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是紫府的修為,大家當然會對他表示禮貌。


    但是做為一個修士,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夠成為紫府。


    都想著,彼之境界,我亦能達之。


    但是當趙負雲讓他們摘燈花,又讓他們的身中的火焰失控後,他們則是看不明白了,有些理解不了。


    當一個人理解不了別人的法術之時,便會打從心裏感到了敬畏。


    他們發現自己,與趙負雲差一個境界,但是在趙負雲的麵前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對於火焰的親和高了是多麽重要的事。所以,你們還需要多多感觸火焰,練習禦火。


    “現在,我給大家講一下火焰的特性,或許很多人都會覺得,火焰的特性你們都已經熟悉了,為何需要再講,我這裏卻要說的是,一朵火焰在那裏,你們感觸到的,與我感觸到的卻是有不同。”


    於是,趙負雲便從這一天起,開始講解赤炎神法。


    在聽課的時候,梁繼道一直很認真的聽課,眼神之中也透著一股熱切的看著趙負雲,但是趙負雲並沒有看他,即使是他上台去摘火焰,那焰就沒有入過他的手,他羞愧之際,看向趙負雲,卻隻看到趙負雲閉著眼睛坐在那裏。


    他心中很失落,覺得趙負雲可能已經忘記了自己,畢竟過去了這麽多年。


    他心中在慶幸自己沒有跟別人說自己認識趙負雲。


    一直到結束,在起身離開之時,他的耳中聽到趙負雲喊自己的名字,他心中的失落頓時散去,心中驚喜,他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


    大家都往外麵走,旁邊是他這些日子以來交的好友,桑吉雲驚訝的看著他。


    梁繼道的心中湧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些日子以來,他才知道,天都山在大家的心中,是怎樣的份量。


    他知道,同樣的境界裏,天都山的弟子,一定是在上乘的,就築基這一個境界,當年的趙負雲到三梁彎之中施的法,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玄妙的不可思議。


    一切的特別和敬畏,都是與別人比較出來的,當無法比較的時候,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都是難以讓人信服的。


    正如很多其他地方的人,雖然知道天都山的修士厲害,但是沒有真正的見過,便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有時候會想,你我同境界,我即使不是你的對手,我三個人一起,難道還打不贏嗎?


    有些時候,鬥法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當別人的一道法,伱三個人都看不明白,你三個人一起上也沒用。


    當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後,梁繼道來到趙負雲的麵前,朝著趙負雲,趙負雲靠在那木桌邊,說道:“時光荏苒,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居然也來了天都山。”


    “當年父親堅持要來天都山,雖然出了意外,但是他結交了趙師您這樣的朋友,亦是幸事,在我知道天都山重開之後,便一心想著來天都山,即使是入不了天都山上院,能夠看一看天都山也是好的。”


    趙負雲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火性法意並不濃烈。


    於是問道:“你入天都山的時候,是否有人找過你?”


    “金院首找過我,問我父親是不是天都山弟子。”梁繼道說道。


    趙負雲思緒一轉,便明白,說道:“很不錯,既然入了天都山,那麽便好好的學一學,多去藏法樓之中看看書,多學一些法術。”


    “好的,我一定會去。”梁繼道說道。


    趙負雲看著麵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還要大的人,明白對方築基的年紀一定超過了三十。


    甚至可能接近四十,但是這也正常,本來天下各地的修士,若無超人一等的天賦,或者是好的資源,一般都是在三十到六十之間築基。


    他能夠這個年紀築基,也算是不錯的了,當然,在天都山上院之中,便難以稱得上好。


    “當然,我布置的功課一定要完成。”趙負雲向他們這些人布置了功課。


    功課是禦火。


    以火焰化百鳥,在他們這十節課講完之後,將會檢驗他們,如果能夠有人可以化生百鳥朝鳳的景象,那他將傳他們一道法術,或者是由他們挑選一道天都山秘法。


    這算是天都山重開之後的改變,給一些優秀的上院弟子一些,更多的獎勵,之前獎勵比較少,還需要完成天都山外務任務堂之中的任務,才能夠獲得一些獎勵,甚至大多數沒有什麽獎勵。


    而現在這個獎勵,則是天都山為了加強與上院弟子之間的聯係而設的。


    趙負雲覺得,山裏覺得,出了天都山的那些人,對於天都山沒有多少感情,離開天都山回到了自己家中之後,並不會覺得天都山有多麽的好,因為他們入天都山,都交了很多的靈石,並且每一年都要交。


    所以離開之後,也覺得自己是以靈石買下來的,並無多少感激。


    增加羈絆,趙負雲這是支持的。


    他感覺到天都山的改變,也能夠感覺到,天都山似乎在為一些事做準備。


    尤其是這一次,從廣元府之中來了不少的人。


    趙負雲的第一堂課講完了,別人怎麽議論他,他並不在乎。


    他回到了自己離火殿之中,覺得比較空曠,便想著增加一些家具擺設。


    他於是來到殿外,砍了一棵樹,又找了一塊石頭。


    想以千變萬化之術,使之改變成自己想要的家具,然而他無法做到。


    千變萬化這一門法術,他從天都山的主峰之是悟來的,但是卻有些玄虛,似乎是從他內心深處那些變化術挖掘出來的。


    而引子,卻是他自己悟出來的影化之術。


    因為他身中並無相應的法意,純靠自己領悟,所以這麽多年來,會的仍然是影化、虹化、火化、虛化等,而且這些,除了影化之外,都是因為符籙之中有相應的法意,所以才能夠‘化’。


    而他想用石頭變成家具,想用木頭變成家具,這就有點難了。


    他對於石頭和木頭,並沒有特別感觸,和玄光期的修士一樣。


    不過,他心中‘千變萬化’這一道法,卻像是給他定下了一個框架。


    他思索了一番,將那青玉梧桐枝祭煉了,於是,通過青玉梧桐枝,朝著地上的一截木頭點去,那一截木頭在一團青光之中,化為一張桌子。


    雖然有些粗糙,卻是已經差不多是他心中的樣子。


    他心中欣喜。


    於是,又將餘下的木頭,都變化成了自己想要的家具樣子。


    他之後,又去藏法樓之中,找了關於木行法術的書來看,以及五行生克的書。


    若他隻是在玄光期,定下了以後要走五行生克之路,便會鑽研一番,但是現在了已經紫府,發現這五行生克之路,浩瀚無窮,在看過一些之後,便放棄了,如果過多於沉迷其中,那麽將會荒廢自己道路。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道路有兩條,一條是火焰大道,一條是虛實之路。


    隻是若是要結丹的話,卻是有三個方向。


    一個是純陽之路,一條陰陽相濟,一條是虛實相合。


    不過,他開紫府的時候,是走的同源遞進之路,現在若是要走陰陽相濟,必須得有極佳的陰性靈物才行。


    所以走陰陽相濟,是最困難的。


    而走純陽之路,則是相對簡單一點,隻是純陽之路,到時化嬰之時,卻很難,因為孤陽不長。


    金丹化嬰,其中的金丹便相當於‘子宮’一樣,要想從中孕育出元嬰來,便一定需要有‘陰’進入其中。


    正所謂,陰陽調和,才是長生之道。


    所以在純陽金丹要化嬰,一定是需要純陰之氣合入其中,如此才能夠化嬰。


    這純陰之氣哪裏來,天材地寶,或者是別的修士身上來。


    還有一條,則是虛實之道。


    因為趙負雲的太虛無劫真經,這其中讓他領悟了‘虛’法,而那紫府裏的赤炎金符之中,而又有‘鎮神’法意在,如此,便也可稱得上實。


    隻是這‘虛’與‘實’,卻並不在他們心中占據太多的份量。


    不過,這些,他沒有考慮太多,千變萬化這一道法,他隻修其中的影化,虹化、火化,便足夠了。


    尤其是其中的‘火化’之術,與火焚之術相結合,再合以‘焚墟’,他突然覺得這幾樣都有相通之處,當然也有差別。


    同一係列形成的法術,有相通之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一邊講法,一邊琢磨法術與修行。


    琢磨之間,他覺得這一個‘化’字很有意思。


    在《諸天敕令秘言》之中,其中一個‘敕’字,便有一種以自我出發的命令感覺,有一種以身代天,代行天令的感覺。


    而這個‘化’字在《諸天敕令秘言》之中卻是沒有。


    但是在雲紋之中卻是有。


    尤其是,他再一次翻閱《九天雲紋本章錄》裏麵,著重的看了那一個代表著‘化’符紋。


    以前他對這個符紋沒有特別的重視。


    換句話說,那麽多的雲紋,他真正用的並不多。


    代表著‘化’意的符紋,很複雜。


    一個‘化’字,衍生開來,就是變化,轉化、化生、演化、腐化。


    在一種狀態化為另一種狀態。


    他思索著,感悟著。


    於是,《諸天敕令秘言》之中,便又多了一道秘言法令。


    他每天練習著各種秘言法咒,合於敕令之中。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他一邊講法,一邊修法。


    一轉眼之間,便赤炎神法的課程結束了。


    趙負雲給他們講了,如何溝通赤炎神君,講了禦火的若幹技藝。


    最後一堂課後,便趙負雲對於他們的考核。


    隻要幻化出百鳥朝鳳,趙負雲便會教他們一道法術,或者他們自己去選一道法。


    依然是那個清風小殿,一盞燈擺在中小殿的中間,中間一張桌子,桌上一盞燈擺在桌角。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在聽了趙負雲講法之後,火法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很多人的臉上仍然是忐忑或者遺憾的。


    其中很多人做不到,可也不願意走,都想在這裏看看誰能夠做到。


    其中有人私下裏早就嘀咕了,這個太難了,實在是做不到。


    梁繼道心中歎息,他沒有參與到這個討論之中,因為他壓根就做不到,不是差一點,而是差遠了。


    一時之間,大家都坐著,不敢上去。


    在靜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有人站了起來,她是之前第一堂課,測試時,第一個上台來摘火焰的那個女修。


    趙負雲現在仍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他沒有問過,也沒有在意,在殿中講法之時,想讓誰回答問題,隨手指便是了。


    她來到中間,先是朝趙負雲行禮。


    然後在桌子五步前麵站定,這是定下了的距離。


    然後,便見她閉眼,定念。


    趙負雲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卻對她有印象。


    因為在摘火花之時,她既害羞,卻又有一股不服輸的勁,當時,即使是兩次不成功,趙負雲卻覺得她其實想要再來第三次。


    趙負雲有教過他們施法的步驟。


    如果是別人教他們,那麽他們一定會嗤之以鼻,因為對於一個築基修士來說,怎麽會不知道怎麽施法呢。


    但是趙負雲在看過他們摘火焰之後,卻覺得很多人施法不標準,不標準的施法,便是讓整個人的法力無法完全的發揮出來,當與人鬥法之時,別人一瞬間,便能夠傾瀉出所有的法力,而你卻不能夠做到,那麽成敗便就出現了。


    當別人知道,怎麽節約法力,而你一下子便用光了,那隻能是待宰的羔羊。


    施法總共四個步驟。


    束念凝意,觀敵不變,意咒動作合一,念鎖敵人。


    趙負雲發現,他們很多人,就在這個過程之中,無法做到心無旁騖,或者是某一個過程,不夠專注,雖然法術也能夠施展出來,但是卻有浪費法力的現象。


    同時,在遠距離施法的時候,會有不準確的現象。


    比如最簡單的彈火矢,遠處立一根羽毛,竟是很多人會有彈不中的現象。


    而這個女修,便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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