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丈大人,您想,如果要是想要破此局。”


    “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陸遠看到顧時卿有些疑惑,倒是反問了他一句。


    “最重要的一點?”


    顧時卿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事情。


    心裏也在想著,這個事情要是傳出去,對自己造成的後果。


    會不會被殺頭,會不會被滿門抄斬。


    再或者,會不會被株連九族之類的。


    他哪裏想過,破這個局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呢。


    “最重要的就是讓太子爺現在知道真相。”


    在顧時卿猶豫不決,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站在一旁的顧清婉直接回答道。


    “沒錯,最重要的就是讓太子爺知道這個事情。”


    “隻有這樣,太子爺才能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而剛才呢,我們幾個聊了一會,要是直接告訴太子爺,那不是相當於揭陸青的台?鬧得總歸是不好的。”


    陸遠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陸遠平常雖然不怕陸青。


    但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得罪他不是。


    大家都是兄弟,還是一個屋簷下的親人。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這要是把關係鬧僵了,那之後還怎麽友好的相處?


    雖然說,陸遠肯定是指望不上陸青幫助自己什麽。


    但是總歸也是自己的哥哥不是嗎?


    再說了,現在陸青也沒有光明正大。


    直接當著陸遠的麵,把關係鬧僵。


    人家玩的是心機,那陸遠指定不可能服輸。


    陸遠也就給他玩一個將計就計。


    “要是這樣來看的話。”


    “就相當於間接性的,已經把真相傳到了太子爺的耳朵裏?”


    顧時卿聽完陸遠的分析,輕微的點了一下頭。


    “就算是不在意,閑言碎語多了,那也會放在心上的。”


    陸遠補充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


    “那還沒完。”


    顧時卿懸在心裏的石頭,瞬間就放下了。


    不過宋奇傑現在可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剛才被張天賜這麽一威脅。


    他哪裏還有功夫搭理陸青的事情,當然是保命要緊。


    張天賜當時說的也很明白了。


    這要是顧時卿犯罪,那陸遠能給他撐腰。


    他奈何不了顧時卿。


    不過這宋奇傑可沒有人撐腰。


    宋奇傑自然知道,這個事情捅出去,他就是最大的那個背鍋的背鍋俠。


    為了保住這個項上人頭。


    宋奇傑不管不顧,直接衝出太子府,朝著宋俯跑去。


    宋奇傑倒是不怕死,但是總不能連累了家人吧。


    宋奇傑跑回去,也是為了趕緊疏散家眷。


    到時候,太子爺就算是怪罪下來。


    就算是株連九族,那宋奇傑也認了。


    反正到時候要人沒有,爛命一條了。


    看到宋奇傑急匆匆的跑回去,宋夫人也是一愣。


    “不是說去太子府了嗎?”


    “這怎麽火急火燎的就回來了?事情解決了?”


    宋夫人看到宋奇傑,滿臉的疑惑。


    “哎呀,老婆子,趕緊通知鄰裏鄰親的,讓他們有多遠跑多遠。”


    “出事了,出大事了。”


    宋奇傑一臉的苦相,說話的同時,快步的朝著大堂的位置走著。


    看到宋奇傑這副模樣。


    再加上他那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


    宋夫人頓時就感覺事情不妙。


    宋夫人連忙探出頭,在確定後麵沒有人之後,緊忙關上了門。


    宋奇傑回到大堂,猛喝了一大口的水,才稍微舒緩了一下。


    “你快說呀,這到底是咋了?”


    “出啥大事情了?”


    宋夫人滿臉著急的詢問道。


    “宋家要沒了。”


    宋奇傑望著麵前的牆壁,一臉的生無可戀。


    聽聞宋奇傑的說辭之後,宋夫人整個人都是一愣。


    ‘撲通……’


    宋夫人這雙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快,趕緊收拾東西,有多遠跑多遠。”


    “這裏的事情,讓我一個人扛著就行。”


    宋奇傑回過神,連忙吩咐之後的事情。


    “哦,好好,我這就去辦。”


    宋夫人從地上站起身子。


    “那你呢?你是一家之主,你不能有事啊!”


    宋夫人在準備離開之前,恍然之間想到宋奇傑。


    “就是因為我是一家之主,所以才要扛下這片天。”


    “兒子孫子要是沒了,宋家就真的沒了。”


    宋奇傑神情嚴肅的說道。


    宋夫人哪裏還顧得了這麽多。


    她掉頭就朝著後院跑去。


    宋奇傑就坐在大堂,靜靜的等待張天賜來抓自己。


    而張天賜,心裏麵指定是藏不住秘密的。


    在左右思索之後,最後還是徑直走進房間。


    張天賜來到太子爺的旁邊,然後附耳輕言了幾句。


    太子爺聽見張天賜的說辭,眼睛瞬間瞪大。


    太子爺側過臉,怒視著麵前的張天賜。


    “平常你嚼舌根,我可以不理會,但是這個事情,可不是隨口一說的事情。”


    “這關乎著龍威。”


    太子爺瞪著麵前的張天賜,語氣嚴肅的說道。


    “屬下不敢。”


    張天賜看到太子爺生氣,直接‘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


    “你是刑部侍郎,你知道後果是什麽。”


    太子爺彎著腰,盯著麵前跪在地上的張天賜。


    “太子爺,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現在外麵所有人都知道了。”


    “您就是給屬下一百個膽子,那屬下也不敢一個人造謠啊!”


    張天賜說話的同時,連連磕頭。


    那額頭觸碰地麵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


    太子爺直接咬緊牙關,側過臉斜視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陸青。


    隨後太子爺又把目光看向了,此刻正在為陸青把脈的禦醫。


    這已經是第三個禦醫了。


    前兩個得出的結論,統一都是重病,命不久矣。


    太子爺自然是不甘心,所以就又請了三個禦醫排隊給陸青看病。


    甚至為了給陸青治病,不惜尋找民間的郎中神醫。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太子爺隨後放平自己的語氣說道。


    “遵旨。”


    張天賜消息已經匯報完畢,自然不會繼續留在房間。


    多在太子爺身邊停留一分鍾,那就是多一分鍾的危險。


    現在的太子爺,就像是一顆炸彈。


    那隨時都有可能直接爆炸。


    “你等一下。”


    在張天賜灰溜溜的剛剛走到門口,太子爺直接就把他喊住。


    “太子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張天賜連忙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太子爺輕微的喘息了一聲,然後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去,把遠兒喊進來。”


    太子爺就算是不想要麵對,但是也不得不麵對這件事。


    “遵旨。”


    張天賜說著,轉身就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太子爺現在也是左右為難。


    他屬實是沒有想到。


    就是因為一個聊城的事情,竟然可以牽扯出這麽多的禍端。


    等到張天賜離開之後。


    給陸青看病的第三名禦醫,也緩緩的站起身子。


    “怎麽樣?”


    太子爺連忙走上前,滿臉焦灼的詢問道。


    “害!”


    禦醫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雖然禦醫沒有說話,從他的眼神和表情也不難看出。


    和之前的兩名禦醫,得出的結果幾乎一模一樣。


    “重病?”


    太子爺詢問道。


    “極度罕見的疾病。”


    “我行醫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脈搏。”


    “聖孫的脈搏,時有時無,就好像馬上就……就……就……”


    禦醫滿臉的為難,但是就在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就什麽?”


    太子爺追問。


    “害,就撒手人寰了。”


    禦醫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聽見這個消息,太子爺又是一愣。


    這外麵傳的事情,和現在發生的事情,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外麵的人說陸青是在裝病,但是現在的禦醫,又說他已經命不久矣。


    這一下,讓太子爺也有些為難了。


    不過打心底裏,太子爺還是希望,外麵那些謠傳是真的。


    因為這樣,陸青就不會因為疾病去世。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太子爺讓禦醫先出去,而自己則走到陸青的病床前。


    太子爺望著躺在床上的陸青,眼神裏麵充滿了憐憫。


    那畢竟是自己的骨頭,不心疼那才是假的。


    孫珍珍則就坐在床尾,一直假裝抹眼淚。


    “大伯,您找我?”


    就在此刻,陸遠走進房間。


    “坐下。”


    太子爺直接命令陸遠找到位置坐那。


    “大伯,您要是有什麽吩咐需要我去完成的,盡管說就是。”


    “我哥現在的情況,我也很擔心。”


    陸遠表麵工作還是要做足的。


    “我就是想要問問你,關於聊城幹旱的事情,你是怎麽看的?”


    就在陸遠以為,太子爺肯定是詢問自己,關於陸青裝病的事情。


    誰曾想,太子爺開口第一句話就提到了聊城幹旱。


    “這……”


    陸遠有些遲疑。


    “但說無妨。”


    太子爺轉身望向陸遠。


    “棘手,麻煩,不討好。”


    隨後,陸遠就用三個詞,直接概括了聊城幹旱的問題。


    陸遠說的也並沒有錯。


    聊城幹旱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問題就是,就算是千裏迢迢趕往聊城,那能夠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說不定,之後事情沒有辦妥當,還落得一身騷。


    等皇爺回來,怪罪下來,那指定有了一個背鍋的人。


    陸遠在傻,也不可能傻到自己往槍口上撞啊!


    “哈哈哈……”


    “好一個,棘手,麻煩,不討好的評價。”


    聽見陸遠的解釋之後,太子爺直接無奈的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的不止是自己,還是現在的整個朝堂。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怎麽可能找不到一個有效治理幹旱的人。


    大家都不願意去,不願意出主意。


    為什麽,不就是因為,這是一個苦差事。


    把幹旱治理好了,朝廷覺得是理所當然。


    隻有聊城的百姓會感激,但是那又如何,百姓的感激又不能當飯吃,當銀子花。


    但是那要是治理不好呢?


    幹旱治理不好,就會戴上一個無能的頭銜。


    說不定,等永樂帝回來,還會直接降罪於那人。


    這是一個人都能明白的問題。


    然而,太子爺也才剛剛明白。


    “大伯,還有別的事情嗎?”


    陸遠說著,把目光看向了太子爺。


    “治理幹旱的事情,原本是落在青兒的身上。”


    “但是青兒現在你也看到了,去肯定是去不了了。”


    “所以,你看?”


    太子爺之後才把,自己內心真正的意圖講了出來。


    陸遠聽見太子爺說出這句話。


    心裏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


    畢竟,這些事情,周轉一圈,最終還是會落到自己的身上的。


    而陸遠,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該自己完成的事情,想跑那肯定是跑不掉的。


    “我願意前往。”


    陸遠神情堅定的講出了這句話。


    人家陸青都把戲份做到這個份上了。


    陸遠要是繼續推遲,那顯然有些不太好。


    再說了,陸遠當著這麽多大臣的麵,也不好繼續拒絕了。


    陸青都生病了,治理聊城幹旱的問題,自然就落到了陸遠的身上。


    “嗚嗚嗚……”


    聽見陸遠答應了去聊城,孫珍珍則哭的更大聲了。


    孫珍珍想要表現的倒不是難過,而是開心。


    因為,他們鬧出這麽一場戲份,最重要的就是撇開去聊城的這個事情。


    現在事情已經處理妥當,那孫珍珍心裏的石頭自然是落下了。


    陸遠自然是看到了孫珍珍得意忘形的表情。


    不過呢。


    陸遠之後的計劃,已經開始逐漸的施展。


    他就是想要看看,等自己去聊城之後。


    這三個禦醫宣布重病,命不久矣的病人。


    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形式,直接從床上跳起來蹦躂的。


    這要打的可不隻是陸青自己的臉,當然還有外麵的文武百官。


    以及宮裏麵,那行醫幾十年的禦醫。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太子爺的臉麵。


    這可是陸青自己把臉丟掉的,完全怨不得陸遠。


    原本就是一件小事情,不想去的話。


    厚著臉皮,登門拜訪說一下,陸遠也不會為難陸青。


    現在可好,事情越鬧越大,這可就不是一件丟臉麵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好,聊城幹旱的問題,事不宜遲,你今天就出發?”


    太子爺看來也是真著急。


    這陸遠剛剛答應,就讓人家出發。


    從這裏就不難聽出,看來聊城幹旱的問題,確實有些嚴峻。


    隻是,太子爺究竟為何如此的著急,那陸遠目前暫不得知。


    “好的,大伯,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出發。”


    陸遠輕微的點了一下頭,語氣平靜的回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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