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陽傀已然遁入虛空,於流雲幻境中合體,有充足的靈氣足夠它催使,完全不用易流雲耗費百萬法石,易流雲吞下劫火精華,望著千機又問了一句:“我很好奇,倘若我不能煉化你給與的那一團五行火之精氣,又或者煉化時耗費了太多精力,無力應對五行火劫,你該如何?我死了,你肯定走不出流雲幻境的。”


    千機卻冷冷的說道:“死並不可怕,你死了,我也會自滅神魂而死。”


    說完,一步踏伐而出,跨入虛空。


    易流雲撇了下嘴,腳下祥雲浮現,騰空而去。


    出了流雲幻境,千機與易流雲便回到了魚龍城,經由五百年牢獄之災,又被那斷魂絕魄陣摧殘,千機的容貌神情與五百年前大為不同,沉默時猶如一座雕像,不引起他人一絲注目。


    魚龍城中,得益於吞龍城主的無故失蹤,生氣又恢複了一些,這個時候,李開銀急匆匆的入了大殿,易流雲渡劫不知境外時光流逝,此刻已然是十日過去,金石盟那一邊,東西也於昨日捎來了。


    一把通體如墨的大傘,傘骨上隱有上古字紋,而傘把則雕有一個詭異的白色鳥首,形似朱鳥。


    “這是朱厭墨火傘,下品玄器,傳聞是昔日鑄器大宗師墨老徒弟的佳作,老大要的倉促,但這傘卻是我金石盟的珍品之一,我也是動用了我老子的關係才換到的,頗費周折,火係功法者使用此傘,再好不過。”李開銀言語間不無得意,他終於覺得自己比憐花那廝更加管用了,至少,在與金石盟的交易中,誰也無法取代他的位置。


    於是,小肥堅信,他始終是易流雲的頭號跟班,憐花再怎麽奸猾,也得靠邊站。


    “幹得不錯,”易流雲點了點頭,將朱厭墨火傘遞給了千機,繼續問道:“吞龍城那邊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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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開銀眼見易流雲大方的將朱厭墨火傘遞給了身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頓時大吃一驚,哆嗦了一下說:“老大,那是……”


    易流雲當即打斷李開銀話說道:“知道,小肥,這是青叔,以後魚龍城內一起事宜以他馬首是瞻,他的話便是我的話,一切盡可聽之。”


    李開銀大吃一驚,但他是個有眼力的人,起初沒有注意,但在易流雲的介紹下又再打量了千機一番,這一番不動聲色目測頓時讓他對此人重新有一個極高的評價,身為金石盟的弟子知曉進退,李開銀當即躬身一拜,以親近尊崇的口氣說道:“見過青叔前輩。”


    千機隻微微頷首示意。


    李開銀也不以為意,他深明一個道理,越是有本事的越是迥異常人,當下有轉過頭問向易流雲:“老大,你問吞龍城?好像沒啥動靜了,最近我一直忙著打理流雲宗給的法石數目,又要對照魚龍城的賬目,沒顧到這些啊。”


    話音剛落下,一個慵懶的聲音於大殿角落響起:“老大問的不是你,老大問的是我。”


    一個清秀的少年僧人背靠殿柱,環抱雙臂,淡然而笑,神態說不出的輕鬆愜意。無人知曉他是如何入這大殿的,就仿佛他一直存在於那裏一樣。


    易流雲笑著問道:“情況怎樣?”


    “老大,你說的沒錯,吞龍城被止戈派占了,看他們的動靜,似乎有意插進來。”憐花笑著說道。


    “那無量宗了?無量宗最近有什麽動向?”易流雲又問道。


    “沒什麽動向,老家夥一直在閉關。”憐花搖了搖頭,“無量宗似乎就象是一灘死水,別的門派都對流雲宗虎視眈眈,反而他卻毫無動靜。”


    “哼,欲蓋彌彰,以為不參與四宗對流雲宗的爭鬥就表示自己置身事外麽?”易流雲冷笑一聲,“看來,我們和無量宗開打的時日就快到了。”


    “對付一個宗門啊,還有止戈派呢?老大,小僧聽說你最近脫離了宗門,情況不大妙啊。”憐花淡然一笑。


    “怎麽,你怕了?”易流雲掃了一眼憐花,笑了笑。


    憐花則單掌合十,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小僧隻在乎法石,老大你出的起石頭,什麽都好說。”


    “眼裏隻有石頭的無恥敗類!”李開銀恰如其分的插上一句,渾然將自己與憐花劃分為兩個境界。


    憐花聳了聳肩,不以為然。


    這個時候,殿外走進來一個魚龍城的散修,抱拳說道:“城主,流雲宗的紅娘子以及鶴清塵兩位玄修到了。”


    紅鶯來了?易流雲心頭一熱。


    魚龍城外,一個巨大的血色陰影籠罩了小半個城門,威如潮海的滾滾氣壓形如實質般蔓延,偌大的整座城池頓時空寂無聲,一眾散修們略帶驚恐的望著門前的龐然大物。


    而摩雲獸,這一頭已然達到了神通法境第二層的上古凶物,此刻正傲然俯視著腳下的散修,遮天城對它貫徹的優越感於此時盡顯無遺,摩雲獸看待眾人的眼神,充滿著濃濃的不屑與輕視,仿佛在盯視一群無知的螻蟻,當然,它還會習慣性的放兩聲響屁,爾後,嘴巴咧的大大的,大如磨盤的眼神中盡是壞孩子捉弄別人得逞的竊喜之色。


    響屁很臭,一眾嘴巴長的大大的散修們當即中招,滾滾濁浪伴隨著濃烈刺鼻的氣息直貫肺腑,不少人一口氣嗆著,昏迷倒地。


    而這頭摩雲獸,足有百丈高的摩雲獸此刻就如同一個得勝的戰士般欣喜的翻弄散修們的空間袋,這貨爪子巨大,不過翻弄空間袋卻是異常的靈巧,尋常散修們的空間袋哪裏經得起等若神通法境絕頂高手的凶獸轟壓,上麵的禁製就跟紙糊似的,瞬間爆破。


    於是乎,但凡是金屬物質,都會被摩雲巨獸翻出來,然後,就如同吞咬最可口的肉食般,一口口的咀嚼吞下,甚至血色的大口旁還不斷的滴下口水,顯然吃的很歡。


    在這頭摩雲巨獸的上方,還有兩個身影狼狽的屹立著,一男一女,男的是鶴清塵,女的則是煉紅鶯,很不幸,他二人雖然早有覺悟,封閉了口鼻,免於臭屁熏烘之劫,但也對摩雲獸此時的暴行無能無力。


    “夠了,你要是再吞,我就把你的舌頭和牙都拔了!”易流雲憤怒的咆哮,大袖一卷,滾滾罡氣呼嘯而起,黑白二色交雜的氣勁猶如颶風一般衝散那大片的腥臭氣霧。


    “嗯?哪裏的雜碎,敢壞本座的好事!”重若山嶽崩塌的厚重聲響當空炸裂,摩雲巨獸憤怒的低頭,發現了一頭頗為眼熟的螻蟻。


    “哼,挺帶種的啊,早知道當初就該在那座破城裏滅了你,割了你的腸子下酒。”易流雲冷笑一聲,他倒是知曉但凡神通法境的凶獸都能口吐人言,不過眼前這一頭摩雲巨獸雖然十足的凶悍,品性也不是很好,不過卻有一個很好的優點,那便是,識相。


    果不其然,摩雲巨獸先是猛瞪橙黃的眼珠子,爾後,滴溜溜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趕緊一改霸氣的外形,卑躬屈膝的甕聲甕氣的說:“哎呀,是二主子您啊,小的不識趣,不過,俺是肚子餓了,不吃耐不住啊。”


    說完,這一頭摩雲獸很應景的腹部轟鳴如雷,跟它的屁一樣響亮。


    易流雲笑了,“你這吃貨別裝瘋賣傻,在小爺麵前行不通,也算你有眼力勁,這些散修的東西但凡是中品以下的法器,你通通都吃了,因為毫無價值,可中品以上的,值錢的,雖然不多,但搜集下來也有個兩三把,竟然都被你盜取了悄悄藏了起來,別以為小爺沒看見,早在你放第一個響屁時小爺就盯著你看了。”


    說完,易流雲指了指摩雲獸的六根閃爍的金黃長牙下,一個小小的戒指正貫穿於其中一顆長牙的根部。


    “嚇,你這都知道,這可是本座的私房錢,誰跟本座搶本座就和誰拚命!”摩雲獸一提及值錢的贓物,頓改卑躬的造型,身形如山挺拔,霸氣側漏。


    易流雲冷笑一聲,雲淡風輕的說:“第一,你和我師叔訂了主仆符約,你來這是幹活的,不是打劫的,其次,小爺把你使喚來就等若你第二個主人,我就算卸了你一條大腿,我師叔也不會說半個不字,相反,你若是動我一根汗毛試試?包管一會兒我師叔來了讓你生不如死。”


    摩雲巨獸頓現糾結,臉部豐滿的表情如遭石化,但又下不了台,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易流雲又笑了笑,忽然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十來把上品法器,摩挲著說:“不過麽,倘若你聽話、賣力幹活,小爺我有的是好東西相贈,小爺最喜歡刻苦耐勞的夥計,怎麽樣,你有興趣麽?”


    摩雲巨獸幾乎是瞬間便將兩三把中品法器扔了出去,爾後,以哈巴狗的姿態跳躍至易流雲身前,兩個後肢伏地,兩前肢蜷起,大眼放光的說道:“二爺,有什麽吩咐,您就交給本座吧,不,小的吧,俺一定替您辦的妥妥的。”


    “拿去吧,聽話就好,按勞計酬,今天開始,你的任務就是守主魚龍城的門戶。”易流雲笑著扔過去一枚上品法器,爾後又對著一眾昏迷的散修說:“都起來吧,別裝死了,有損失的去金橫大總管那裏領取。”


    聽聞此言,一直畏懼摩雲巨獸淫威不敢醒轉的散修們紛紛起身,極快的散開了。


    摩雲巨獸則大吼一聲,聲震雲霄,爾後,猛然跳上城門,大眼怒睜的巡視門外千百丈,如猙獰的巨型石雕。


    易流雲這才笑著對煉紅鶯鶴清塵說:“哈,你二人總算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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