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新鄉,曼哈頓。


    下午五點,梁思申結束了自己的工作,又沒有應酬,於是決定先回家,然後再出門,找個餐廳吃晚餐。


    劇中,她抵押房子,再加自己的存款,共有兩千萬。


    以官方的匯率換算,就是四百萬美元。


    其中大部分是房產。


    因此,她的房子是位於上東區的豪宅,有兩層,麵積超過了五百平米。


    包含四個套房,兩個客廳以及五個衛生間,此外還有一個位置很好的露台,可以俯瞰旁邊的中央公園。


    價格超過了兩百萬美元。


    如果放在三十年後,估計也得有近三千萬美元,所以這也算是一筆很好的投資,不僅是單純地追求高品質生活。


    五點半。


    梁思申離開了自己剛購置不久的波爾舍,拎著包,往自家樓下走去。


    但是隻走了五步,她就停下了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七米外的男人。


    此人像貌英俊,年齡在三十歲上下,身材高大挺拔,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穩重。


    他好像也知道自己過於穩重了一些,於是穿飛行夾克,發型也從領導專款變成了有劉海的年輕範兒。


    在他懷裏,此時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孩,正專心致誌吃著手上的冰淇淋。


    另外還有兩個行李箱,在他右手邊。


    “……”


    梁思申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有種自己還在做夢的感覺。


    如果不是做夢,正在東海等她的,又怎麽會提前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絕不會認錯。


    因為她和老師,曾互寄自己的生活照。


    學生仍在發呆,老師自然是要提醒她:“思申!”


    梁思申一個激靈,立即走到了陳濤身前,驚喜道:


    “!你怎、怎麽會過來看我?”


    她的這番動靜,把小丫頭的注意力,從冰淇淋上移開。


    小丫頭眨巴著大眼,有些搞不清楚,這個阿姨跟她老爹是什麽關係。


    陳濤笑道:“我可不是特意來看你,隻是考察之餘,順便過來看望一下自己的學生。”


    梁思申才不信呢!以老師的敬業程度,怎麽可能在考察時還帶著女兒?


    分明就是來看她。


    梁思申撲哧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無論老師你是不是特意來看我,我都很歡迎。”


    陳濤同她握了一下,對左肩的女兒介紹道:“小引,這是你梁姐姐。”


    小丫頭很懂禮貌,乖巧地喊了一聲:“梁姐姐好。”


    老師的孩子……


    老師已經結婚,同另一個女人組建了家庭。


    想到這裏,梁思申心裏便有種莫名的情緒,但不妨礙她招待老師和小師妹。


    七點一刻,暫時不是一家三口的一家三口,去了附近的意大利菜餐廳就餐。


    在陳濤教育下,小丫頭的性格很活潑,不內向,感到梁思申的善意後,就跟這位漂亮大姐姐親近起來。


    程開顏知道了,估計得嘔出幾十兩血。


    她看過梁思申寄給她老公的十五歲時的照片,當時心裏就吃了許多的醋。


    吃完晚餐後,一行三人回到了梁家。


    小丫頭很累,就在梁思申的幫忙下洗漱一番,先去了房裏早點休息。


    而陳濤這邊,自然有很多話跟梁思申說。


    客廳內,師徒兩個各自占據了一張沙發,分享彼此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當時針播過十二點,梁思申才回了臥室。


    陳濤也打了個電話,給二老報了平安後,再去休息。


    來日方長嘛!


    反正接下來的兩周,梁思申要陪著自己的老師。


    至於工作……老師又給她訂了新目標,今年年底資產達到三千萬美元。


    這還上什麽班啊?


    直接開投資公司,自己當老板得了。


    因此到三月中旬,她會和老師一起回到京城,和路司長進行初步的接觸。


    當然了,陳濤畢竟頂著考察的名義,還得幹點正經事。


    於是在梁思申陪同下,去洛達化工,進行了為期兩天半的考察工作,在完成了一份考察報告的同時,成功邀請洛達化工去東海考察。


    接下來嘛,自然是正兒八經的度假。


    必須要說明的是,這樣可不能算怠工,違背理想。


    因為這也算福利,符合相關的規定。


    而陳濤又沒有用公家的錢肆意消費,一應花銷,都是他的學生買單。


    所以問題不大。


    回國之前,梁思申有心引老師見她的外公,但被陳濤婉拒。


    梁家的人除了還可塑造的梁思申以外,他不想打交道。


    梁思申本人,之前在梁家的處境很尷尬。


    她老爸那邊,由於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又看不起她媽,加上不滿他爸工作上自作主張,因此一向不怎麽待見她這孫女。


    她老媽這邊,舅舅舅媽也很不歡迎她,因為她也是外婆的遺產繼承人。


    高三那年,她打官司爭得了外婆給的遺產,從此和舅舅這邊老死不相往來。


    因此兩個家族,也就爸媽和外婆對她不錯。


    至於她的外公,之前其實對她不怎麽在意。


    這老頭的性格古怪,順著他反而會被小看,不會給好臉色。


    梁思申摸透了之後,這些年和他相處得倒也還不錯。


    三月十六日。


    陳濤、他的女兒以及梁思申一行三人,到達京城。


    之後,陳濤並沒有第一時間聯係小拉,也就是路司長。


    而是陪“外商”梁思申在京城轉了一圈,讓她了解一下國內的情況。


    直到兩天之後,才一起去了化工部,正式接觸。


    會談之前,梁思申並沒有表明自己有一個、正在當省工行行長的老爹。


    提了也沒用。


    她老爹再牛,也沒能力批一千萬美元的外匯。


    “宋廠,你也知道,現在上麵正在吹風,所以暫時還不能確定怎麽建設。”


    路小拉說話間,目光明明是看向陳濤,但他的注意力都在梁思申那邊。


    他真誠地說道:“但我對梁女士支持國內石化工業建設的心意表示讚賞,希望以後能夠達成共贏的合作。”


    陳濤點了點頭,隨後又丟給了梁思申一個眼神。


    梁思申會意,當即做了正式的回複。


    這可是正式的會麵,會全程做記錄,所以不能隨意。


    等簽完意向備忘錄,結束會議之後,陳濤父女和梁思申才去了路家,吃了一頓晚餐。


    餐桌上,自然不會聊工作。


    ***


    二十日,春分。


    陳濤一行去了機場。


    梁思申直接去魔都,見自己的爸媽。


    而陳濤這邊,自然是要回東海工作。


    登機之前,梁思申對她的老師說道:“,在下周回美國之前,我想看看你為之奮鬥的東海廠。”


    陳濤笑道:“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梁思申不禁莞爾,拉著他懷裏的小丫頭的手,道:


    “小引,要不要跟姐姐去魔都玩?”


    小丫頭頗為意動,但還是搖了搖頭,奶聲奶氣道:“爺爺奶奶想我,我要回家了。”


    梁思申神色如常,但心裏卻忍不住暗暗猜測,老師是不是跟他老婆鬧了矛盾?


    不然這段時間裏,為什麽她一問到這個問題、老師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呢?


    小引這丫頭也是,基本不會提她的媽媽。


    這正常嗎?


    反正梁思申覺得不正常。


    但她相信老師、一定能處理好他自己的事。


    陳濤笑道:“小引,跟姐姐說再見。”


    小丫頭道:“姐姐再見~”


    梁思申親了她一下,又摸摸她的頭,笑道:“再見,姐姐會很想你。”


    小丫頭也在她的俏臉上吧唧了一下,“我也想姐姐。”


    當天下午。


    陳濤先送女兒回家,然後去廠裏工作。


    老馬不在廠裏,介紹情況的會議可以明天再開。


    今天他要做的,是這段時間積壓而未決的工作。


    下午,四點五十分。


    他接到了尋建祥的電話。


    尋建祥找他,是為了楊巡金州市場的事。


    鄉裏新來的鄉長楚中天盡管清楚這個市場,是掛靠的,但還是想拿下來給小雷家還債。


    而楊巡當年的情敵,一個叫趙小波的二代,也覬覦他的批發市場。


    誰讓這個市場是掛靠的呢?


    不合法。


    陳濤吩咐道:“大尋,你告訴楊巡,政策很快會變化,讓他別擔心,是他的就跑不掉。”


    尋建祥聽了這番話,心裏就有了底,於是不提楊巡,而是關心了一下好兄弟的境況,考察順不順利?程家那邊有沒有鬧什麽幺蛾子?


    陳濤說自己還有事,等下次有機會麵談,然後便結束了和尋建祥的通話,繼續工作。


    程開顏這邊,由於知道丈夫今天回來,於是在下班後,就去了婆婆家。


    在美國時,宋引也跟她通過幾次電話,還告訴她,爸爸一直陪她睡覺,還講故事,從不去梁姐姐房裏。


    這讓程開顏稍感安心。


    畢竟丈夫不愛她,與丈夫綠她是兩回事。


    但她還是很生氣。


    當晚,等女兒睡著了、夜深人靜之時。


    程開顏小聲質問:“你是不是喜歡梁思申?”


    陳濤不答反問:“在你心裏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不管我說什麽都是白費口水。你這個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


    “你就是喜歡她!”


    程開顏流著淚:“和她聊天的時候,你那麽開心;但平時和我說話,你卻不耐煩。你從沒像在意她那樣在意過我!”


    陳濤有些不耐煩:“她是她你是你。我怎麽在意你,全在於你平時是怎麽對待我的,跟她沒有關係,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難道不是麽?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會再嚐試去改變你的想法。你能想得通,最好;你想不通,也沒有關係。我對你沒有要求,隻要你安安分分地當好宋夫人,遇到什麽事可以提前跟我商量,而不是瞞著我做那些違法的事。”


    “嗬嗬,你總是這樣。自從沒學好日語,你就不再跟我談學習的事情了。自從我沒能通過會計從業考試,你就不跟我討論工作上的事了。你一直進步,已經看不上我了。你從來就沒有真正地尊重過我。”


    如果程母在床下,估計就要跳出來心疼閨女、這些年過得有多麽多麽不容易,指著女婿不是個東西。


    如果換作宋運輝,肯定也會做檢討、說自己沒能注意到妻子的感受,不知道她這麽委屈。


    但陳濤卻冷淡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難道也要歸咎到我的身上?我不是沒嚐試過跟你談這些事,你是什麽反應?你說你不要聽,你說你不要學,態度十分抗拒!我說的對不對?有沒有汙蔑你?什麽沒尊重你,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我了嗎?我說過多少次、我們是一家人?你都是耳旁風。你瞞著我幫你哥嫂算計的時候,有把我當家人?早點睡你的覺,別影響到小引。”


    程開顏沒有再反駁,伸手捂著臉哭。


    五天後。


    梁思申到了東海。


    陳濤將自己的工裝和安全帽借給了她,讓她欣賞到了東海廠最美麗的、也就是夜晚降臨亮燈的那一刻。


    她由衷道:“老師,真為你感到驕傲。”


    陳濤笑道:“思申,你也是我的驕傲。”


    如果不用當正人君子,這會兒陳濤就該親上去了……


    畢竟他的這位學生,確實是難得的大美人,而且還一心欽慕於他。


    欣賞完東海廠的夜晚,陳濤便親自開車,送梁思申去了魔都的虹橋機場。


    她要先回美國,接著在接下來的半年,將自己的事業重心轉移到港島。


    其實,她還有個堂哥也在港島做生意,後來出事,還導致她老爸出逃。


    但是她去港島,並非單純地為了生意。


    更重要的原因,是美國離老師太遠了。


    而今年內,東海機場會有直達港島的航班,全程也就兩個半小時左右。


    所以怎麽選不必多說。


    至於外公那邊,梁思申願意聽他的意見,但並不代表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梁思申更願意聽老師的話。


    送學生離開後,陳濤緊接著又返回了東海,準備接待來視察的周司長。


    風已經吹到位,他也沒法再當保守派。


    於是在視察時、表示東海二期要有長遠的眼光,要爭取更加先進的技術和設備,要邁開腳步大膽嚐試。


    老馬等人紛紛附和。


    原劇情中也是這樣。


    這是曆史潮流,跟陳濤的付出關係並不大。


    但他搞定資金來源,讓東海廠的前途更加明朗,卻是不爭的事實。


    老馬等四巨頭,已經熄了跟他叫板的心思。


    接下來的一年,就是安心和國際化工巨頭談判,讓二期的項目準時於明年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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