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向前飛了一段路程後，再沒有任何觸須和腐化士兵來找自己麻煩。
他以為是修比克覺得和自己戰鬥不合算的緣故，但後來才知道，是煉金艦船裏的煉金賢者與修比克子嗣首領撞上了。
在前方極為遙遠的地方，出現了煉金艦船，修比克子嗣首領，以及在大量黑色碎片中忙碌的黑色觸須。
煉金艦船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汙染領域當中。作為它的掌控者，煉金賢者與其形影不離，始終身處艦船的指揮室。
在進入汙染領域的那一刻，「空間轉移」並未能把煉金賢者和他的艦船分隔開。
作為一個專門用於戰爭的煉金造物，它的行進能力當之無愧，以遠比李諾更快的速度，抵達了儀式現場。
儀式現場，是李諾在遠處看到的第二個東西。
最開始的時候，儀式現場是由帝國士兵的鮮血構成的平麵紋路。
現在，它變成了一個懸浮於空中的立體圖形，外觀類似於碎裂的瓷盤，通體黝黑，分裂成了幾百個碎片。
溝通外星空的儀式，在群星過濾網上開辟出了外星空缺口。這個外星空缺口相當於一個通往外星空的傳送門，可供修比克使用。而位於汙染領域內的儀式現場，則相當於傳送門的錨點，為修比克提供導航服務。
外星空缺口被關閉了，儀式構建的傳送錨點也支離破碎。
對於修比克遺留在此方汙染領域內的子嗣們來說，修複傳送錨點，再度開啟外星空缺口是最重要的。
由此便出現了一個無比熱鬧的戰鬥景象：
修比克子嗣首領用長度超過千米的身軀，緊緊地纏繞著煉金艦船。它用腫泡分泌出大量的腐化黑水，壓製煉金艦船的煉金炮管，阻止對方射擊本就碎裂的傳送錨點。
被「空間轉移」傳送到汙染領域各處的戰鬥煉金術士們，從四麵八方趕來。他們或是伺機進入艦船，幫煉金賢者發射能量光束，或是逗留在艦船外，用煉金武裝上的煉金槍械攻擊觸須首領。
就在修比克子嗣首領與煉金艦船糾纏的時候，首領的小弟們正在緊急搶修儀式法陣。它們卷起法陣碎片，將其拚到一塊，用帶有黏性的腫泡分泌物粘連碎片。
一大群等級從5級到20級不等的黑色觸須，完全沉浸在修複傳送錨點的工作中。
陸續趕來的戰鬥煉金術士，得到了煉金賢者的命令，放棄了纏繞艦船的修比克子嗣首領，將手中的槍管指向修複錨點的觸須。
同一片戰場，兩處戰鬥焦點。修比克子嗣首領大戰煉金艦船，戰鬥煉金術士大戰觸須小弟。
現場炮火紛飛，元素能量光束四處亂射，劃破了漆黑的汙染領域，點亮了好大一片區域。
李諾抵達這裏的時候，戰鬥的激烈程度逐漸逼近頂峰。
他朝著觸須陣亡後留下的殘骸丟出「靈魂吸取」。
【係統消息：】
【本次收取失敗。】
【目標殘骸上不存在靈魂碎屑。】
真尷尬。
這些觸須殘骸上的靈魂碎屑，已經被戰鬥煉金術士吸走了。
這幫專職於戰鬥的煉金術士，身穿高性能煉金合金打造的輕量化煉金武裝，手持威力巨大的煉金手炮，背後掛載了持有煉金圓盾和煉金能量斧的機械臂。
他們的手掌心裏，嵌入了隨時吸走靈魂碎屑的吸靈水晶。幹掉一根觸須後，他們便會立即收走上麵的靈魂碎屑。這些靈魂碎屑，會在煉金術陣的作用下釋放出靈魂能量，轉化為煉金武裝所需的元素能量。
在李諾眼中，靈魂碎屑是施法材料。在戰鬥煉金術士眼中，它是戰場上的能量補給。
雙方都對靈魂碎屑有需求。
李諾想了想，沒去和戰鬥煉金術士們爭搶靈魂碎屑，免得引發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他相信黃金商會的信譽，對方肯定會在戰後合理分配吸靈水晶中的靈魂碎屑的。因為這些靈魂碎屑，也是戰利品的一部分。
“我要是沒有遇上變異觸須的話，就不會在幫助變異觸須提升抗性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我會是率先抵達這裏的幾個人之一，大概率能搶到不少觸須的擊殺權。有失就有得吧。錯過了搜刮靈魂碎屑的機會，換來了《黃昏呼吸法》。這門買賣還是血賺的。”
李諾在心中安慰自己幾句。
他掃了眼煉金術士與觸須混戰的場麵，找到正在嗷嗷大叫射出能量子彈的達裏克。
李諾上前和對方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明智地脫離了戰場。
這不是畏戰，而是槍彈無眼，自己會被煉金術士射出的元素能量子彈和光束波及到。
他剛才丟出「靈魂吸取」的時候，距離戰場中央近了一丟丟。就這麽一小段時間裏，他身上就挨了幾十槍，護盾強度唰唰唰地往下掉。
由於觸須的元素能量抗性極高，需要巨量的元素能量才能對其造成傷害。所有的煉金術士，包括達裏克等金商之劍，都把煉金槍械的輸出功率開到了最高。
由此便可想象到，現場的槍線有多麽密集，沿著槍線射出來的能量子彈和光束又有多麽暴虐。
李諾一口氣飛出大約3公裏左右的距離，遠遠避開亂飛的能量子彈，耐心等待雙方的戰鬥結束。
在靈魂碎屑會被煉金術士搶走的情況下，他不打算出手了，免得落了個出力不討好的下場。
況且大部分煉金術士，並不清楚死亡巫師的底細。他們會下意識地把現場唯一的一個骷髏，當成自己的敵人。
李諾剛才被元素能量誤傷，除了槍炮無眼的成分以外，多少有點友軍傷害的意味。
李諾沒有和煉金術士們計較這個。
他安安靜靜地杵在戰場外圍，進入了旁觀狀態。
就在這時，一根細長的金屬尖刺從遠方飛來，目標直指李諾所在的方位。
在這根金屬尖刺後方，幾根黑色觸須被金屬圓球撐成球狀，緊緊地跟隨金屬尖刺飛行。
李諾始終保持著「生死追蹤」的魔法視野。
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帶有生命體征的金屬尖刺。
幾發解構術丟出去，李諾暗自點頭，知道自己被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默斯特盯上了。
李諾在從黛娜絲那得知默斯特會前來汙染領域之後，便想好了幾套應對方法。
他此時不為所動，站在原地，等待對方上門。
默斯特來到李諾麵前，從金屬尖刺變為身穿鬥篷的人類，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覆蓋著銀白色的金屬層。
他剛一停下，便開口問道：
“你是哪位主講教授的巫師？”
李諾瞥了對方一眼，從空洞的眼眶中射出淡漠的視線：
“詢問別人的來曆之前，難道不應該介紹一下自己嗎？”
“我是默斯特，來自霍塔姆斯魔法學院，一名金屬係戰鬥巫師。”默斯特語氣僵硬，刻意在“戰鬥”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你的聲音…讓我感覺有些熟悉。我們見過嗎？”
能改變聲音的偽裝魔法是「偽裝活屍」。
「亡者氣息」是不能改變嗓音的。
同一時間內，李諾隻能保持一種偽裝法術。
聽聞對方對自己的嗓音感到熟悉，李諾心頭浮現疑問。
他百分百確定，自己從未與默斯特打過照麵，對方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嗓音有印象呢。
李諾微微轉動顱骨，看向默斯特。
默斯特的金屬麵具上，浮現一浪一浪的金屬波紋，似在快速思索。
兩秒之後，默斯特的語氣變得深沉：
“我知道你是誰了，李諾·賈維斯。”
李諾轉過身，麵朝默斯特站著：
“隻憑借聲音就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伱是否武斷了些。”
默斯特緩緩搖頭：
“不，我不會記錯。我腦子裏的「金屬記憶體」，絕對不會將你和其他人的音線混淆。我的「辨識金屬瞳」告訴我，你現在施放的法術是「亡者氣息」，這門法術和修改聲音的法術衝突。你現在的聲音，便是你真實的聲音。你就是李諾·賈維斯。真沒想到，我來這一趟，還會有這樣的收獲。”
默斯特的左腳後撤一步，側身對著李諾。
他抬起金屬右手，握住從手掌根裏伸出來的金屬魔杖，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
“和我走一趟，李諾·賈維斯。我要把你帶回塔蒂斯帝國進行審查，你涉嫌殺害了一名帝皇的後代，她的名字叫做卡莎，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還有，我懷疑你巫師身份的合法性。凡是進入汙染領域的烏納斯環巫師，都需要向主講教授報備，並記錄在群巫陵墓的汙染領域探查者名單上。我的教授可沒和我說過會有另一名烏納斯環巫師進入這裏。所以，你不是烏納斯環的巫師。你可能是野巫師，灰巫師，甚至是巫師罪犯。不管你的具體身份如何，我都勸你放棄抵抗，不要逼我動用暴力。”
李諾淡淡地說道：
“有意思的說法。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你打算處理我呢？”
默斯特舉著金屬魔杖說道：
“如果你是合法巫師，你的權益受到烏納斯環的法令保護。你殘害卡莎的行為，足以令你淪為不淨巫師了。我將押著你去巫師執法部自首。隻要你認罰，那我身為卡莎的兄弟，但也是霍塔姆斯的一員，根據烏納斯環的法令，我不能報複你。不過，塔蒂斯帝國裏的軍情一處可就不一定了。哪怕你接受了巫師執法部的處罰，軍情一處也不會放過你。
“如果你不是合法巫師，你的權益不受到烏納斯環保護，那麽我作為帝皇的直係後代，塔蒂斯帝國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有權力對你這個凶手施以極刑。”
默斯特頓了頓：
“束手就擒吧。你的死亡魔法可能很強大，但你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了，霍塔姆斯的金屬係巫師，是戰鬥力最強悍的巫師勢力之一。除非你是主講教授級別的死亡係巫師，否則別想從我手中逃脫。”
“我聽說過你們金屬巫師的大名。”李諾預先從黛娜絲那裏得知了金屬巫師的強悍之處。
這一派係的巫師，會用各種魔法金屬武裝自己。
默斯特提到的金屬記憶體、辨識金屬瞳，還有他皮膚上的金屬外殼，手裏的金屬魔杖等等，都是金屬魔法的產物。
這是一個將魔法金屬與巫師的思維高度融合的巫師派係。
他們的攻擊手段，絕不是發射幾根金屬尖刺那麽簡單。
霍塔姆斯金屬係巫師，更是戰鬥巫師的代名詞，一個個都是能跨越一到三階越階挑戰的專職戰鬥人員。
艾絲米爾擁有六階實力，但專精於海上科研。默斯特以三環金屬巫師的身份，隻需要半分鍾就能殺死艾絲米爾。
沒錯，三環金屬巫師越級殺六階的科研側煉金術士，隻要半分鍾。
煉金艦船上的戰鬥煉金術士，和達裏克這樣的五階金商之劍，可以依靠強韌的煉金武裝與默斯特打得有來有回。
以三環實力越級挑戰五階戰鬥煉金術士，這就是以戰鬥為生的巫師勢力的恐怖之處。
李諾之前遇到的古墓王、夜靈修會、返生者密修會，都不是以戰鬥為生的，它們有著自己的專長領域。
元素審判掛了個“審判”的名頭，是一個對戰鬥略有涉及的巫師勢力，戰鬥力遠不及霍塔姆斯的金屬分院。
隻按照戰鬥力來排序的話，霍塔姆斯金屬分院排名前十，元素審判在30名左右。
李諾在向黛娜絲仔細了解過金屬分院的情況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不是一個用非凡階層來劃分戰鬥力的世界。
所謂的“戰鬥領域”，隻是非凡者可選擇的專長領域之一。
六階非凡者不一定比三階的強，一定要看雙方的專長領域是什麽。
隻有對於同一個領域內的非凡者，才能用階層的高低來衡量他們在該領域內的實力強弱。
三環的金屬巫師，就是比六階的非戰鬥領域煉金術士強，這是這方世界的真理。
麵對專精於戰鬥領域的默斯特，李諾在對方認出自己嗓音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采取備用計劃了。
考慮到對方背後有霍塔姆斯這個最為老牌的巫師勢力撐腰，擊殺對方不是首選，這會後患無窮。
相比之下，在決鬥中戰勝對方，征服對方的身與心，或許會更好一些。
李諾抬起右手，上鉤手掌，比劃出泛宇宙通用的挑釁手勢：
“全力出手，默斯特。用你的實力來證明你自己。先戰勝我，然後再在我麵前高談闊論。”
默斯特的金屬皮膚上浮現大片金屬尖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確定要與霍塔姆斯學院和塔蒂斯為敵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李諾搖搖手，淡然地回應：
“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你背後的巫師勢力和塔蒂斯。我隻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重塑整個世界。”
這話可不是李諾說的啊，這是李諾解構默斯特，獲取對方近期重要的記憶後，從一個名為《父親的宣言》的記憶片段中找到的話。
為了契合自己即將在默斯特心中打造的形象，李諾調用了這番話。
此話一處，對默斯特的“殺傷力”果然驚人。
“重塑…世界…”默斯特一愣，有些傻眼，一時間分不清楚對麵的人是在吹牛，狂妄地大放厥詞，還是真的有這個野心和底氣。
“真是可笑。你居然會說出重塑世界這種話。在我眼中，隻有我的父親有資格說自己要重塑世界。他也向我這麽保證過…你一個犯下罪行的非法巫師，配說這種話嗎？”
默斯特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走樣。看來李諾說出和帝皇一樣的話，令他倍感惱火：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辯解。既然你不打算束手就擒，那就按照烏納斯環的決鬥規則，來進行生死決鬥吧。”
李諾微微一點頭，抽出自己的魔杖：
“來吧，全力出手，默斯特。我早就聽說你們金屬巫師的射彈魔法有多麽恐怖了，讓我好好地見識一下這門魔法吧。”
“這是你自找的…”默斯特掀開鬥篷，露出完全被銀白色金屬覆蓋的軀體。
銀白色金屬上快速湧現波紋，密密麻麻，數量眾多。
前後大約5秒鍾的時間，原本光滑無褶皺的金屬皮膚上，便出現了有規律的細紋。
李諾欣賞著默斯特的戰鬥姿態，緩緩說道：
“很不錯的「主動式魔法金屬裝甲」。你把反射死亡能量的裝甲參數調整到90%了吧？”
“你試試看就知道了。”默斯特的聲音變成了幹癟的金屬碰撞聲。
李諾手腕一抖，施放出兩道半米粗細的黑色閃電。
“劈啦，劈啦！”
“piu~piu~”
能輕易擊碎20級觸須的黑色閃電，撞在默斯特身上後卻沒引發任何爆炸。
它們在兩聲跳彈般的聲音中，被魔法金屬裝甲偏射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昏黑的環境當中。
而在黑色閃電擊中的金屬皮膚上，則出現了兩片黑色焦痕。金屬皮膚表麵的魔法紋路蠕動幾下，黑色焦痕便被金屬皮膚吸收得一幹二淨。銀白色的金屬皮膚再次亮麗如新。
“厲害，魔法金屬裝甲和「金屬思維冥想法」名不虛傳。難怪金屬巫師一直看不起「魔法護盾」這門法術。有如此防禦力的魔法金屬裝甲在，你們確實可以將「魔法護盾」拋到一邊。”李諾由衷地讚賞道。
霍塔姆斯的金屬巫師，通過名為「金屬思維」的冥想法，將自己的思維與身上的魔法金屬相連。
他們隻需要一個念頭，便可以在幾秒鍾內改變魔法金屬表麵的微觀解構，使得自己能反射某種能量射線。
其原理，就和光滑的鏡麵能反射光芒差不多。
作為三環金屬巫師，默斯特的主動式魔法金屬裝甲，可以反射90%左右的死亡能量。
那兩片出現在金屬皮膚表麵的黑色焦痕，便是沒有被反射掉的10%死亡能量。它們被魔法金屬裝甲裏的金屬隔層吸收。默斯特用某種手段將其儲存起來，當做備用能源使用。
環級越高，金屬巫師所能反射的能量射線類型就越多。
默斯特擁有三環實力，他在同一時間隻能反射3種能量射線，反射率為90%左右。
當他提升到四環時，反射數量+1，反射率不變。
等成為了七環金屬巫師之後，反射率才會出現上升，在此之前都隻是提高反射數量。
金屬巫師的冥想法和魔法金屬具體是怎麽運作的，李諾不得而知，這是霍塔姆斯金屬巫師的奧秘所在。
但這不妨礙他對霍塔姆斯金屬巫師的戰鬥力表示肯定。
光是憑借能反射90%能量射線的防禦手段，默斯特作為三環金屬巫師，就足以有越級挑戰的底氣了。
默斯特偏射掉李諾的死亡閃電之後，微微歪了歪頭說道：
“「感知金屬骨骼」的受力反饋顯示，你剛才那兩道死亡閃電的合計魔法威能達到了1340點，堪比尋常的六環死亡係巫師。我如果是普通的三環巫師，哪怕提前施放出了「魔法護盾」也一樣會被你秒殺。你的魔法造詣確實很高，但你並不是六環死亡係巫師。「辨識金屬瞳」的分析結果顯示，你的實力是一環到三環。你的實力如此之低，可為什麽能施放出高威能的死亡魔法呢。有古怪。”
默斯特舉著魔杖卻沒立刻發起進攻，而是問道：
“你剛才用的是「死亡二指」對吧，一個從「死亡一指」改良而來的高階死亡魔法。高階死亡魔法隻有主講教授級別的巫師能隨意施展。你的魔法威能雖高，但還達不到主講教授的水準。
“所以你是借助魔杖上記錄的法術，來施放出「死亡二指」的嗎？古怪，古怪，很古怪。記錄「死亡二指」的魔杖，不應該是華貴又精美的高階魔杖嗎？可你手中的魔杖隻是普通的手工螺紋魔杖而已，絕不可能承載高階魔法。”
默斯特前額的金屬皮膚上裂開一道豎直的金屬眼縫，眼中的金屬瞳孔左右打量李諾。
這是「辨識金屬瞳」，金屬巫師必備的體內金屬魔法造物。
在額頭上裂開金屬眼縫，便是金屬巫師全力催動「辨識金屬瞳」觀察目標的外在表現。
看來在李諾身上出現的諸多異常之處，引起了默斯特的強烈關注。
李諾看著念念有詞的默斯特，心中浮現一絲羨慕。
他的個人麵板上寫著這麽幾行字：
…
【血量】無法衡量
你是純粹的有機體。你的血量狀況無法進行數據化顯示。
…
反觀默斯特，李諾剛才射出「死亡二指」的時候，係統發來的被動解構消息卻是這樣的：
【被動解構成功！】
【你對“巫師·默斯特”的解構完成度上升3.5%】
【你獲得了如下解構成果：】
【“巫師·默斯特”的麵板信息更新，新增與「魔法金屬裝甲」和「魔法金屬隔層」有關的內容。】
【具體如下：】
【1.魔法金屬裝甲】
【類型】金屬魔法造物
【樣式】主動式，可由默斯特主動調整裝甲的能量反射率。
【物品等級】30級
【裝甲值】900/900
【自帶抗性】動能抗性50%
此抗性由魔法金屬本身的物理結構提供。
啟用反射塗層後，默斯特最多將動能抗性提高至70%，而非90%。
【反射塗層狀況】
1號反射塗層：正在反射死亡能量，反射率為90%
2號反射塗層：未啟用
3號反射塗層：未啟用
調整反射塗層的反射類型、反射率，或者是啟用、關閉反射塗層，都需要5秒鍾的操作時間。
（解構完成度不足，未能獲得更多信息）
【2.魔法金屬隔層】
【類型】金屬魔法造物
【樣式】被動式，被動吸收未能被反射塗層反射的能量。
【物品等級】30級
【裝甲值】89/90，正在自動恢複中，預計將在10秒鍾後恢複至滿值。
【吸能隔層狀況】
1號吸能隔層：正在吸收死亡能量，吸收率99%。未能被吸收的死亡能量，將對裝甲值造成傷害。
2號吸能隔層：未啟用
3號吸能隔層：未啟用
（解構完成度不足，未能獲得更多信息）
…
很明顯，由於魔法金屬比血肉之軀更容易監測損傷程度，係統直接在解構成果上標注出了「裝甲值」這一欄。
這等於是給金屬魔法產物進行了數據化改造，以方便監測損傷程度。
像是「辨識金屬瞳」、「感知金屬骨骼」等等金屬魔法造物，它們的麵板信息也可以進行數據化，清晰地標注出「裝甲值」。
「裝甲值」便對應著血肉之軀的「血量」。
如果哪一天，李諾把自己改造成一個魔法金屬人，那他的「血量」便會被「裝甲值」替代。
如此一來，他就能時時刻刻地監視戰鬥數據了。
可視化的身體數據，對戰鬥專長的巫師來說，無疑是至關重要的。李諾是這麽認為的，這方世界戰鬥巫師也是同樣的看法。
事實上，在烏納斯環裏，排行前10的戰鬥巫師勢力，沒有一個是憑借純粹的血肉之軀來作戰的。
他們無一例外地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改造，用冥想法來連接身體上的魔法部件，進而獲得可視化的身體數據。
李諾關上腦海中的解構成果，朝著愣神的默斯特說道：
“你該慶幸我沒想殺你。不然你走神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幹掉你了。”
默斯特身體一哆嗦，回過神來，攥緊了手中的魔杖：
“我懂了，我知道你為什麽全身上下充滿了古怪。
“你是不是從星空汙染中獲得了什麽非凡特性？正是這個非凡特性，讓你能施放高階魔法的吧？你的運氣不錯，李諾·賈維斯，這應該是星石級裏最頂尖的非凡特性「高魔低就」，或者是星陸級的「魔法通曉」、「先天巫師」。無論是哪一種非凡特性，你都把它用錯地方了。你不該拿來對付我和死去的卡莎。”
李諾懶得和對方逼逼，他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他的目光鎖定默斯特手裏的金屬魔杖，那是一個中空管，和步槍的槍管差不多。
李諾打聽了霍塔姆斯金屬分院的情報之後，一直想從金屬巫師身上解構出一個東西。
那就是金屬巫師專屬的金屬魔杖。這是默斯特全身上下，魔法金屬裝甲最薄的地方。
把魔杖破壞掉，默斯特變成了沒牙的老虎，李諾也能獲得與金屬魔杖有關的知識。
這根金屬魔杖的威力很大，可以說是魔法側的手持式磁軌炮。
隻要它的製作圖紙裏，不要求製作者掌握了「金屬思維冥想法」，李諾就有信心把它仿製出來。
李諾屏息凝神，手腕連續抖動十幾下，射出成片的密集電光。
一條條黑蟒蛇般的死亡閃電直刺默斯特手中的魔杖。
死亡閃電的速度極快，遠遠超過了三環巫師的反應能力。
默斯特以為這些閃電是刺向自己身體的，下意識地想用身體硬接，卻忽然發現手中的魔杖才是閃電的目標。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整整30道死亡閃電，幾乎在同一時間落在同一個點上。
魔法金屬裝甲發揮作用，將絕大部分死亡能量偏射出去，但魔杖尖端仍舊不可避免地爆發出了黑色火花。
“劈啦劈啦劈啦…”
“piu~piu~piu~”
“砰！”沒能被偏射出去的死亡能量，在魔杖上爆炸開來。
默斯特的手腕被爆炸力推動，猛地向後一揮，身體隨之一抖。
要不是他手裏的魔杖與手掌根相連，他的魔杖早就被爆炸衝擊力給掀飛出去了。
李諾在默斯特調整好身體的姿態之前，掃了眼腦海中的戰鬥消息。
被動解構發動了，他獲得了金屬魔杖的一部分麵板信息。
這根魔杖名為「金屬射彈魔杖」，物品等級30級。
它可以用魔法能量給魔法金屬彈蓄能，然後將其發射出去。
「死亡二指」隻能造成死亡能量傷害，傷害類型單一，很容易被人防住。
魔法金屬彈就不一樣了。
它的穿透力極佳。
而且，除了彈頭本身具備的動能傷害以外，還會根據蓄能所使用的魔法能量類型，來為彈頭附加其它類型的傷害。
李諾以最快的速度把解構成果看完，心中無奈輕歎。
金屬射彈魔杖需要用到「金屬思維冥想法」。隻有掌握了這門冥想法，才能在魔杖內部刻錄微型金屬魔法紋路。
由此看來，默斯特身上的金屬魔法造物，應該都需要「金屬思維冥想法」。
這不免令李諾感到遺憾。
他之前擊殺吉克曼多和格林薩烏的時候就發現了，被動解構無法獲得與冥想法有關的魔法秘籍。
沒有冥想法支持，那就無法製造和使用金屬魔法造物了。
李諾拋開解構金屬魔法造物的念頭，連續抖動手腕，用一道道死亡閃電壓製對手：
“喂！默斯特，你還能給魔杖蓄能嗎？你之前叫囂的樣子，仿佛吃定了我一樣。你是不是自從成為金屬巫師後，就沒吃過敗仗，所以才這麽有信心？”
默斯特麵對李諾的嘲諷，默不作聲。
他硬抗著落在身上和魔杖上的死亡閃電，強行變為金屬尖刺，進入飛行狀態，朝著遠離李諾的地方衝去。
死亡閃電是不帶追蹤功能的，隻能夠指哪打哪，全看李諾瞄得準不準。
默斯特開始飛行之後，移動速度驟然加快。
他不斷地淩空變換飛行姿態和方向，以無規律的折線路徑快速飛行。
雙方的距離一下子就被拉開，李諾發射出來的黑色閃電漸漸地丟失了準頭。
這個時候「精神」屬性的短板就體現出來了。
李諾的精神屬性值隻有22點，對法術的操控力有限，有效射程最多為屬性值的10倍，也就是220米。
一旦超過了這個距離，精準度直線下降。
反觀默斯特。
他作為標準的三環巫師，精神屬性值高達95點。他的法術有效射程是李諾的四倍之多，達到了950米。
隻要把距離拉開並保持住，誰的法術有效射程遠，誰的贏麵就更大。
這是每一個戰鬥巫師都知道的事情。
默斯特一口氣飛出二百多米之後，發現李諾的法術命中率下降嚴重。
他變回人類形態，和李諾遠遠地對視。
一發黑色閃電來襲，從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擦過。
默斯特此時處於靜止狀態，但李諾仍然沒有打中他。
默斯特這下明白了，李諾的魔法威能如此強悍，不是精神海洋寬闊造成的，而是非凡特性的緣故。
從法術的有效射程來看，李諾本人的精神海洋，很可能隻有一環巫師的水準。
“你的非凡特性還真是奇特，居然讓你一個一環巫師，掌握了堪比六環非戰鬥巫師的殺傷力。還好你的精神海洋不夠大，對法術的操控力極其有限。不然的話，我還真不一定能戰勝你。”
默斯特注意到李諾身上的「魔法護盾」強度，與四環巫師相當。
用金屬魔杖射出的常規魔法子彈，基本無法造成一擊斃命的效果。
為此，默斯特必須向教授請求使用高階射彈魔法才行。
默斯特在心中呼喚自己的主講教授，祈求對方的幫助。
他舉起手中的金屬魔杖，等待教授的授權。
一絲絲怪異感在他的心頭浮現。
為什麽李諾·賈維斯不趕快追過來呢？
他不拉進距離，還怎麽讓死亡魔法精準地命中敵人。
默斯特心生疑惑，但卻沒有更多的動作。
對手不動，他就不動。
當務之急是趕快聯係上教授，祈求對方賜予高階射彈魔法的使用權限。
現場出現了古怪的一幕。
默斯特舉著魔杖，對準李諾，一動不動，焦急地等待教授的授權。
而李諾則是收起了手中的死亡魔杖，轉而拿出一把煉金步槍，完全不想追上目標。
他手中的煉金步槍，能裝填冰氣子彈和火焰子彈，是他練習煉金術的時候順手製作的。
李諾端起槍瞄準二百多米開外的默斯特，將瞄準鏡的準心套在對方的腦袋上，扣下扳機。
“砰！”
機匣內的煉金術陣輸出大量風元素能量，製造出高壓氣流，推動冰氣子彈射出槍管。整個過程中，無需氧氣參與，所以煉金槍械在此地能夠照常使用。
冰氣子彈以每秒300米的速度跨越二人之間的空地，叮的一聲撞在默斯特的金屬身軀上，炸開一團散播寒氣的冰渣。
默斯特用「辨識金屬瞳」掃了眼冰渣，分析出了子彈的主要成分是冰元素能量。
他運轉冥想法，溝通魔法金屬裝甲，啟用了2號反射塗層，將冰元素能量的反射率提高到90%。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無需擔心冰氣子彈對自己造成損害了。
“砰！”
又一聲槍響，用高壓氣體術陣推動的煉金子彈來了。
這次來的卻不是冰氣子彈，而是撞擊後會產生熾熱火焰的火焰子彈。
作為煉金產物，火焰子彈的動能傷害可以忽略不計，由火元素能量造成的火焰傷害才是傷害的大頭。
默斯特激活了3號反射塗層，將火元素能量反射率提升到90%。
“你是想用不同的傷害來幹擾我嗎？沒用的！李諾·賈維斯！”
默斯特喊道：
“我已經算清楚你的施法距離了，最多二百二十米！除了煉金武器以外，你還有什麽辦法能觸碰到我，隻管使出來吧！我都會用魔法金屬裝甲接著！”
李諾麵對默斯特的叫囂，不以為意地笑道：
“你是在聯係你的教授給你授權使用高階射彈魔法嗎，默斯特？你就這麽想置我於死地？”
“既然你知道我在做什麽？為什麽不過來阻攔我？至於是否要殺你，我還是那句話，你隻要跟我回塔蒂斯接受審判，或者向巫師執法部認罰，我就放你一馬。”
默斯特大喊道。他心中的疑慮愈發濃厚。為什麽對方還不追上來？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默斯特。”
李諾淡定地說道：
“我不殺你，是看在你姐姐瑪爾莎·墨菲雅的麵子上。”
“什麽？！你怎麽會知道我和瑪爾莎的關係？怎麽可能…”默斯特明顯地愣住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和墨菲雅的關係很好。考慮到我對墨菲雅的印象還不錯，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對你下殺手。”李諾說道。
“那你為什麽要殺害卡莎？！”默斯特大喊。
李諾說道：
“拋開卡莎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一點，你覺得她這樣一個殺良冒功，歪曲事實，栽贓陷害多人的人，是否該死呢？你作為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應該很清楚最近這些年軍情二處做了哪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吧？”
“那也輪不到你來審判！”默斯特怒吼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判定一個人有罪？你有什麽資格動用私刑？”
“那麽，默斯特。”李諾麵對憤怒的對手，鎮定地說道：
“誰可以審判卡莎這樣的人呢？”
“當然是法庭！”
“那法庭審判她了嗎？審判和她一樣的人了嗎？你擔任代理指揮官後，把這些曾經犯下罪行的人交給法庭了嗎？”
李諾問道：
“告訴我，默斯特，那些曾經切實犯下罪行的軍情二處成員，有多少人得到了應有的審判？”
“我…”默斯特頓了頓，“時機成熟之後，我會把他們送進監牢的！我已經在改造軍情二處了！我擔任代理指揮官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阻止手下的人殺良冒功！這些事不用你來過問！你沒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不，我有資格。”李諾笑了笑說道：
“我想殺你，有點困難，但你的小命終究在我手裏。
“不殺你是因為墨菲雅的緣故。當然，還有你自身的原因。我很了解你，默斯特。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
“你的母親阿黛拉是一名巫師，來自返生者密修會，實力為四環。你很小的時候就被她發現擁有魔法天賦了。阿黛拉借助巫師的身份，把你送進烏納斯環的霍塔姆斯魔法學院，對外宣稱你去黃金聯邦的煉金學院進修了。你一直在烏納斯環裏生活，直到最近才被母親的一封密信召回國內。
“你在霍塔姆斯魔法學院裏表現出色，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奪得了多次學院大比的八強名次。你安分，老實，刻苦學習，沒有不良嗜好，一心鑽研魔法，用心學習烏納斯環的先進律法，打算回到帝國之後，幫助母親改造自己的國度。
“在我眼中，你是一個品學兼優，實力不俗，發奮向上的人。你的身上沒有罪責。
“我不會對你這樣的人下死手的。因為我的準則是，讓善良之人終得善終，讓邪惡之人必定伏誅。你不在我的擊殺列表上。”
自打李諾提到阿黛拉，默斯特整個人就呆住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媽媽的事情…怎麽可能…你怎麽會對我這麽了解…”
李諾將手裏的煉金槍械收起來，朝著默斯特張開雙臂：
“我承認自己幹掉卡莎的時候有些衝動了。那時候的我剛從憤怒和精神失常中恢複過來，難免在魯莽中行事。你說得對，我確實沒資格審判一個人，也沒資格動用私刑。
“現在想想，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因為動用私刑而惹下了不少事情。
“我吸取你的建議。以後我會把該死之人交到能夠審判他的勢力手中。免得我殺了一個，又來一個，而且來的還是像你這樣的無罪之人。”
李諾保持平舉雙臂的姿態，繼續說道：
“來吧，默斯特。向我射擊，用盡你的全力，將你的怒火和對我的憎恨灌注到魔法金屬彈中。如果事實證明，你借用了教授的高階魔法還是不能幹掉我，那就讓我們的仇恨一筆勾銷，好嗎？我不想看到一個走在正道上的人，因為被複仇蒙蔽了雙眼而走上歧路。”
默斯特沉默半秒沒有說話，他身邊的空間出現異動。
他的後背憑空浮現一個熔岩海洋，火紅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大片區域，熾熱的浪潮席卷而來，將周圍的溫度推升數分。
一把被火焰纏繞的巨型大鐵錘從熔岩海洋裏揮舞過來，“鐺”的一聲巨響敲在默斯特的後背上。
默斯特那銀白色的金屬身軀，在這一記嘹亮的敲打中瞬間升溫，變成了紅彤彤的燒紅烙鐵。
默斯特用雙手握住自己的金屬魔杖，將槍口般的杖尖對準李諾。
他全身上下的熱流都在往魔杖上匯聚，赤紅色的火光似流水般灌入中空的杖身。明亮到刺眼的火光從杖尖噴湧出來。整個魔杖由銀白色轉為燒紅的赤紅色，再從赤紅色轉為更為灼熱的金白色。
默斯特嘶吼道：
“好，一言為定！如果我的這一擊不能幹掉你，那麽我們的仇恨就到此為止！但你一定會死！一定會死！！！”
“砰！！！”
米粒大小的魔法子彈，拖曳著足有三米直徑的巨大尾焰衝向李諾。
隻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秒，這一發凝聚了怒火和魔法威能的魔法子彈，便降臨在了李諾的身上。
默斯特瞪大眼睛。
在他的注視中，這發聲勢浩大的魔法射彈穿過了李諾的身軀，落在了極為遙遠的傳送門錨點碎片上，炸開了席卷小半個儀式現場的巨大爆炸。
再看被魔法射彈穿過的李諾，他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身處骷髏形態的他，沒有被傷到一根骨頭。
“不…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默斯特難以置信地搖晃腦袋，他手中的金屬魔杖因承受高溫而軟化，自動收進手掌根。他全身上下的銀白色金屬外殼，也在同一時間像老化的金屬一樣布滿凹痕、裂紋，黯淡無光。
這是強行動用高階魔法的代價。
一個正常的三環巫師，必須承受虛弱期、實力衰退、精神萎靡等負麵效果，才能使用教授授權的高階魔法。
“我說了，你殺不了我。”
李諾不知在何時來到了默斯特身旁：
“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嗎？我這裏有件事情需要你來做。”
默斯特嚇了一跳，身體劇烈哆嗦，不可思議地看著突兀出現在身邊的李諾：
“你…你…你為什麽會一點事情都沒有…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李諾靜靜地看著他。
默斯特縮了縮脖子，強擰著脖子說道：
“好，仇恨一筆勾銷。但我們的決鬥沒有結束。我的魔法金屬裝甲還能用，你無法戰勝我。要想我幫你做事，你得證明自己能戰勝我才行。”
李諾微微搖頭：
“誒。真是執拗。”
默斯特剛想說些什麽，卻見到麵前的骷髏急劇膨脹起來，在半秒之內變成了一個身高超過七米的巨人骷髏。
默斯特吃驚地張大嘴巴，在麵具上露出一個明顯的凹痕。
一張大手朝他伸來，捏住他的手臂，輕輕一扭。
“哢哢..”
麵對死亡閃電和煉金子彈絲毫不懼的魔法金屬身軀，被這張骨頭大手輕而易舉地掰彎了金屬胳膊。
現在，隻要李諾再用一點力氣，默斯特的金屬胳膊便會徹底報廢。
“你輸了，默斯特。”
李諾以巨人骷髏的姿態俯視對方。
他鬆開手裏的金屬胳膊，看著一臉呆滯仰望自己的默斯特說道：
“我有至少三種方法秒殺你，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看在你的為人和阿黛拉、墨菲雅的麵子上，我不會對你下殺手。你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默斯特咽了下口水，看向自己的胳膊。
剛才他根本沒弄清楚情況，也沒來得及調整自己的魔法金屬裝甲反射塗層。
要是對方一心想捏死他，隻要用骨頭手掌包裹他的腦袋，用力一搓就行。他過去積累的所有一切都將因此煙消雲散。
對方體內的那股軀體力量，強悍至極，足以一拳擊碎動能抗性隻有50%的魔法金屬身軀。
默斯特將被掰彎的胳膊掰正。金屬身軀讓他沒有痛感，自己動手矯正肢體，不會有任何不適。
默斯特深吸一口氣，沉悶地說道：
“你贏了。我們之間的仇恨一筆勾銷，但軍情一處的人會不會放過你，我做不了主。按照烏納斯環的生死決鬥準則。獲勝者可以自由處置失敗者。你既然不想殺我，那我肯定要為你做一件事來報答你的不殺之恩。說吧，你要我做什麽。”
“這就對了。”
李諾變回尋常人大小的骷髏形態。
他瞥了眼腦海中的精力值庫存量，那叫一個肉疼。
他剛才是通過黛娜絲了解到阿黛拉和默斯特的關係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默斯特不算是壞人。他確實是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這沒有錯。但軍情二處以往犯下的罪行和他沒有關係，那是前一任指揮官做的。
默斯特上任之後，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對軍情二處進行了改良，阻止了更多災難的發生。
無論是從默斯特的學院背景，還是從他的所作所為來說，李諾都沒有幹掉他的理由。
這番與黛娜絲之間的靈魂溝通，沒有消耗李諾的精力值。
消耗精力值的是兩個扭轉戰局的法術。
第一個法術是幫他躲過高階魔法射彈的「感知篡改」。
李諾臨場將它點到了40級。
40級的「感知篡改」，對應四環心靈巫師的魔法威能，隻有四環及以上的巫師能抵抗它。
四環以下的巫師，根本察覺不到自己的感知被篡改了。完整度為20%的「感知篡改」，對他們的影響最長可達4秒鍾。這4秒的時間，已經足以讓李諾接近默斯特了。
那個被魔法射彈貫穿的“李諾”，隻是李諾篡改默斯特的感知後，在對方的視野留下的感知幻象。
至於變作巨人骷髏掰彎金屬胳膊的技能，那其實是「力量爆發」。
李諾一口氣將它點到了50級。
算上升級效果和額外獎勵，他激活這個技能後，「力量」屬性高達72點！
「堅韌」屬性則臨時提高到了「力量」屬性的一半，達到了36點。這是額外獎勵的效果。
李諾不知道這個數量級的「力量」屬性，具體有多少肉體破壞力。
但從剛才掰彎金屬手臂的手感來看，李諾覺得自己能夠輕輕鬆鬆撕碎對方。
可以這麽說，以72點「力量」捏爆默斯特的小腦瓜，就和「力量」隻有2點的時候掰斷木製牙簽一樣簡單。
肌霸武道，恐怖如斯。
【係統消息：】
【你在生死決鬥戰勝了“三環金屬係戰鬥巫師·默斯特”。】
【被動解構發動！】
【你對目標的解構完成度提升至25%】
【你獲得了如下解構成果：】
【1.目標的「戰鬥等級」更新，係統預測為35級。】
【2.目標的個性化麵板更新，新增與「魔法金屬裝甲」、魔法射彈技能有關的條目。】
【…】
（為了避免水字數，這裏的解構成果暫時省略，以後會在劇情內呈現。）
今日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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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他以為是修比克覺得和自己戰鬥不合算的緣故，但後來才知道，是煉金艦船裏的煉金賢者與修比克子嗣首領撞上了。
在前方極為遙遠的地方，出現了煉金艦船，修比克子嗣首領，以及在大量黑色碎片中忙碌的黑色觸須。
煉金艦船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汙染領域當中。作為它的掌控者，煉金賢者與其形影不離，始終身處艦船的指揮室。
在進入汙染領域的那一刻，「空間轉移」並未能把煉金賢者和他的艦船分隔開。
作為一個專門用於戰爭的煉金造物，它的行進能力當之無愧，以遠比李諾更快的速度，抵達了儀式現場。
儀式現場，是李諾在遠處看到的第二個東西。
最開始的時候，儀式現場是由帝國士兵的鮮血構成的平麵紋路。
現在，它變成了一個懸浮於空中的立體圖形，外觀類似於碎裂的瓷盤，通體黝黑，分裂成了幾百個碎片。
溝通外星空的儀式，在群星過濾網上開辟出了外星空缺口。這個外星空缺口相當於一個通往外星空的傳送門，可供修比克使用。而位於汙染領域內的儀式現場，則相當於傳送門的錨點，為修比克提供導航服務。
外星空缺口被關閉了，儀式構建的傳送錨點也支離破碎。
對於修比克遺留在此方汙染領域內的子嗣們來說，修複傳送錨點，再度開啟外星空缺口是最重要的。
由此便出現了一個無比熱鬧的戰鬥景象：
修比克子嗣首領用長度超過千米的身軀，緊緊地纏繞著煉金艦船。它用腫泡分泌出大量的腐化黑水，壓製煉金艦船的煉金炮管，阻止對方射擊本就碎裂的傳送錨點。
被「空間轉移」傳送到汙染領域各處的戰鬥煉金術士們，從四麵八方趕來。他們或是伺機進入艦船，幫煉金賢者發射能量光束，或是逗留在艦船外，用煉金武裝上的煉金槍械攻擊觸須首領。
就在修比克子嗣首領與煉金艦船糾纏的時候，首領的小弟們正在緊急搶修儀式法陣。它們卷起法陣碎片，將其拚到一塊，用帶有黏性的腫泡分泌物粘連碎片。
一大群等級從5級到20級不等的黑色觸須，完全沉浸在修複傳送錨點的工作中。
陸續趕來的戰鬥煉金術士，得到了煉金賢者的命令，放棄了纏繞艦船的修比克子嗣首領，將手中的槍管指向修複錨點的觸須。
同一片戰場，兩處戰鬥焦點。修比克子嗣首領大戰煉金艦船，戰鬥煉金術士大戰觸須小弟。
現場炮火紛飛，元素能量光束四處亂射，劃破了漆黑的汙染領域，點亮了好大一片區域。
李諾抵達這裏的時候，戰鬥的激烈程度逐漸逼近頂峰。
他朝著觸須陣亡後留下的殘骸丟出「靈魂吸取」。
【係統消息：】
【本次收取失敗。】
【目標殘骸上不存在靈魂碎屑。】
真尷尬。
這些觸須殘骸上的靈魂碎屑，已經被戰鬥煉金術士吸走了。
這幫專職於戰鬥的煉金術士，身穿高性能煉金合金打造的輕量化煉金武裝，手持威力巨大的煉金手炮，背後掛載了持有煉金圓盾和煉金能量斧的機械臂。
他們的手掌心裏，嵌入了隨時吸走靈魂碎屑的吸靈水晶。幹掉一根觸須後，他們便會立即收走上麵的靈魂碎屑。這些靈魂碎屑，會在煉金術陣的作用下釋放出靈魂能量，轉化為煉金武裝所需的元素能量。
在李諾眼中，靈魂碎屑是施法材料。在戰鬥煉金術士眼中，它是戰場上的能量補給。
雙方都對靈魂碎屑有需求。
李諾想了想，沒去和戰鬥煉金術士們爭搶靈魂碎屑，免得引發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他相信黃金商會的信譽，對方肯定會在戰後合理分配吸靈水晶中的靈魂碎屑的。因為這些靈魂碎屑，也是戰利品的一部分。
“我要是沒有遇上變異觸須的話，就不會在幫助變異觸須提升抗性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我會是率先抵達這裏的幾個人之一，大概率能搶到不少觸須的擊殺權。有失就有得吧。錯過了搜刮靈魂碎屑的機會，換來了《黃昏呼吸法》。這門買賣還是血賺的。”
李諾在心中安慰自己幾句。
他掃了眼煉金術士與觸須混戰的場麵，找到正在嗷嗷大叫射出能量子彈的達裏克。
李諾上前和對方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明智地脫離了戰場。
這不是畏戰，而是槍彈無眼，自己會被煉金術士射出的元素能量子彈和光束波及到。
他剛才丟出「靈魂吸取」的時候，距離戰場中央近了一丟丟。就這麽一小段時間裏，他身上就挨了幾十槍，護盾強度唰唰唰地往下掉。
由於觸須的元素能量抗性極高，需要巨量的元素能量才能對其造成傷害。所有的煉金術士，包括達裏克等金商之劍，都把煉金槍械的輸出功率開到了最高。
由此便可想象到，現場的槍線有多麽密集，沿著槍線射出來的能量子彈和光束又有多麽暴虐。
李諾一口氣飛出大約3公裏左右的距離，遠遠避開亂飛的能量子彈，耐心等待雙方的戰鬥結束。
在靈魂碎屑會被煉金術士搶走的情況下，他不打算出手了，免得落了個出力不討好的下場。
況且大部分煉金術士，並不清楚死亡巫師的底細。他們會下意識地把現場唯一的一個骷髏，當成自己的敵人。
李諾剛才被元素能量誤傷，除了槍炮無眼的成分以外，多少有點友軍傷害的意味。
李諾沒有和煉金術士們計較這個。
他安安靜靜地杵在戰場外圍，進入了旁觀狀態。
就在這時，一根細長的金屬尖刺從遠方飛來，目標直指李諾所在的方位。
在這根金屬尖刺後方，幾根黑色觸須被金屬圓球撐成球狀，緊緊地跟隨金屬尖刺飛行。
李諾始終保持著「生死追蹤」的魔法視野。
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帶有生命體征的金屬尖刺。
幾發解構術丟出去，李諾暗自點頭，知道自己被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默斯特盯上了。
李諾在從黛娜絲那得知默斯特會前來汙染領域之後，便想好了幾套應對方法。
他此時不為所動，站在原地，等待對方上門。
默斯特來到李諾麵前，從金屬尖刺變為身穿鬥篷的人類，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覆蓋著銀白色的金屬層。
他剛一停下，便開口問道：
“你是哪位主講教授的巫師？”
李諾瞥了對方一眼，從空洞的眼眶中射出淡漠的視線：
“詢問別人的來曆之前，難道不應該介紹一下自己嗎？”
“我是默斯特，來自霍塔姆斯魔法學院，一名金屬係戰鬥巫師。”默斯特語氣僵硬，刻意在“戰鬥”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你的聲音…讓我感覺有些熟悉。我們見過嗎？”
能改變聲音的偽裝魔法是「偽裝活屍」。
「亡者氣息」是不能改變嗓音的。
同一時間內，李諾隻能保持一種偽裝法術。
聽聞對方對自己的嗓音感到熟悉，李諾心頭浮現疑問。
他百分百確定，自己從未與默斯特打過照麵，對方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嗓音有印象呢。
李諾微微轉動顱骨，看向默斯特。
默斯特的金屬麵具上，浮現一浪一浪的金屬波紋，似在快速思索。
兩秒之後，默斯特的語氣變得深沉：
“我知道你是誰了，李諾·賈維斯。”
李諾轉過身，麵朝默斯特站著：
“隻憑借聲音就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伱是否武斷了些。”
默斯特緩緩搖頭：
“不，我不會記錯。我腦子裏的「金屬記憶體」，絕對不會將你和其他人的音線混淆。我的「辨識金屬瞳」告訴我，你現在施放的法術是「亡者氣息」，這門法術和修改聲音的法術衝突。你現在的聲音，便是你真實的聲音。你就是李諾·賈維斯。真沒想到，我來這一趟，還會有這樣的收獲。”
默斯特的左腳後撤一步，側身對著李諾。
他抬起金屬右手，握住從手掌根裏伸出來的金屬魔杖，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
“和我走一趟，李諾·賈維斯。我要把你帶回塔蒂斯帝國進行審查，你涉嫌殺害了一名帝皇的後代，她的名字叫做卡莎，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還有，我懷疑你巫師身份的合法性。凡是進入汙染領域的烏納斯環巫師，都需要向主講教授報備，並記錄在群巫陵墓的汙染領域探查者名單上。我的教授可沒和我說過會有另一名烏納斯環巫師進入這裏。所以，你不是烏納斯環的巫師。你可能是野巫師，灰巫師，甚至是巫師罪犯。不管你的具體身份如何，我都勸你放棄抵抗，不要逼我動用暴力。”
李諾淡淡地說道：
“有意思的說法。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你打算處理我呢？”
默斯特舉著金屬魔杖說道：
“如果你是合法巫師，你的權益受到烏納斯環的法令保護。你殘害卡莎的行為，足以令你淪為不淨巫師了。我將押著你去巫師執法部自首。隻要你認罰，那我身為卡莎的兄弟，但也是霍塔姆斯的一員，根據烏納斯環的法令，我不能報複你。不過，塔蒂斯帝國裏的軍情一處可就不一定了。哪怕你接受了巫師執法部的處罰，軍情一處也不會放過你。
“如果你不是合法巫師，你的權益不受到烏納斯環保護，那麽我作為帝皇的直係後代，塔蒂斯帝國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有權力對你這個凶手施以極刑。”
默斯特頓了頓：
“束手就擒吧。你的死亡魔法可能很強大，但你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了，霍塔姆斯的金屬係巫師，是戰鬥力最強悍的巫師勢力之一。除非你是主講教授級別的死亡係巫師，否則別想從我手中逃脫。”
“我聽說過你們金屬巫師的大名。”李諾預先從黛娜絲那裏得知了金屬巫師的強悍之處。
這一派係的巫師，會用各種魔法金屬武裝自己。
默斯特提到的金屬記憶體、辨識金屬瞳，還有他皮膚上的金屬外殼，手裏的金屬魔杖等等，都是金屬魔法的產物。
這是一個將魔法金屬與巫師的思維高度融合的巫師派係。
他們的攻擊手段，絕不是發射幾根金屬尖刺那麽簡單。
霍塔姆斯金屬係巫師，更是戰鬥巫師的代名詞，一個個都是能跨越一到三階越階挑戰的專職戰鬥人員。
艾絲米爾擁有六階實力，但專精於海上科研。默斯特以三環金屬巫師的身份，隻需要半分鍾就能殺死艾絲米爾。
沒錯，三環金屬巫師越級殺六階的科研側煉金術士，隻要半分鍾。
煉金艦船上的戰鬥煉金術士，和達裏克這樣的五階金商之劍，可以依靠強韌的煉金武裝與默斯特打得有來有回。
以三環實力越級挑戰五階戰鬥煉金術士，這就是以戰鬥為生的巫師勢力的恐怖之處。
李諾之前遇到的古墓王、夜靈修會、返生者密修會，都不是以戰鬥為生的，它們有著自己的專長領域。
元素審判掛了個“審判”的名頭，是一個對戰鬥略有涉及的巫師勢力，戰鬥力遠不及霍塔姆斯的金屬分院。
隻按照戰鬥力來排序的話，霍塔姆斯金屬分院排名前十，元素審判在30名左右。
李諾在向黛娜絲仔細了解過金屬分院的情況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不是一個用非凡階層來劃分戰鬥力的世界。
所謂的“戰鬥領域”，隻是非凡者可選擇的專長領域之一。
六階非凡者不一定比三階的強，一定要看雙方的專長領域是什麽。
隻有對於同一個領域內的非凡者，才能用階層的高低來衡量他們在該領域內的實力強弱。
三環的金屬巫師，就是比六階的非戰鬥領域煉金術士強，這是這方世界的真理。
麵對專精於戰鬥領域的默斯特，李諾在對方認出自己嗓音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采取備用計劃了。
考慮到對方背後有霍塔姆斯這個最為老牌的巫師勢力撐腰，擊殺對方不是首選，這會後患無窮。
相比之下，在決鬥中戰勝對方，征服對方的身與心，或許會更好一些。
李諾抬起右手，上鉤手掌，比劃出泛宇宙通用的挑釁手勢：
“全力出手，默斯特。用你的實力來證明你自己。先戰勝我，然後再在我麵前高談闊論。”
默斯特的金屬皮膚上浮現大片金屬尖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確定要與霍塔姆斯學院和塔蒂斯為敵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李諾搖搖手，淡然地回應：
“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你背後的巫師勢力和塔蒂斯。我隻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重塑整個世界。”
這話可不是李諾說的啊，這是李諾解構默斯特，獲取對方近期重要的記憶後，從一個名為《父親的宣言》的記憶片段中找到的話。
為了契合自己即將在默斯特心中打造的形象，李諾調用了這番話。
此話一處，對默斯特的“殺傷力”果然驚人。
“重塑…世界…”默斯特一愣，有些傻眼，一時間分不清楚對麵的人是在吹牛，狂妄地大放厥詞，還是真的有這個野心和底氣。
“真是可笑。你居然會說出重塑世界這種話。在我眼中，隻有我的父親有資格說自己要重塑世界。他也向我這麽保證過…你一個犯下罪行的非法巫師，配說這種話嗎？”
默斯特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走樣。看來李諾說出和帝皇一樣的話，令他倍感惱火：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辯解。既然你不打算束手就擒，那就按照烏納斯環的決鬥規則，來進行生死決鬥吧。”
李諾微微一點頭，抽出自己的魔杖：
“來吧，全力出手，默斯特。我早就聽說你們金屬巫師的射彈魔法有多麽恐怖了，讓我好好地見識一下這門魔法吧。”
“這是你自找的…”默斯特掀開鬥篷，露出完全被銀白色金屬覆蓋的軀體。
銀白色金屬上快速湧現波紋，密密麻麻，數量眾多。
前後大約5秒鍾的時間，原本光滑無褶皺的金屬皮膚上，便出現了有規律的細紋。
李諾欣賞著默斯特的戰鬥姿態，緩緩說道：
“很不錯的「主動式魔法金屬裝甲」。你把反射死亡能量的裝甲參數調整到90%了吧？”
“你試試看就知道了。”默斯特的聲音變成了幹癟的金屬碰撞聲。
李諾手腕一抖，施放出兩道半米粗細的黑色閃電。
“劈啦，劈啦！”
“piu~piu~”
能輕易擊碎20級觸須的黑色閃電，撞在默斯特身上後卻沒引發任何爆炸。
它們在兩聲跳彈般的聲音中，被魔法金屬裝甲偏射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昏黑的環境當中。
而在黑色閃電擊中的金屬皮膚上，則出現了兩片黑色焦痕。金屬皮膚表麵的魔法紋路蠕動幾下，黑色焦痕便被金屬皮膚吸收得一幹二淨。銀白色的金屬皮膚再次亮麗如新。
“厲害，魔法金屬裝甲和「金屬思維冥想法」名不虛傳。難怪金屬巫師一直看不起「魔法護盾」這門法術。有如此防禦力的魔法金屬裝甲在，你們確實可以將「魔法護盾」拋到一邊。”李諾由衷地讚賞道。
霍塔姆斯的金屬巫師，通過名為「金屬思維」的冥想法，將自己的思維與身上的魔法金屬相連。
他們隻需要一個念頭，便可以在幾秒鍾內改變魔法金屬表麵的微觀解構，使得自己能反射某種能量射線。
其原理，就和光滑的鏡麵能反射光芒差不多。
作為三環金屬巫師，默斯特的主動式魔法金屬裝甲，可以反射90%左右的死亡能量。
那兩片出現在金屬皮膚表麵的黑色焦痕，便是沒有被反射掉的10%死亡能量。它們被魔法金屬裝甲裏的金屬隔層吸收。默斯特用某種手段將其儲存起來，當做備用能源使用。
環級越高，金屬巫師所能反射的能量射線類型就越多。
默斯特擁有三環實力，他在同一時間隻能反射3種能量射線，反射率為90%左右。
當他提升到四環時，反射數量+1，反射率不變。
等成為了七環金屬巫師之後，反射率才會出現上升，在此之前都隻是提高反射數量。
金屬巫師的冥想法和魔法金屬具體是怎麽運作的，李諾不得而知，這是霍塔姆斯金屬巫師的奧秘所在。
但這不妨礙他對霍塔姆斯金屬巫師的戰鬥力表示肯定。
光是憑借能反射90%能量射線的防禦手段，默斯特作為三環金屬巫師，就足以有越級挑戰的底氣了。
默斯特偏射掉李諾的死亡閃電之後，微微歪了歪頭說道：
“「感知金屬骨骼」的受力反饋顯示，你剛才那兩道死亡閃電的合計魔法威能達到了1340點，堪比尋常的六環死亡係巫師。我如果是普通的三環巫師，哪怕提前施放出了「魔法護盾」也一樣會被你秒殺。你的魔法造詣確實很高，但你並不是六環死亡係巫師。「辨識金屬瞳」的分析結果顯示，你的實力是一環到三環。你的實力如此之低，可為什麽能施放出高威能的死亡魔法呢。有古怪。”
默斯特舉著魔杖卻沒立刻發起進攻，而是問道：
“你剛才用的是「死亡二指」對吧，一個從「死亡一指」改良而來的高階死亡魔法。高階死亡魔法隻有主講教授級別的巫師能隨意施展。你的魔法威能雖高，但還達不到主講教授的水準。
“所以你是借助魔杖上記錄的法術，來施放出「死亡二指」的嗎？古怪，古怪，很古怪。記錄「死亡二指」的魔杖，不應該是華貴又精美的高階魔杖嗎？可你手中的魔杖隻是普通的手工螺紋魔杖而已，絕不可能承載高階魔法。”
默斯特前額的金屬皮膚上裂開一道豎直的金屬眼縫，眼中的金屬瞳孔左右打量李諾。
這是「辨識金屬瞳」，金屬巫師必備的體內金屬魔法造物。
在額頭上裂開金屬眼縫，便是金屬巫師全力催動「辨識金屬瞳」觀察目標的外在表現。
看來在李諾身上出現的諸多異常之處，引起了默斯特的強烈關注。
李諾看著念念有詞的默斯特，心中浮現一絲羨慕。
他的個人麵板上寫著這麽幾行字：
…
【血量】無法衡量
你是純粹的有機體。你的血量狀況無法進行數據化顯示。
…
反觀默斯特，李諾剛才射出「死亡二指」的時候，係統發來的被動解構消息卻是這樣的：
【被動解構成功！】
【你對“巫師·默斯特”的解構完成度上升3.5%】
【你獲得了如下解構成果：】
【“巫師·默斯特”的麵板信息更新，新增與「魔法金屬裝甲」和「魔法金屬隔層」有關的內容。】
【具體如下：】
【1.魔法金屬裝甲】
【類型】金屬魔法造物
【樣式】主動式，可由默斯特主動調整裝甲的能量反射率。
【物品等級】30級
【裝甲值】900/900
【自帶抗性】動能抗性50%
此抗性由魔法金屬本身的物理結構提供。
啟用反射塗層後，默斯特最多將動能抗性提高至70%，而非90%。
【反射塗層狀況】
1號反射塗層：正在反射死亡能量，反射率為90%
2號反射塗層：未啟用
3號反射塗層：未啟用
調整反射塗層的反射類型、反射率，或者是啟用、關閉反射塗層，都需要5秒鍾的操作時間。
（解構完成度不足，未能獲得更多信息）
【2.魔法金屬隔層】
【類型】金屬魔法造物
【樣式】被動式，被動吸收未能被反射塗層反射的能量。
【物品等級】30級
【裝甲值】89/90，正在自動恢複中，預計將在10秒鍾後恢複至滿值。
【吸能隔層狀況】
1號吸能隔層：正在吸收死亡能量，吸收率99%。未能被吸收的死亡能量，將對裝甲值造成傷害。
2號吸能隔層：未啟用
3號吸能隔層：未啟用
（解構完成度不足，未能獲得更多信息）
…
很明顯，由於魔法金屬比血肉之軀更容易監測損傷程度，係統直接在解構成果上標注出了「裝甲值」這一欄。
這等於是給金屬魔法產物進行了數據化改造，以方便監測損傷程度。
像是「辨識金屬瞳」、「感知金屬骨骼」等等金屬魔法造物，它們的麵板信息也可以進行數據化，清晰地標注出「裝甲值」。
「裝甲值」便對應著血肉之軀的「血量」。
如果哪一天，李諾把自己改造成一個魔法金屬人，那他的「血量」便會被「裝甲值」替代。
如此一來，他就能時時刻刻地監視戰鬥數據了。
可視化的身體數據，對戰鬥專長的巫師來說，無疑是至關重要的。李諾是這麽認為的，這方世界戰鬥巫師也是同樣的看法。
事實上，在烏納斯環裏，排行前10的戰鬥巫師勢力，沒有一個是憑借純粹的血肉之軀來作戰的。
他們無一例外地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改造，用冥想法來連接身體上的魔法部件，進而獲得可視化的身體數據。
李諾關上腦海中的解構成果，朝著愣神的默斯特說道：
“你該慶幸我沒想殺你。不然你走神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幹掉你了。”
默斯特身體一哆嗦，回過神來，攥緊了手中的魔杖：
“我懂了，我知道你為什麽全身上下充滿了古怪。
“你是不是從星空汙染中獲得了什麽非凡特性？正是這個非凡特性，讓你能施放高階魔法的吧？你的運氣不錯，李諾·賈維斯，這應該是星石級裏最頂尖的非凡特性「高魔低就」，或者是星陸級的「魔法通曉」、「先天巫師」。無論是哪一種非凡特性，你都把它用錯地方了。你不該拿來對付我和死去的卡莎。”
李諾懶得和對方逼逼，他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他的目光鎖定默斯特手裏的金屬魔杖，那是一個中空管，和步槍的槍管差不多。
李諾打聽了霍塔姆斯金屬分院的情報之後，一直想從金屬巫師身上解構出一個東西。
那就是金屬巫師專屬的金屬魔杖。這是默斯特全身上下，魔法金屬裝甲最薄的地方。
把魔杖破壞掉，默斯特變成了沒牙的老虎，李諾也能獲得與金屬魔杖有關的知識。
這根金屬魔杖的威力很大，可以說是魔法側的手持式磁軌炮。
隻要它的製作圖紙裏，不要求製作者掌握了「金屬思維冥想法」，李諾就有信心把它仿製出來。
李諾屏息凝神，手腕連續抖動十幾下，射出成片的密集電光。
一條條黑蟒蛇般的死亡閃電直刺默斯特手中的魔杖。
死亡閃電的速度極快，遠遠超過了三環巫師的反應能力。
默斯特以為這些閃電是刺向自己身體的，下意識地想用身體硬接，卻忽然發現手中的魔杖才是閃電的目標。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整整30道死亡閃電，幾乎在同一時間落在同一個點上。
魔法金屬裝甲發揮作用，將絕大部分死亡能量偏射出去，但魔杖尖端仍舊不可避免地爆發出了黑色火花。
“劈啦劈啦劈啦…”
“piu~piu~piu~”
“砰！”沒能被偏射出去的死亡能量，在魔杖上爆炸開來。
默斯特的手腕被爆炸力推動，猛地向後一揮，身體隨之一抖。
要不是他手裏的魔杖與手掌根相連，他的魔杖早就被爆炸衝擊力給掀飛出去了。
李諾在默斯特調整好身體的姿態之前，掃了眼腦海中的戰鬥消息。
被動解構發動了，他獲得了金屬魔杖的一部分麵板信息。
這根魔杖名為「金屬射彈魔杖」，物品等級30級。
它可以用魔法能量給魔法金屬彈蓄能，然後將其發射出去。
「死亡二指」隻能造成死亡能量傷害，傷害類型單一，很容易被人防住。
魔法金屬彈就不一樣了。
它的穿透力極佳。
而且，除了彈頭本身具備的動能傷害以外，還會根據蓄能所使用的魔法能量類型，來為彈頭附加其它類型的傷害。
李諾以最快的速度把解構成果看完，心中無奈輕歎。
金屬射彈魔杖需要用到「金屬思維冥想法」。隻有掌握了這門冥想法，才能在魔杖內部刻錄微型金屬魔法紋路。
由此看來，默斯特身上的金屬魔法造物，應該都需要「金屬思維冥想法」。
這不免令李諾感到遺憾。
他之前擊殺吉克曼多和格林薩烏的時候就發現了，被動解構無法獲得與冥想法有關的魔法秘籍。
沒有冥想法支持，那就無法製造和使用金屬魔法造物了。
李諾拋開解構金屬魔法造物的念頭，連續抖動手腕，用一道道死亡閃電壓製對手：
“喂！默斯特，你還能給魔杖蓄能嗎？你之前叫囂的樣子，仿佛吃定了我一樣。你是不是自從成為金屬巫師後，就沒吃過敗仗，所以才這麽有信心？”
默斯特麵對李諾的嘲諷，默不作聲。
他硬抗著落在身上和魔杖上的死亡閃電，強行變為金屬尖刺，進入飛行狀態，朝著遠離李諾的地方衝去。
死亡閃電是不帶追蹤功能的，隻能夠指哪打哪，全看李諾瞄得準不準。
默斯特開始飛行之後，移動速度驟然加快。
他不斷地淩空變換飛行姿態和方向，以無規律的折線路徑快速飛行。
雙方的距離一下子就被拉開，李諾發射出來的黑色閃電漸漸地丟失了準頭。
這個時候「精神」屬性的短板就體現出來了。
李諾的精神屬性值隻有22點，對法術的操控力有限，有效射程最多為屬性值的10倍，也就是220米。
一旦超過了這個距離，精準度直線下降。
反觀默斯特。
他作為標準的三環巫師，精神屬性值高達95點。他的法術有效射程是李諾的四倍之多，達到了950米。
隻要把距離拉開並保持住，誰的法術有效射程遠，誰的贏麵就更大。
這是每一個戰鬥巫師都知道的事情。
默斯特一口氣飛出二百多米之後，發現李諾的法術命中率下降嚴重。
他變回人類形態，和李諾遠遠地對視。
一發黑色閃電來襲，從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擦過。
默斯特此時處於靜止狀態，但李諾仍然沒有打中他。
默斯特這下明白了，李諾的魔法威能如此強悍，不是精神海洋寬闊造成的，而是非凡特性的緣故。
從法術的有效射程來看，李諾本人的精神海洋，很可能隻有一環巫師的水準。
“你的非凡特性還真是奇特，居然讓你一個一環巫師，掌握了堪比六環非戰鬥巫師的殺傷力。還好你的精神海洋不夠大，對法術的操控力極其有限。不然的話，我還真不一定能戰勝你。”
默斯特注意到李諾身上的「魔法護盾」強度，與四環巫師相當。
用金屬魔杖射出的常規魔法子彈，基本無法造成一擊斃命的效果。
為此，默斯特必須向教授請求使用高階射彈魔法才行。
默斯特在心中呼喚自己的主講教授，祈求對方的幫助。
他舉起手中的金屬魔杖，等待教授的授權。
一絲絲怪異感在他的心頭浮現。
為什麽李諾·賈維斯不趕快追過來呢？
他不拉進距離，還怎麽讓死亡魔法精準地命中敵人。
默斯特心生疑惑，但卻沒有更多的動作。
對手不動，他就不動。
當務之急是趕快聯係上教授，祈求對方賜予高階射彈魔法的使用權限。
現場出現了古怪的一幕。
默斯特舉著魔杖，對準李諾，一動不動，焦急地等待教授的授權。
而李諾則是收起了手中的死亡魔杖，轉而拿出一把煉金步槍，完全不想追上目標。
他手中的煉金步槍，能裝填冰氣子彈和火焰子彈，是他練習煉金術的時候順手製作的。
李諾端起槍瞄準二百多米開外的默斯特，將瞄準鏡的準心套在對方的腦袋上，扣下扳機。
“砰！”
機匣內的煉金術陣輸出大量風元素能量，製造出高壓氣流，推動冰氣子彈射出槍管。整個過程中，無需氧氣參與，所以煉金槍械在此地能夠照常使用。
冰氣子彈以每秒300米的速度跨越二人之間的空地，叮的一聲撞在默斯特的金屬身軀上，炸開一團散播寒氣的冰渣。
默斯特用「辨識金屬瞳」掃了眼冰渣，分析出了子彈的主要成分是冰元素能量。
他運轉冥想法，溝通魔法金屬裝甲，啟用了2號反射塗層，將冰元素能量的反射率提高到90%。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無需擔心冰氣子彈對自己造成損害了。
“砰！”
又一聲槍響，用高壓氣體術陣推動的煉金子彈來了。
這次來的卻不是冰氣子彈，而是撞擊後會產生熾熱火焰的火焰子彈。
作為煉金產物，火焰子彈的動能傷害可以忽略不計，由火元素能量造成的火焰傷害才是傷害的大頭。
默斯特激活了3號反射塗層，將火元素能量反射率提升到90%。
“你是想用不同的傷害來幹擾我嗎？沒用的！李諾·賈維斯！”
默斯特喊道：
“我已經算清楚你的施法距離了，最多二百二十米！除了煉金武器以外，你還有什麽辦法能觸碰到我，隻管使出來吧！我都會用魔法金屬裝甲接著！”
李諾麵對默斯特的叫囂，不以為意地笑道：
“你是在聯係你的教授給你授權使用高階射彈魔法嗎，默斯特？你就這麽想置我於死地？”
“既然你知道我在做什麽？為什麽不過來阻攔我？至於是否要殺你，我還是那句話，你隻要跟我回塔蒂斯接受審判，或者向巫師執法部認罰，我就放你一馬。”
默斯特大喊道。他心中的疑慮愈發濃厚。為什麽對方還不追上來？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默斯特。”
李諾淡定地說道：
“我不殺你，是看在你姐姐瑪爾莎·墨菲雅的麵子上。”
“什麽？！你怎麽會知道我和瑪爾莎的關係？怎麽可能…”默斯特明顯地愣住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和墨菲雅的關係很好。考慮到我對墨菲雅的印象還不錯，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對你下殺手。”李諾說道。
“那你為什麽要殺害卡莎？！”默斯特大喊。
李諾說道：
“拋開卡莎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一點，你覺得她這樣一個殺良冒功，歪曲事實，栽贓陷害多人的人，是否該死呢？你作為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應該很清楚最近這些年軍情二處做了哪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吧？”
“那也輪不到你來審判！”默斯特怒吼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判定一個人有罪？你有什麽資格動用私刑？”
“那麽，默斯特。”李諾麵對憤怒的對手，鎮定地說道：
“誰可以審判卡莎這樣的人呢？”
“當然是法庭！”
“那法庭審判她了嗎？審判和她一樣的人了嗎？你擔任代理指揮官後，把這些曾經犯下罪行的人交給法庭了嗎？”
李諾問道：
“告訴我，默斯特，那些曾經切實犯下罪行的軍情二處成員，有多少人得到了應有的審判？”
“我…”默斯特頓了頓，“時機成熟之後，我會把他們送進監牢的！我已經在改造軍情二處了！我擔任代理指揮官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阻止手下的人殺良冒功！這些事不用你來過問！你沒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不，我有資格。”李諾笑了笑說道：
“我想殺你，有點困難，但你的小命終究在我手裏。
“不殺你是因為墨菲雅的緣故。當然，還有你自身的原因。我很了解你，默斯特。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
“你的母親阿黛拉是一名巫師，來自返生者密修會，實力為四環。你很小的時候就被她發現擁有魔法天賦了。阿黛拉借助巫師的身份，把你送進烏納斯環的霍塔姆斯魔法學院，對外宣稱你去黃金聯邦的煉金學院進修了。你一直在烏納斯環裏生活，直到最近才被母親的一封密信召回國內。
“你在霍塔姆斯魔法學院裏表現出色，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奪得了多次學院大比的八強名次。你安分，老實，刻苦學習，沒有不良嗜好，一心鑽研魔法，用心學習烏納斯環的先進律法，打算回到帝國之後，幫助母親改造自己的國度。
“在我眼中，你是一個品學兼優，實力不俗，發奮向上的人。你的身上沒有罪責。
“我不會對你這樣的人下死手的。因為我的準則是，讓善良之人終得善終，讓邪惡之人必定伏誅。你不在我的擊殺列表上。”
自打李諾提到阿黛拉，默斯特整個人就呆住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媽媽的事情…怎麽可能…你怎麽會對我這麽了解…”
李諾將手裏的煉金槍械收起來，朝著默斯特張開雙臂：
“我承認自己幹掉卡莎的時候有些衝動了。那時候的我剛從憤怒和精神失常中恢複過來，難免在魯莽中行事。你說得對，我確實沒資格審判一個人，也沒資格動用私刑。
“現在想想，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因為動用私刑而惹下了不少事情。
“我吸取你的建議。以後我會把該死之人交到能夠審判他的勢力手中。免得我殺了一個，又來一個，而且來的還是像你這樣的無罪之人。”
李諾保持平舉雙臂的姿態，繼續說道：
“來吧，默斯特。向我射擊，用盡你的全力，將你的怒火和對我的憎恨灌注到魔法金屬彈中。如果事實證明，你借用了教授的高階魔法還是不能幹掉我，那就讓我們的仇恨一筆勾銷，好嗎？我不想看到一個走在正道上的人，因為被複仇蒙蔽了雙眼而走上歧路。”
默斯特沉默半秒沒有說話，他身邊的空間出現異動。
他的後背憑空浮現一個熔岩海洋，火紅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大片區域，熾熱的浪潮席卷而來，將周圍的溫度推升數分。
一把被火焰纏繞的巨型大鐵錘從熔岩海洋裏揮舞過來，“鐺”的一聲巨響敲在默斯特的後背上。
默斯特那銀白色的金屬身軀，在這一記嘹亮的敲打中瞬間升溫，變成了紅彤彤的燒紅烙鐵。
默斯特用雙手握住自己的金屬魔杖，將槍口般的杖尖對準李諾。
他全身上下的熱流都在往魔杖上匯聚，赤紅色的火光似流水般灌入中空的杖身。明亮到刺眼的火光從杖尖噴湧出來。整個魔杖由銀白色轉為燒紅的赤紅色，再從赤紅色轉為更為灼熱的金白色。
默斯特嘶吼道：
“好，一言為定！如果我的這一擊不能幹掉你，那麽我們的仇恨就到此為止！但你一定會死！一定會死！！！”
“砰！！！”
米粒大小的魔法子彈，拖曳著足有三米直徑的巨大尾焰衝向李諾。
隻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秒，這一發凝聚了怒火和魔法威能的魔法子彈，便降臨在了李諾的身上。
默斯特瞪大眼睛。
在他的注視中，這發聲勢浩大的魔法射彈穿過了李諾的身軀，落在了極為遙遠的傳送門錨點碎片上，炸開了席卷小半個儀式現場的巨大爆炸。
再看被魔法射彈穿過的李諾，他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身處骷髏形態的他，沒有被傷到一根骨頭。
“不…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默斯特難以置信地搖晃腦袋，他手中的金屬魔杖因承受高溫而軟化，自動收進手掌根。他全身上下的銀白色金屬外殼，也在同一時間像老化的金屬一樣布滿凹痕、裂紋，黯淡無光。
這是強行動用高階魔法的代價。
一個正常的三環巫師，必須承受虛弱期、實力衰退、精神萎靡等負麵效果，才能使用教授授權的高階魔法。
“我說了，你殺不了我。”
李諾不知在何時來到了默斯特身旁：
“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嗎？我這裏有件事情需要你來做。”
默斯特嚇了一跳，身體劇烈哆嗦，不可思議地看著突兀出現在身邊的李諾：
“你…你…你為什麽會一點事情都沒有…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李諾靜靜地看著他。
默斯特縮了縮脖子，強擰著脖子說道：
“好，仇恨一筆勾銷。但我們的決鬥沒有結束。我的魔法金屬裝甲還能用，你無法戰勝我。要想我幫你做事，你得證明自己能戰勝我才行。”
李諾微微搖頭：
“誒。真是執拗。”
默斯特剛想說些什麽，卻見到麵前的骷髏急劇膨脹起來，在半秒之內變成了一個身高超過七米的巨人骷髏。
默斯特吃驚地張大嘴巴，在麵具上露出一個明顯的凹痕。
一張大手朝他伸來，捏住他的手臂，輕輕一扭。
“哢哢..”
麵對死亡閃電和煉金子彈絲毫不懼的魔法金屬身軀，被這張骨頭大手輕而易舉地掰彎了金屬胳膊。
現在，隻要李諾再用一點力氣，默斯特的金屬胳膊便會徹底報廢。
“你輸了，默斯特。”
李諾以巨人骷髏的姿態俯視對方。
他鬆開手裏的金屬胳膊，看著一臉呆滯仰望自己的默斯特說道：
“我有至少三種方法秒殺你，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看在你的為人和阿黛拉、墨菲雅的麵子上，我不會對你下殺手。你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默斯特咽了下口水，看向自己的胳膊。
剛才他根本沒弄清楚情況，也沒來得及調整自己的魔法金屬裝甲反射塗層。
要是對方一心想捏死他，隻要用骨頭手掌包裹他的腦袋，用力一搓就行。他過去積累的所有一切都將因此煙消雲散。
對方體內的那股軀體力量，強悍至極，足以一拳擊碎動能抗性隻有50%的魔法金屬身軀。
默斯特將被掰彎的胳膊掰正。金屬身軀讓他沒有痛感，自己動手矯正肢體，不會有任何不適。
默斯特深吸一口氣，沉悶地說道：
“你贏了。我們之間的仇恨一筆勾銷，但軍情一處的人會不會放過你，我做不了主。按照烏納斯環的生死決鬥準則。獲勝者可以自由處置失敗者。你既然不想殺我，那我肯定要為你做一件事來報答你的不殺之恩。說吧，你要我做什麽。”
“這就對了。”
李諾變回尋常人大小的骷髏形態。
他瞥了眼腦海中的精力值庫存量，那叫一個肉疼。
他剛才是通過黛娜絲了解到阿黛拉和默斯特的關係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默斯特不算是壞人。他確實是軍情二處的代理指揮官，這沒有錯。但軍情二處以往犯下的罪行和他沒有關係，那是前一任指揮官做的。
默斯特上任之後，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對軍情二處進行了改良，阻止了更多災難的發生。
無論是從默斯特的學院背景，還是從他的所作所為來說，李諾都沒有幹掉他的理由。
這番與黛娜絲之間的靈魂溝通，沒有消耗李諾的精力值。
消耗精力值的是兩個扭轉戰局的法術。
第一個法術是幫他躲過高階魔法射彈的「感知篡改」。
李諾臨場將它點到了40級。
40級的「感知篡改」，對應四環心靈巫師的魔法威能，隻有四環及以上的巫師能抵抗它。
四環以下的巫師，根本察覺不到自己的感知被篡改了。完整度為20%的「感知篡改」，對他們的影響最長可達4秒鍾。這4秒的時間，已經足以讓李諾接近默斯特了。
那個被魔法射彈貫穿的“李諾”，隻是李諾篡改默斯特的感知後，在對方的視野留下的感知幻象。
至於變作巨人骷髏掰彎金屬胳膊的技能，那其實是「力量爆發」。
李諾一口氣將它點到了50級。
算上升級效果和額外獎勵，他激活這個技能後，「力量」屬性高達72點！
「堅韌」屬性則臨時提高到了「力量」屬性的一半，達到了36點。這是額外獎勵的效果。
李諾不知道這個數量級的「力量」屬性，具體有多少肉體破壞力。
但從剛才掰彎金屬手臂的手感來看，李諾覺得自己能夠輕輕鬆鬆撕碎對方。
可以這麽說，以72點「力量」捏爆默斯特的小腦瓜，就和「力量」隻有2點的時候掰斷木製牙簽一樣簡單。
肌霸武道，恐怖如斯。
【係統消息：】
【你在生死決鬥戰勝了“三環金屬係戰鬥巫師·默斯特”。】
【被動解構發動！】
【你對目標的解構完成度提升至25%】
【你獲得了如下解構成果：】
【1.目標的「戰鬥等級」更新，係統預測為35級。】
【2.目標的個性化麵板更新，新增與「魔法金屬裝甲」、魔法射彈技能有關的條目。】
【…】
（為了避免水字數，這裏的解構成果暫時省略，以後會在劇情內呈現。）
今日單更！
感謝碧風翠海、隻因花滿蹊、瘦竹穿山、觀火666、麻麻米壓、書友20190606223324022、豐乳同露、書友20210123200605181、淩晨一點半、殤熙的月票！
感謝訂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