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人跑向遠處的馬車,許宣微微一歎,他從心底其實並不願意那麽做,但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經曆過的好幾次醫療糾紛,也算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病人,所以,許宣知道王鳳山的話是對的,這種情況接手,治好了是理所應當,治不好就會惹上麻煩,如今的慶餘堂,經不起任何風波了。


    遠處的馬車,在那人上車後,似是傳來了一陣爭吵聲,接著,車夫鞭子輕輕的抽到馬兒的背上,馬車緩緩的向一旁的街道而去,許宣知道,在這街道盡頭,有一家藥堂的。


    許宣關上了門,回到了桌子前。卻是在也沒有了睡意,他站起身,來到這書架前,將法海前幾日送來的那本醫書抽了出來,坐在了這桌子邊,細細的翻看了起來。許宣到是對其中不少的方法感到驚訝,比如當中有一篇用柳枝接骨,把剝去了皮的柳枝整成骨形,柳枝中間打通成骨腔狀,然後放在兩段碎骨頭的切麵中間,代替被切除的骨頭,在安放時,木棒的兩端和骨頭的兩個切麵都要塗上熱的生雞血,再把一種能生長肌肉的“石青散”撒在肌肉上,把肌**好,在接合部位敷上接血膏,夾上木板以固定骨位,便大功告成。最後,植入骨中的柳枝,會漸漸鈣化,成為骨骼。


    這樣的東西,如果讓許宣用現代醫學生的眼光來看,這絕對是草菅人命,柳枝怎麽能代替人骨,而且木質的東西,和人骨是絕對不會結合到一塊的,時間久了,沒準反而會阻礙新骨的形成。


    至於內部應用石青散等物,那更是開玩笑,在相對無菌的肌肉裏,使用這種帶有病菌不明物質,豈不是要讓患者傷口化膿的節奏?


    還有外用雞血等物,這更是開玩笑了,要是這公雞內的鮮血裏,萬一要有寄生蟲感染人怎麽辦?鮮血裏的病菌怎麽辦?這公雞的血和人血跨物種,之間必定有排斥反應,這又該怎麽辦?


    許宣想的腦子亂哄哄的,將手中的書冊扔到了這桌子上,揉著腦袋,呆愣楞的看著桌子上的書本,封麵上碩大的金山寺外科集成幾個字,讓許宣感到一陣頭昏眼花。


    “砰砰,砰砰”忽然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把許宣從這沉思當中驚醒了過來,他衝著門口喊道:“誰啊”


    “小郎中,開門呐,您快開門呐”門外一個人焦急的叫道。


    許宣聽這人叫的焦急,知道定是有重病,便立刻小跑著來到了這門口,將這屋門打開,隻見這木門剛打開,隻見一個已經衝了進來“小郎中,求你趕緊救救我母親吧!”


    許宣細細一看這才發現是方才來的那個病人的兒子,不由的皺眉問道“怎的,你沒跟著你母親去別的醫館看病麽?”


    這人哭著說道“去了街頭的春和堂,花郎中按照前方修改了一下,讓我母親喝了一副,不想片刻之後,我母親便徹底癱軟,莫說動彈,就是說話都難了,我想了想,這花郎中鐵定是用錯藥了的,所以我就覥顏在請小郎中,麻煩您能過去救救她人家。”


    許宣一聽,曉得治病的郎中定然還是按照局方的方法來的,這病人怎麽能輕?不過眼下這情況,自己過去算什麽事兒?況且,如今這老太太已經算是癱倒了,自己在插手,豈不是找麻煩?若是這老太太死在這裏,自己豈不是牽扯不清?


    可是,這老太太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呐,自己難道就真的能見死不救?想到這裏,他狠狠的一跺腳“好吧,你把你母親拉過來吧,她在春和堂,我是不能過去看病的,否則我是和人家搶生意麽?”


    那病人兒子聽見,連忙欣喜的從這屋裏跑了出去,接著一陣馬蹄聲響起,原來這人一看情況不對,就急忙帶著老太太出來,方才他和許宣說話的時候,這馬車就停在了不遠處。


    待這馬車停在了門口,許宣已經來到這馬車上,許宣試了試這老太太的脈搏,還有肌張力,又抽出了一杆銀針,刺在了少商穴,隻見這病人的手指竟然微微一抖,許宣一喜,這就證明病人雖然治療錯誤,但是並沒有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


    許宣麻利的將銀針相繼刺入列缺、尺澤二穴,待得氣之後,銀針沿著手臂合穀、曲池、肩髃,下肢配足三裏、陽陵泉、環跳、風市,平補平瀉,片刻之後,隻聽這老太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麵色看起來輕了許多。


    許宣曉得這金針有效,手中更是不停,加用肝俞、腎俞、太溪、懸鍾、三陰交五穴,接著從這馬車上下來,衝著病人的兒子說道“我要給你母親重新配藥,這斷時間,其他門診的藥你就不要在吃了。”


    說完,許宣回到屋裏,研磨之後,琢磨了片刻,提筆在這紙張上寫了起來,這病人在王鳳山的手中減輕,那是因為王鳳山知道她這種病,是熱症,藥中還有幾位滋陰藥,所以這老太太用藥能減輕,而春和堂的哪位郎中,顯然還是按照局方用藥,方中盡是溫燥藥物,所以老太太才會病情家中,所以他現在用方,卻是不能在這麽用下去了。


    “方用麥冬、沙參、百合各五錢,甘草杏仁各三錢,生石膏十錢,枇杷葉、桑葉、地骨皮各三錢,雞血藤、桑寄生五錢,水煎服”寫完,許宣按照這藥方將這藥抓出來,想了想,這病人還是在自己麵前喝下去比較保險,待這藥煎了出來。


    接著許宣將這煎好的藥壺遞給了旁邊服侍的人“先灌一次,待兩個時辰,若是不輕,在喝一次!”


    這病人的兒子,一臉緊張的來到了許宣的旁邊“許大夫,我母親的情況……”


    許宣搖了搖頭“哪裏有那麽快?估計清醒來,估計最少得一夜。”


    “還得一夜?”那病人家屬不要的嘟囔道


    老太太此時精神還有些清晰,看見手下的仆人端著中要過來,剛開始還掙紮著不喝藥,可後來這發現,覺得這藥好喝,穩穩當當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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