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頭陀、陸先生不知道你們商量得如何?是選擇留在‘神龍教’,還是選擇離開呢?”


    韋仁在處置好自己的私事後,開始處理“神龍教”的善後事宜。他開誠布公地將自己處置的意見講了出來,總共兩條:一是對於年輕教眾,沒有商量的餘地,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二是對於胖頭陀、陸高軒等“神龍教”創教元老級人物,韋仁則給出了兩個選擇,留則重用,去則歡送。在答應給他們一個時辰的商量時間後,自己便帶著眾女離開了大廳。教主夫人跟著韋仁出去時,胖頭陀、陸高軒等人注意到她那雙美目掃射到自己的目光,那裏邊夾帶著深深的仇恨和厭惡之情,就像嚴冬裏的寒冰,讓他們感到背脊上一陣陣的寒冷。


    “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成王敗寇’的道理不要我多講吧!這韋教主雖然年輕,但是大家已經看到了,他足智多謀,能夠充分利用咱們教中的矛盾,掌握最佳的時機出手,一舉除掉老教主,奪得咱們‘神龍教’數十年創建的基業。”首先出聲的正是黃龍使殷錦,他說道:“剛才韋教主所說,這次變故是與教主夫人謀劃的,我看未必。但是,教主夫人一直以來,對咱們這些老兄弟是恨之入骨的,尤其是近幾年,在洪安通的寵愛下,她大力吸收、提拔少年教眾,而教主每每有艱難險要任務,多數是由咱們老兄弟們去出生入死。當年起事,共有一千零二十三名老兄弟,到今日不是命喪敵手,就是被洪安通誅戮的老兄弟比比皆是,原本一起創教打天下的數百名老兄弟,現在隻剩區區百來人了。唉!”


    “殷錦,你說的都不錯。”無根道人喝道:“可你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見風使舵,東搖西擺。老道羞於與你稱兄道弟。”


    “無根!你就了不起了,剛才你在危急時刻,不也同意擁護韋教主當教主嗎?你也不願意貪生怕死嗎?咱們半斤對八兩,你也不要五十步笑百步!”殷錦老臉羞紅,指著無根道長怒罵道。


    陸高軒見兩人爭吵起來,連忙製止道:“好了!好了!兩位哥哥暫且不要爭吵,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許大哥,你是什麽意見?”


    青龍使許雪亭此刻已經身負重傷,自思忖難以活命,但是因為大家均為入教便在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因此強提起精神,沉聲道:“我……我今日恐難逃一劫。可是現在洪安通已死,‘神龍教’又落入他人手中,咱們現在又受製於人,實實在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現實。他韋……韋教主雖說可去可留,但是教主夫人現在已經跟了韋……韋教主。如果咱們不留下,你們說,誰又能保證能夠真正活著離開!”說完,便氣喘籲籲,再不能出聲了。


    其他人聽了許雪亭所言,均點頭表示讚同。


    陸高軒接著說道:“依在下所見,這位韋教主恐怕是老天派下界的振興‘神龍教’的教主真身。大家不妨想一想,當時黑龍使手下在皇宮內盜經,原本已是勝券在握,為何最後失手,還搭上了兩條性命。據事後的匯報分析,韋教主是皇上最為寵幸的,又暗插在宮中的臥底,其中監察後宮也是他的職責所在。那咱們的事多半壞在他的手中,咱們教中的秘密被他查破也不無可能。章老三一行跟蹤捉拿韋教主,沒想到他首先會使出‘兵分兩路’之計,削減咱們的力量,然後又使出‘瞞天過海’之計,混淆咱們的視聽,最後逃脫咱們的掌控。胖頭陀奉命去五台山捉拿他,卻又中了他‘無中生有’之計,將假石碣的拓文當成寶物拿回來,又一次讓他得以逃脫。最後,咱們想用‘美人計’誘騙他上當,誰知別人早已識破計謀,並巧使‘連環計’。首先假裝中計直入教中總壇,再用‘苦肉計’以身試險,示敵以弱,消除咱們的防備之心。接著‘釜底抽薪’逼得我和胖頭陀不得不與之綁縛成為一體。最後,他使出‘上屋抽梯’之計殺死洪教主,又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將咱們一網打盡,使咱們陷於沒有退路的困境。這難道還要其它的理由嗎?”


    一群人聽了陸高軒的話語後,再也無人做聲。大家盤坐於地,閉目養神,等候著。


    過來許久,聽得一陣腳步聲響。坐在地上人均睜開了雙眼,隻見韋仁領著眾女,身後跟著數十名“神龍教”各門骨幹少年教眾走進廳內。他們一看便知,韋仁已經收複了“神龍教”。


    韋仁走到中間的竹椅前坐下。那些“神龍教”少年教眾一齊跪倒,齊聲說道:“教主永享仙福,壽與天齊。”


    “起來吧!”韋仁皺了皺眉頭道:“記住,從今日起,‘神龍教’不再有什麽教主寶訓,隻要大家遵守教規就行。再也不要來這些虛不拉幾的東西。以後是‘遵規無罪,違規必罰’!‘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謹遵教主聖諭!”教眾又跪倒道。


    韋仁見狀隻好無力地搖了搖頭,看“神龍教”的陋習在教眾中已經根深蒂固了,要想消除恐怕還有經過較長的時間和精力。他不再言語,揮手讓他們起來。


    韋仁這時問坐在地上的老教眾們,道:“你們考慮得怎麽樣?是否能夠給本座一個滿意的答複呢?”


    在“神龍教”,自以教主為首,下麵就是青、黃、赤、白、黑五龍使。神龍教下分五門,每一名統率十數名老兄弟、一百名少年,數百名尋常教眾。掌門使本來都是教中立有大功的高手宿將,但教主近來全力提拔新秀,往往二十歲左右之人,便得出掌僅次於掌門使的要職,不再少數。


    見韋仁發問,自然是以青龍使許雪亭為首,但是許雪亭已經傷重不能言語。黃龍使殷錦次之,他知道大家均不辭他的為人,因而也不願意出聲。於是,隻有赤龍使無根道長出麵發言,他朝韋仁拱手道:“韋公子!其實您不用問,適才在大廳之上,咱們老兄弟發過誓言,你殺了教主,大家奉你為神龍教的教主,大夥兒對你忠心耿耿。”


    “適才你們可說的是,我要是殺了教主和夫人,你們才奉我為神龍教的教主。可是,我除了洪安通,可沒有殺教主夫人啊!”韋仁伸手抓住蘇荃的柔荑戲謔著笑道。蘇荃嬌媚的臉上並沒有責怪的神情,而是美目白了他一眼後,眼角的餘波又飛了歐陽雲一眼。歐陽雲接到這挑戰的目光,並並不為之所動。


    陸高軒急忙接著說道:“韋教主誤會了!教主夫人現在已不是以前的教主夫人了,以前的教主夫人已經死了,因此,咱們奉你為神龍教的教主的誓言就必須遵循。”


    “哈哈哈!陸先生畢竟是飽讀詩書之士,果然才高八鬥,竟然能說出釋家禪語來。”韋仁聽了,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大家均不願離開‘神龍教’,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希望大家能夠真心實意,精誠團結,齊心協力。共同振興咱們‘神龍教’。來人,為他們解毒。”


    “遵命!”自有人打來清水喂給胖頭陀等人喝下,過了一會,他們先後嘔吐出來,便慢慢恢複行動。有人過來,將贓物清理幹淨,並灑下清香之物,驅逐汙濁之氣。


    韋仁從懷中取出一個醉紅小瓷瓶,倒出三顆藥丸道:“這是天王保命丹,陸先生,你拿去給許雪亭服了。”


    陸先生忙伸手接住,伏地說道:“謝教主大恩。”他知這天王保命丹十分難得,是洪安通派遣部屬采集無數珍奇藥材煉製而成,其中的三百年老山人參、白熊膽、雪蓮等物,尤其難得。洪安通當年大費心力所煉成的,前後也不過十來顆而已。許雪亭一服這三顆靈丹,性命當可無礙。


    其餘老兄弟都躬身道謝。均想:“新教主才登位,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咱們這些老人應是越少越好。天王保命丹如此珍貴,青龍使許雪亭已是重傷要死之人,原本可以不救,又是合情合理之事,沒想到,新教主不吝嗇珍藥,還是出手相救,看來他的的確確是不食其言。要想躲過教主夫人的手段,看來隻能是忠心服從教主,這條唯一的途徑。”眾人在大感欣慰的同時,均感信服於韋教主。


    “殷錦在哪?”韋仁突然出聲道。


    “屬下在!”殷錦一聽韋仁的呼喚,連忙站起身,走到廳中,拜倒道:“黃龍使殷錦參見教主,祝教主永享仙福,壽與天齊。”


    “殷黃龍使,你很不錯!那牆上草的功夫很不錯啊!”韋仁盯著殷錦,冷笑道:“但是,從今日起,咱們‘神龍教’需要的是忠誠辦事之人,不需要阿諛奉承之徒!”說完,韋仁運氣遙空伸掌,隻見離韋仁所坐位置大約十多米的地方,擺著半桶清水,那是剛才為老教眾解毒剩下的。此時,一股清水從桶中飛出,直入韋仁掌中。清水入掌後一會兒便升起一絲水汽。這一過程說起來長,其實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還沒等眾人看明白,韋仁的手掌一揮,三點寒光電閃般射進殷錦體內。


    殷錦聽韋教主語氣不好,正要提高警惕,見他突然如使幻術一般吸水入掌,以為他在展示功力,方才放鬆警覺。可他沒想到,韋教主竟然小小年紀就能化水為冰作為暗器。等再次防衛時,已經為時過晚,他直覺得胸口膻中、乳中、期門三穴一痛,叫聲:“啊喲!”身子一晃之間,登時翻身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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