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一片愁雲慘淡,下人們一個個噤若寒戰,府中的主人並沒有出來迎接李公甫,隻是讓個管家招待,那管家見李公甫帶著一個年輕人回來,而自己府中主人確實也失禮了,這李捕頭臉色陰沉,他苦笑著解釋道“李捕頭,我家夫人痛失愛女,已經昏迷過去,老爺也是哭了一夜,現在正找大夫診治,府裏已經亂了套,還望李捕頭海涵”


    聽著管家如此說,李公甫急忙說道“什麽夫人昏迷了?我家妻弟就是大夫,不如先讓我妻弟看望一二。”


    管家一聽捕頭小舅子就是大夫,急忙讓許宣朝後院而去,許宣快步來到內室,隻見這床上一位中年婦人麵色蒼白躺在床上,呼吸急促,雙手緊握,許宣上前伸手撥開這婦人的眼皮,又搭上手腕,卻是觸手一片冰涼,脈象沉弦。


    “大夫我家夫人這是?”管家在一旁忐忑的問道。


    許宣掃了這管家一眼,自家女主人昏倒,這管家怎麽如此緊張?莫非裏邊還有其他什麽隱秘?不過眼下卻不是探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貴府可有蘇合香丸?”許宣問道


    這管家搖頭“我們這普通人家怎麽會有那種藥物?”


    許宣摸了摸身上,這次出來好歹針灸包還帶著,便取出銀針,在這婦人的水溝、中衝、湧泉、足三裏留針,又在合穀、太衝刺入,其中足三裏用補法,水溝、中衝、湧泉采用瀉法,合穀太衝二穴平補平瀉。


    隻是片刻,那婦人呻吟一聲,悠悠醒來,隻是這婦人呆呆的看著床頂,片刻之後,似是想起了什麽,低低的抽泣起來”我那苦命的女兒啊“


    許宣來到這桌子前,提筆開了一道藥方,大致以五磨飲子加減。遞給了那管家”按方服用,一日兩次,方中我加用了棗仁、伏神等安神之藥,病人可能會睡眠增加,不用緊張“


    做完這些許宣對這李公甫說道”好了,姐夫,咱們去凶案現場看看吧“


    李公甫這才帶著許宣來到被害人臥室前。


    古人雖然對女子的住所叫做繡樓,但是大多數女子的房屋,其實就是緊挨父母的一處院子,許宣還沒有走到這臥室前,就聞見血腥味當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這味道有些熟悉,可是許宣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什麽味道。這時李公甫來到這門前”許宣,你做好準備啊,裏邊有點血腥。“


    許宣點了點頭,方才李公甫說了,死者是被什麽東西啃噬一半,他有心裏準備,李公甫打開房門,許宣邁步進去,李公甫卻並沒有跟進去,而其他的捕快更是遠遠的站在這院子門口。


    看著眼前的一幕,許宣也忍不住喉嚨有些堵,胃裏更是翻江倒海,隻見死者確實是被啃噬一半,不過卻並不是被什麽東西吃了一半,而是將全身皮肉吃掉了一半,場麵血腥無比。


    這屋裏遍布的噴射鮮血,顯然這死者是活生生的被對方咬死的,屋裏摔碎的瓷器,倒掉的桌椅,顯然這女子是掙紮過的,可是這麽大的聲音,外邊的丫鬟仆人,卻沒有一個人聽見,甚至許宣可以看見這女子被按到在桌子上,被活活啃噬時,雙手在桌子上抓下的痕跡……


    許宣在這屋子裏轉了一圈,又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屍體,他歎了一口氣,從這床上取了一塊布,蓋在了這屍體上邊,雖然血肉模糊,畢竟也是一個姑娘啊。


    不過他取布之後,一陣風吹來,隻見這床邊垂下的床單,被風掀開,許宣眼睛隨著望去,卻是一怔,隻見這床邊灑了薄薄一層泥土。


    “姐夫,你喊幾個人過來!”許宣急忙喊道。


    李公甫站在門外,這屍體講真他是真的不願意看,否則他們早就將屍體收斂了,哪裏會等著衙門仵作過來?此時聽見許宣喊,他急忙招手,院門口的幾個捕快,不情不願的走了進來。


    一進門,看見桌子上躺著的屍體已經被人用布蓋了起來,眾人心中都是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時隻聽許宣喊道“大家過來,幫我將這床挪開!”


    這種大戶人家的木床寬大厚實,整體用實木盡心雕刻打造,一張床少說也有三四百斤,幸虧衙門的幾個捕快也都是練家子,幾個人用力將這木床抬到一邊,待他們看清木床下的情況時,眾人皆是驚呼一聲,隻見這床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眾人麵前。


    “凶手莫非就是從這床下地洞鑽進來的?”旁邊的捕快看著洞口問道。


    許宣來到這洞口,捏了撮泥土,嗅了嗅,一旁的李公甫也蹲在這洞口邊,從這土堆上捏了幾撮泥土,他眉頭皺了皺“咱們錢塘水脈淺,這幾日下雨多,稍微挖掘下邊便能浸出水來,這家夥怎麽從這地下打洞進來的?”


    他從取過旁邊的椅子腿,綁上引燃的東西,點燃後拋入了這洞中,隻見這火把落入洞中半晌才停止下落,許宣根據下落時間,默默算了算“大概距離咱們一丈三左右。”


    “要不我下去看看?”李公甫忍不住想要下去。


    許宣接著洞下的火把,看清這地洞裏的挖痕,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下去了,姐夫,你看著洞壁挖掘痕跡,壓根就不是人挖出來的,而且這地下潮濕,洞壁必然不堅固,人若是下去了,地洞坍塌,下去的人可就救不出來了。”


    李公甫也看見這洞口的痕跡,還有土堆上動物爬過的痕跡,他臉色有些蒼白的點了點頭,這種痕跡,作為南方人,他可清楚的很


    ”姐夫,回去給大人說罷,這應該是蜈蚣從地下鑽出來的傷人案件,這個或許和錢塘這幾日失蹤人口有關係,不如姐夫你將失蹤人口匯集起來,看有沒有什麽共同點。“許宣伸了伸懶腰說道。


    ”好了,姐夫,事情也完了,案子也破了,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啊?“


    許宣說完,也不在這裏逗留,轉身朝外走去。


    李公甫本來覺得案子破了,心中正高興,此時心中忽然想起,案子雖然自己破了,可是若是縣老爺讓自己抓這家夥可怎麽辦?雖然自家小舅子武功沒有自己高,可是這腦子確實比自己靈活,若是有這小子給自己出注意,自己抓這蜈蚣的成功的機會也大一些,當下他急忙攔住許宣”許宣,莫走莫走,你都幫姐夫找到凶手了,你怎麽也得幫姐夫將這東西抓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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