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個瘦小身形閃電般擋到池杏身前,左手舉著的一根燃燒的木棍飛快地懟到了狼的臉上,右手握著的柴刀緊跟著送出,瞬間結果了一頭狼。


    白衣人放下心來,便聽池杏喝道:“小心!”便將手中的柴刀擲了過來。


    白衣人一驚,向左一閃,堪堪避過身後一頭狼的偷襲,池桃欺身而上,將還在燒著的木棍杵到狼鼻上,逼退了攻擊。


    藍衣人也衝過來:“伏羲!”他的馬已經被狼群撕咬,無法站立,血腥氣更刺激了狼群,池桃感覺到狼群雖然已經折了五六頭,可並沒有一點兒退去的意思。


    “馬不要管了,傷的都靠近火堆不要動。還能動彈的,用木棍娶燒狼的鼻子!”


    “聽這姑娘的!”


    小廝連忙下馬,將白衣人坐騎上的傷者也抱了下來,拖到火堆邊。


    馬匹沒有了主人約束,長嘶一聲便逃命去了。


    池桃以為至少會分出幾頭狼去追馬,因為顯而易見這幾個人是有攻擊力的,且守著火堆,狼群得手的機會並不大。可奇怪的是,沒有一頭狼看馬匹一眼,都目光炯炯地盯著幾人。


    還剩六頭狼,涎著口水呈合圍之勢,慢慢逼近上來。


    “用火燒它們的鼻子!”


    幾人聽了,連忙從火堆中抽出些木柴,連池杏都哆嗦著捧著一根木柴,顫抖著指向狼群。


    狼群似是為難,又似被極大的誘惑吸引,不敢靠近火堆,可又不舍離去。


    五人六狼對恃半晌,終於天空開始漸漸發白。


    頭狼無奈地低吼一聲,看了眾人一眼,率先跳進了樹林。


    剩下的幾頭也跟著接二連三地走了。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池桃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土,扶起池杏:“無事吧?”


    池杏臉上橫七豎八的又是土又是淚,緊緊攥住池桃的手,哭出聲來:“我沒事……”


    藍衣人站起身整了整衣裳,衝池桃一抱拳:“多謝姑娘仗義相助。”


    池桃安撫地拍了拍池杏的手,轉身默默受了禮。


    天一亮,小廝膽子也大了,有些不忿地嘀咕:“若不是咱們,她兩個也沒命了……”


    池桃看他一眼,笑道:“正是有一樁事告知各位——狼群奇怪,不去追已經掛傷的馬,反而圍著人不放,而且我們這兒還有它們最怕的火。不覺得奇怪麽?”


    藍衣人愕然:“你的意思是……”


    “你的衣服好像是熏了香的,不過我從這香氣中能聞到一股草木清氣,這草在我們那兒叫狼還草,碾碎的汁液對狼有刺激作用。”池桃笑笑,“所以狼群是被人引來的,為的就是殺你。”


    小廝大驚,撲到藍衣人身上:“公子,快脫掉!”


    池桃閑閑地笑道:“現下日頭已出,倒不用急了。”


    藍衣人這才肅了神色,再次行了禮:“多謝姑娘。”


    “不必客氣。我姐妹二人進山采藥,耽誤了下山才在此地過夜。如今既已天亮,我們自尋路回去,與幾位就此別過。”池桃像男人似的抱了抱拳,斂上自己的東西,拉著池杏便鑽進了林子。


    “哎……”


    “遠亭,別喊了。這丫頭能從惡狼身下全身而退,不是普通人,不必擔心她的安危。”


    藍衣人苦笑:“你我也有被個小丫頭鄙視的時候。”


    池桃怕他們追上來打亂自己的計劃,拉著池杏走得飛快,又翻過一座山頭,方才停下腳步,氣喘籲籲道:“他們自顧不暇,應該不會來追我們了。”


    池杏累得彎著腰扶著膝蓋:“咱們……為啥不跟他們一起走啊?”


    池桃收拾了一片空地,讓池杏坐下:“那藍衣服想被人用這樣隱秘的方式殺死,肯定不是省油的燈啊,跟著他們更危險。再說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身份。”


    池杏“哦”了一聲,忽然眼睛一亮:“好像聽見水流的聲音了!”


    池桃也聽見了,笑道:“真是瞌睡遇著了枕頭,咱們的水正快沒了。”


    說著辨著方向走了幾步,扒開一叢枯枝,正有一條不大的山溪淙淙流過。


    “咱們運氣真好,水裏還有魚呢!”池桃緊著砍了些枯枝起了火,又削尖一根樹枝,站在水中一塊凸出的石頭上,眼睛緊盯著水裏的魚。


    這兒人跡罕至,魚都傻傻的不知道怕,沒多會兒便被池桃叉上好幾條,就著溪水剖了去鱗,架在火上烤熟分著吃了。


    吃飽肚子,又溫了些水喝,二人才覺得從昨夜的生死一線中恢複過來。


    池杏呼了口氣,躺在地上:“真是做夢一樣。”


    池桃也躺在她身邊:“姐姐可後悔與我出來?若留下,不會有這樣的危險的。”


    “說啥呢?”池杏嗔怪地輕輕打了她一下,“留在那兒,是生不如死……”她的眼睛裏有堅毅之色,“若是那樣活著,還不如死在狼群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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