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鎏金盔甲的男人大步踏入殿中,強大氣場四散,微蹙的劍眉下,漆色眸子瞥向眾人,不帶一絲情緒。


    “攝政王!”寧貴妃從圈椅上迅速起身,目光牢牢的落在墨染塵身上,聲音都嬌軟起來,仔細品,還能聽出幾分少女般的嬌羞雀躍。


    隻是墨染塵臉色冷得厲害,語氣更是譏諷。


    “寧丞相就這般不信任本王嗎,怕本王坐鎮的宮裏還能有人進了後宮行凶?”


    寧嫣兒被他的話冷得一抖,惶恐搖頭否認,“不是的,攝政王你誤會了,有攝政王你坐鎮,爹爹自然是再放心不過的,至於秋水……”


    話未說完,便被墨染塵打斷,平和的聲音聽不出息怒,又隱隱帶著不悅的怒意,“既然相信本王,那便是用不著她,不如殺了吧!”


    “什麽?”寧嫣兒驚愕瞪大美眸,“殺了秋水?”


    “不行嗎?”墨染塵唇角微揚,“留著她,本王看了就心中厭惡,就連見了寧貴妃,也感覺心中膈應。”


    那怎麽行!


    幾乎不再猶豫,寧嫣兒看向秋水,“你自己去領罰一百丈,主仆一場,我會差人把你的屍體送回老家的。”


    秋水臉色煞白,撲通一聲給寧嫣兒跪下,“貴妃娘娘,不,小姐,奴婢是自幼陪著您長大的啊,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別碰我,你們兩個,把她拖出去啊!”寧嫣兒嫌棄的踢開了秋水的手。


    兩個宮女上前,拖死狗似的,將秋水帶走了。


    隔著老遠,仍舊可以聽見秋水的哭喊聲,漸行漸遠,終於安靜了。


    阮清音覺得像是在做夢。


    自己覺得棘手無比的一個宮女,墨染塵不過三兩句話,便讓寧嫣兒心甘情願的弄死了。


    這男人的本事果然滔天!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被墨染塵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怔神。


    她還以為墨染塵是來報昨晚的仇,卻不承想,他竟是來給自己解圍的。


    下一秒,墨染塵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皇後娘娘,本王這個做皇叔的,理應給你這個小輩送點新婚賀禮,可惜來得匆忙,沒準備什麽,還希望娘娘別嫌棄。”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琺琅玫瑰花樣的小圓盒,交由宮女,送至阮清音麵前。


    從墨染塵那雙噙著笑意的黑眸裏,阮清音嗅到了不祥的氣息!


    她是不想接的,可宮女已經送到了跟前,還貼心的打開了蓋子。


    是一盒胭脂,紅得瑰麗,極美的顏色。


    眾嬪妃也探頭看了看,紛紛誇讚胭脂是上品成色,比司珍坊做的還要好。


    阮清音戒備的心逐漸放下,接過了那盒胭脂,在皓腕上淺淺的塗了一抹,“的確很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可惜還是不夠細膩,聽說用女人的肚兜過篩一遍才是極品。”


    最後幾個字,墨染塵故意拉長了音調,尾音蜿蜒輾轉,像是踏在了阮清音的心尖。


    手一顫,差點將胭脂盒打翻。


    阮清音緊緊抿著唇,回想起昨夜被墨染塵塞進嘴裏的肚兜,嬌嫩的紅.唇泛起白。


    墨染塵在宮裏高高在上,即便說了這種話,也無人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隻有阮清音知道他是在暗暗提醒昨夜的事。


    早該知道的,墨染塵恨她入骨,怎麽可能真的幫她。


    不過是清除了路障,方便他折磨羞辱她罷了!


    “怎麽,娘娘不喜歡本王送的禮物嗎?”墨染塵撚了撚大拇指上的玉戒,慢悠悠地問。


    阮清音合上了胭脂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這時候,絕不能被墨染塵的小把戲就擊敗。


    “哪裏的話,本宮很喜歡,隻不過比起胭脂,本宮更喜歡別的,聽說攝政王會醫術,尤其是傷口痊愈的藥膏最為拿手,請攝政王做一瓶送給本宮,應該不算辛苦吧?”


    阮清音一口氣說完,唇角慢慢地彎了起來,殿外初升的金芒將她的臉頰映出了幾分說不出的暖柔,澄澈眸間卻又藏著堅韌。


    拿昨夜的事情羞辱她,她便用傷口敲打提醒。


    別太放肆,她如今傷口未愈,仍舊可以鬧個魚死網破!


    墨染塵注視著她,忽而便笑了。


    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光會從他腰間偷了匕首自保,現在還知道借力打力,鞏固自己的地位。


    嘖,他開始期待了,五年時間裏,阮清音都學了什麽本事。


    要一一見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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