都是搖頭“慧豐兄,還有那麽多的稿子沒看完呢,到時候沒準還能出現幾個不錯的詩文呢。”


    眾人紛紛點頭,便一頭聚集在在一起,開始翻閱起剩下的文章來。隻是片刻,其中一個人卻是抽出了一張詩詞,一臉興奮的說道“好詩,好詩,幸虧方才沒有聽慧豐兄的,否則這一份好詩就要埋沒了!”


    “哦,竟然還有更好的詩詞?如此,速速拿來讓我等一觀!”喚作慧豐的老者,也並不氣惱,一臉興奮的衝著那人說道。


    此時魏海鑫已經從這人的手中,將這詩詞奪了過去,隻見這是一首詩,略一皺眉,雖然他的朋友說這詩不錯,不過方才已經被書生們打擊頭昏腦漲的魏先生,卻是對絕句這樣的體裁有了些心理陰影。


    他將下邊的詩句看完,不由的睜大了眼睛“妙,妙啊,此詩開頭‘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開篇即說畢竟六月的西湖,風光不與四時相同,尤其這畢竟二字,用的極妙,而後邊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短短兩句,卻是色彩極為對立,蓮葉的青碧對荷花的紅豔,尤其這接天二字,將這西湖荷葉的無邊無際,而後邊的映日二字,也體現處荷花與太陽爭豔的景色,此詩虛實結合剛柔並濟,端的一首好詩!此詩定為第一,當不為過!”


    隨即,他看見這首詩的作者,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不由的輕聲說道“咦?這竟是許仙所做,嗯,這個學生學習刻苦,但是在我們學堂卻是成績中下,性情雖然敦厚,但是厚重有於靈變不足,這樣的詩詞,出自他手,卻是有些難度。”


    哪中年書生已是問道“怎麽,心然兄莫非懷疑此子是抄錄他人所做?”


    魏海鑫搖了搖頭“難說,難說,不如這般,咱們將這人喚上來,且問上一問便可知曉。”


    “是極,正是此理,不過不如將能看的過去的人一起喚上來,這樣詢問許仙時,也不顯得突兀,若是真的是他所做,咱們也好有轉圜的餘地。”一旁的老者一邊捋著胡須說道。


    “嗯,還是慧豐兄想的周到!”眾人齊聲說道,接著便將從試卷中選出幾張做的好的詩詞,將這些作者叫了出來。許宣許仙乃至一旁的白素貞小青等人,皆被喚上前去。


    前邊幾人隨後詢問幾句,眾人點了點頭,便讓他們下去,倒是到了許仙的時候,這幾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董海鑫笑著問道“許仙吶,你也是我的學生了,我素知你尋常的功課,素來勤奮,隻是不知你今日這詩,是之前所做,還是現寫的呢?”


    許仙看了一眼身邊的許宣,見他微微點了點頭,便咽了一口唾沫,這時許仙要說謊的征兆,額,或者應該說,許仙這個可憐的樸實孩子,根本沒有說過謊,這時第一次說謊,給嚇得。


    “老師,學生素來愚笨,這等精巧詩詞,哪裏能現寫出來?這還是半年前偶然所得,後來一直琢磨,直到遇見我哥哥的老師,他老人家指點了幾句,這才讓這首詩有了靈氣。”許仙深吸一口氣,將方才許宣交給他的話說了出來,本來,按照許仙的本意,是不會讓許宣代筆寫詩的,可是,許宣的一句“你不用我的詩,就算魏小姐傾心於你,你怎麽說服魏先生?”,讓許仙徹底的放棄了,到如今,許仙的腦子裏還是亂哄哄的,不知道今日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哦,原來如此”聽見許仙這麽一說,這幾位老先生都齊齊的鬆了一口氣,若是許仙真的有如此的才華,他們其實都該找塊豆腐撞死--他們也寫不出來這般的好詩啊。


    這時魏海鑫才注意到許仙身後的許宣,不由的眼前一亮,這個許宣比起許仙來,要穩重許多,看這模樣,想必也是有名師教導出來的。想到之類,魏海鑫“不知令師是?”


    “哦,這不是許宣許小郎中麽?他的老師我知道啊,就是慶餘堂的王鳳山王大夫嘛”驀然,許宣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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