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男子頓時擰眉,“笑話,空抱著玄道十門魁首的名譽卻又毫無作為,這簡直就是迂腐古板,羅天宗這點家底要是再這樣折騰下去,隻怕連這剩下的二十棋位都要空置了。”


    “胡扯,黑天,你此言何意?”麵目溫潤的老者也是厲聲喝問,臉色很不好看。


    羅天宗自古分黑白兩宗,黑白宗羅利如棋盤,也意味著羅天宗向來布局天下玄道的雄心壯誌,最為輝煌時,一百棋位悉數滿員,那時一百神通法境高手縱橫四方玄界,無有匹敵,四海稱尊,但這盛極的景象也不過隻維持了寥寥百年,百年之後,由盛而衰,曾經一百神通的霸氣景象再一未曾出現。


    隻是羅天宗上下還以昔日全盛時的景象自居,自詡玄道第一,但其實早以名不副實,五十萬年前東海玄靈宮橫空出世,四海歸一,稱尊東方修玄界,一手建立天道壇,論及威勢,早將羅天宗壓製的猶如死物。


    黑發男子冷笑一聲,“本座笑你固步自封,愚蠢透頂,無量氣宗與止戈派爭鬥,看似是新生散修勢力的挑戰,但其實那止戈派背後卻有流雲宗的影子,有流雲宗的支援,止戈派才能挽回頹勢,以至於如今占盡先機,諸位,無量宗覆滅事小,但若是止戈派隻是流雲宗的一個棋子,一旦上位,成了流雲宗的傀儡,假以時日,不出萬年,我羅天宗隻怕要讓出這玄門第一正宗的名銜了。”


    “什麽?竟有此事?”


    “那流雲宗不是數年前剛被恐怖勢力血洗山門了麽?何來此等實力?理該元氣大傷啊。”


    黑白圓台上的諸多長老驚異,紛紛交耳接談。


    黑發男子見眾人一臉驚容,又冷笑著說道:“哼,爾等還被蒙在鼓裏,不若讓本座來告訴你們,那流雲宗出了個不世出的天才,名叫易流雲,不僅於遮天城襲擊流雲宗山門時候力挽狂瀾出盡風頭,且是那一座魚龍城的幕後主使,通過魚龍城暗度陳倉,將無數修玄資源轉交給止戈派,並且不斷派其得力手下相助,生生將無量氣宗拖入泥潭,而且,根據本座的消息,無量氣宗新晉的掌教之死和他有莫大的關聯,甚至於歸寂山雷老兒的覆滅也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此子又是流雲宗掌教青雲老兒的弟子,這些,還不夠說明問題麽?”


    此時那白色圓台之首的老者當即皺眉,“易流雲,此子不是脫離了流雲宗的山門麽?羅橫,昔日你前往流雲宗洽談此事,理該知曉此子的深淺,你來說說。”


    白色圓台一眾高手末尾,有一個清臒的老者點頭說道:“回大長老的話,那易流雲委實奸猾,很是難纏,但若論實力,不過區區陰玄第八層而已,根骨天賦,也隻是一流之末,談不上驚人,一年時間,能改變的事不多,且此子已然脫離了流雲宗,固然其成就難測,但若是以一介陰玄之力便能左右止戈派與無量氣宗的玄戰,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


    黑色圓台之首的男子當即冷笑,“膚淺,有你這等蠢貨在,難怪我羅天宗一直衰敗。”


    “黑天,你此言何異,莫不成要挑起爭端!”聽聞座下長老被辱,白色圓台之首的老者勃然大怒。


    黑天卻傲然一笑,“即便挑起爭端又如何?白天,你這老兒難不成還會是本座對手?”


    眼看二人就要起爭戈,居中的白發老者終於出聲。


    “放肆!此乃羅天正殿,爾等可是眼中沒有曆代祖師?自相殘殺,難道昔日的教訓還不夠我們銘記於心麽!”


    老者聲響不大,但卻字字印入黑天、白天兩大宗主的神魂至深處,二人同時真氣溢散,恭敬的伏低身子。


    “請掌教恕罪!”


    黑天又接著說道:“並非是本座妄言,隻是那易流雲絕不可小覷,本座禦下弟子賀守一進入百鬼封印之地,全軍覆沒,本座得到消息,雖然麵貌不同,但誅殺賀守一之人使用的手段與易流雲近乎一模一樣,易流雲此子所學龐雜,但究其根本,還是流雲宗的功法,這個錯不了的,眼下流雲宗弟子萬千,但若說找出一個與易流雲相仿實力的年輕弟子,卻是極難,且易流雲失蹤的時間與賀守一進駐百鬼封印之地的時間完全一致,據本座可靠消息,此子的修為早已然是陰玄第九層,而不再是陰玄第八層,一年時間,此子的修為憑空邁上一層,殊為恐怖,可縱觀其過往經曆,也不過區區四年光陰,就從一個陽武之門未開的凡俗修煉至陰玄巔峰。”


    “什麽,四年的光陰便修至陰玄第八層…………”


    大殿中一眾長老齊齊駭色,這修為速度也未免太過讓人驚恐了,縱觀修玄界的曆史,何曾出過這樣的怪胎?


    黑天見眾人驚駭,又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此子在天道壇獵魔司服役期間,甚至獲得了山海魁首的頭銜,想必眾位也明白山海榜魁首的份量,若僅僅是一個魁首便也罷了,可若是此子得了天道壇的鼎力相助,如今無量氣宗的困局就不難解釋了,一旦待其羽翼豐實,不出千年,隻怕下一個目標便是我羅天宗了。”


    “什麽!”


    眾長老又是一陣色變,若真牽扯到了天道壇,羅天宗的確岌岌可危。


    居於正中的純色圓台上的掌教終於下了定論,“既然如此,的確不可小覷,這樣吧,玄道十門有十門的爭鬥規矩,無量氣宗之事不便直接插手,黑天你來處理此事,至於那易流雲,嗯,如此棘手便讓項龍與南明劍二人去處理吧,他二人步入神通之境也有十年光景了,根基穩固,又是年輕一輩的弟子,對付易流雲也算能堵住悠悠眾口了。”


    “是,掌教英明。”


    黑天大喜,伏首出聲,低垂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狡猾陰沉的笑意。


    鬼師向無缺帶來的好處是巨大且驚人的,鍛造一件玄器的時間也許要耗費數十年的光景,但那大多是緣於取材與器靈攝取的困難,真正鍛造玄器的時間也不過隻是一年光陰罷了,但即便是這一個環節也是繁複且耗費心神的,有了易流雲的龍蛇變之氣相助,鬼師分解玄器容易的很,他目前所做的大多是將材料分類以及禁錮各類威猛的器靈。


    此時,易流雲得自羽蛇的仙神禁錮符籙功法又產生了大用,將一眾器靈壓製的死死的。


    向無缺在分類材料時,自然不能缺少弟子的伺候,這些弟子大多是李開銀精心塞選的具有鍛造天賦的散修弟子,三個一組進來伺候老頭,提老頭去除一些鐵礦的雜質或者描繪一些玄器式樣的藍圖。


    向無缺身為東方修玄界的鍛造大宗師,眼力是極高的,這些弟子稍有不滿意便會被其嗬斥,無論是對於法器樣式的繪畫還是鍛造時的節奏與落點,向無缺的要求都幾近挑剔。這也讓這些自詡出色散修們如墜迷霧。


    他們從來隻知曉鍛造器皿,但對於繪畫以及鍛造時的節奏與落點全然不知,更何況在他們看來,這些要求實在是與鍛造沒有太大關聯。


    此事傳到易流雲耳中,卻是心領神會,他即刻讓李開銀去一些塵俗的王朝中,尋找一些大畫師對這些散修們進行授學,向無缺讓這些家夥繪畫的本意是知曉如何才能製出最合理的法器來,一件法器,樣式是否合理科學一樣很重要,繪畫的精準會讓這些散修未曾鍛造時便心中有譜,從而不會於鍛造的過程中輕易變形。


    有時候,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至於鍛造時的落點和節奏更是一門學問,鍛造是一門極為辛苦的活,很多時候,鍛造一枚合格的法器甚至需要數年光陰,以自身凝練出的魂火燒灼鐵礦,再以工具鍛造捶打,氣力是必不可少的,但比氣力更為重要的是如何讓氣息變得悠遠,最簡單的比方,你辛苦鍛造了大半年,一件法器即將成型了,此時你隻需一錘就能定音,但可惜的是,你卻偏生沒了力氣,這個時候怎麽辦?


    <a href="http:///"></a>


    很多時候,一氣嗬成的鍛造遠比停下來再續上的品質更高。


    因此,掌控好落點和節奏就讓鍛造師的氣息更加悠長深遠,比如向無缺,便能夠落錘百年而氣息不斷,這足夠保證鍛造任何玄器而不會中途因為氣力衰竭而停止。


    散修們起初並不明白,但不過短短月餘,就開始領悟其中的奧妙,鍛造是一門博大卻又耗時長久的事,散修們不會因為一月的教誨就能產生翻天覆地的蛻變,但一些基礎的要領卻已然深入骨髓,這對他們日後創作的器皿好處是潛移默化且巨大的,假以時日,就會顯示出非凡的效果。玄戰依然在持續。


    此時的易流雲大多蜇居在吞龍城內,悉心調養五行靈氣,凝結玄胎是一門時日長久的事,急躁不得,一般而言,易流雲會在凝結玄胎之餘前往陰陽銅鏡的幻域內找血女王尋一下開心,肉身的懲罰是有必要的,至少目前看來,易流雲沒有停下來的意願。(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玄焚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斷並收藏太玄焚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