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的蘇格非正好回頭,這一眼就看見了嘴角微微上揚的梁太師,心中暗道壞了,這次他們可能是中了這梁太師的手段了。


    還沒有等蘇格非緩過神來,隻見這梁太師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這地上“陛下,臣冤枉啊,老臣確實是沒有這等荒唐之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怎會這麽做?就算是那些人說的是真的,可是老臣已經年逾古稀,身患重病,陛下覺得老臣還能做這種事情麽?”


    堂上的官家,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太師,這才說道“梁太師快快請起,”


    說罷,他看著禦史隊伍前的這人,冷冷的喝道“大膽,你可有證據?若無證據,竟敢汙蔑梁太師,定將你罷官免職!”


    跪在地上的這禦史,此時聽見官家如此一說,當下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心中不由的暗暗後悔,自己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收了這梁太師的銀子,今日在這朝堂上參了梁太師,如今看來,似乎惹怒了官家!


    不過他也是在這朝堂摸打滾爬出來的老人,官家沒有立刻治罪,而是詢問自己有沒有證據,這證明自己還有轉機!想到這裏他連忙跪倒在地,不過臉上卻是一副視死如歸第表情,高聲呼道“臣今日敢在這朝堂上狀告梁太師,是為了我大宋顏麵,為了朝廷綱紀,若是留著此人在這朝堂之上,你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朝廷?臣,有證據,請陛下過目!”


    他說著,卻是從這袖子裏,摸出了一份年代久遠微微發黃的紙張,高高舉了起來,自是有那宦官下來,從這禦史手中,接過了這泛黃的紙張。


    不過,跪在地上的梁太師,聽見這禦史,將“證據”遞了上去,忍不住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


    趙構隻是掃了幾眼,卻是將這紙張扔在這桌案之上“你這也算是證據?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在這朝堂上,用這聽來之詞,肆意誣陷梁太師,你真以為朕對爾等縱容,就可以肆意妄為麽?”


    這禦史聽聞,當下嚇得臉色蒼白,這封書信,自是有人送到他手中的,也正是有這封信,他才敢肆無忌憚的收了梁太師的銀子,在這朝堂上參梁太師,從而替梁太師自汙,讓禦史台其他人,沒有機會在參梁太師。


    他打的也是一個好算盤,若是官家不追究自己,他當然可以輕鬆脫身。可若是官家要追究自己,那麽這封信沒準就能救自己一命,不過,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手中的這個證據,顯然不足以將這梁太師參倒,甚至,還起了相反的作用!


    站在人群中的其他禦史,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就想要站出來,不過站在頭排的劉孟川,卻是回頭暗暗搖了搖頭,眾禦史瞧見劉孟川的模樣,都是心中一驚,急忙將手中的東西收了出來。


    趙構說道這裏,他語氣緩和下來,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這個禦史,厲聲喝道“念你往日裏也算是勤勉,便免了你的死罪,來人,給我摘了他的烏紗,逐出京師!”


    “是!”門外進來了兩個禁軍,將這禦史頭上的烏紗摘下,雙手夾住他,從何朝堂裏拖了出去,場中眾官,看著這人麵如土色的模樣,後背上起了一層涼汗、


    “梁太師地上涼,你起來吧,”趙構此時回頭看著梁太師,溫聲勸慰道。


    “老臣惶恐,臣請乞骸骨!”梁太師跪在這地上,語帶哽咽的說道


    此時的趙構,看著梁太師的模樣,心中一陣煩惡,他自然是知道這事情的前後,朝中梁太師的人,也是他想要剔除的,當初他被手下的官吏擺了一道,皇城司早就查明了,那次奏折被人調換順序的幕後之人,就是這位梁太師。


    “老太師莫要如此著急的乞骸骨,現在禦史台還有好幾本和梁太師有關的折子,請梁太師辯解清楚之後,在請辭吧”驀然,禦史中的蘇格非,卻是站了出來,衝著梁太師說道。


    此時的梁太師卻是心中一驚,這才曉得自己隻是化解了對方一道折子而已,禦史台的人,還有東西等著自己呢,他雖然心中沒有底氣,可是卻麵色平靜的問道“哦,莫非蘇大人也要參我?”


    蘇格非冷冷的點了點頭,卻是轉身看著官家,將袖子當中的折子舉了起來“臣啟奏,參梁儲貪贓枉法、徇私舞弊,暗中私通敵寇!”


    堂上的眾人,聽蘇格非這話,卻是一個個睜大了眼睛,今兒禦史台參的折子,那可是一道比一道厲害啊。


    “呈上來!”趙構淡淡的說道。


    下邊的太監將這奏章,還有蘇格非的“證據”。


    在蘇格非的帶領下,禦史台的禦史,接連上了好幾份折子皆是狀告梁太師罪行。不過梁太師顯然也是有所準備,當下衝著趙構說道“陛下,臣所作所為,皆奉紀守法,絕無這等之事,若是陛下懷疑,臣請有司審訊,好還老臣一個清白!”


    趙構此時看著這密密麻麻的折子,也有些頭疼,擺了擺手“來人,將這折子取下去,命禦史台還有刑部一起參詳調查”


    趙構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梁太師,臉色越發的溫和“老太師,速速起來吧,這天氣,地上冰涼莫要凍壞了身子。”


    聽著皇帝處理接過的梁太師,心如亂麻,不過心中也是稍微有些安定,若是這案子交給這禦史台調查,他幹過的那些事情,絕對會被這些家夥找出毛病來,可是若是和刑部會審,那麽刑部的官員一多半都是他的人,這麽算來,自己依舊還有轉圜的餘地,心神一鬆的他,跪了這麽許久,雖然膝蓋上綁著棉墊,可是這麽長時間,也是感到雙腿疼痛,此時官家如此一說,他便掙紮著,變要想從這地上爬起來。


    “梁太師,依在下看來,您會是在先跪倒一會吧”還沒有等梁太師起來,一旁的劉孟川忽然開口說道。


    “劉孟川,你也要和下邊的這些人一般,要參我麽?”跪在地上的梁太師,看著站出來的劉孟川,眯著眼睛問道。


    劉孟川卻是沒有回答,隻是從這袖子當中,摸出了一本奏折“臣,參梁儲之侄梁達,在南城瘟疫期間,冒名頂替他人抗疫之功勞,深犯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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