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榜的第一天,寧家門口還門可羅雀,可隻過了一夜,就幾乎堵滿了人。


    “吾乃是從京都金閣寺而來的雲遊僧人,聽聞貴府撞邪,特來相助一臂之力!”


    “吾乃九華山練氣士,練就一顆水火仙丹,可保貴宅安寧!”


    “...”


    門口,一個個聞訊而來的奇人異士正在自報家門。


    這夥人有僧有道,有老有少,一個個仙風道骨,頗為唬人。


    家主寧宴正在親自招待這夥人,生怕怠慢了這些有道之士。


    “諸位高人,歡迎你們在這個時候來到我們寧府,在下感激不盡。”


    “在下準備好了酬金,不過在此之前,得先讓犬子試一試你們的本事。”


    寧慈抱著雙臂站了出來,麵無表情。


    那些奇人異士本就是準備來騙錢的,見寧慈年紀輕輕,一個個爭先恐後上來。


    “我先來我先來!”


    “...”


    最終,一個穿著破爛袈裟的和尚搶先一步,來到寧慈麵前道:“貧僧慧和,不知施主想怎麽試?”


    寧慈行了一禮,“很簡單,用你最擅長的功夫,在我手裏堅持兩招即可。”


    “兩招?”慧和一笑,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貧僧擅長《鐵頭功》,可裂金石,兩招怕是試不出什麽東西來。”


    寧慈笑了笑,“既然這樣,那你小心了。”


    他二話不說,猛地出掌,那慧和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耳邊風聲炸響,一股灼熱勁力襲來,使得他霎時間頭皮發麻,身上寒毛根根豎起。


    “等...”


    等字還未落下,他便像根彈簧似的彈起,整個身軀拋飛出去,將旁邊的石牆都給撞塌了,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眾人一片死寂。


    “我...我好像搞錯了,我找錯地方了!”


    “我也搞錯了,我就是個種地的。”


    下一刻,院子裏的這些奇人異士嘩啦啦一大片都走光了,一個人都不剩。


    “這些人都是騙子?”寧宴非常失望。


    寧慈朝左右招了招手,“把人抬上來。”


    兩個護衛將那半死不活的慧和抬了上來。


    “說吧,誰指使你們來我們寧家招搖撞騙的?”他居高臨下道。


    慧和伸出一根手指,“是...張家,不管我的事...”


    話還未說完,他的手便落下了,徹底咽氣。


    “張家?!”寧宴咬緊了牙齒,“這張家活得不耐煩了?我還沒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倒先找起我們家的麻煩了!”


    寧慈搖了搖頭,“張家不過是癬疥之疾,也隻敢在背後耍些上不了台麵的小手段,等我們家騰出手就能輕易收拾他們。”


    “現在真正的要緊事,還是該如何度過眼前這一關。”


    “慈兒說的對。”寧宴點點頭,旋即苦笑道:“不過張家在背後搗亂,來的都是騙子,有幾個有道之士會到我們家來揭榜呢?”


    “隻要榜在那裏,肯定會有人來的。”


    寧慈踢了踢已成屍體一具的慧和,“更何況,有眼前的榜樣在,我想招搖撞騙的人會大大減少,真正的高人出現的概率也更高了。”


    “但願如此。”


    寧宴歎了一口氣。


    他本來對這件事已經不抱希望了,可到了下午,下人就說門口的榜被人揭了。


    寧慈也很驚訝,有慧和的例子在前麵還有人敢揭榜,他更好奇是何方神聖了。


    不一會兒,家裏的管事領著一個穿著麻袍墨冠的道人走了進來,寧宴迎出去:“閣下是?”


    “貧道鬆鶴,雲遊道人。”


    道人還禮。


    寧慈掃了一眼,麵色凝重,這道人麵色紅潤,鶴發童顏,步伐走動間格外輕盈,的確像是一位內丹有成的有道之士!


    他還沒說話,那道人雙眼一睜,似乎看到了寧慈胸口的血手印:“原來你已經中了怨恨標記?嘖嘖,有趣!”


    寧慈臉色一變,沒想到這道者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胸口的血手印。


    他頓時不敢怠慢,上前行禮:“小子有禮了,道長可聽下人講了事情的經過?”


    那道者打量了寧慈幾眼,點了點頭:“你們家的下人已經跟我講了,我大概知道你們家撞的是什麽邪。”


    “請道長賜教!”


    寧慈和寧宴頓時打起了精神。


    那麻袍道者一撚長須,道:“這世上有的邪祟,乃是自人的七情六欲轉化而來,也有的邪祟是自天地萬物之中誕生,我想你們家應該屬於後者。”


    “那應該怎麽對付呢?”


    寧慈問道。


    道者冷冷一笑,“我也不跟你們廢話,我知道你們家的麻煩很大,隻要給我準備一些東西,我便告訴你相關的信息。”


    “但能否真正度過這一關,還要看你們自己。”


    “這...”


    寧慈和寧宴大吃一驚,這道者竟然不打算留下來幫他們驅邪?


    “道長,您需要什麽東西?隻要您願意為我家驅除邪祟,便是要我獻上全部的財產也沒問題!”寧宴焦急地道。


    那道者長歎一聲,“實不相瞞,我乃大風鎮妖司的人,這次來到清水縣是為了對付一個一直在追查的妖怪,所以我沒辦法同時幫你們對付邪祟。”


    “我需要的東西也很簡單,一些銀子,一些上等的藥材就足矣。作為回報,我會告訴你們驅邪的方法,再給你們家留下一張辟邪符,剩下的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寧慈沉默了良久,清水縣除了鬼之外竟然還有妖?這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看這鬆鶴道長的意思,的確是不想摻合進這趟渾水裏來,他和父親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好,我們答應你!”


    鬆鶴道長從懷裏摸出一張符咒,交給寧慈:“很簡單,你們已經破除了怨恨儀式的第一關,隻需要再度過最後一關就好了,我留下來的這張辟邪符應該能幫到你們。”


    “但這第二關出現的妖鬼比第一關要更可怕,所以你們最好找上一名還陽之人,用他的血塗抹身體,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還陽之人?”寧宴一愣,問道:“鬆鶴道長,何謂還陽之人?”


    “很簡單,就是撞了邪還沒死掉的人!”道長目中閃過精芒。


    寧慈雙瞳一睜:“徐東陽?!”


    ....


    清水縣,富樂院。


    丫鬟小雅正在澆花,朝正在鏡台麵前梳發的憐香姑娘說道:“小姐,你聽說了嗎?寧家撞邪了,現在正在張榜請奇人異士驅邪呢!”


    憐香姑娘蹙了蹙秀眉,問道:“寧家?就是那個兩度為我解圍的寧公子的寧家?”


    “是的呀,聽說他們家的情況和之前的徐家一樣,現在家裏的下人都快跑光了。”


    憐香姑娘歎息一聲,“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個世界究竟怎麽了?”


    “嘻嘻,小姐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幫幫他們?”小雅問道。


    “哪有那麽簡單。”憐香姑娘白了她一眼,“那是怨恨儀式,除非儀式轉移否則絕對是不死不休。更何況大風鎮妖司的人對我們窮追不舍,哪有辦法再橫生波折?”


    “也是,我們都快自身難保了。”小雅放下花灑,語氣有些落寞。


    憐香姑娘望了望窗戶外的天空:“四月十八,快近了呢。”


    花瓣飄落,墜入河麵,隨波消失。


    ....


    “少爺,徐東陽找到了!”


    家裏,下人喜意洋洋的朝寧慈稟報道。


    “帶上來。”


    不一會兒,下人將穿著粗布短打的徐東陽帶了上來。


    這小子自從當日在富樂院被寧慈救下後,就被他安排到自家的莊園裏幹些簡單的活,幾天不見,人看上去倒是好上了不少。


    “少...少爺。”


    徐東陽磕頭,嘴角雖然還在流哈喇子,但竟然能磕磕巴巴地說話了。


    “徐東陽是吧?”寧慈抬了抬眉頭,說道:“我們寧家有件事需要麻煩你,可能需要你身上的血一用。”


    徐東陽渾身一顫,抬起頭道:“是...是驅邪嗎?”


    原來,他也早就聽說了寧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並且對此事非常關心的樣子。


    “不錯。”寧慈點頭,“你們徐家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我很遺憾。現在你的血能夠幫到我們,我不會取很多,也不會白取。”


    徐東陽磕了兩個響頭,原本汙濁的眼珠子多出了一絲亮光:“隻...隻要能夠驅散邪祟,我身上的血你們盡管取!”


    寧慈動容,親手將其扶起:“邪祟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會解決掉它,給你們徐家一個交待!”


    話畢,他讓下人拿著刀子和一個大瓷碗進來放血,徐東陽眉頭都沒皺一下,任由寧慈放了滿滿一大碗!


    到了最後徐東陽臉色發白還在放,寧慈連忙製止,讓下人將他帶下去休息,好好補補。


    他端著這碗血,勻出一點到碟子上,朝下人道:“拿去給小姐煎藥。”


    那麻衣道者離開前,寧慈問小妹的症狀怎麽處理,道者說煎藥時加點還陽之人的鮮血即可,有沒有效果還不知道。


    下人端著小玉碟下去。


    不一會兒,下人傳來消息:“這還陽之人的鮮血果然有用,小姐的情況好很多了!”


    寧慈看著剩下的一大碗血,目光閃爍:“一切準備就緒,隻待夜晚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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