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中午,甘家。


    一樓客廳。


    茶幾上放著兩個袋子,裏麵裝著拾萬一捆的現金,共計一百五十萬。


    這些錢都是昨天甘宏給銀行打電話預約,今天上午再讓員工取了回公司,然後再由他中午帶回家的。


    “餘歡水,你拿了錢,就不能再拆我的台。”


    對於甘建國來說,他當然極不情願給錢,但和錢相比,他的前途更重要。


    隻要他還能坐得穩,那些錢不用多久,就能掙回來。


    所以,他最關心的就是陳濤能否守信,不要給他搞事。


    “你放心!你女兒雖然讓我喜當爹,給我戴綠帽子,但她已經死了,我不會再恨她,自然也就不會再恨你們一家了。我要的這些錢,就是給這些年的憋屈討個公道。”


    陳濤盡管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打算要讓甘家撲街,至於具體的手段嘛……說實話,真的有人來找過他。


    甘建國混了這些年,也不是傻子,並不會完全相信眼前這個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女婿。


    他利誘道:“歡水,我知道你很難受,我們能理解,畢竟這事確實是甘虹做的不對,所以你以後有事,我作為嶽父,也依然願意幫你。”


    陳濤嗬嗬一笑:“我一個小老百姓,能有什麽事?不過你這麽好心,我也很感激。”


    甘宏坐在一旁,感覺特別的膩味,卻也沒辦法。


    他雖然愛裝嗶,但心裏還是挺有嗶數,知道自己能依仗的隻有老頭子。


    無論如何,老頭子哪怕一點事都絕不能出,不然肯定會影響他這邊的收益。


    又聊了幾句,陳濤把上萬塊一斤的一罐茶葉,放進了裝錢的袋子,起身告辭。


    甘建國帶著兒子,一直送到了別墅外。


    看著奧迪a6漸漸遠去,甘宏不忿地說:


    “他買的這輛車,落地超過了五十萬,肯定是用我姐的買命錢換來的!這個混蛋!”


    甘建國麵無表情,心裏哪會不知道兒子說這嗶話,並非單純罵他的姐夫?


    他的兒子、兒媳,其實更加怨恨他的女兒。


    如果不是甘虹銀賤,搞出這種破事,還被某人發現,他們需要出血?


    甘建國也恨甘虹。


    但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向前看吧!


    車內。


    陳濤答應今晚去陪李倩討論孩子的教育問題之後,就撥通了梁安妮辦公室的電話:


    “梁美女,在哪兒呢?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午飯。咱們去吃和牛,喝飛天。”


    他現在的資產,除了一套房和幾萬塊共同存款,就是甘虹的兩百萬買命錢,其中五十多萬已經換成了六子;再有就是甘家給的三十萬欠款,以及墊付的一百五十萬賠償款,另外還有奸夫簽的五十萬欠條。


    所以他不差錢,完全可以大吃大喝。但節儉是美德,他不會亂花錢。


    和牛=合成牛排。


    飛天=飛天銱茅。


    梁安妮嫌棄道:“看來趙覺民沒有胡說八道,你對我真有那種意思。你老婆屍骨未寒,你就想追我,你還能算個人嗎?”


    “我也沒辦法啊!我當然等得起,可梁主任你呢?你已經33了吧?你該找對象了。”


    “哼,找誰也不找你!”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你拒絕,那這事就算了吧!”


    “還跟我拽文了?你有這閑工夫,還是擔心一下、自己下個月能不能保住工作吧!你老婆的賠償,可經不住你造!”


    “說的也是,我確實要抓緊時間接洽客戶了,拜拜~”


    “哼!下次別打電話,我可不接。”


    “……”


    通話結束,陳濤繼續往醫院駛去。


    陪邢姑娘吃完午飯,陳濤照例找了間酒店午睡,醒來之後再聯係奸夫,和他去派出所遷移餘晨的戶口。


    當然,這不是一天就能辦成的事。


    從派出所出來,陳濤直接回弘強公司。


    從昨天開始,他一直都在盯著梁安妮。


    因為就劇情而言,她和另外兩位壞蛋,馬上就要去會所討論分成的事。


    原劇情中,他們仨在會所開分贓會的時候,去找呂夫蒙要錢的餘歡水,也跟到了這裏,還看到了他們,並買啤酒賠罪,結果不小心弄髒梁安妮的衣服。


    趁著這個混亂,趙覺民靈機一動,藏起儲存非法經營信息的u盤,以此來挾魏、梁二人。


    既然不能提高分成,還會被魏廣軍踹掉,那他幹脆就敲詐勒索唄!


    商戰就是這麽樸實無華。


    結果,魏廣軍迪化、堅持認為是餘歡水拿走了u盤,讓趙覺民很難繃。


    而陳濤要做的,也就是照著劇情走,讓趙覺民依然有藏u盤的機會。


    所以,在時間線並不明確的情況之下,他得跟蹤梁安妮。


    打公司的座機,就是為了確認梁安妮人在哪裏。


    說起來,陳濤這一招還是跟趙覺民學的。


    因為原劇情中,梁安妮和魏廣軍在酒店辦事時,趙覺民曾打電話給她,卻被她撒謊說自己正在辦公室。


    趙覺民緊跟著就打她辦公室的座機,結果無人接聽,他又被戴了帽。


    晚九點。


    見梁安妮沒下樓,陳濤便調轉車頭,去捏了個腳,然後再去找李倩。


    當他到了那裏,李倩已然苦候多時。


    這位嬌美玲瓏的人妻,盡管看起來相當熱情,骨子裏卻更加的熱情。


    “餘晨爸爸,我好喜歡~”


    “倩倩,我已經不是餘晨的老爸了。”


    “哦~爸爸~”


    “……”


    陳濤還能說什麽呢?隻能付諸行動。


    次日清晨。


    陳濤例行鍛煉,然後在保母阿姨還沒起來之前,光明正大地離開了李倩家。


    之後就去公司上班,順路買了兩個煎餅餜子當早餐。


    弘強公司,銷售部。


    當口號停下來,繼續帶薪拉屎的陳濤,也從洗手間回來。


    趙覺民也不嗶嗶了,畢竟在他看來,陳濤下個月鐵定是要離開弘強,那他眼不見為淨就是。


    免得這混蛋走極端,把他給誤傷了。


    坐在工位上,陳濤裝模作樣地打了兩個電話,然後就往後靠著椅背,雙腿翹上辦工桌,開始睡大覺。


    沒辦法,他現在的體質尚未到三級,不足以打一天。


    別的同事看見了,都不敢來招惹他。


    吳安同也不敢。


    經過上次的交手,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陳濤的對手,畢竟他為了成為銷售之星,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精氣神,有時走在路上腿都忍不住發軟,怎麽可能打得過這個廢物師傅?


    他現在滿心就想著要把業績搞好,然後讓廢物師傅給他下跪叫爹,從此念頭通達。


    下午。


    見魏廣軍和梁安妮二人都不在辦公室,而趙覺民也拎著皮包準備出門,陳濤頓時警覺起來。


    於是也出外勤,一路跟蹤趙覺民而去。


    趙覺民先去了郊區,讓他弟弟趙悟民停產劣質電纜。


    既然停產了,而且複產的工期未定,甚至未必複工,那麽就要分贓。


    晚上,八點半。


    金鼎富麗會所。


    魏廣軍、趙覺民以及梁安妮三人,在這裏找了個包廂開分贓會議。


    魏廣軍覺得,自己作為總經理權力最大,如果沒有他,這個生意做不成;而風險也大,因為如果出了事,他刑期最長,所以要一半利潤。


    對此,趙覺民無話可說。


    但梁安妮要拿三成,他就很有意見。


    然而,梁安妮也有理由拿這筆高分成。當初若不是她同意施展美人計,把老魏拉下水,能賺到這筆錢?


    趙覺民臉都綠了,但在金錢麵前,綠一綠沒什麽。


    他狡辯說,施展美人計未必就要跟人睡覺,他也絕沒有逼她跟魏廣軍切磋。


    這話倒是不假,因為他真不願意被綠。


    可惜沒辦法啊!


    就在趙覺民站起身來,跟梁安妮計較誰該多拿的時候,陳濤推開包廂門,伸手招呼道:


    “老趙、老梁、老魏,沒想到真是你們,我還以為是我眼花看錯了人呢!”


    趙覺民很擔心剛才的談話會被陳濤聽見,故作平靜道:


    “餘歡水,你來幹什麽?”


    這句話,暴露了他的心虛。


    他應該問的是:你怎麽也在這兒?而不是你來幹什麽、就好像陳濤是故意來偷聽一樣。


    陳濤挑眉道:“老趙,我來這邊,當然是為了踩點啊!”


    踩點?


    魏廣軍也站了起來。


    梁安妮蓋上了電腦。


    趙覺民不動聲色道:“什麽踩點?”


    陳濤笑著解釋:“我要談大訂單,肯定得找個好地方、陪客戶玩,這會所據說挺不錯,所以我就先過來了解一下。”


    原來是這樣……


    他媽的,嚇了我一跳。


    魏、趙、梁三人同時暗暗鬆了口氣。


    魏廣軍笑嗬嗬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去了解吧!”


    陳濤卻搖了搖頭,徑直走到梁安妮身旁坐下,對她說道:


    “梁主任,我的追求給你造成了困擾,我陪你唱首歌,給你道歉行不?”


    說罷,不等梁安妮同意或是拒絕,他就前傾身子,要去拿麥克風,卻一個不小心,把襯衫口袋裏的手機拋了出去。


    “哎~”


    陳濤叫了一聲,隨即便彎腰去撿手機,接著站起身,擋住了魏廣軍和梁安妮的視線。


    趙覺民一想到明天就要把錢分了,然後被老魏撇下自己獨吞生意,心裏就難受的一批。


    於是趁機拔下u盤,借此要挾魏廣軍。


    陳濤也幫他打助攻,軟磨硬泡要陪梁安妮唱歌。


    梁安妮無奈之下,隻得先收起電腦,陪陳濤唱了一首,為這段尚未開始就已結束的單戀劃上了句號,免得再被他糾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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