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南開完會後就接到了沈棠依的電話,沈棠依把她和林意眠說的話隻字不差的轉述給了楚懷南聽。


    “她不信?”


    “是啊。”沈棠依翻了個白眼,無語道,“誰家的員工宿舍住那麽好的房子啊。”


    “你不就是?”楚懷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剛才的會開的實在是辛苦,他費勁口舌跟一幫老狐狸周旋,才堪堪穩住局麵。


    他的辦公室是單向玻璃,一抬頭就能看見外麵坐著的人。林意眠工作時會帶上眼鏡,看起來斯文安靜。她神情嚴肅又認真,薄薄的脊背直得像是在後麵裝了個木板卡著似的。


    楚懷南看著看著驀然就笑了,這感覺真是久違了。林意眠大學時喜歡泡圖書館,每次在圖書館看書時她也是這麽一副神情,嚇退了不少想要搭訕的學長學弟。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隔著兩個桌子坐在椅子上看她。可惜,她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沉浸後完全感知不到外界,所以也從來沒發現過他的目光。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沈棠依察覺到他的走神,不滿的叨叨,“總之你讓我辦的事我辦了,雖然結果不那麽令人滿意,但你當時也沒要求必須成功。我不管,反正你答應我的可必須做到!”


    楚懷南模棱兩可道:“我盡量。”


    說完後,也沒管電話那頭的嚷嚷,直接掛了電話。


    *


    a市地處北方,夏天最高的度數撐破天也就25度。更遑論冬天了,從十月份開始,就陸陸續續下過幾次雪。但下得不大,基本下一晚上早上起來雪已經化了,隻是留下滿地的冷從各種縫裏滲出來。


    不過比起下雨,林意眠還是更喜歡下雪。至少不打雷閃電,還能看見雪壓枝葉的美景。就是,實在是有些太冷了。


    林意眠原地剁了兩下腳,看著漫天飛雪開始猶豫要不要轉身回去加班。


    此加班非彼加班,她隻是需要蹭蹭公司的暖氣。出租屋房租便宜,但沒暖氣。林意眠第一次自己出來租房子,當時天氣也不冷壓根沒考慮到這一層。


    直到第一場雪落在屋頂,她才後知後覺暖氣有多重要。沒有硬性條件,隻好靠自己努力添設備。初雪的第二天,她就去買了電熱毯,暖水袋,暖手寶。


    林意眠一直都是一個怕冷的人,光是這些遠遠不夠。但她錢不多,不敢買電熱器。那東西的功率大,耗電多,一個月的電費抵得上平時的三倍了。


    好在前幾次下雪時間短,她待在家的時間也不長,尚且還在能忍受的範圍。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林意眠把手縮在袖子裏,隻露出一點指尖,點著手機上的天氣預報。她指尖透紅,劃了兩下屏幕,上麵無論在哪個時間點,都顯示得一樣,跟複製粘貼似的。


    她看完圖標和溫度後,果斷關掉手機,轉身回公司。淮憶沒有硬性加班要求,人人都各司其職,跟楚懷南這個公司老總關係也都還不錯。所以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一到下班點,大家就不約而同的打卡下班。


    林意眠不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走的時候還有幾個同事在收拾東西。她以為她回去後,會看見黑漆漆的一片,指不定還得開電閘。


    但當她刷開大門時,卻見裏麵十分亮堂,所有燈都開著,像是大家還沒下班似的。可各個工位上又確實沒人,她朝著自己工位走去,路過茶水間和衛生間時還進去看了一眼。


    可能是走的時候忘記關燈了吧。林意眠邊想邊轉身,一抬頭就見總裁辦公室明亮得像是要跟月亮通話似的,看見這個燈光,她頓時覺得外麵這些白熾燈都黯淡了。


    她不確定楚懷南還在不在,雖然她的工位離總裁辦公室很近,但也看不見裏麵。放下包,坐在工位上暖了暖,麵前的門依舊緊閉,裏麵什麽動靜也沒。


    林意眠掏出手機給楚懷南發了個消息,意料之外的,那邊回的很快。


    點開信息,裏麵隻有一個字。


    ——在


    簡潔的不像是楚懷南的風格,林意眠敏銳的感覺不對勁。她起身走到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進。”聲音很小,若不是現在公司安靜,林意眠懷疑自己可能都聽不見。


    推開門,她先看到的是散落一地的文件還有碎在地上的玻璃。


    楚懷南的辦公室沒有宋溫禮在宋氏的大,這裏沒有能讓人睡覺的休息室,隻有一張長沙發和一個小茶幾。整體布局一目了然,所以她在看到地上的混亂後,立馬看向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


    她從來沒見過楚懷南這幅模樣。原本上了發膠的黑發耷拉著,看起來濕濕的。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唇白的像是有雪覆在上麵似的。


    他半趴在桌上,眼睛半闔著,看起來虛弱極了。


    “你來了。”楚懷南朝林意眠無力的笑了笑,“司機堵路上了,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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