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小子愚笨恐怕在陣法方麵就幫不到楚老您什麽忙了,那這裏便交給您。我去下層巡視保證您這邊的安全,待您將這陣法修複後便第一時間通知我,咱們趕緊離開這裏。我總覺得這裏有些古怪。對了,剛剛您在下麵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沒有,真要說異常的話,此塔周身磚石所布似乎極有規律,其外壁間似乎有額外的道韻加持,牆身更是有曾被施以強大禁製的痕跡。隻是時過境遷這些手段沒有了靈力的維係也慢慢開始消散,真不敢相信這樣一處位居深山與世隔絕的孤塔,竟然會布置下這般強悍的防禦手段!”楚未央道。


    “巧合…亦或是另有目的?若是我猜測為真,這裏怕是當年姬家用以——鎮封和監視邪魔的一處哨塔!而且這所謂的邪魔,極可能就是被鎮壓在那凜寒穀之中!”天極鴻猶豫一番後還是將心中的猜測道出。


    楚未央聽聞也是不由得吃了一驚:“會有這種事?小友的意思是說——幾日前那名獵魂者是為那凜寒穀深處鎮封的邪魔而來?”


    “如果是這樣倒還好,我更擔心其並不知曉邪魔的事情,而是在那凜寒穀中尋得機緣後,誤打誤撞將鎮封邪魔的封印給揭開了。我推測其自凜寒穀中,十有八九便同那封存邪魔的封印有關。”


    “這凜寒穀之所以存在於這樣一處異常灼熱的火山地帶旁,極有可能是古時有大能特意所為,動用天地大勢創建出這樣一處寒毒籠罩的區域,並將天殤塹作為鎮壓邪祟的一處絕地。不管這邪物是自古鎮壓在此,還是說那姬家效仿遠古大能將其餘邪物封印在冰雪之中,總之在剛剛離開凜寒穀之前,我的的確確感受到其中傳來有邪物發出的波動。”天極鴻解釋道。


    “從一路上沒有出現戰鬥的痕跡來看,那名獵魂者多半沒有同鎮封的邪物交過手,甚至可能都沒有注意到後者的存在。無論是因為後者被鎮壓時日太久未能恢複實力,還是其忌憚那獵魂者的強大選擇了退避,總之其多半還蟄伏在這片區域未曾離開,若是你我二人被其盯上的話,恐怕少不了一番血戰。”


    “真有此事?可是一路之上你我二人都並未察覺到有別的動靜,會不會是小友多慮了呢?”楚未央仍是有些不相信,他畢竟不像天極鴻那樣,曾靠那石墩留下的記憶畫麵見識過那些邪魔的厲害,哪怕其真的聽信天極鴻所說,也對這曾經覆滅了整座遠古姬家的可怕存在沒有明確的概念,也就談不上畏懼了。


    “我也希望如此,可從這座石塔的布局來看,我想這裏布下如此森嚴的戒備,很可能就是用以抵禦那凜寒穀之中邪魔的反噬而搭築的。想必您也注意到了,這四周石壁外圍,哪怕是被姬家大能布下禁製,其上仍是有戰鬥才能留下的痕跡,從數量來看這所謂邪魔的數量怕還不算少,不然也不至於說專門留人駐守塔樓之中用以監視它們了。”


    “不過也如楚老您說的,至少目前來看我們還沒發覺被邪魔盯上的跡象,因此還勞請您抓緊時間將這傳送法陣修好,隻待我二人離開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天極鴻道。


    楚未央也並未再爭辯下去隻是默默點了點頭,哪怕其覺得天極鴻有些危言聳聽,至少背後黑龍會的追兵仍有追上來的可能,二人趕緊離開這裏確實是首要目標。其埋頭開始工作之際,天極鴻則是警惕著回到了石塔底層的大門處,魂識則是一刻不敢懈怠的掃視著周邊的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極鴻心頭那種大禍臨頭的焦慮感有增無減,但任憑其如何掃視四周卻始終未能找到任何危險的跡象。這般反常的情況更是讓得其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其目光死死釘在前端那唯一通往此地的山洞入口之上。


    “真的是多慮了嗎?可是我更願意相信我的直覺,現在潛意識時時刻刻在提醒我有危險在逼近,究竟有什麽是我沒有預測到的…?”


    突然間,自腳下傳來的輕微震動讓整片大地開始隨之搖晃,原本幹涸龜裂的土地之間竟突然間開始變得濕潤。很快一股涓流自石塔右手邊不遠的地方噴湧而出。不多時遠處連通那寒雪籠罩的冰封山穀的通道之間,牆壁間的符文和法則開始出現紊亂的跡象,一道源自凜寒穀最深處的冰煞之氣,好似突然從沉睡之中覺醒一般,開始不斷朝著山洞處所布下的結界發動衝擊。


    這般至純至臻的寒霜之力,絕非是這片秘境中的單個生靈所能發出的。此時天極鴻所不知道的是,原先被風雪和寒毒所籠罩的整片山穀,這時竟像是受到未知力量的牽引一樣,開始一股腦朝著洞穴入口處的方位不斷湧來。不過洞口處符文所布下的結界也並非徒有其表,哪怕經受如此恐怖的力量一波又一波的衝刷,其仍是巋然不動將寒氣抵擋在洞口之外。


    但隨著冰雪與暖流之間的角力日益加劇,整片山穀之中常年覆蓋的冰雪竟開始趨於消融,這滔天的洪水透過洞穴底部的土壤,漸漸朝著石塔所矗立的火山口處浸染而來。這也難怪在這片寸草不生且千萬年前由火焰和熔岩堆積而成的不毛之地間,竟突然間有了複蘇的景象。


    隻是這等複蘇卻是看的天極鴻毛骨悚然,因為自地底間奔流而出的泉水並非是想象中雪水消融那般的清澈,而是自己不久前所見如幽冥般的蠟黃色,就有如自陰曹地府間流淌而出的冥河般釋放著腐臭和死亡的氣息。


    “黃泉水!我有些明白了,這凜寒穀地表間消融的冰雪,很可能是三川河誕生的源頭之一。而其地底所連通的,極有可能是那陰風澗深淵之下的黃泉之水,這條冥河給我的感覺簡直和當初在陰風澗之中如出一轍!”天極鴻終於是反應了過來,隻是稍加聯想以後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但當初我自那片被埋葬的古戰場中傳送到這裏,早已是跨越了不知千萬裏的距離,更是直接從秘境外圍區域直接來到了中層地帶。如果這兩處黃泉水本出同源的話,這就說明在這整片秘境的地底,有著一條極為龐大不知橫跨多少方土地的龐大支流亙古長存。難道說這便是這方天地誕生邪魔的原因嗎?”


    此時他又難免想到了同黎真一齊消失的欣依然,其當初雖說一直向自己隱瞞那陰風澗最深處的秘密,但卻也有意無意間提到其目的是追溯這冥河的源頭尋找那所謂的最大機緣,這麽看來那裏恐怕不止隱藏著這方秘境的終極秘密,恐怕還能找到當初覆滅整個姬家的邪魔誕生的根本原因。不過眼下不容得天極鴻去擔心這小妮子的安危,因為更大的麻煩已是出現在眼前。


    流淌的冥河並未能撼動這座古老的石塔,事實上天極鴻本來擔心的水漫金山的場景也並未出現,那好似幽冥中誕生的泉水像是能感知到這座石塔的不凡一般,刻意改變了流向繞過石塔朝著另一處方向淌去。然而隨著這方天地間幽冥和死氣的不斷加劇,在石塔四方鎮封的土地之下,開始出現有詭異的波動。


    這波動和先前那廢澗之中遊蕩的邪靈一般釋放出和靈力截然不同的感覺,天極鴻即刻明白這是早年間陣亡在這方土地之間的亡靈,隨著冥河的浸潤再度轉變為邪祟開始鬧騰起來。自己和楚未央所推測的並沒有錯,那封印在凜寒穀之中的邪惡源頭並未能如願跨過那條通道,其多半是找到了引動凜寒穀之中寒氣的方法朝著這通道處的封印加以試探,這才鬧出了這般可怕的動靜。


    但眼下情況也不容樂觀,雖說一時半會那邪惡的源頭暫時無法抵達石塔這般,但其間接帶來的影響卻是將這埋藏千年的邪祟喚醒過來。而且從這座石塔飽經滄桑和戰火所遺留下的痕跡來看,顯然這千百年間其必然曾遭受到那邪惡源頭的反撲,這就說明洞口間的封印是不能做到永久阻擋後者的到來,隨著此地邪氣不斷盤踞和堆積,最終此地還是會迎來難以想象的災難。


    “隻是這凜寒穀中的存在何以突然間開始暴動?這時間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先前距離那獵魂者離開已是過去旬日有餘,我和楚老按理也並未觸犯到什麽禁忌,難不成——”


    天極鴻腦海中很快有了個合理的推測,這邪惡源頭的突然間暴走,多半是身後那黑龍會的人一路追查下來驚擾到它所導致的,雖說對於黑龍會的實力自己是無比的忌憚,其中更是有著楚老所說一尊鼎鼎大名的節度使帶領,但相比那曾經引發一整個姬家覆滅的源頭,天極鴻依舊不看好前者能再度將這突破封印的邪魔鎮壓回去。


    那邊的戰況也不容自己去操心,眼下這四下蘇醒過來的邪祟已是讓自己感到相當棘手了。相比廢澗之中依靠陣法宗師所布置的場域而經久不散的邪靈,這被冥河之力所喚醒的邪祟明顯要更加的詭詐與凶殘。似乎意識到天極鴻的存在同他們格格不入,這一次這些邪魅可不像廢澗中那樣毫無自主意識僅僅憑借本能發動攻擊,在鎖定了前者所在的位置之後,距離最近的十來道邪影開始咆哮著朝著石塔的方向襲來,身後還有著更多的魅影在不斷疊加,後續攻勢隻會一波接一波愈發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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